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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他们真的见面了

    雪一停,就有阳光冒出来,照在地上将积雪一点点化掉,却没有多少暖意。

    自从那日千金殿来过,四海镖局一路上都再不敢掉以轻心,随时都保持着警戒状态,连食宿事宜也由二当家亲自去办了,搞得渺渺被抢了差事,显得越发多余。

    然而众镖师却不这么认为,甚至觉得渺渺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有用过。因为,她给镖队带来了一只花孔雀!

    南赋庄的沧澜公子,武功卓绝,大名鼎鼎。四海镖局的镖师们此刻正眼神暧昧地偷瞄着前方并肩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唔,男的那个虽然衣着品味有些奇怪,但好在生得眉眼风流,女的这个虽然各种废柴,但胜在脾气温吞相貌清秀,两人凑在一起,倒也算金童玉女的一对璧人。

    被众人的目光给看得浑身不自在,渺渺心中郁闷,拿手指戳南卿的背:“你怎么还不走?”

    “要赶我走啊。”南卿摸着下巴,慢吞吞的似在回忆,“嗯,偷了我一只雪灵芝,害我不得不赔给林家一对价值连城的雪蟾,现在却要赶我走啊……”

    被翻出旧账,渺渺立刻心虚气短,再也不敢有任何牢骚。

    南卿却转头看她,一双墨玉般的眸子被周围的雪色映得清亮:“要么就一起走。反正你在这镖队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如我去与程二当家说一声,放你跟我回去吧。”

    渺渺呆了一呆,回南赋庄?

    ——就算你跟他走,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脑中忽然响起了某个人曾经说过的话,渺渺低下头,花孔雀在这里,不知道纪小柏会不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把她抓回去?

    见她又开始眼神飘忽地东张西望,南卿叹了口气,也不再提让她回去的话,转身晃荡着走过去与程仪攀谈起来,顺便表示自己想陪着镖队一起走这一趟。

    沧澜公子愿意全程相助,程仪自然是万分欢迎的,当即二话不说便郑重地道谢了一番。

    镖队又走了几日,老天没再下雪,路上的的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而许是有南卿在的关系,千金殿也似乎消停了没有再次来犯。到了第十日,众人终于平安无事地行至玉江的一处码头,准备改走水路。

    南方的江水不会结冰,即使在冬天也依旧滚滚波涛奔流不息。但这个季节往来的人员毕竟不多,因此送人渡江的船只也几乎都绝迹了。程仪和邵总镖头沿江岸寻了一圈,才在码头的偏僻处找到一艘小型的福船,好在这船三桅五帆,船舱有上下两层,装载镖局所有的人和货倒也足够,甚至还能在船舷护板处再挂载几只小舟,以防万一。

    和船家议定完包船过江的价钱,程仪转身吩咐底下的镖师去将船上原先备着的水粮全部撤下,改换成自己镖局事先准备好的粮食清水,随后又将船上的舵工和水手全部招来,挨个儿的检验过其中并没有身怀武功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将镖箱装进底舱只待起航,船家却忽然脚步匆匆地找到了程仪:“客官,岸边还有个客人也想搭我们的船,您看……”

    程仪还未开口,一旁的邵总镖头已经皱眉了:“这船我们已经包下了。”

    那船家为难地擦着额边的汗:“是这样的,这码头就剩下我们一艘船了,那客人只身一人,船舱的房间也有空余,所以想问问能否行个方便?”说着,伸手朝岸边一指。

    两人顺着船家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岸边站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白衣男子。邵总镖头心中顿生警惕:“二当家,这人看样子是个江湖人士,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恐怕必有古怪。”

    程仪略略点头,眉头却也皱了起来。就因为是江湖人士才不好随便得罪,毕竟镖局常年走南闯北,靠的是一个“和”字,为了生意往来和路途无忧,必须尽量避免和人结仇。此时船上已经挂上了四海镖局的镖旗昭示身份,若是这次拒绝行这个方便,指不定就给人记恨上了。

    何况岸边那人虽然戴着面具,却毫无疑问是个男子,这样的话倒不用担心是千金殿那些女子派来的人。思忖了片刻,程仪开口道:“船家,就请那位朋友上来吧。”

    ※※

    日头高照,船只终于扬帆起航。

    渺渺是第一次坐船,初时不禁有几分新鲜,欢快地扒在船舷一侧的栏杆上东看西看。然而这福船顺风而行,不过几柱香的功夫就已经驶出老远,很快就连江岸都眺望不到了。眼见四周只剩下茫茫的江水,她心里又不由得怅然了起来。

    水茫茫,人茫茫,不知道那个人此刻会在哪里呢。

    心思又一次进入飘忽状态,渺渺惯性地拿眼睛漫无目的地瞟向四周,视线却在扫过船头时,忽然直愣愣地定住了。

    船头的甲板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白衣胜雪,整张脸都被一张银色面具覆盖住,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手背,却也白得跟雪一样,就那么安静地站着,远远看上去,竟仿佛是一个冰晶雕刻出的人。

