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已识愁滋味 第二百九十八章 老父临终殷殷语
萧遥曾经带给莫离最初的心动，但那种的懵懂情怀却被残酷的现实所摧毁，莫离对萧遥的感情没有升华成爱慕，而是转变成了不断地逃避，或是正是这种逃避，给萧遥带来更大的伤害，让他不甘，让他迁怒于尹玄霄，如今她无法再逃避下去，尹玄霄不许她再逃避，他带着她要回到萧遥身边，站在萧遥的面前，逼着她进行最后的抉择。
莫离没有想到事情终究会走到这一步，她以为尹玄霄的退让，尹玄霄的智慧，尹玄霄的恩义可以让萧遥认清事实：只要他信任尹玄霄，尹玄霄永远不会背叛他。但是，问题的症结不在这里，萧遥也许信任尹玄霄，却不允许尹玄霄拥有莫离。
这，也许是关于一代君王的尊严；这，也许是关于莫离的特殊身份。尹玄霄认清了这一点，所以，无法逃避。
莫离不敢想象萧遥会采取什么方法分开她与尹玄霄，她只知道尹玄霄绝不会再与自己分开，争斗似乎无法避免。
她曾经想过要独自离开，前往镜山陪伴惟宁，但是她内心的不甘让她没有付诸行动，她为什么要选择孤独？她做错了什么？大齐朝给了她什么？萧遥给了她什么？她为什么就非要为了萧遥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她为什么要留给尹玄霄一生的遗憾与痛苦？
即便她离开，尹玄霄未必有想要的自由，他所看重的尹家，未必有他所期盼的未来。
她不能逃避，她必须面对，萧遥若是宽厚，他们全身而退。萧遥不容，他们唯有抗争。
“忠言逆耳？这话应该由你亲自对皇上说，皇上可一直都在盼着见你。”原笼月恶意说道，“夫人欲拒还迎，让他无法忘怀，本宫可是知道的。”
“娘娘不听莫离直言。那就算了。莫离与皇上之间是怎么回事，皇上最清楚，你胡乱猜疑，对你没有丝毫好处。莫离还要去看养父，失陪了。”莫离不愿看原笼月那尖刻嘴脸，索性离开。丝毫不管原笼月已经铁青的脸色。
莫离进了临时打起来的帐篷里，尹玄霄也跟着进来，金钟福躺在床上。刚刚喝过汤药，尹玄冥在旁边，沉默看着，一脸悲戚。
金钟福见莫离和尹玄霄进来，抬了抬手，莫离上前，握住了那只枯瘦的手。莫离不敢看那另一侧，那会让她想起惨死于亲夫箭下的可怜的大娘。那是金钟福的最深的疼痛，她不能触及。
“爹。”莫离哽咽。
“离儿。”金钟福的声音虚弱至极，“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一直熬着，支撑着，怕见不到你，看到你被照顾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离儿，我要告诉你几句话，你一定要记着。第一件，永远不许金家背叛朝廷，尤其是魁安；第二件，把我与你大娘合葬，回湘地本家；第三件，你娘何沅儿留下的玉佩是宝物，金家宅院书房内有暗格，我留了……”
金钟福突然咳了起来，莫离说道：“爹，我记住了，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
“不，我必须说完，那很重要，我曾经为保住金家，不得不听命于先皇，害得你颠沛流离，我不能再自私，你一定要找到那个盒子，那个盒子里有何家至死不说的秘密，会帮你们灵族的。”金钟福边咳边说，声音越来越低，“我没说，对先皇都没说，离儿，不是我告诉先皇你的身份的，不是我，真地不是我……”
金钟福的手渐渐地没有了温度，莫离伏在金钟福的身上，她的心痛得就像是绞了起来，她的眼睛却干干的，流不出一点眼泪。
尹玄霄发觉不对，想将她抱了起来，莫离却推开了他，尹玄冥上前点了莫离的穴道，莫离瞪着他，尹玄霄叹了一口气，直接点了莫离的昏睡穴。
莫离醒来，尹玄霄告诉他，金钟福的灵柩已经被金魁杰带走，金魁杰与金魁胜会听从父亲遗命，在战乱过后回湘地，而金钟福的四子，五子可回到军中历练。
看来金钟福对于金家未来早有想法，也深知功高震主，意欲急流勇退，莫离耳边还似有金钟福殷殷话语，还似听见大娘说她是金家福星，可保金家满门平安，如今，大娘去了，爹也去了，她是“福星”吗？
金钟福担心金魁安眷恋名利，担心他势力过大，私欲膨胀，会觊觎皇权，实在是知子莫若父，她若与尹玄霄全身而退，她一定会帮助金钟福了此心愿的。
苏敏慧始终陪伴着莫离，莫离却越来越焦虑，她在害怕。若萧遥心狠，悄悄赐死药给苏敏慧该怎么办？她嫁给尹玄霄，爱上尹玄霄，萧遥心底里非常恨她，他怎么会对姐姐网开一面？
莫离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思虑过度，但是万一这思虑成真呢？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眼睁睁失去姐姐，苏敏慧可是她这世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啦，她不该如此冒险，她不该让姐姐如此冒险。为什么尹玄霄会让姐姐一同南下？这只是姐姐自己的恳求吗？
