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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七章 火烧涂将庵涂团毙命 智取匪营盘兄妹用兵

    章玉秋终日以泪洗面,心灰意冷,也许她为逃婚导致老父亲生气亡故而自责。女人啊,上苍造就了她多愁善感,有情有义,更让人怜爱。涂远龙虽极尽安慰,和她分担痛苦,但好像收效不大。他想,隔几天把她带回老家,去祭奠一下她的亲人,散散心,她的创伤会渐渐抚平的。

    一个月前神奇降临到身边的天使,那分青春,那分美让他亢奋,眼睛一闭,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宛若天仙般的身影,他,三个孩子的父亲,无力自拔,今生今世不能没有她!

    立秋,是玉秋的生日!听她说,她的哥几个也可能来参加。涂远龙特地采购了些高档酒和送给玉秋的生日礼物,他想让她生日那天有个意外的惊喜,想她从这些天悲伤的心境中得到解脱。他还打算秋后的第二天去拜祭她爸,向她妈妈提亲,在老家涂将庵办喜事,让她做一个有尊严的、最体面、最风光的女人。

    章玉秋忍着内心的悲痛在演戏。她说自己的老父亲去世,就是不想再和自家的仇人去亲近、缠绵。但在涂远龙面前,不能露出马脚,她尽力克制自己的悲痛和愤怒,虽显得还是那么温柔、恭顺,但内心的惆怅、忧伤和仇恨激发不出一丝的笑容。

    王元庆不理解章玉秋,身边放着个大团长不嫁,反倒要嫁他这个小兵,每天,当涂远龙走后,她就和他在一起,谈些过去的人生,谈些未来的憧憬。女人啊,他看不懂,也许逃婚的女人天生就不愿意为人作妾。他晓得,立秋那天是她的生日,她说过,立秋之后就是他的人,立秋之后?难道她有啥想法?要和他一起私奔?跑得了吗?他虽不报太大的希望,但还是悄悄地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也作了些相应的准备,把自己积攒的两佰多大洋带在身边,以应其变。假如章玉秋要和他私奔,他毫不犹豫的跟她走,他无法拒绝她,为了她,他甘愿冒险。他晓得涂团的驻防分布,要逃,把握还是有的。看样子在部队里混到老,也成不了将军。这辈子,对不起的,可能就是涂团长了。

    夏季的乡村,比有小火炉之称的万州凉爽多了,森林,植被广阔,吸收了大量热源,地表水多,蒸发的水汽形成积雨云悬在天空,消磨了太阳的一些锐气,午后不时响雷炸开,急而短促的雨水,淋你没商量,现代气象学叫阵雨,川东人称之为偏通雨。雨后经常可见彩虹挂在天边,一头临近水源,或水井,或堰塘,另一头则在遥远的天际,川东人称彩虹为“罡”,出彩虹为出“罡”,是“罡”下凡喝水,这时任何人不能靠近它,靠近了,它一舔,你就只剩一副骨架了。优美的景色下,一个恐怖的传说。

    涂远龙一行在立秋的前两天回到了涂将庵。

    刚进屋,就下了一场偏通雨,气温降了些,感觉清凉了许多。

    因有留守人员,院里院外窗明几净,一行人各司其职,很快就安顿了下来。玉秋来到涂将庵,老尼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章玉秋问:“尼嬷嬷,啷个啦,才一个多月,认不得我了呀。”老尼说:“这女人啊,心情好,精神就好,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些,丰润了些,只是你的眼神还有一丝忧郁。”玉秋不想和她多说,拿出在万州买的衣服:“尼嬷嬷,来,我给你买了身衣裳,试试,合不合身。”老尼满脸堆笑:“哪要你破费哟。”玉秋说:“客气,我也不晓得给你买点啥好。”

    按玉秋的意思,她的生日不请外人,人不多,就不需要太忙,随行的厨子准备了四桌饭菜,鸡鸭鱼鹅,木耳黄花,加上昨天王元庆几个上山猎到的野山羊,饭桌上相当丰盛。随行的士兵和留守处的军人凑份子,给章副官买了一份生日礼物—— 一口红色小皮箱。

    生日宴在热闹喧嚣声中正式开始了,外面三桌的士兵们相继到小客厅给团长和寿星敬酒。等士兵们表示完毕,云虎三人才送上礼物,祝妹妹生日快乐。涂远龙在云虎面前展示着豪气,命王元庆把他的贺礼献上,两根金条,戒子、耳环、项链一套。“谢谢团长。”玉秋向团长道了个万福。

