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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五

    “为什么?”

    “你有身份碟牌吗?”

    身份碟牌?真没有这个东西。

    萧馆长给她算了一笔账,“看吧,我得给你弄个碟牌,四到五两。一年的吃住,二两。运气好的话,也得替我白干两三年。”

    丁瓜瓜傻了眼,莫名其妙的就欠了他这么多银子!

    “不干?”萧馆长挑眉。

    丁瓜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暂时能解决吃住问题即可,她倒不信到时候一分钱都赚不到。

    起码,她可以把租来的房子加点钱转租出去。

    上善若水堂,气派的匾额挂在门头,烫金的大字闪耀着钱的气息。跨进大门,迎面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中间大约五六十平米的场地,左右两边各有一排石桌和石凳,东南角还有一口水井。

    正屋面阔五间,左右两边是侧厢房,单就这屋子数量和大场子来看,绝对是有钱人。

    丁瓜瓜离开那户不知名的人家,走了好些时间才走到大门口,那根本不是家而是一座公园啊!参天的大树,碧绿的湖,雕梁画栋的回廊和建筑,漂亮的丫鬟和帅气的家仆,全都是她没见过的。

    和那里相比,这里简单简朴多了,除了房子还是房子。

    屋里走出一个老人,见到他们三个大声惊呼,嗖嗖嗖,屋里跑出来好几个,将他们团团围住,好奇的目光在丁瓜瓜身上转来转去。

    “馆长,你怎么了?”

    “馆长,这小子是谁啊?”

    家丁放下馆长,众人看着瘸了腿的馆长顿时明白了,“馆长,是这小子撞伤你的吗?我们替你报仇!”

    五六个拳头举到丁瓜瓜头上,堵住了流动的空气,吓得丁瓜瓜抱着头蹲下。

    “得得!有这好心给我多干活少吃饭。去去去!”萧馆长拽了拽绳子,大喝:“进屋。”

    丁瓜瓜像只小狗似地被牵进屋,那一溜的人跟着进来,她数了一下,连老人一共六个,另外五个里有三个年长一些,剩下的两个和她差不多大。

    “馆长!”忽然,一道尖利的女声从外面传进来,声音还未消失,一道大红的身影飞进屋,三两步奔到馆长面前,一张嘴变成哭腔:“我的馆长啊,早上出门好好地,怎的回来变成这模样?哪个杀千刀弄的?我崔花子绝不放过他!”

    “花子,喏。”老人对一旁看傻了眼的丁瓜瓜努努嘴。

    崔花子秀眉一瞪,犀利的目光像一把飞刀射中丁瓜瓜。然后,丁瓜瓜看见比翻书还快的速度中,崔花子愤怒的脸蛋绽放出一朵笑花。

    “哎哟,这位小哥长的好俊,打哪儿来呀?”

    这声音,娇滴滴的能滴出水来,这眼神,赤*裸*裸的能射出光来,可把丁瓜瓜恶寒的打了个哆嗦,双手交叉胸前抱臂往萧馆长身后躲。

    萧馆长清清嗓子,“这位是丁瓜瓜,今儿起暂时住在这里,你们都给我盯着点,十天之内必须促成一笔交易,否则陪三两银子。丁瓜瓜,若没钱的话那便卖身为……奴。”

    “是,馆长。”

    六个人异口同声,六双眼睛幸灾乐祸的盯着丁瓜瓜。唯有崔花子,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色迷迷的盯着她。

    丁瓜瓜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她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等她摸透这里的一套流程后,找个机会偷溜,去别的地方也开家掮客会馆,尝尝做老板的滋味。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两个月后,从秋天到冬季,树上的叶子快落光了,秃秃的伸展着枝桠迎风摇晃。持续了大半个月的雨天终于止了,只是天仍阴沉着不见阳光。

    虞道县第一大掮客馆——上善若水堂一扫往日的冷清,接连来了好几拨看房的客人,忙的那五个掮客坐下来喝口茶的功夫都没。

    丁瓜瓜寂寞哀伤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一旁喧闹的人群欲哭无泪。对面,崔花子悠闲的嗑瓜子,一边口若悬河吐沫横飞的跟丁瓜瓜吹嘘她年少美貌的故事。

    这些故事丁瓜瓜早已听烂了,东耳进西耳出,已经两个月,她连一个客人都没接到。馆长尽让她做丫鬟的活儿,伺候他更衣用膳,还要洗衣裳,把崔花子以前的活儿全抢了过来,崔花子说,要不是丁瓜瓜是男人,她一定会和丁瓜瓜打一架。

    丁瓜瓜以此为借口强烈抗议,可馆长大掌一伸,曰钱拿来,五两本金外加二两利息。

    丁瓜瓜气的嘴角直抽,为了她的掮客会馆,只好强忍着怒火乖乖的做丫鬟。当然,她不能白做,摸清丫鬟的月钱后,每天都和馆长计算她还了多少还欠多少。

    馆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某天,馆长突发神经的说,瓜瓜,嫁给我就不用还钱了。

    丁瓜瓜恶向胆边生,踹了他一脚,大吼:“有钻石没?有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没?有别墅宝马没?”

