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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已识愁滋味 第二百三十三章 红颜枯骨蚀心毒

    实际上,这纸上的字非常凌乱,笔法虚浮,倒像是东方云杰的胡乱涂鸦,也许是东方云杰因为被救,出了牢笼,重新有了生的意愿,想要归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为什么要把这张纸藏起来?是东方云杰发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想着反正是死,就不要破坏忠义之名?那为什么不烧掉?

    若不是东方云杰写的呢?若是济昌写的,被东方云杰发现的呢?也不是绝没有这个可能啊?济昌为东方云杰求情就让他觉得奇怪,前一阵似乎也和瑜儿走得有些近,虽说跟瑜儿走得近些也很自然,因为那时他确实也有属意萧瑜的意思,但若超出了这个界限呢?

    怀疑,一旦生出,就想要求证,尤其是萧赞恩最近事事不顺,不得不多留些心眼儿,自古,谋臣功高,却也震主,若济昌不能谨守本分,妄图成为东方品言第二,那他也应该学学父皇的手段,既让他尽了所能,又被剪去了翅膀,想要飞离他的掌握,就只有死,才算真正解脱。

    只是,他可没有父皇控制他人的那种毒药,父皇是从谁的手中得到那种东西?竟然连尹好书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父皇虽对他不够好,但是确实有好多地方值得他学习,值得他佩服啊。

    萧赞恩的手忍不住向后勾,想要碰触后背上的伤口,凌菲儿刺得可够狠的,都快十天了,怎么还这么疼,好像一点都没有结痂,不过,这种疼倒让他冷静了不少,心头的无名火不再那么旺了。连苏挽星逃出宫中也没怎么让他生气,萧瑜与萧然在他面前表演着兄弟情深,故意都尽心尽力搜寻苏挽星,他心里相当清楚,一定是这兄弟二人以某种方式帮助了苏挽星,他本来应该发怒。治他们个欺君之罪。可是,他没有,相反,他觉得好像是如释重负。苏挽星,是苏朝阳最疼爱的小妹,他总不能逼死她。若逼死了苏挽星,那他百年后,真无言再见苏朝阳。萧瑜和萧然是给了他台阶下了。

    萧赞恩下朝后,就去镜宫想要看看苏朝阳,他吩咐诸人在外等候,他一个人进入,他还没等走进冰棺,就发现好像不太对劲儿,那冰棺不似平日那么清澈透明。难道是因为上次染了血的缘故?他明明已经亲手将血擦净了?

    他紧走了几步,看清了是怎么回事。可这一看。让他肝胆俱裂,他嚎叫一声,“朝阳,我的朝阳!”

    冰棺中再没有昔日婉丽的美人,只有一具乌黑狰狞的骨骼,这骸骨浸泡在冰水里面,头骨上的两个空洞幽幽地对着萧赞恩,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什么,萧赞恩的手无助伸着,碰到了棺壁,那冰棺瞬间碎裂开了,萧赞恩闻到一股混着一种芳香的腐朽气息。

    他大叫一声,向后仰倒,这时,他听见了有人跑进来的声音,他厉声喊道:“不许进来,都给我滚!”

    他没有时间哭,没有时间愧疚,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苏朝阳的尸身已经化作了枯骨。

    他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神色如常走出了镜宫,这时候,能分担这种事的只有亲生儿子了。

    萧赞恩传旨让萧瑜萧然入宫议事,对他们说,他甚为怀念他们的母后,让他们寻访杰出的玉匠,雕琢一尊真人大小的皇后像。

    萧然与萧瑜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痛快答应了,萧瑜说道:“这京城中最好的玉匠原在悦心斋,只是悦心斋是尹家产业,尹家被遣散后,也不知那些玉匠流落到那去了,不知还找得到找不到?”

    “尹家的不行!”萧赞恩大喊了一声,“他们的人朕绝不会再信,他们是毒蛇,是狼,处心积虑想要害萧氏一族,若要让朕逮住尹玄霄,朕会活活煮了他。”

    那种激烈的反应吓得萧瑜不敢再说话,萧然说道:“儿臣听说南阳的独山玉色彩极好,那里既然产玉,一定也会有玉匠,不如派人去哪里采玉,也顺理成章将玉匠带回。”

    “好,如此甚好。”萧赞恩点头,还是萧然机灵些,知道这事最好不要大张旗鼓。

    派谁去呢?萧赞恩颇有些为难,萧然肯定不行,他不日就要出征;派萧瑜去吧,他最近身体不好,还需要萧瑜在身边协助,谁合适呢?还是派工部的人去吧,不显山,不露水,没人会知道这玉用来干什么。

    萧赞恩让萧瑜拿着他的旨意去找工部尚书,让工部尚书直接派懂行的人带人去南阳开采独山玉,还要寻访杰出玉匠。

    萧然萧瑜告退,萧赞恩站起,竟似要送他们出来。两人感到奇怪,却见到萧赞恩脸色难看,又坐回了龙椅中,萧瑜忙问道:“父皇,您的身子不舒服吗?是不是伤还没好,儿臣去找太医前来。”

