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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二六

    一0五一年,赵曙在岳州任团练使,结识了生意人墨礼华。随后的十几年墨礼华在汴梁乃至整个大宋的生意越做越大,只要赵曙能想到的便没有墨礼华做不到的。而墨礼华的儿子墨青山自小便常入宫与赵曙的两个儿子赵顼、赵颢成为儿时玩伴。

    墨青山十岁那年,墨礼华领着一个六岁的女孩进府,把女孩的手放在墨青山手中,摸摸他的头,道:“青山,这是你媳妇紫衣,为父给你定的娃娃亲。”

    当年,丁老爷给墨礼华一笔资金让他走上做生意的道路。丁老爷十分喜欢墨青山,便让自己刚出生的四闺女许给墨家。四闺女便是丁紫衣,其母乃丁老爷的三房。

    然而,好景不长,前不久丁老爷突发疾病过世,丁紫衣的母亲被墨家赶出府,墨礼华前去吊唁,丁家长子将丁紫衣交给他让他带走。

    念着丁老爷生前对自己的恩惠,又觉得丁紫衣这闺女乖巧懂事又漂亮,墨礼华倒也没嫌弃她,带她回府,寻思给儿子做侧室也算报了当年的大恩。

    人算不如天算,墨礼华死活想不懂,放眼汴梁不比哪家王公贵族差半分的独子,为何拒绝一桩桩京都千金大小姐的求亲独独只爱丁紫衣一个。

    也是,紫衣那丫头长大后出落的越发美丽、标致,又在墨青山十七岁那年救了自己一命,想让儿子爱上别的女人,真比登天难几分。

    治平四年,英宗病逝,墨礼华受不了这个打击病瘫在床,墨府便由墨青山接管,不过两年的光景,墨青山与丁紫衣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墨礼华病后一个月。

    丁紫衣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走进书房,夺走墨青山手中的毛笔,拖着他往外走,“青山哥哥,父亲也不想看见你如此辛苦。今儿陪紫衣去上庙会吧。”

    “紫衣。”墨青山将胳臂从丁紫衣的手里抽出来,宠溺的刮了刮她小巧挺直的鼻梁,笑道:“让沈姨陪你去。我得将许昌那里的帐算完,后天便要启程了。”

    “青山哥哥,你已经算了十多天,就歇一小会会儿也不可以吗?你这样下去,身子怎吃得消。”

    “我没事,让奎叔拿些银票给你,喜欢什么都买了。”

    这是墨青山第一次用钱打发丁紫衣,墨家的生意极大,大到整个汴梁甚至大半个宋朝。十九岁的墨青山用他的双肩抗下墨家的生意,然而却没有时间陪伴丁紫衣。

    墨青山之所以只爱丁紫衣,是因为他喜欢她身上的那份淡雅脱俗的气息。她单纯,单纯到被墨青山卖了仍说他是世上最好的人。她见不得人间疾苦,若被她见到没饭吃的孩子和没钱治病的老人甚至受伤的小兔子,她会难过的落泪。从她手里散出去的钱够平常人家好几年的开销。

    墨青山常说,丁紫衣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他爱这个仙子,超过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因生意冷落了仙子,仙子在说他满身铜臭味后背着包袱离家出走。

    待墨青山从外地赶回来,已失去丁紫衣的行踪。

    墨青山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出去寻找,丁紫衣却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甚至动用赵顼的人力也无消息。

    墨青山相信丁紫衣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三个月前,在他打理好一切准备亲自动身去寻时,风尘仆仆的丁紫衣突然出现在墨府前。

    她背着包袱,腰间挂着他送的青锋剑,眸子却出奇的亮。

    “青山,我回来了。”她省略了哥哥二字,而青山二字唤的是那般的深情。

    墨青山一肚子的思念、愤怒、委屈化成胳臂间的紧紧拥抱,紧紧地抱着,生怕一松手她变泡沫从指间溜走。

    “对不起!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吵着让你陪我。在外面走了一圈,我才知道没有钱有多么难。青山,你辛苦了。”

