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章
城门一开，暮色下一辆单马车辇已经候在那了，希崇走过去，用剑撩开红绸帷幕，说有十万火急之事的那个家伙此刻却睡得跟死猪似的。
“少主，您坐稳了，咱这就走了。”驾车的仆人笑嘻嘻的坐在前头驾马，马车一动，睡得跟死猪似的家伙咚的一声撞到车身，醒了。
“吉罂，我真是佩服你，在哪都睡得着。”希崇冷冷的说道，那边给他一个明显还没睡醒的朦胧笑容，他接着问，“你说有急事，什么急事？”
那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请少主……喝酒……”
喧闹的夜市，吵杂的酒馆，谁也不曾注意到，浓浓的暮色下正缓缓走来一个手握大刀的魁梧男子。男子踏着重步来到阁楼上，每一步都震得楼梯直晃，最后他找了个靠楼台的位置坐下，酒小二机灵的窜过去，一边倒茶水一边吆喝：
“客观，要点些什么，咱们这什么都有。”
“这不是酒馆吗？我来当然是喝酒的，别的什么都不要！”这男子的声音也跟他的身子一样粗矿，他猛的瞪着小二的时候，左脸上一块骇人的刺青像把刀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小二赶紧转身下楼拿酒，他一走，壮男才解下腰上系着的大包袱，重重的往木桌上一放，声音大的满堂的人都听得见。然而没人敢长时间直视他，好像多看一眼小命就要不保。
“这什么酒！跟水似的！”壮男一声咆哮，旋即把酒壶摔在地上，小二赶紧跑上去，一边收拾碎片，一边道歉。
紧接着第二壶、第三壶酒都被壮男摔在地上，店小二吓得面色苍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是壮男的声音实在太大，惊动了另外一桌的客人，要不小二真是骑虎难下。偏偏另外一桌的来头也不小，一沓十二人，个个军服在身，为首的一个军爷忍不住站起来，厉声咒骂：
“喝酒就好好的喝，不喝就滚——”
壮男当然不买账：“你谁啊？你小子打听过我是谁吗？居然敢在这叫嚣？”
“我是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军爷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道，“老子有这个，再吵就把你关进大牢！”
“大牢，哈哈哈哈哈……你让我进大牢，我让你见阎王！”
说罢，壮男抽出大刀，嚯的朝同样暴躁的军爷跑去，他们虽然隔了几尺远，但壮男的刀却快如闪电，瞬间就在那个倒霉的军爷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当即血涌如注，倒地不醒人事。
另外十一个军爷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快的剑！
“老、老、老大……兄弟们，发什么呆，拿下他！”接着另外十一个人迅速拿起长剑，清一色指向那个脸上有刺青的壮男，酒馆一时间乱成一团，叫声和桌椅摔碎的声音瞬间四起，原本喝酒的客人吓得四处逃散，刚才还座无虚席的酒馆一下子空空如也，然而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砰然爆发的时候，在一个幽暗的角落却始终坐着两个似在看好戏的人。
“吉罂，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戏？”
“很有趣，不是吗？”
“你是指十二个人打一个人？”
吉罂皎洁一笑，道：“是一个人杀十二个人。”
此话一出，就看到壮男一连耍了几招，那些剩下的士兵顷刻间全部毙命，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成功杀了十二人的壮男喘着粗气，双眼充满血腥的望着自己的杰作，手里的大刀还在滴着鲜血。
看到这里吉罂跟希崇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走到壮男刚才坐的位子，他早就瞄准了壮男放在桌上的包袱，就等着那个刀法极快的笨蛋什么时候离开座位。
吉罂驾轻就熟的解开包袱，顺其自然的像在解自己的东西一样。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块方方的玉石，假装认真的欣赏了一遍，假装吃惊的大叫一声：
“哇，康王府的御印！”其实他就是说给还沉浸在杀人之乐趣中的刺青壮男听的。
他这一喊，那边立刻绷紧了神经，飞也似的朝吉罂扑去，然而吉罂早有防备，在壮男冲到自己面前之前把御印扔给了另一边的希崇。“少主，接着。”
希崇接住御印，一看，果然是康王府的印，可还来不及做出思考，刺青壮男已经调转枪头冲到他这边，他只好又扔还给吉罂。
于是壮男又咬着牙转过身追逐御印，眼看他风一般的速度就要勾到正在空中的御印时，他背后那个虽然面部表情极少，但一身功夫十分了得的冷峻公子飞起一脚，一把长条木椅噗的一声砸到壮男的小腿，他一个踉跄，御印完好无损的被吉罂接到。