“姐姐，我想你不能和我们一同去见皇上。”莫离说道，“我们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他变成什么样子，万一他忌讳太多，你也许会有危险。”
“那是我的命，我愿意承受。”苏敏慧说道，“他越是那样，我越欣慰，因为那是为了君玉。”
“姐姐！不，我不同意。”莫离说道，“我怎么能让你去承受那种命运，我不允许。”
“你想怎么救我？你知道他会怎样胁迫你就范，当年他就是那么做的。”苏敏慧说道。
“你不出现他不会把你怎样。”莫离说道，“而且你去了，你不怕他用你威胁萧然吗？”
“那是我们的命，那是我可以为君玉做的唯一的事情，萧然若真的没有活路。我愿意和他死在一起，如果可能的话。”苏敏慧温柔而又残忍。
莫离难以置信，大睁了眼睛，苏敏慧浅浅一笑，“怎么，心痛了吗？你心中有他的位置吗？若心痛。就想想。如何才能救他。”
“你去见他，劝他离开。”莫离轻声说道。
“不，他不会听我的，他从来都不听我的。或许，你去见他，答应他与他一起离开。他会听。”苏敏慧讪讪一笑，“我说的是真的，你若去。他会听。”
“我不许你去。”尹玄霄在外面说道，“行不通的，萧然有他自己的骄傲，我安排了苏敏谦来接，他会安顿好你姐姐，你就别操心了，我保证事情都会雨过天晴的。”
“我弟弟还活着吗？”苏敏慧吃了一惊。因为她已经从萧瑜那里听说苏晗和苏敏谦死在了狱中。
“苏大人已死，苏敏谦活了下来。”尹玄霄说到。“他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能让苏敏慧有所牵挂是让苏敏慧有勇气活下去的最好办法，在这一刻，莫离的心温暖了许多，尹玄霄操心于战事，操心于尹家，却依然对她这么体贴，尹玄霄对她从始自终都没有变，争名逐利又如何，夹缝中求生又如何？他一心一意为你，你还苛责什么呢？乱不由他起，因何非要他去委屈自己去平息？
莫离望着苏敏慧，苏敏慧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羡慕，道：“多谢了，能见敏谦，最好不过，全听尹家主安排就是。”
萧赞栾归顺，北地战事结束，尹玄霄与莫离南下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他们很快到了扬州，扬州城夜宿客栈，次日一早，苏敏慧房中空无一人，她留书一封，说近乡情怯，无法面见天颜，此生愿出家为尼，远离尘嚣。
原笼月急令人寻找，却遍寻无果，只得修书呈报给皇上。他们离开扬州，加紧赶路，到了江南，来到莫忧大营，原笼月回去复命，而尹玄霄和莫离暂时被安置在一个大帐中等候皇上旨意。
尹玄霄、厉鬼愁、莫忧和金魁安四人重聚，商讨军务，尹玄霄将莫离发明的阵法交给莫忧，让莫忧训练士兵布阵，莫忧与厉鬼愁推演数遍，大喜过望，说这阵法或可解济昌的阵法。
金魁安与莫离相见，得知金钟福已死，悲伤不已，莫离将金钟福遗言相告，金魁安惊讶，莫离说道：“爹也是担心你，怕你误入歧途，害了自己。”
金魁安当即跪下，赌咒发誓绝不违背父亲遗愿，莫离大感放心。莫离询问皇上近况，金魁安叹了一口气，“皇上身体倒是好了不少，只是性子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前日连秦依山也训斥了一番，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皇上召玄霄回来干什么？”莫离索性直言不讳，若不问，待萧遥下旨，或萧遥亲来，难免被动。
金魁安看了莫离一眼，“应该是为了萧寒吧，萧寒这皇太弟当得太有样了，他身边的曲氏兄妹也很厉害，皇上心忧啊，他没料到萧寒能力如此之强，曲家兄妹与尹家和鬼王阁关系不浅，萧寒又由我护着，莫忧也护着。”
“萧寒锋芒毕露了吗？”莫离隐隐担心，“是皇上逼得紧，还是景春景冬那边？”
“还不是一样。”金魁安说道，“皇上本意也是如此，但是皇上却希望能控制得了，但眼下，北地战事一结束，尹氏腾出了手，萧寒势力陡然增强，皇上怕内部生乱。”
“你的意思呢？”莫离看向金魁安，金魁安对情势分析得如此透彻，想必是有所决断才是。
“爹支持你，我自然支持你，萧寒若败，就等于尹玄霄败了，他若败了，还拿什么保护你。”金魁安的逻辑很简单。
“谢谢六哥。”莫离说道，“皇上多虑了，我和玄霄不希望内乱因我们而生，只要有可能，玄霄绝对不会背叛皇上。”这想必才是金钟福遗言的真正含义吧，他不希望尹玄霄和莫离背叛萧遥，连累金家。
金家的福星，就让她真正做一回吧，若有可能的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莫离没有想到事情终究会走到这一步，她以为尹玄霄的退让，尹玄霄的智慧，尹玄霄的恩义可以让萧遥认清事实：只要他信任尹玄霄，尹玄霄永远不会背叛他。但是，问题的症结不在这里，萧遥也许信任尹玄霄，却不允许尹玄霄拥有莫离。