    他何止辛苦!他的心也在滴血!只是,一句温柔的体贴话,抚平他受伤的心。这个世上,他可以骗任何一个人,甚至赵顼、赵颢小时候也被他骗过,而他唯一不愿欺骗的只有丁紫衣。

    所以,他相信,定是自己的真情感动了她。

    “紫衣,我们成亲吧。”他恨不得马上现在立即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好。”丁紫衣看着他笑,那一刻她的笑艳压汴梁所有的牡丹花。

    墨礼华虽然能开口说话但口齿不清却又心知肚明,起初,墨青山向他禀明要与丁紫衣成亲并且只娶她一个正妻,墨礼华只能用摇头表示反对。

    但,他没病倒前尚不能说动他何况现在,所以他只能竖着耳朵听外面为筹备婚礼而忙碌的脚步声。

    就在全府人忙碌的焦头烂额时,沈姨跑来告诉墨青山,丁姑娘左胸口有道疤,还有……

    沈姨吞吞吐吐的。

    “有话直说。”

    “少主,老身觉得丁姑娘她……她……”沈姨绞着双手,想说又不敢说一副为难的样子。

    墨青山不催她,静静地等她的下文,只是心却开始往下沉。沈姨照顾丁紫衣有七年了,是何事让她如此困难。

    沈姨闭了下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英勇就义似的说道:“姑娘比以前瘦了一些,但胸比以前的大,臀也比以前的圆了。还有……乳*头……总之,姑娘看起来不太像处子。”

    “啪!”青瓷茶杯摔碎的清脆声音像一把剪刀刺中沈姨的心口,吓得她身子一抖,紧张的闭眼不敢再看墨青山。

    半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沈姨偷偷的睁开眸子去望他,他像一根木头一样僵着身子,幽暗冷酷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屋外的石桌子。

    打小,他和丁紫衣喜欢趴在这里下棋,他仿佛看见她扎着两个羊角辫子揪着他的衣服追在后面喊:“青山哥哥!”

    余光处,沈姨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片。墨青山忽然觉得不想看见任何人,不耐烦得说道:“你下去,此事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少主。”沈姨捡起碎裂的瓷片,几乎用跑的离开。

    沈姨最清楚丁紫衣的身子,沈姨生过儿女自是清楚女人身子的变化,沈姨是奎叔的姐姐,墨家与他们有恩,所以沈姨没有十成把握不会乱讲。

    可是,墨青山打心眼里不愿相信沈姨的话。没人知道丁紫衣过去一年去了哪儿,问她也不愿说,墨青山想,丁紫衣身子的变化与胸口的刀疤是否代表她过了一个非常不堪的一年?

    她虽会武功但没江湖经验,也许是在某处吃了闷亏。这种事,女儿家哪里开得了口。

    墨青山漫不经心的问丁紫衣胸口的刀疤如何得来,丁紫衣撇撇嘴,一头扑进他怀里,哽咽道:“有人想抢我的包袱暗算我,要不是有人路口,我差点死了。”

    墨青山心抽搐,怜爱的责备道:“为何不告诉我。”

    “已经好了,怕你打我。”

    “傻瓜,大婚那夜我不一样能知道?”

    “那不一样,那时我是你娘子,你敢打我我踢你下床。”丁紫衣假装凶恶的老虎吓唬道。

    “呵呵。”墨青山笑的胸腔震动着丁紫衣的脸,“紫衣,可晓得何人救你。”

    丁紫衣在他怀里摇摇头,“一个过路人,将我送到大夫那儿便离开了。”

    “哎,可不能谢谢他了。”

    墨青山看不见怀里丁紫衣脸上的表情,所以自是错过丁紫衣说起过路人时温柔的近似梦幻般的甜蜜微笑。

    丁紫衣休整了几日重新适应了丁府的日子,破天荒的她主动要求学习管账,振振有词说要做一个称职的少主夫人。

    墨青山欣慰的笑,有些懊恼之前曾有过小小的怀疑。紫衣,真的长大了。

    初夏的一日午后,二人在书房看帐。屋门敞开着,风带着一股热气吹进屋里,丁紫衣越坐越累,便丢下账本拿了一本游记翻看。

    看了几页,她忽然抬头,似乎想起一件事:“对了,差点忘了说,我在相州时听说胡大飞在寻找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

    墨青山的心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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