誓不罢休的壮男气得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爬起来，同时亮出手中的大刀，眼明手快的吉罂躲了他两招，最后也不知道是这小子累了还是无聊了，他抬手就把御印扔进了身后的楼台，楼台下是沿街小河。只闻“噗通”一声，壮男再伸手也来不及了，他只能俯身，龇牙咧嘴的看了看消失在黑漆漆的河水中御印，又龇牙咧嘴的看了看身后那两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鬼，最后咆哮了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等着”随后翻身跳下了楼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噗通”，估计这次不止水花，连河里的鱼虾也飞起来了罢。
回程的马车上。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上带着康王府的御印？”
吉罂一边媚笑，一边摇头：“我以为他带着姑娘家的水粉盒，想弄一个回去送给小四。”
这种鬼话希崇当然不会信，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吉罂总有办法知道的。
“你是怎么瞄上那个人的？”
“一个脸上有刺青的男人走到哪都是焦点。”
“看他脸上的刺青，应该是受过墨刑。”
“十年前他是京城的游徼，后来犯了刑，被赐于墨刑，就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你也知道？”希崇冷静的望着吉罂，接着问，“那你肯定他是杀害康硕的凶手？”
吉罂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点点头，道：“康硕是他杀的，之前那两个断头鬼也是他杀的。”
“没有证据不会有人信，况且，你刚还把证据扔到了河里。”
“那块没有用的大石头只能证明河水很深，不能证明他是凶手，而且，刺青男只是个鱼饵，我还在等大鱼。”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希崇眯起双眼，一脸狐疑的望着吉罂，自从他把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收留下来至今也快两年了，但他还是没有搞懂他的脑袋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只见吉罂抿嘴一笑，两年里他除了俊美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也依然让人很火大。
“我知道的就比你多一点点而已。”他还很贴心的举手比划“一点点”到底是“几点点”。
希崇把头转向窗边，这年头造反的人实在太多，因为有太多的不平等存在，若真有义士在慢慢的消灭潜在祸害，那么遭殃的恐怕就不止城楼上那三颗血淋淋的人头了。
***
才过立春，晌午的太阳已经灿烂的让人昏昏欲睡，几个宫女丫鬟打着哈欠围在几个小皇子和小公主旁边看他们玩游戏。一个竹子编成的小球，几个人又是哄又是抢的，好不热闹。
先前还玩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八公主就指着十二皇子胡亥的鼻子骂道：“你赖皮！这球是我先抢到的！”
胡亥可不是省油的灯，立马回骂：“你没本事抢过我就说我赖皮，真没用！”
“把球放下！”
“我偏不，气死你，气死你。”
“我叫你放下，听到没有？！”八公主气的小脸通红，宫女们看情况不对赶紧围上来好言相劝，偏偏胡亥就喜欢惹是生非，见有人上来便把球往脚下一放，自顾自踢起来，嘴里还嚷嚷着：“有本事自己来抢呀！”
宫女们不好拦他，任由他跑出去，他一跑，不买帐的八公主也撒开腿在后面追，想伸脚去踢球，却被胡亥用力往边上一推，她脚下一扭，扑通摔倒在地，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宫女们全都吓得面面相觑，有人安慰，有人检查她的身体，检查是否哪里伤到了，八公主指着脚踝嚷嚷着痛，于是宫女们撩开她的裤管，只见纤细的脚踝此刻肿的像只包子，突然间冷汗直冒，要知道这事如果弄得不好可是要受重罚的。
“哇哇……我的脚好痛……哇哇……”
“八公主，你站起来试试……你们快去找御医啊，别愣着！”
“哇哇哇……不行，我站不起来……哇哇哇……”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御医来了就没事了。”
就在八公主哭闹不停的时候，一个身着金丝黻纹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走过去，驾轻就熟的抱起八公主的脚，轻而缓的转动她受伤的脚踝，语气温和道：“过一会就不痛了，回去之后用凉水冲一下伤口，没事了。”他轻轻的放下八公主的脚，示意她站起来试试，八公主破涕为笑的望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哥哥，应了一声便站起来，又是蹦又是跳的，吓得旁边的宫女连忙围上去，生怕她得意忘形再摔倒。