    馆长被她吓得愣住,茫然的摇头。

    丁瓜瓜拍拍手,心平气和道:“什么都没,求个屁婚!”然后,双手一甩,高傲的昂着头离去。

    “钻石?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别墅宝马?”都是些什么?馆长想了半天,确认从没听过这些词。

    他没有钻石没有蓝色妖姬没有别墅宝马,但是,他有上善若水堂!

    金子般的招牌,身价值好多好多好多……钱。

    门口,又来了一位客人,一位衣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家,进门后不说话也不找人,就往其他客人身边一站,盯着人家手里的地契看。

    丁瓜瓜回神,“馆长。”冲着坐在柜台里打盹的馆长喊,“有客人。”

    馆长打着哈欠,晃晃脑袋起身走到老人家近前,皮笑肉不笑的问:“老人家,看屋子还是找人那?”

    老人家对他颔首微笑,“看屋。”

    馆长盯着老人家的衣裳看了一眼,确定了是一铜钱就能买五尺的布料,店里的五个掮客都在忙着,这么便宜的客人,可不配尊贵的馆长大人亲自接待。

    一转头,看见柜台后面丁瓜瓜渴望的眼神。

    上次成交完全是走了狗屎运,今儿就给她一个机会,免得她整天嚷他欺负人。馆长大人狗眼看人低的叫来丁瓜瓜,“瓜瓜,好好招待。”

    “是。”丁瓜瓜精神一抖,脆生生的应道。看见馆长大人眼里的鄙视时,她便知馆长看不上这位客人。

    上善若水堂经常能接到一些客人,打着买房的旗号来看房,到最后变成租房,馆长一定以为这人也是。

    但是,丁瓜瓜是接受过现代文明专业培训的销售明星,也深知曾经有这么一位老人,骑自行车买别墅,处处招人鄙视,后来有家别墅售楼小姐非常热情的接待他,老人听了介绍后,没多废话当即拍板交定金。

    什么是服务?这才是服务!

    丁瓜瓜早在一旁暗中观察老者的反应,从他进门到现在,其表现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卑不亢,不变不惊,泰然自若。

    近一年来,上善若水堂的名气越做越大,如同二十一世纪里专做高档楼盘生意的开发商,又名地产大鳄。

    上善若水堂便是虞道县的掮客大鳄,从这里出去的掮客一个顶仨,那嘴皮子能把活人说成死人,黑马说成白马。

    当然,个个傲气巴拉,瞧不起穷人。也是,穷人谁买的起屋子?

    丁瓜瓜给老者两处老宅挑选,一处在镇东头,一处在镇西头,房子面积差不多大,价钱也差不多。

    老者有些犹豫,不知选哪处好。

    丁瓜瓜漫不经心的说:“老人家,您是自个儿住还是给孩子住?”

    老者看她一眼,说:“孩子。”

    “哦,那就选东头吧。咱……咱宋朝人有个讲究,东为大东为首。再说,年轻人就是早晨的太阳,太阳从哪边升起?东边。”

    老者眼一亮,喜笑颜开道:“小哥说的有理,那就选东头的。小哥可否领老朽去瞧瞧?”

    “当然可以,您等着。”丁瓜瓜暗自高兴,说不定这老头真的是买别墅的前世,穿着普通来挑房子以免被宰。

    哎,谁让虞道县的掮客宰客出名?谁又让虞道县富得滴油呢?能在虞道县拥有一套住房,好比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买了一套房,那可是身份的象征呀。

    听说要去看房,馆长大人一脸的鄙视,丁瓜瓜肯定会白跑一趟。他极得瑟的把钥匙交给丁瓜瓜,警告她少在外面耽搁。

    其实,丁瓜瓜知道馆长得瑟什么,外面天寒地冻,她也不想出门。

    可是,如果今儿这笔生意做成,她和馆长打的赌就赢了,就不用嫁给馆长了。

    她可是牟足了两个月的劲,也憋了两个月。

    “瓜瓜,好好干,一定要开张啊。”崔花子笑眯眯的送丁瓜瓜和老者出门,丁瓜瓜做成这笔交易就可以正式去做掮客了,这样一来没人和她抢照顾馆长的活儿,她又可以靠近馆长身边。所以,崔花子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丁瓜瓜做成交易。

    丁瓜瓜握拳点头,领着老者离开上善若水堂。出门后朝东走了没多久,老者让丁瓜瓜稍等片刻,他去前面接他家公子。

    丁瓜瓜笑的脸上起了皱子,“没事没事,您尽管去,我等您。”

    老者微微笑着走了。

    他家公子!有钱人!

    丁瓜瓜恨不得仰天大笑,她就说,练了两年的火眼金睛,怎会看走眼!她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怎可能输给古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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