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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8四八

    “何事?”低沉的声音。

    丁瓜瓜搓搓双手,“少爷啊,馆长他被县老爷诬陷抓进大牢,您能不能救他出来?”

    小心翼翼的看墨青山一眼,见他静静地望着自己没有半点表示,丁瓜瓜舔了舔唇,又道:“您也晓得,李富他爹和儿子绝对和馆长无关,当初不也诬赖我来着吗?而且……收购东云巷的屋子,怎么说也是替您做事,您在那儿县老爷屁都不放一个,您前脚走他后脚就抓人,碍摆的是在打您的脸。”

    她一脸的正气,说的义愤填膺,又将墨青山牵进浑水中,县老爷打的不是萧文而是你墨青山。这么一来,墨青山不出面的话等于接了县老爷的这一巴掌。

    只是,墨青山是奸商那,哪能那么容易被丁瓜瓜蛊惑。拿起青花陶瓷杯,抿了一口茶再放下,茶杯底触碰桌面发出微弱的声响,他轻轻一笑,抬眼看过去,“萧文又不是我的人,我为何要救他。”

    看着面前满怀期待的漂亮脸蛋一点点的跨下,墨青山竟是高兴不起来,尤其丁瓜瓜失望的低下头时,他的心像是被捅了一刀,冰冷的刀身刺进心脏的瞬间,感觉呼吸停止要死了。

    你,也为了别的男人来伤害我吗?

    手握成拳头放在腿上,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可面上却依然淡定悠然,置身事外一般。

    突然,丁瓜瓜抬起头,心有不甘的道:“少爷,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扯进来,毕竟你是商人,自古民不与官斗,万一连累你十个丁瓜瓜也赔不起。”

    哈!哈!哈!这家伙说什么呢?越听越有瞧不起的意思!墨青山大怒,脸色渐渐发青。

    “要不这样,您带我去见太子,我要告状。”

    哈!哈!哈!见太子?你以为太子想见就见?墨青山的脸色发黑了。

    “死肥胖子一直跟我过不去,老子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一直苦于复仇无门。今儿个一定要把这只贪官拉下马,不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皇帝!”

    老子!!!复仇无门!!!

    墨青山黑着脸抖了抖,这家伙的报复心竟是如此深重,若哪一天被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样?

    “你为何要如此帮萧文?”迟缓的语气终于让丁瓜瓜将视线集中过来。

    见墨青山的脸色难看,她不由得愣了一愣,眼神微微闪烁,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少爷,跟你说个秘密,你一定要东耳进西耳出。其实吧,我能活下来多亏了馆长。我不是自愿去虞道县的,而是被一个不知道长啥样姓甚名甚的王八蛋扔到虞道县……少爷、少爷……”

    不等丁瓜瓜的话说完,墨青山已起身甩袖离开。

    我是不知道长啥样姓甚名甚的王八蛋?丁瓜瓜,你可知我从来没扔过你,从你离开墨府那一刻起,一直有人暗中跟着,即便一开始是想监视你的举动,可我已下过命令,一定要护你周全,因为你是丁家唯一的血脉。

    那日,临死前你说墨青山我对不起你,可是后面还有一句话:可我从不后悔,即便他对不起我,却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爱。我爱他!

    我视你若珍宝,可你却轻易地将自己交给别的男人,将我这些年对你的爱弃若敝屣,到死前也不忘羞辱我。

    丁紫衣,曾经我有多爱你,而今便有多恨!

    恨你无情无义,恨你就这么撒手而去让我如何去报复!我知她不是你,她是丁瓜瓜,一个开朗、贪财、小有才气的姑娘。可是,看着她的脸便能想起你,你死了也不忘折磨我吗?

    走出酒楼,一阵寒风迎面扑来,吹动墨青山的长发,冷飕飕的寒风从脖子往里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愈发冷了,亦如着寒冷的冬夜。

    而雅间内,丁瓜瓜象征性的喊了两声少爷,屁股没离座,又拿起筷子猛吃,吃饱喝足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隆昌阁。

    会客厅屋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丁瓜瓜一走进院子便瞧见王管事三个跪在地上,墨青山一身肃杀之气的坐在前面,而奎叔则站在一旁指着那三个气愤的骂人。

    看到排挤自己的人被骂,丁瓜瓜心里是相当的痛快,从一侧绕到厅门前,蹲在门口听好戏。

    “若再发生这种事,仔细你们的皮囊,定不轻饶。”