    几个人轮番给章玉秋敬酒,献上最令人高兴的祝词,众星捧月,玉秋看着二哥,她的心和二哥一样,滴着血,她们得把这份悲伤中的“幸福”演下去。

    昨天中午,云秋在庵前“闲”坐,她晓得,二哥会派人来,没想到来的是覃先生。四、五个月没见了,见面后百感交集,似乎对方都清瘦了许多,他们没有答话,把想说的话都压抑在心底。覃先生向老尼讨水喝,云秋快捷的舀来水,趁机把一张纸条塞到覃先生手里,天衣无缝。

    一切方案都按云秋的意思进行着。

    下午,云虎买了生日礼物,与向福贤,耿东大摇大摆的如期而至。涂远龙看舅子认亲来了,非常高兴,视若上宾款待,加之三人又是军人,无意中凭添了几分亲近。

    一番热闹之后,涂远龙与云虎三人相互祝酒,章玉秋喊王元庆:“我们出去给士兵兄弟喝一杯吧。”涂远龙说:“行,去吧!也应该。”向福贤在旁给云虎说:“我也去?”云虎点点头,三人来到外面大客厅,章玉秋与王元庆给各位敬完酒后,对王元庆说:“我们去换一下岗亭上的两个士兵,让他们也来喝一杯。”王元庆跟着玉秋,到拐角无人处,拥吻了玉秋,掏出了他的礼物,一对玉石耳环,说:“祝你生日快乐,我的礼物轻如鸿毛哦,但我爱你,真诚的爱你。”章玉秋高兴的收下礼物说:“我会把它珍藏在我心里。”玉秋轻轻的回吻了王元庆。

    两人来到岗亭,替下了两个门岗。

    岗亭较高,周边视野开阔,树林、草场,即将成熟的稻子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一片葱绿,阵阵微风吹过,泛起层层绿波,偶尔,田边的稻草撩开她青青的面纱,向人炫耀她的财富——金黄的稻穗。

    向福贤给大家敬了一圈酒,敬酒时,他的眼睛从这些人的腰间扫过,都没带武器!军营、军人,对外人来说,那是国家机器,神秘!不敢招惹,其实军人在军营里,像在家里一样,除了全副武装的门岗显示那分森严外,营内几乎不设防,尤其大热天,哪个愿意腰系皮带,刀枪随身?就连团长的卫士班长王元庆这时也手无寸铁!

    岗亭里,章玉秋对王元庆说:“师傅,我给你说实话,我不姓章,也不是逃婚的女人,我姓陈,叫陈云秋,我二哥叫陈云虎,在泸州的部队服役。我原本是桂水县‘集惠女中’的学生,回家的路上遭土匪劫杀,幸亏家丁拼死保护,才捡得一命,经历千辛万苦,逃难到此,是涂团长收留了我,结识了你。”说到此,云秋有些哽咽。王元庆有些惊讶,以为她就一个逃婚的姑娘,没想到如此复杂,隐姓埋名的。他用手绢擦去云秋脸上的泪花。

    云秋继续说:“就在前几天,长江边上遇见我二哥,我才晓得,就在我要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的家,一百零五口人,惨遭毒手!上至几十岁的老人我爹妈、我伯父伯母,下至几个月的婴孩,都没能幸免!你还记得我当时嚎啕大哭一场吗?我当时不敢说!只说是老父亲去世。”说到这,云秋再也忍不住了,热泪横流,哭出了声。

    王元庆也咬着牙:“啷个有这等事?这是谁干的?晓得不?”

    云秋含泪点点头继续说:“是团长的表弟熊霸。团长下手令,派兵与熊霸一起剿灭了我们陈家塆。过去热热闹闹的大塆,现在鸡不鸣,狗不叫了,十几户人家完全绝户。”

    王元庆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呢?你们有团长参与的证据吗?”

    “有”!陈云秋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晓得,团长喜欢我,我原本想偏房就偏房,嫁给他,借他之手为我报仇,把打杀我家丁的土匪抓住,绳之以法。哪曾想他是我们家族惨案的推手!我能躺在双手沾满我亲人鲜血的人的怀里吗?我会和我的仇人同枕共眠吗?”

