第1卷 逼婚（002）
张翠兰为什么怒吼呢？
原因有两个，一是村长的老姑娘实在是让自己喜欢不起来，村里那么多光棍都不愿意冒险，凭什么自己要把很有前途的儿子推到火坑里？这姑娘本身的问题就够自己难受了，而村长的蔫坏、村长大儿子的明着坏，二儿子的蔫坏，更是无法让她接受。二是因为几个儿女的相继结婚、出嫁，柳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村长开出的条件，真是太诱人了。这可是直接死死地戳到了她张翠兰的心窝子里。张翠兰心里明白，村长之所以不急着来提亲，就是看到了她柳家现在的窘迫。
两个方面的纠结让张翠兰苦得要发狂。
“我回来了，饿了。快整点饭！”柳四儿从乡里回来了。
“村长想把他家老姑娘给你，陪送一台四轮车，三间砖瓦房，四儿啊，你看看，……”
“混蛋！”还没等张翠兰把话说完，柳四儿就爆炸了似地吼了一声。
“四儿啊，你是骂我吗？”张翠兰错愕地看着柳四儿。
“混蛋！大混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村长算个屁！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也不撒泼尿照照，我就是找头猪也不会娶他家的老姑娘。胁迫啊？！没门儿！”柳四儿愤怒着，咣当，啪。随手将手里的饭碗摔到门外。
“哎呀儿子，你可小点声啊，这要是让村长听去了，咱家还能在村里住吗？儿啊，你小点声，小点声。妈求你了！”
“儿呀，你这是要我和你妈死啊？！不得了啊，不得了啊！”老柳头柳守仁吓得面如土色，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我不会同意的！”柳四儿恨恨的说。
张翠兰和柳守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
三天过去了。
说来巧了，自从村长提亲之后，再也没有媒人登门了。柳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翠兰姐，在家吗？”
“在，进来吧。”
来人不是别人，村长的堂妹王桂花。
“我哥说了，如果四儿和桂杰成亲了，他再给现金一万，如果将来他们去乡里了，就在乡里再给买一套房子。……”
“这，……”
“姐呀，咱可得识时务，你家现在这样，四儿能娶得起媳妇？俺哥可是出了血本了。这好事儿，百年难遇的，……”
“这，……”
“你就别这个那个了，你们家四儿是乡长啊？区长啊？市长省长啊？皇上啊？真龙天子啊？当过兵有什么稀罕？会点手艺有什么稀罕？！行了，明天晚上，给我个痛快话。走了！”王桂花冷冷地一口气儿说完，扭身走了。
“老蔫吧啊，这可是要命喽！要命喽！要命喽！”一项不服输的张翠兰哑了嗓子，大喇叭变小螺号了。
“咋整啊？怎么活啊？唉！”老柳头呆呆地戳在门外的墙角。
……
“四儿啊，乡长这回怎么说？”大喇叭小心翼翼地问低头耷拉脑袋回来的柳四儿。
“上边下来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把位置给占了。让等机会再说吧。”柳四儿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下次去，把妈的那副玉镯子拿去。咱们空嘴白牙的说不顶用。”
“我早就说了，哪能空手来空手去呢？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柳头插话。
“四儿啊，妈和你说，今天村长家又来提亲了，……”
“娶！就是一头猪，我也要了！以后的事儿，再说！我不会一辈子呆在农村的，我不会一辈子养头猪的！”柳四儿是咬着牙说的。
“啊？四儿，你说什么？你同意了？是吗？”
“儿啊，这可是委屈你了！都怪你爹没能耐！唉！”
……
柳四儿和村长老姑娘成亲的事儿仿佛一夜之间就尽人皆知了。甚至是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