年轻男子看她再无大碍，便一声不响的回头走了，留下那些春心荡漾的小宫女们议论纷纷。“他是谁啊，看这身衣服像王爷，可是也太年轻了吧。”“你们不知道了吧，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王爷呢！”“小莲你知道他？”“当然了，我以前在御书房做事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他三岁的时候封为淮南王，他爹可是皇上的亲兄弟，只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一直住在皇宫外。奇怪，他很少进宫的，今天来做什么。”“少管些闲事吧……唉！八公主，别跑，当心别再摔跤了。”
始皇寝宫。
琅玕串成的锦绣珠帘背后，御医正在给嬴政号脉，通报的公公轻声凑到嬴政耳边，轻声念道：“皇上，淮南王来了。”嬴政微睁双眼：“叫他进来。”
不肖片刻，淮南王迈着轻步走到嬴政塌前，嬴政挥挥手，御医收起药箱匆忙退出寝宫。
“皇上，您急着召我进宫，有何急事。”
嬴政起身，面部难得祥和，但威严尤在：“榕轩啊，朕很久没见你了，想你一个人在王府过得还好？”
榕轩点点头，心想皇帝不可能光为了寒暄两句而召他进宫的，果然，生性豪迈的嬴政直入主题道：
“你可知道京城接连几日出了三条人命？”
“皇上说的是康亲王、李丞相、以及石将军被杀一案？”
“你已经听说了……”嬴政双目炯然的盯着亲侄子，道，“朕召你进宫，便是要你调查此案，我想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从石将军到李丞相再到康亲王，被杀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皇上担心凶手进一步做出危害朝廷的事？皇上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微臣去办。”年轻的王爷一脸肃穆的接下重任，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稍缓道：“朕自是放心让你去做，另外梁仪也在处理此案，你们可以相互照应一下，尽快把凶手捉拿归案。”
“臣尊旨。”
说完了要事，嬴政忽然转念演起叔侄亲情，想当年他父母双亡留下这么一个幼小无助的独子，到如今他长大成人并极力为朝廷效力，不得不说榕轩身上有皇帝自己亲儿所不及之处。所以他宁可把重任和权利交给榕轩，而让希崇暗中协助梁仪。
“榕轩啊，你要是朕的亲儿子，那该多好。”
“微臣不敢。”他向来寡言，即使是面对皇帝鲜有的温情。
“你爹娘地下有知，也会以你为荣的，想你当年进宫的时候才三岁啊，一转眼都过去十几年了，朕当年封你淮南王的时候还略有忧虑，如今看来朕的决定是千真万确。”
“皇上相信微臣，是微臣的荣幸。”
“是啊，朕相信你……”嬴政面带慈容的看着亲侄，“在朕心里你跟朕的皇子没有区别，所以今后朕依然会把重任交于你，你可不能让朕失望啊！”
“微臣明白。”
一番寒暄过后，嬴政感到些许疲惫，榕轩心领神会的告退离开，嬴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渐渐收起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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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要点些什么，咱们这什么都有。”
“这不是酒馆吗？我来当然是喝酒的，别的什么都不要！”这男子的声音也跟他的身子一样粗矿，他猛的瞪着小二的时候，左脸上一块骇人的刺青像把刀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小二赶紧转身下楼拿酒，他一走，壮男才解下腰上系着的大包袱，重重的往木桌上一放，声音大的满堂的人都听得见。然而没人敢长时间直视他，好像多看一眼小命就要不保。
“这什么酒！跟水似的！”壮男一声咆哮，旋即把酒壶摔在地上，小二赶紧跑上去，一边收拾碎片，一边道歉。
紧接着第二壶、第三壶酒都被壮男摔在地上，店小二吓得面色苍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是壮男的声音实在太大，惊动了另外一桌的客人，要不小二真是骑虎难下。偏偏另外一桌的来头也不小，一沓十二人，个个军服在身，为首的一个军爷忍不住站起来，厉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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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十一个军爷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快的剑！