    萧赞恩想说不用,却感到浑身无力,他只好点头,萧瑜跑出去,告诉太监去请太医过来,不一会儿,好几个太医都来了,他们分别为萧赞恩诊脉,之后凑在一起议论,却没一个有勇气说出萧赞恩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萧赞恩怒了,才有一个老太医战战兢兢说道:“禀皇上,老臣觉得皇上好像是中了毒,这种毒老臣只是在一本野史中见过其描述,因此不敢确信。”

    萧赞恩心都凉了,既这么不常见,解药一定难觅,他粗声粗气喝道:“别啰嗦,快快说来。”

    “是,请皇上恕罪,老臣偶然在街头书肆读到一本关于本朝的野史,据说这野史的作者唤作洛南,他提及原皇长子很可能死于一种叫做‘蚀心’的慢性毒药,中了这种毒药,初期很难察觉,只是脾气暴躁写,但若活着被察觉,也很好应对,一般的解毒丸即可解除毒性。”老太医边说边斟酌,毕竟涉及皇家秘辛。当众说出,皇上震怒,很容易掉脑袋的,尤其是中了“蚀心”之毒。

    萧赞恩听他提及萧长毓本有些怒气,可是突然想到萧长毓的确死得蹊跷,按理说尹家因为萧长毓险些和萧氏翻脸。可为什么还跟父皇那么亲密。甚至还资助父皇灭了六国?难道同萧长毓的死有关?萧长毓害死了尹家四爷,尹家和萧长毓翻了脸,谁得到最大利益呢?父皇神武皇帝萧长淮啊。

    难道这“蚀心”之毒是父皇给萧长毓下的吗?那么这事,尹家最后知道了。报应在他身上了吗?亏得发现得早,不然,他岂不是要和萧长毓一样不明不白死去。而且还要背负骂名。

    萧赞恩不知怎么就信了这老太医的话,因为他在冰棺前闻到的那股混有芳香的腐气味道让他印象深刻,一定是尹好书利用他的旨意。在他妻子苏朝阳的身上下了毒,让他慢慢中毒。

    那毒药叫做“蚀心”,果然很贴切,怪不得他最近总是火冒三丈,控制不了,原来是这“蚀心”让他失了本性,让他少了理智。

    “好。既然如此,还让朕等什么。呈上解毒丸,让朕解了毒,记你大功一件,以后,有你来做朕的主治御医,对了,你说的野史,也设法给朕找来,朕要细细研读。”萧赞恩说道。

    萧赞恩吃了解毒丸,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倦怠,太医说这是因为他长期紧张紧绷的缘故,休息一阵子,多吃些补品,很快就会好,萧瑜萧然方放心下来,两人送萧赞恩回了寝宫,方才离开。

    两人默默走着,一直走到宫门口,两人默默无言相视一眼,脚步都不约而同停下,萧瑜轻声说道:“上一辈的相争要报应在子孙头上,我们会不会也是这种命运?”

    萧然挪开了眼睛,望向远处,似在回应,又似在自言自语,“还停得下来吗?”

    “你想停吗?”萧瑜问道。

    “大哥,你若没有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我也许不会在意。”萧然侧过头,望着萧瑜,“你知道,她嫁给了遥二哥,已经让我痛彻心扉,而你,在我的心上,又插上了一把刀,现在你问我,想不想停?你说,我怎样才能让自己不痛?”

    萧瑜眼球收缩,面露遗憾,“我并不后悔所做的,谁说她就是你的?难道不是你一直蛮横无理,逼得她进了品学轩吗?你不珍惜她,还有什么资格说她属于你?现在她在你身边,不意味着她永远在你身边,若你明智,不要跟我争不属于你的,你或许还能守得住她,若不听我劝,你什么都将失去。”

    萧瑜快步离开,萧然没有跟上,他心里并不太在意萧瑜的警告,他心里想着父皇的毒,他的感觉不错,父皇自母后崩逝后就不正常,原来是中了毒?谁给父皇下了毒?父皇为什么没有追查?难道父皇知道是谁给他下了毒?是谁呢?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给父皇下毒?而父皇为什么不追查?

    次日早朝,萧赞恩显得神清气爽,处理事情也多了几分耐心,这让所有大臣都不太适应,济昌忍不住悄悄看了萧瑜和萧然,见二人都神情恭敬的站立,也分辨不出什么,也只能按耐住好奇,等着萧赞恩对东方云杰一事的处理。

    萧赞恩当着诸臣的面,将东方云杰藏在孔穴中的纸撕碎,说这一定是东方云杰想到就要死去,又不甘心,就借这张纸来离间他们君臣,济昌大师忠心耿耿,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岂容任何人有半点怀疑,他不但不怀疑,还要给济昌加官进爵,考虑到他曾为出家人,就封他为大齐国的国师。

    济昌激动谢恩,感激得涕泪交流。

    下朝后,萧然求见父皇问安,萧赞恩与他交谈甚久,让他觅觅寻找苏挽星,寻到后妥善照顾。萧然询问可否追查下毒之人,萧赞恩摆手,说下毒之人已死,让他不必多事。

    萧赞恩还叮嘱萧然,要在接下来的一月中筹集到充足粮草,因为,前阵子他因为心神不定,疏忽了一件大事,就是他发现金陵城中的余粮不多,若萧然与萧遥开战,粮草不太充足,眼下,已近秋收,雨季已过,开战在即,这个问题一定要尽快解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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