村长老姑娘出嫁那天，旯子沟村比过年还热闹，鞭炮的烟气几乎罩住了整个村子。
人们都嫉妒柳四儿太有福气。
……
“桂杰啊，这没到天呐，三天回门，这是规矩啊，你怎么回来了？再说，柳四儿怎么没来啊？”
“喔，我，……”王桂杰低着头，支支吾吾。
“老姐，说，柳四儿是不是打你了？！他个王八羔子，胆肥了（胆子太大的意思），我找二哥去，咱们揍他去！”
“老姐，别怕，我们也去，打扁他。妈的！
“妹子，你说，咋回事儿？他妈的！我们给你撑腰！”
……
在村长家帮忙的几个和村长沾点亲戚的小青年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起哄哄。
“过去，过去，你们先忙去。把剩下的肉都放井里，借来的桌凳挨家还回去！”村长把脸一沉。
“好好，走，走，干活去！”小青年们都各自忙去了。
“桂杰啊，柳四儿打你了？他妈的，要是打你了就和爹说，刚结婚就敢打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个狗日的。”村长王富贵疑惑地看着新婚第二天就跑回家的老姑娘。
“没——有！”
“没有？人家没打你，你回来搞什么？姑娘啊，和妈说，怎么了？三天回门，你这第二天就回来了，也不是个事儿啊！到底儿（究竟的意思）是怎么了？”王富贵的老婆季桂荣小声地问着。
“妈，痛。”王桂杰把头低得快到腰了。
“啊？！还是打你了！打啥样？哪里啊？妈看看！”季桂荣怒了。
“姑娘，告诉爹，哪里痛？那个畜生打你了？！他妈的啦！不想在村里住了！说，姑娘！说！”村长王富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妈，这里！”王桂杰怯生生地指着下体。
“这里？”季桂荣愕然地、愣愣地看着女儿手指的位置。她刚开始有点糊涂了，视乎感觉有点不对头。
“她爹，你一边去！姑娘，和妈走。”季桂荣红着脸，浑身哆嗦着，拉起王桂杰去了厢房。
……
“桂荣啊，咋回事儿啊？”
“她爹呀，我单独和你说，这孩子，真是啊，姑爷和她那个，姑娘……”
了解了老姑娘王桂杰回家的真正原因，村长王富贵哭笑不得，一个劲地晃脑袋。
事不宜迟，别等柳家人了，夫妻二人赶紧把王桂杰送回柳家。
村长夫妻二人陪着笑脸，把姑娘送回了柳家——实际上就是村长给柳四儿盖的新房。
“姑爷啊，桂杰不懂事儿，一直在咱村里了，没出过远门儿，没见过啥世面，你别怪她。今后，你要多担待她，啊，别的什么话，我这当爹的也不好说，哈，是吧？！过日子，长了就好了。长了，就好了！就好了！就好了！”
“是啊，姑爷，你看看这事儿，唉，外人要是知道了，会笑话死我们。妈也不多说了，都怪我们，都怪我们！我们还得回家把借来的桌椅板凳、碗筷啥的还回去，她爹呀，我们走吧。”
“爹，妈，你们坐一会儿再走吧！”
“不了，不了！”
“妈，怕！”王桂杰死死地拉住季桂荣的手就是不放。
“你这孩子，怎么了这是？妈说过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过日子，都这样！谁家不是？这孩子！”
“怕！”
“桂荣啊，那，你就陪姑娘一天，明天你们一起回来。”
“糊涂！真是糊涂，我和姑娘一起回门儿？笑话！亏你还是个村长？！”
“哦，那你说，怎么办？”
“唉，都是你惯着！这可好？！不行！我和你爹都得回家去。这村里，不是很远，你怕啥？”
“怕！”
……
“行了，我们走了！”季桂荣大红着脸，挣开女儿王桂杰紧紧攥着的手，招呼王富贵一声，二人夺门而出。
从此，旯子沟村的村民们都在暗地里谈论一个笑话：
村长的老姑娘，在新婚之夜被新郎子吓得跑回家了。
有的说：村长的老姑娘是石女（器官异常），办不了那事儿。
有的说：村长的老姑娘是阴阳人，新婚之夜把新郎吓昏了。
……
后来的说法就越加离奇了。版本也更多了。
不过，有一点是事实：村长的老姑娘确实一直没怀孕，没生孩子。
