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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雪城投住客栈,小浔武斗连煜

    “姑娘!姑娘!你醒醒!”白芍轻轻唤着脸色已渐好转的中毒女子。

    “这,这是哪?”女子虚弱的问道。

    “这是雪鸢城的南岳客栈。”白芍温柔道。

    “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女子不由敲了敲头道。

    “已是乙亥日了,姑娘,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白芍顺势将女子扶起,半坐于床榻之中。

    “都三天了。我只记得被该那蛇咬了。然后浑身酸胀,眼前一片漆黑。”女子尽力的去回忆。

    “姑娘你福大命大。遇到我们家小姐出手救了你,要不然呐你可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如画大大咧咧的拿着刚煮好的药进到屋子里。

    “你们家小姐?如此,我倒是要好好歇歇她了。”女子说着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了汗水。

    “好了,姑娘还是少说话。来,把这药喝了才能恢复的好些。”白芍从盘中端过药碗,扶着女子慢慢喝着。

    “话说回来,你怎么深更半夜一个女子在那种荒野之地啊。”如画随意的问道。

    “我,是为了追个人要来这雪鸢城。不想会发生这种事情。”女子喝完药,缓缓说道。

    “那你就更得谢我们了。看,你一醒来便到了这雪鸢城了。”

    “是啊,谢谢你们照顾我。”女子感激的感情白芍与如画道。

    “不用谢啦,要谢的呢也是谢谢我们家小姐。当初为了带你一起入这雪鸢城,小姐可是与。”如画正要长篇大论,却被白芍掐了一把。

    “哎哟,白芍姐姐。你掐我干嘛。”如画不解的望向白芍。

    “姑娘,你大病初愈还是多多休息吧。”说着七手八脚的拉着如画出了房门。

    “我说你这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心没肺能啊。这姑娘的底细你知道嘛?”白芍有些恼怒。

    “不知道。”如画摇头道。

    “不知道你还想把太子和小姐都供出来啊。万一是歹人要害了太子殿下和小姐怎么办!”白芍说着转身走下楼梯。

    “对哦,哎呀白芍姐姐我错了。你等等我。”如画后知后觉,追了白芍下楼。

    厢房里,待到白芍与如画出门,那名女子在怀中摸索了一阵。还好,东西还在。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又朝着门口张望几眼,确定没人出入,女子才谨慎的拿出了怀中所藏牛皮纸包裹严严实实的一本有些泛黄书籍。书名曰《天命论经》。

    女子名曰张小浔。祖籍朝阳城临水村,自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十年前,亲生爹爹才知晓有这么一个女儿存在,并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她。爹爹将书传与她时,便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书自张家祖师爷撰成以后,世代秘密相传。皆因为此书是以星占术为主的古籍,其中亦是宣扬天命论,历代统治者都把它视为高度的机密。生怕有人借此,结合天上的天象来妖言惑众,危及王权的统治,所以本书是孤本,也是不能曝光的。

    张小浔的父亲便是曾经大名鼎鼎的张天师,也替儿时的李出尘算过一卦。后来张天师因得罪了王后娘娘而被设计,趁着王上外出涉猎驱逐出了玉王宫。

    届时张天师在老家故人口中得知,自己年少轻狂惹下的风流债,如今那女子已经为他生了个女儿,一个人背井离乡独自抚养着。张天师懊悔不已,遂即果断的出了鸣啸城,快马加鞭去边城寻找自己的亲骨肉。

    一家人终是得了团员,张天师为了照顾妻女从此隐姓埋名,过上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此次张小浔离开临水村也是受了爹爹临终所托。

    当日父亲为李出尘算了那一卦便一直念念不忘这位地位特殊的将军府七小姐。平日教习张小浔总会说到,李家七小姐这一卦卦象是百年一遇的异卦。大凶大吉之兆,并不是什么上上卦,张小浔不解为何爹爹如此在意。但是既是爹爹嘱托,她定是要圆了爹爹这夙愿的。

    此书中有说道:凡天文在图籍昭昭可知者,经星常宿中外官凡百一十八名,积数七百八十三星,皆有州国官宫物类之象。其伏见蚤晚,邪正存亡,虚实阔骥,及五星所行,合散犯守,陵历斗食,彗孛飞流,日月薄食,晕适背穴,抱珥鸶霓,迅雷风祅,怪云变气:此皆阴阳之精,其本在地,而上发于天者也。政失于此,则变见于彼,犹景之象形,乡之应声。是以明君睹之而寤,饬身正事,思其咎谢,则祸除而福至,自然之符也。