“老、老、老大……兄弟们，发什么呆，拿下他！”接着另外十一个人迅速拿起长剑，清一色指向那个脸上有刺青的壮男，酒馆一时间乱成一团，叫声和桌椅摔碎的声音瞬间四起，原本喝酒的客人吓得四处逃散，刚才还座无虚席的酒馆一下子空空如也，然而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砰然爆发的时候，在一个幽暗的角落却始终坐着两个似在看好戏的人。
“吉罂，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戏？”
“很有趣，不是吗？”
“你是指十二个人打一个人？”
吉罂皎洁一笑，道：“是一个人杀十二个人。”
此话一出，就看到壮男一连耍了几招，那些剩下的士兵顷刻间全部毙命，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成功杀了十二人的壮男喘着粗气，双眼充满血腥的望着自己的杰作，手里的大刀还在滴着鲜血。
看到这里吉罂跟希崇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走到壮男刚才坐的位子，他早就瞄准了壮男放在桌上的包袱，就等着那个刀法极快的笨蛋什么时候离开座位。
吉罂驾轻就熟的解开包袱，顺其自然的像在解自己的东西一样。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块方方的玉石，假装认真的欣赏了一遍，假装吃惊的大叫一声：
“哇，康王府的御印！”其实他就是说给还沉浸在杀人之乐趣中的刺青壮男听的。
他这一喊，那边立刻绷紧了神经，飞也似的朝吉罂扑去，然而吉罂早有防备，在壮男冲到自己面前之前把御印扔给了另一边的希崇。“少主，接着。”
希崇接住御印，一看，果然是康王府的印，可还来不及做出思考，刺青壮男已经调转枪头冲到他这边，他只好又扔还给吉罂。
于是壮男又咬着牙转过身追逐御印，眼看他风一般的速度就要勾到正在空中的御印时，他背后那个虽然面部表情极少，但一身功夫十分了得的冷峻公子飞起一脚，一把长条木椅噗的一声砸到壮男的小腿，他一个踉跄，御印完好无损的被吉罂接到。
誓不罢休的壮男气得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爬起来，同时亮出手中的大刀，眼明手快的吉罂躲了他两招，最后也不知道是这小子累了还是无聊了，他抬手就把御印扔进了身后的楼台，楼台下是沿街小河。只闻“噗通”一声，壮男再伸手也来不及了，他只能俯身，龇牙咧嘴的看了看消失在黑漆漆的河水中御印，又龇牙咧嘴的看了看身后那两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鬼，最后咆哮了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等着”随后翻身跳下了楼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噗通”，估计这次不止水花，连河里的鱼虾也飞起来了罢。
回程的马车上。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上带着康王府的御印？”
吉罂一边媚笑，一边摇头：“我以为他带着姑娘家的水粉盒，想弄一个回去送给小四。”
这种鬼话希崇当然不会信，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吉罂总有办法知道的。
“你是怎么瞄上那个人的？”
“一个脸上有刺青的男人走到哪都是焦点。”
“看他脸上的刺青，应该是受过墨刑。”
“十年前他是京城的游徼，后来犯了刑，被赐于墨刑，就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你也知道？”希崇冷静的望着吉罂，接着问，“那你肯定他是杀害康硕的凶手？”
吉罂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点点头，道：“康硕是他杀的，之前那两个断头鬼也是他杀的。”
“没有证据不会有人信，况且，你刚还把证据扔到了河里。”
“那块没有用的大石头只能证明河水很深，不能证明他是凶手，而且，刺青男只是个鱼饵，我还在等大鱼。”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希崇眯起双眼，一脸狐疑的望着吉罂，自从他把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收留下来至今也快两年了，但他还是没有搞懂他的脑袋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只见吉罂抿嘴一笑，两年里他除了俊美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也依然让人很火大。
“我知道的就比你多一点点而已。”他还很贴心的举手比划“一点点”到底是“几点点”。