    王元庆问:“那你们啷个打算呢。”

    “我父母死了,我的婚姻我做主,我想把我这一生托付给你,你是我最值得信任,最值得托付的人!但职责所系,我不勉强。你现在有两条路可选择,一条路提起枪去为涂远龙报仇,这会他可能已是刀下之鬼了。胜了,回万州去做你的将军梦。另一条路跟我走,我嫁给你,我的家百废待兴,几处的生意都得要人去打理。今后可能是经商。”陈云秋说。

    王元庆这才明白云秋说的“立秋之后”的含义。他拉着云秋的手说:“云秋,我爱你,你晓得吗?当你和团长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攥紧拳头,敲打着门框发泄。我做梦都想你成为我的媳妇,你想,我现在就是提起枪,为团长报了仇,我回万州也没好果子吃。我跟你,不管以后怎样,风雨同舟。没想到,你默默的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王元庆也有些叹息,他伸手把云秋拥在怀里,两颗伤感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

    王元庆说:“云秋,放过手下那些兄弟吧。”

    云秋说:“我们不会为难他们的,发给他们遣散费,愿去哪就去哪。”

    王元庆继续说:“好,士兵中我有两个兄弟,一个云阳的,一个奉节的。他们也没处去,我想带他两个一起走,你看如何?”

    陈云秋说:“要绝对可靠,我们不想经历第二次磨难。反正我们也差人手,等会你我都去领遣散费,当着那些士兵的面一起‘被俘’,一起离开,以免事后成为追杀对象!离开后我们在后山森林集中。”

    “我那两个兄弟,保证信得过!”王元庆不得不佩服云秋的细致。他不由自主的捏了几下云秋的手。

    远处慢悠悠来了一支马队,近前,云秋看见柱子领头,一群人都精壮年轻,二十七八个,大部分都认识。王元庆下意识的抓枪,云秋说:“这是我们的人。”她俩走下岗亭,示意马队吆往旁边的训练场,留下十来人,云秋和王元庆把枪递给柱子,装着被押的样子,来到大厅。喝酒的士兵们见状大惊,外面十来条短枪,黑洞洞的枪口。朝里看,云虎三人的枪口也指向他们,这下急坏了涂远龙那些卫士,手无寸铁呀,一看章副官,王班长也乖乖的举起双手,无可奈何,听天由命,不晓得团长怎么样了。

    当王元庆随章玉秋外出敬酒时,屋里只剩下涂远龙、陈云虎和耿东。陈云虎掏出涂远龙的手令,摆在涂远龙面前。涂远龙不解:“这东西啷个在你手里?”

    陈云虎哼了一声说:“你干的好事!熊霸借你的兵,打杀了我的全家,老老少少百余口人啊!今天让你死个明白,那些冤鬼找你索命来了。”说完将手上的一杯白酒泼到涂远龙脸上,涂远龙向后一仰,耿东的飞镖到了,正中咽喉,涂远龙像柴块,来不及哼出声来,就倒在了墙脚。陈云虎晓得覃先生探出了上山的密道,涂远龙留之无用,就地处置。

    他们估计柱子也该到了,若无其事的走出屋来,只站了一会,柱子“押”着章玉秋、王元庆进来。两边都是枪口,饭桌上的二十几个兵只好乖乖的束手就擒。陈云虎跨进客厅,让俘虏们把条凳移出,坐成两排。陈云虎说:“大家受惊了,不要怕,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当兵的,我叫陈云虎,桂水县太安镇人,现在是泸州驻军的一名排长,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一桩血案……”

    他摸出涂远龙的手令,土匪的战书,卢排长的说明,展示在众人面前……

    云虎的一席话,让在场那些士兵惊愕不已,团长还干那事?那么多老百姓丧命!作恶!

    “这一个多月,我的兄弟们与我走南闯北,风餐露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清清楚楚,惨案发生后,就在这院子里,涂远龙收下了熊霸等人的感谢费,大洋一千块,鸦片三百两!”

    众士兵有些震撼!那么多钱,比我们一个班的兄弟一年的饷钱还多!团长手真黑!眼前这个排长下如此大的功夫,团长竟全然不知!看来老虎还是有打盹的时候。

    陈云虎继续说:“沾满我亲人鲜血的刽子手涂远龙已被处决。”场下的士兵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有些吃惊,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们大多是他的卫士,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感情,但请大家深明大义,要是你们的亲人惨遭毒手,你能坐视吗?我陈云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只想给我的亲人一个交待,要是有一天,你们之中有人要出手为涂远龙报仇,我只好接招!但为人要正直,当军人更要讲正义!”