    她心里一怔。明明看不见他的眼,可渺渺却不知为何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刻也在朝这边望过来。

    一瞬间空气都像是被冻住了。老周却在这时从船舱里出来找渺渺,见她盯着船头发呆,便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笑道:“都大姑娘了也不害臊,怎么盯着一个男人看不停。”

    渺渺回过神,目光却仍是不离船头,问道:“那个白衣服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顺路搭船的。”老周不甚在意,搓搓手道,“江面上风大,大伙儿喊你进船舱一起喝酒去呢。”

    心里莫名地有些乱,渺渺突然道:“那我去喊那人一起来吧。”

    “别去了。”老周忙拉她,语气有些不满,“刚刚二当家也有心想结交他,亲自邀他共饮,哪知道他根本不理人。”

    见渺渺张了张嘴还想说话,老周索性推着她进舱:“好了好了,看那人装神弄鬼的还戴个面具,根本就不像什么正道上的人,你理他作甚。”

    进了船舱果然暖和很多,而底层的船舱也甚是宽敞,就算放置了四个镖箱也仍有余地再摆三张八仙桌。邵总镖头就坐在其中一桌上拉着南卿喝酒。渺渺扫视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坐到南卿身旁。对面的程仪见此情景,一手支着脸戏谑道:“到底是亲疏有别,比起我们,渺渺还是和沧澜公子比较亲近。”

    “不是。”渺渺涨红着脸尴尬地解释,“花孔雀是我债主。”

    程仪和南卿闻言皆愣。

    渺渺一本正经地看向南卿:“我知道,我欠你一对价值连城的雪蟾。等我以后发了财,我会赔给你的。”

    “竟是这样?”程仪忍不住失笑,“那等今年过年,我请大当家多分你点红包。”

    心里忽然有种被划清界限的感觉,南卿微微眯了眯眼,移开话题:“刚刚外面的风景好看?”

    “不好看。”渺渺闷闷不乐,拿起桌上一坛酒闻了闻,“怎么镖队出门还带这个?”

    “一共只带了四坛。”邵总镖头劈手夺过她手里的酒,“姑娘家不能喝酒。”

    渺渺瞪眼:“小气。那你们把我叫进来喝什么?”

    一起出航的船主正巧也陪同在船舱内,听见这边的动静就拎着茶壶走了过来:“有热茶。”

    渺渺略略侧过身,一边瞧着船家给自己倒茶的动作,一边状似不经意道:“我刚刚在船舱外看见个奇怪的人。”

    邵总镖头捧着碗哼了哼:“是那个带银面具的小子吧?跟个哑巴似的,刚刚二当家跟他说话也不理。”

    程仪倒是不甚在意:“老邵也别这么说,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只是对方不愿意结交我们,也不能勉强。”

    邵总镖一拍桌子:“可我瞧着他就是有古怪!”

    闻言,正在倒茶的船家忽然噗嗤一笑,口中说出的话竟变作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古怪?你觉得会有什么古怪呢?”

    程仪和邵总镖头顿时神色大变,抬头一看,刚刚还在做低眉顺眼状的船家不知何时已经扔了茶壶,素手扬起,竟是一掌朝着南卿拍了过去。

    变故来得突然,距离又太近,所幸南卿应变也不慢,立刻起手对掌,却不料那船家拍过来的一掌只是虚招,两人双掌刚一相接,自那船家的衣袖中就蹿出一条白练,如灵蛇般捆住了南卿的一双手臂。

    反应过来的程仪迅速拔剑刺去,那船家却不做纠缠,当即身形微转,莲步轻舞般地飘了出去。众人连忙追出船舱,却见到那偷袭的人已经跃上了船桅顶端,正得意万分地俯视着底下众人。

    双手被缚的南卿仰起脸苦笑:“我倒忘了除了轻功和暗器,千金殿也擅长易容术。”

    之前这艘船上所有的船工都由程仪验过了是没有武功的,那说明眼前这个船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船家了,而且轻功如此卓绝,分明是千金殿的人易容了之后顶替进来的。

    “沧澜公子好眼力。”坐在桅杆上的人乐悠悠地晃着双足,抬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顷刻间就露出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看清她的样貌,邵总镖头怒喝:“是那个妖女芙月!”

    芙月并不理他,只看着底下被白练捆住的南卿,口中咯咯的笑出了声:“沧澜公子不要白费力气乱动了。我这白练是冰蚕丝所做,你挣不开的。”说着,她眼波流转,又朝底下的四周娇喝一声,“美人们都出来吧,可以动手了。”

    最具威胁的南卿已经被制住,剩下的人芙月并不放在眼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四周忽然发出“唰”的一阵响动。镖局众人心头一惊,待转眼看去,就见到船上的舵工和水手已经齐刷刷地掀掉了身上的伪装,瞬间就全部恢复成了年轻女子的模样,而且个个手持兵器,显然是事先就潜伏进这儿的千金殿女弟子。