    “是,小的谨遵少爷教诲!”三人异口同声。

    “下去吧。”墨青山淡淡的语气。

    王管事三人恭恭敬敬的退到门外,李贤名瞧见丁瓜瓜了,可他哪里敢讲废话,撒腿奔回自己的小屋。

    切,和我一样都是可怜的打工的,何必为难。丁瓜瓜撇了撇嘴,起身回房。

    然而,屋里传来平淡的声音:“进来。”

    耶?丁瓜瓜回头看看,门口只她一人,想着奎叔是练家子的,摸摸鼓鼓的肚子进屋了。

    奎叔看她一眼便退下,小心的将门关上。丁瓜瓜半垂着头站立,心里却想,刚才不是很拽的走的吗?老子又没来找你,是你自己喊我的。

    墨青山不言语,默默地看了半天才道:“听说你有一本账本。”

    丁瓜瓜点头。

    “好好保存。”

    耶?不抢走吗?账本可是定时炸弹,能炸死好多贪官污吏,说不定里面有人与墨青山有瓜葛。

    “当初是萧文自告奋勇与我合作,被抓是他咎由自取。只是,他毕竟是掮客会长,我焉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被误伤。”

    耶!少爷答应救人了么!丁瓜瓜激动地抬起头,捂着嘴巴高兴地笑了。下半部的脸被遮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和鼻梁,而眸子里的荧光仿佛夏日夜晚的萤火虫,闪闪烁烁的好看极了。

    墨青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似乎只有这一刻,他看着这张脸没有想起丁紫衣。

    墨青山答应救人有个条件,待他从虞道县回来,必须看见焕然一新的隆昌阁。所谓焕然一新,指的是丁瓜瓜以最普通的掮客身份在隆昌阁卖房子,卖不出要找出让墨青山心服口服的原因。

    丁瓜瓜听了想哈哈大笑,有没有搞错,卖房子?这可是她的老本行!二十一世纪她能成销售明星,宋朝还有何搞不定的。

    三天后,丁瓜瓜发觉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王管事三个被奎叔一顿骂后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李贤名与杨守春渐渐地与丁瓜瓜说上话了,从他们口里听来的以及丁瓜瓜亲自踩盘做市调分析,隆昌阁的生意是所有墨家掮客馆生意里最差的,偏偏隆昌阁又在繁华地段。

    在繁华地段却没有相对的业绩,真正的原因在于,隆昌阁往西大约五百多米远,有一家宋朝行政机关——左厢楼店务,负责公有租房的收租、管理及维修一条龙服务。

    如此一来,打此经过的百姓又有几个会选无人管的私有租房呢?

    而房屋销售不景气的最根本原因是,宋朝许多人租得起却买不起。

    十日后,墨青山风尘仆仆的走进隆昌阁,丁瓜瓜正与杨守春讲话,见他进来,扔下杨守春便迎上去。

    “少爷!”漂亮的两只眸子冒着星光。

    墨青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解下鹤氅随手丢给她,“去打点水,我要梳洗。”

    “是是是!”丁瓜瓜拿着鹤氅便往后院奔,别说打水洗脸,就是打洗澡水她也干。

    冒着热气的手巾递给墨青山,他看了看却是微微蹙眉,幽暗深邃的眸子轻轻地扫了过来,眼神颇多责备的意思。

    丁瓜瓜恍然,要给他擦脸吗?突然觉得呼吸短促,喉咙有些发干,在他强大的目光注视下,将手巾盖住他的脸。他微微仰头,温暖潮湿的手巾在脸上轻轻地擦了个遍,仿佛一只柔软的羽毛轻轻地划过脸庞,激颤的感觉从肌肤渗进身体直入心脏。

    手巾拿走,她人也走到桌旁搓洗手巾,重又来给他擦手。她手指不够柔软极有力度,擦的时候动作极温柔又小心仿佛擦拭的世间最宝贵的宝物。

    墨青山的心微微抽动,低下头,眸子深沉的看不见底。

    丁瓜瓜倒完洗脸水回来,墨青山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信封上面没有写字,可她突然感觉心跳加速,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什么?”

    “萧文给你的。”

    丁瓜瓜盯着信封看了几秒把信封接了过去。

    瓜瓜,见信吾已出狱,勿挂念。账本可交与墨青山处理,尔且安心在墨府。离家十载甚为思念,吾暂回家乡过节。他人已安置,勿念。

    寥寥几句,却是道尽了馆长的无奈,离开家十载为何现在想家了?还不是被逼的无奈。

    丁瓜瓜看完抬起头,飞快的眨了眨眼,鼻头有点发红,笑道:“他回家了?”

    墨青山默默地点头。

    “很好啊,是该回家看看了。少爷,我做了市场调查,你看看。”她拿着信纸便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只留下一阵寒冷的风陪伴墨青山。

    他摸摸心口,抬头望着无云的天空,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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