    “兄弟们,我和大家无冤无仇,今天委屈大家,马匹和枪支一律征用,一会发给大家遣散费,愿去哪都可以,但我奉劝一句,要是你们再扛起枪,就要做一个好军人,保国安民,不要把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那不是英雄。我的话完了。”

    陈云虎讲话的时候,柱子带人打开训练处的仓库,一个不小的军火库,迫击炮两架,炮弹五箱,机枪一挺,枪支、子弹,手榴弹,还有一些其他的军用物资和训练器材。足可装备一个加强连。

    柱子命人将这些全部打捆。将就涂府的十几匹好马,先行运走。

    这边,陈云虎留下两三个人持枪控制局面,其余的人到屋里收缴武器,并命令不得动用士兵们的个人物品和资财。

    从涂远龙的住处查获金砖七块,大洋二千叁佰多块和银票一万元,鸦片三百多两。小军火库里机枪一挺,子弹叁箱,手枪五支,卫士房中搜出长短枪十七支。

    陈云虎留下一挺机枪和两箱子弹,他命柱子和耿东将其余物资全部押送回陈家湾,并要求明天午时到仁贵镇集结待命,特地吩咐柱子安排人在星云洞旁的一颗桐子树下挖一个深坑备用。

    外面的事务停当后,陈云虎从涂远龙的卫兵中挑选几个人,就近挖坑把涂远龙埋了。

    忙活了一阵子,太阳已经偏西。陈云虎给涂将庵的士兵们每人五块大洋,士兵们带上自己的东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涂将庵。

    王元庆、陈云秋领了大洋,与陈亚朋、陆宗甫一路,走出不远就与其他人分手,沿另一条路钻进树林,又折回涂将庵。他们进屋见了陈云虎,云秋说:“二哥,这王元庆是我的师傅,也是你未来的妹夫。他们二人是元庆的兄弟,陈亚朋和陆宗甫,他们愿跟我们走。”

    两个士兵这才明白这是兄妹俩,班长与章副官两个要好,难怪陈云虎等里应外合,不费一枪一弹拿下了涂将庵,堂堂大团长没理清关系就成了刀下鬼!

    妹夫?涂远龙的警卫班长!云虎有些惊诧,但他晓得,出自小妹之口,恐难改变。在万州,云秋和这个王班长关系就不一般。他让向福贤把陈亚朋、卢宗甫带到外面的客厅休息。

    云虎说:“王班长,小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想好,愿作她的丈夫我高兴,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哪一天,你对不起她,我可对你不客气。”

    王元庆说:“二哥,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的,决不食言。”

    云虎问:“来的两个士兵靠得住吗?这可不能大意!”

    “没问题,这两人与我同乡,平时亲如兄弟,绝对靠得住,他们老家穷得不得了,在部队也没啥混头。他俩同意跟我走。团长死了,我们不敢回部队,回去不死也得坐牢。”王元庆说。

    陈云秋插上话:“二哥,下一步啷个办?”

    陈云虎说:“我想趁热打铁,打上甄子寨。”

    云秋又问:“啷个打法吔?我们人手又不多。”

    “覃先生给我们摸清了一条上山的秘道,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十拿九稳。”云虎自信的回答。

    “二哥,我有一个想法,这几个匪首我和元庆都认识,这挺机枪,土匪做梦都想得到,看这样……行不?只是今天这些士兵放早了点,怕走漏风声。”

    陈云虎思考片刻后说:“云秋,我看你提的方案还可以,这阵天要黑了,这些士兵也不会走好远,最早也要明天上午,土匪才可能得到消息,还有,这些士兵出去后,去万州的、回老家的多,听说熊霸的势力主要分布在玉鼎以东和玉鼎以北,西边几乎没有他的人。信东,信东。”章信东应声跑了进来,陈云虎对他说:“你们三个把手枪留下,骑马去追柱子,到他那点重新领三把枪,叫柱子安排五、六个人,由你负责带队,连夜赶到甑子寨下面进出要道上埋伏,许出不许进,严密封锁消息,直到我们上山剿完为止,你们到外面多买点干粮带上,这几天辛苦点哈。”

    “行,没问题。”章信东三个人领命而去。

    陈云虎将三把手枪发给了王元庆三人。云秋从哥那里要了些钱,来到老尼的住处,悄悄的塞在她的床边。

    第二天天还没发白,云虎几个人起床匆匆上路了。

    走了不过五里地,涂府大火冲天,周围的村民提上水桶赶往救火,可火势太大,人都围不拢,杯水车薪,只好眼睁睁看着将军府化为灰烬。

    这场火留给村民们不尽的疑问,屋里屋外没有一个人,啷个会突然燃起大火?且如此猛烈?他们晓得这里昨天人来人往。高朋满座。作为村民,不便过问军人的事,哪想,今天就灰飞烟灭!

    只有陈云虎晓得,一炷香,一包炸药,演绎出人们不尽的猜想。

    几天后,来了一群人在院子里挖出一具尸体,用白布裹上,放进棺材,匆匆离去。不同版本的传奇、猜想不胫而走,留传几十年……

    [读者朋友:本人疏于文采,长于逻辑,感谢大家百忙之中点击我的拙作。请大家参与评论,多提宝贵意见,点击收藏,并把此书推荐给你的朋友。不胜感激!——罗鼎罗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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