    甲板上一时大乱,众镖师顿时也亮出兵器,骂骂咧咧地开始应战。

    芙月施施然坐在桅杆上,拍手笑道:“美人们别跟他们客气,今日杀一个,我就赏一颗凝露丸。”

    程仪听得冷笑:“口气还真不小。”擒贼先擒王,他目光一凛,立即双足轻点就顺着桅杆朝顶端一跃而上,手中剑尖径直刺向芙月小腹的关元穴。

    眼见剑势凌厉,芙月不敢硬接,只迅速斜身掠起后嬉笑着躲开了这一剑。却没想到对方的剑招并未使老,竟在半空中疾速转向递出了第二招,芙月心下微惊,总算仗着轻功好才勉强偏头避开。然而对方连发两招,她先机已失,这会儿已然处于被动。

    没想到这个程二当家的武功竟也不差,两人在桅杆上穿来跃去的又过了几招,芙月渐渐左支右拙,越打越狼狈。眼见自己落了劣势,她目光不由自主朝四周瞟去,却到处都看不见纪小柏的身影。她心中微恼,那家伙明明答应过会帮她的,可这会儿又和上次一样迟迟不现身,莫非是要袖手旁观的意思?

    转眼瞧见渺渺正在底下的甲板上七手八脚地给南卿解绑,芙月心里一动,那女人看上去武功最弱,抓过来当人质正好可以扳回劣势,顺便她倒也要看看,纪小柏是不是真的在乎这个女人!

    心中主意已定,芙月倏地移动身形甩开了程仪,随即乘风凌虚般地纵身朝渺渺扑了过去,同时手中撒出一把绿莹莹的飞针,直指向她的背心。

    南卿双手被缚,虽然耳边听到有风声朝自己接近,却没有办法取出沧澜杖格挡,当下只能压着渺渺滚向一旁,却没想到刚躲过一拨,身后第二拨飞针又至,渺渺和南卿暗暗叫苦,正想认命地尝尝这飞针的滋味,却在突然间不知从哪里飞来数根筷子,将迎面而来的暗器全部打落了。

    渺渺顿时茫然四顾,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出手相助。

    然而还没等她思考出结果,第三拨飞针又已经来了。渺渺看出芙月的攻击目标是自己,当即踢开南卿,自己则朝着另一边又滚了两圈。

    见她想要独自引开攻击,芙月自然是不会辜负她的心意,素手一扬,第四拨飞针就如疾风般朝她射了过去。这一拨比先前几拨去势更密,速度也更快,而渺渺这会儿已经退到了船舷边缘,眼见避无可避,她正欲闭眼,忽然面前银光一闪,竟从旁飞来一个白衣男子挡在了她身前,袍袖挥动,瞬间将那些飞针悉数卷去了。

    白衣银面,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了纪小柏现身,芙月一张俏脸却气得煞白。

    纪小柏你好得很,果真是舍不得这个女人!

    虽然上一回他就说过会为了这个女人要杀她,然而芙月心底对这话毕竟并没有真的当真。她向来自负美貌,又曾救过纪小柏,因此实在不能相信在他的心中那个女人会比她更重要,甚至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之前的话只不过是男人欲擒故纵的把戏。

    再加上芙月任性妄为惯了,自从前任掌门去世、由她继任千金殿之后就更是没了顾忌,平时只要稍有不顺意就会取人性命,而这会儿眼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帮着别的女人,她心中还怎能再忍得下这口气。

    程仪就在身后步步紧逼,芙月却已经顾不得大局了,想要抓渺渺当人质的想法也飞到了九霄云外,她双足轻点再次跃上高处,恨声道:“姑娘们,先给我杀了那边那个女人!”

    一呼百应。听到掌门有令,千金殿的女弟子们顿时纷纷锁定住渺渺,无数的暗器像疾风骤雨般朝她那方向射了过去。

    渺渺正瞅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衣面具男,才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刹那间又见到对面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暗器扑射而来,她顿时心道完蛋了,这下就是有十个面具男挡着也要给刺成筛子了。眼见无数暗器转瞬及至,她心里一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抓住面具男,身形后仰,猛地拽着他从船舷上扎进了水里。

    冬日的江水温度可想而知,噗通一声,两人瞬间像是掉进了寒冷刺骨的冰窟。渺渺被冰冷的江水刺激得直接双腿抽筋,而她身上厚实的棉衣更是被水一浸就变得沉重无比,使她再也无力游动。偏偏此处水流湍急,浪涛汹涌,瞬间就将他们两人冲离了大船数丈之远。

    船上的打杀声已经完全听不见,耳边只剩下滚滚的波涛声。渺渺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漩涡,身体就如棉花般不受控制地被江流冲来推去。恍惚中,她只感觉到身旁那男子的手始终紧紧地抓着自己不放。

    在晕过去之前,渺渺在水中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白色身影,心中歉意道:对不起啊兄弟,临死前还把你也拉下水了,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停在这里,小柳也不是故意的T-T不许打我!!!

    PS:又统计了下文下的留言,大概有一半人要求继续虐,有一半人不许我再虐了,这该怎么办才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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