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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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有两个，一是村长的老姑娘实在是让自己喜欢不起来，村里那么多光棍都不愿意冒险，凭什么自己要把很有前途的儿子推到火坑里？这姑娘本身的问题就够自己难受了，而村长的蔫坏、村长大儿子的明着坏，二儿子的蔫坏，更是无法让她接受。二是因为几个儿女的相继结婚、出嫁，柳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村长开出的条件，真是太诱人了。这可是直接死死地戳到了她张翠兰的心窝子里。张翠兰心里明白，村长之所以不急着来提亲，就是看到了她柳家现在的窘迫。
两个方面的纠结让张翠兰苦得要发狂。
“我回来了，饿了。快整点饭！”柳四儿从乡里回来了。
“村长想把他家老姑娘给你，陪送一台四轮车，三间砖瓦房，四儿啊，你看看，……”
“混蛋！”还没等张翠兰把话说完，柳四儿就爆炸了似地吼了一声。
“四儿啊，你是骂我吗？”张翠兰错愕地看着柳四儿。
“混蛋！大混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村长算个屁！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也不撒泼尿照照，我就是找头猪也不会娶他家的老姑娘。胁迫啊？！没门儿！”柳四儿愤怒着，咣当，啪。随手将手里的饭碗摔到门外。
“哎呀儿子，你可小点声啊，这要是让村长听去了，咱家还能在村里住吗？儿啊，你小点声，小点声。妈求你了！”
“儿呀，你这是要我和你妈死啊？！不得了啊，不得了啊！”老柳头柳守仁吓得面如土色，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我不会同意的！”柳四儿恨恨的说。
张翠兰和柳守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
三天过去了。
说来巧了，自从村长提亲之后，再也没有媒人登门了。柳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翠兰姐，在家吗？”
“在，进来吧。”
来人不是别人，村长的堂妹王桂花。
“我哥说了，如果四儿和桂杰成亲了，他再给现金一万，如果将来他们去乡里了，就在乡里再给买一套房子。……”
“这，……”
“姐呀，咱可得识时务，你家现在这样，四儿能娶得起媳妇？俺哥可是出了血本了。这好事儿，百年难遇的，……”
“这，……”
“你就别这个那个了，你们家四儿是乡长啊？区长啊？市长省长啊？皇上啊？真龙天子啊？当过兵有什么稀罕？会点手艺有什么稀罕？！行了，明天晚上，给我个痛快话。走了！”王桂花冷冷地一口气儿说完，扭身走了。
“老蔫吧啊，这可是要命喽！要命喽！要命喽！”一项不服输的张翠兰哑了嗓子，大喇叭变小螺号了。
“咋整啊？怎么活啊？唉！”老柳头呆呆地戳在门外的墙角。
……
“四儿啊，乡长这回怎么说？”大喇叭小心翼翼地问低头耷拉脑袋回来的柳四儿。
“上边下来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把位置给占了。让等机会再说吧。”柳四儿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下次去，把妈的那副玉镯子拿去。咱们空嘴白牙的说不顶用。”
“我早就说了，哪能空手来空手去呢？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柳头插话。
“四儿啊，妈和你说，今天村长家又来提亲了，……”
“娶！就是一头猪，我也要了！以后的事儿，再说！我不会一辈子呆在农村的，我不会一辈子养头猪的！”柳四儿是咬着牙说的。
“啊？四儿，你说什么？你同意了？是吗？”
“儿啊，这可是委屈你了！都怪你爹没能耐！唉！”
……
柳四儿和村长老姑娘成亲的事儿仿佛一夜之间就尽人皆知了。甚至是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