希崇把头转向窗边，这年头造反的人实在太多，因为有太多的不平等存在，若真有义士在慢慢的消灭潜在祸害，那么遭殃的恐怕就不止城楼上那三颗血淋淋的人头了。
***
才过立春，晌午的太阳已经灿烂的让人昏昏欲睡，几个宫女丫鬟打着哈欠围在几个小皇子和小公主旁边看他们玩游戏。一个竹子编成的小球，几个人又是哄又是抢的，好不热闹。
先前还玩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八公主就指着十二皇子胡亥的鼻子骂道：“你赖皮！这球是我先抢到的！”
胡亥可不是省油的灯，立马回骂：“你没本事抢过我就说我赖皮，真没用！”
“把球放下！”
“我偏不，气死你，气死你。”
“我叫你放下，听到没有？！”八公主气的小脸通红，宫女们看情况不对赶紧围上来好言相劝，偏偏胡亥就喜欢惹是生非，见有人上来便把球往脚下一放，自顾自踢起来，嘴里还嚷嚷着：“有本事自己来抢呀！”
宫女们不好拦他，任由他跑出去，他一跑，不买帐的八公主也撒开腿在后面追，想伸脚去踢球，却被胡亥用力往边上一推，她脚下一扭，扑通摔倒在地，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宫女们全都吓得面面相觑，有人安慰，有人检查她的身体，检查是否哪里伤到了，八公主指着脚踝嚷嚷着痛，于是宫女们撩开她的裤管，只见纤细的脚踝此刻肿的像只包子，突然间冷汗直冒，要知道这事如果弄得不好可是要受重罚的。
“哇哇……我的脚好痛……哇哇……”
“八公主，你站起来试试……你们快去找御医啊，别愣着！”
“哇哇哇……不行，我站不起来……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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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子看她再无大碍，便一声不响的回头走了，留下那些春心荡漾的小宫女们议论纷纷。“他是谁啊，看这身衣服像王爷，可是也太年轻了吧。”“你们不知道了吧，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王爷呢！”“小莲你知道他？”“当然了，我以前在御书房做事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他三岁的时候封为淮南王，他爹可是皇上的亲兄弟，只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一直住在皇宫外。奇怪，他很少进宫的，今天来做什么。”“少管些闲事吧……唉！八公主，别跑，当心别再摔跤了。”
始皇寝宫。
琅玕串成的锦绣珠帘背后，御医正在给嬴政号脉，通报的公公轻声凑到嬴政耳边，轻声念道：“皇上，淮南王来了。”嬴政微睁双眼：“叫他进来。”
不肖片刻，淮南王迈着轻步走到嬴政塌前，嬴政挥挥手，御医收起药箱匆忙退出寝宫。
“皇上，您急着召我进宫，有何急事。”
嬴政起身，面部难得祥和，但威严尤在：“榕轩啊，朕很久没见你了，想你一个人在王府过得还好？”
榕轩点点头，心想皇帝不可能光为了寒暄两句而召他进宫的，果然，生性豪迈的嬴政直入主题道：
“你可知道京城接连几日出了三条人命？”
“皇上说的是康亲王、李丞相、以及石将军被杀一案？”
“你已经听说了……”嬴政双目炯然的盯着亲侄子，道，“朕召你进宫，便是要你调查此案，我想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从石将军到李丞相再到康亲王，被杀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皇上担心凶手进一步做出危害朝廷的事？皇上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微臣去办。”年轻的王爷一脸肃穆的接下重任，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稍缓道：“朕自是放心让你去做，另外梁仪也在处理此案，你们可以相互照应一下，尽快把凶手捉拿归案。”
“臣尊旨。”
说完了要事，嬴政忽然转念演起叔侄亲情，想当年他父母双亡留下这么一个幼小无助的独子，到如今他长大成人并极力为朝廷效力，不得不说榕轩身上有皇帝自己亲儿所不及之处。所以他宁可把重任和权利交给榕轩，而让希崇暗中协助梁仪。
“榕轩啊，你要是朕的亲儿子，那该多好。”
“微臣不敢。”他向来寡言，即使是面对皇帝鲜有的温情。
“你爹娘地下有知，也会以你为荣的，想你当年进宫的时候才三岁啊，一转眼都过去十几年了，朕当年封你淮南王的时候还略有忧虑，如今看来朕的决定是千真万确。”
“皇上相信微臣，是微臣的荣幸。”
“是啊，朕相信你……”嬴政面带慈容的看着亲侄，“在朕心里你跟朕的皇子没有区别，所以今后朕依然会把重任交于你，你可不能让朕失望啊！”
“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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