这，也许是关于一代君王的尊严；这，也许是关于莫离的特殊身份。尹玄霄认清了这一点，所以，无法逃避。
莫离不敢想象萧遥会采取什么方法分开她与尹玄霄，她只知道尹玄霄绝不会再与自己分开，争斗似乎无法避免。
她曾经想过要独自离开，前往镜山陪伴惟宁，但是她内心的不甘让她没有付诸行动，她为什么要选择孤独？她做错了什么？大齐朝给了她什么？萧遥给了她什么？她为什么就非要为了萧遥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她为什么要留给尹玄霄一生的遗憾与痛苦？
即便她离开，尹玄霄未必有想要的自由，他所看重的尹家，未必有他所期盼的未来。
她不能逃避，她必须面对，萧遥若是宽厚，他们全身而退。萧遥不容，他们唯有抗争。
“忠言逆耳？这话应该由你亲自对皇上说，皇上可一直都在盼着见你。”原笼月恶意说道，“夫人欲拒还迎，让他无法忘怀，本宫可是知道的。”
“娘娘不听莫离直言。那就算了。莫离与皇上之间是怎么回事，皇上最清楚，你胡乱猜疑，对你没有丝毫好处。莫离还要去看养父，失陪了。”莫离不愿看原笼月那尖刻嘴脸，索性离开。丝毫不管原笼月已经铁青的脸色。
莫离进了临时打起来的帐篷里，尹玄霄也跟着进来，金钟福躺在床上。刚刚喝过汤药，尹玄冥在旁边，沉默看着，一脸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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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莫离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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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福的手渐渐地没有了温度，莫离伏在金钟福的身上，她的心痛得就像是绞了起来，她的眼睛却干干的，流不出一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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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醒来，尹玄霄告诉他，金钟福的灵柩已经被金魁杰带走，金魁杰与金魁胜会听从父亲遗命，在战乱过后回湘地，而金钟福的四子，五子可回到军中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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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福担心金魁安眷恋名利，担心他势力过大，私欲膨胀，会觊觎皇权，实在是知子莫若父，她若与尹玄霄全身而退，她一定会帮助金钟福了此心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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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召玄霄回来干什么？”莫离索性直言不讳，若不问，待萧遥下旨，或萧遥亲来，难免被动。
金魁安看了莫离一眼，“应该是为了萧寒吧，萧寒这皇太弟当得太有样了，他身边的曲氏兄妹也很厉害，皇上心忧啊，他没料到萧寒能力如此之强，曲家兄妹与尹家和鬼王阁关系不浅，萧寒又由我护着，莫忧也护着。”
“萧寒锋芒毕露了吗？”莫离隐隐担心，“是皇上逼得紧，还是景春景冬那边？”
“还不是一样。”金魁安说道，“皇上本意也是如此，但是皇上却希望能控制得了，但眼下，北地战事一结束，尹氏腾出了手，萧寒势力陡然增强，皇上怕内部生乱。”
“你的意思呢？”莫离看向金魁安，金魁安对情势分析得如此透彻，想必是有所决断才是。
“爹支持你，我自然支持你，萧寒若败，就等于尹玄霄败了，他若败了，还拿什么保护你。”金魁安的逻辑很简单。
“谢谢六哥。”莫离说道，“皇上多虑了，我和玄霄不希望内乱因我们而生，只要有可能，玄霄绝对不会背叛皇上。”这想必才是金钟福遗言的真正含义吧，他不希望尹玄霄和莫离背叛萧遥，连累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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