村长老姑娘出嫁那天，旯子沟村比过年还热闹，鞭炮的烟气几乎罩住了整个村子。
人们都嫉妒柳四儿太有福气。
……
“桂杰啊，这没到天呐，三天回门，这是规矩啊，你怎么回来了？再说，柳四儿怎么没来啊？”
“喔，我，……”王桂杰低着头，支支吾吾。
“老姐，说，柳四儿是不是打你了？！他个王八羔子，胆肥了（胆子太大的意思），我找二哥去，咱们揍他去！”
“老姐，别怕，我们也去，打扁他。妈的！
“妹子，你说，咋回事儿？他妈的！我们给你撑腰！”
……
在村长家帮忙的几个和村长沾点亲戚的小青年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起哄哄。
“过去，过去，你们先忙去。把剩下的肉都放井里，借来的桌凳挨家还回去！”村长把脸一沉。
“好好，走，走，干活去！”小青年们都各自忙去了。
“桂杰啊，柳四儿打你了？他妈的，要是打你了就和爹说，刚结婚就敢打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个狗日的。”村长王富贵疑惑地看着新婚第二天就跑回家的老姑娘。
“没——有！”
“没有？人家没打你，你回来搞什么？姑娘啊，和妈说，怎么了？三天回门，你这第二天就回来了，也不是个事儿啊！到底儿（究竟的意思）是怎么了？”王富贵的老婆季桂荣小声地问着。
“妈，痛。”王桂杰把头低得快到腰了。
“啊？！还是打你了！打啥样？哪里啊？妈看看！”季桂荣怒了。
“姑娘，告诉爹，哪里痛？那个畜生打你了？！他妈的啦！不想在村里住了！说，姑娘！说！”村长王富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妈，这里！”王桂杰怯生生地指着下体。
“这里？”季桂荣愕然地、愣愣地看着女儿手指的位置。她刚开始有点糊涂了，视乎感觉有点不对头。
“她爹，你一边去！姑娘，和妈走。”季桂荣红着脸，浑身哆嗦着，拉起王桂杰去了厢房。
……
“桂荣啊，咋回事儿啊？”
“她爹呀，我单独和你说，这孩子，真是啊，姑爷和她那个，姑娘……”
了解了老姑娘王桂杰回家的真正原因，村长王富贵哭笑不得，一个劲地晃脑袋。
事不宜迟，别等柳家人了，夫妻二人赶紧把王桂杰送回柳家。
村长夫妻二人陪着笑脸，把姑娘送回了柳家——实际上就是村长给柳四儿盖的新房。
“姑爷啊，桂杰不懂事儿，一直在咱村里了，没出过远门儿，没见过啥世面，你别怪她。今后，你要多担待她，啊，别的什么话，我这当爹的也不好说，哈，是吧？！过日子，长了就好了。长了，就好了！就好了！就好了！”
“是啊，姑爷，你看看这事儿，唉，外人要是知道了，会笑话死我们。妈也不多说了，都怪我们，都怪我们！我们还得回家把借来的桌椅板凳、碗筷啥的还回去，她爹呀，我们走吧。”
“爹，妈，你们坐一会儿再走吧！”
“不了，不了！”
“妈，怕！”王桂杰死死地拉住季桂荣的手就是不放。
“你这孩子，怎么了这是？妈说过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过日子，都这样！谁家不是？这孩子！”
“怕！”
“桂荣啊，那，你就陪姑娘一天，明天你们一起回来。”
“糊涂！真是糊涂，我和姑娘一起回门儿？笑话！亏你还是个村长？！”
“哦，那你说，怎么办？”
“唉，都是你惯着！这可好？！不行！我和你爹都得回家去。这村里，不是很远，你怕啥？”
“怕！”
……
“行了，我们走了！”季桂荣大红着脸，挣开女儿王桂杰紧紧攥着的手，招呼王富贵一声，二人夺门而出。
从此，旯子沟村的村民们都在暗地里谈论一个笑话：
村长的老姑娘，在新婚之夜被新郎子吓得跑回家了。
有的说：村长的老姑娘是石女（器官异常），办不了那事儿。
有的说：村长的老姑娘是阴阳人，新婚之夜把新郎吓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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