    张天师曾解读祖父这话:认为,人都是存在于这天文星象中。一切天灾人祸、时代兴亡、正邪仁义皆会体现在这星宿的变化中。最后,人各有命格,天意亦是难违。

    李出尘出生深秋,这秋乃是热与冷、明与暗的过度。如同一个站在黑暗与光明交界线上的尊者。一切事物,皆是在转变中。转变也就意味着定数不明。张小浔看着爹爹夹在书最后一页的生辰八字,不禁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位官家小姐了。

    在鸣啸城一步之差便错过了这位天生异象的小姐。她只得四下打听,才知这位李小姐北上去了雪鸢城,当下张小浔改道尾随来了这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地方。眼下,自己又是毒病缠身,她也只得按耐住性子,养好了身体再去寻这位李小姐了。抱着跑的和尚跑不了庙的毅力张小浔收起了书,重新包裹好放入怀里,和衣休整。

    孤月寒风高,雪似白锦缎。

    江中船停泊,千里见秋毫。

    园中无人栖,百花迹已绝。

    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又开始了一场挥舞独秀,从昏暗的天空纷纷扬地飘落下来。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李出尘习惯的端坐在窗咎前,静静欣赏。

    “小姐,窗口风大。您还是回床榻上吧。”白芍不放心的来到身边叮咛道。

    “白芍,让我多看一会儿吧。我喜欢看雪。”李出尘出神的凝望着眼前银装素裹的园子。

    “好吧,那小姐等着,我去给您取件裘袄来。”

    白芍不懂,李出尘为什么总是喜欢坐在窗咎前。若是没人叫她,静静的这样呆一天,对于李出尘来说光阴也是弹指间的事儿。

    “小姐,来裹上。”白芍取来董小宛亲手缝制的整张白虎皮制成的裘袄给李出尘披上。

    “谢谢。”李出尘忍不住看向白芍,有些莫名的惆怅道。

    “小姐是想家了?”白芍看出了李出尘情绪有些低落。

    “恩,想。怎么不想。”李出尘佯装一笑。

    她想的家,是那个已经无法回去的国度。她喜欢雪,只因,从前下大雪的时候,母亲才会允许自己去家中的花园中玩耍一会儿。

    “兀然身寄世,浩然心委化。如此来数载,几千几百夜。”李出尘吟道。

    白芍正要询问这诗句何意,却被门外匆忙的脚步声吸引了过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如画人未至声先道。

    “怎么了?好好说话,别一惊一乍的!”白芍来到门口,正巧与如画撞了个满怀。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如画吞咽这口水,有些兴奋道。

    “谁?谁跟谁打起来了?”白芍也生了好奇之心,继而问道。

    “是我们前几天救下的那位姑娘,现在,正和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打起来了!”如画绘声绘色的形容道。

    “小姐,这,怎么办?”白芍顿时没的主意,望向李出尘问道。

    “且去看看再说吧。”李出尘有些不悦被人打断这欣赏的静谧。

    城池虚飘渺,积雪浮云端。

    店中人情足,尘心增凄寒。

    此时这南岳客栈人声鼎沸,原本宽敞的大厅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多数是都是看热闹的娱民百姓。在黑压压的人群中间,避让出一个圆型空间。这圆圈里头,一男一女分立于两边。男子一袭黑色长袍,身材健硕,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脸上挂着冷笑,给整个形象添加了一丝不羁狂野与邪魅。

    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门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眼眸慧黠地灵活转动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盈绿色短装罗裙,倒像是练家子的架势。

    “你是何人,居然在这雪鸢城中如此嚣张。”男子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道。

    “我是何人,与你又有何干系!哼,连道歉都不会的伪君子。本姑娘懒得跟你废话,要打就赶紧动手!”说着张小浔朝着那男子勾勾手指,不耐烦道。

    “说谁是伪君子,本公子又为何要与你道歉。方才众人所见,是你撞上的本公子。该道歉,也是你。”男子有些搵怒,但是迟迟不肯出手。

    “废话少说。打赢了你看你还不求饶道歉。”说话间,张小浔已经使出了招数。

    对方见势,也只是不紧不慢的周旋着,并没有大打出手的模样。看着来人步步紧逼,男子浓眉紧锁。

    “好男不跟女斗,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如今看来是不行了。这都是你自找的!”

    说罢,男子运气一掌打向张小浔。张小浔顿感一股强大的气流朝自己飞袭,灵巧一跃躲开了那一掌。这一掌力正中客栈的八仙桌,顿时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好啊,别以为女人都打不过你们臭男人。本姑娘今天就好好跟你打一场!”

    张小浔不服输的继续挑衅道。

    “谁怕谁,放马过来!”男子挑眉轻笑道。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两位小祖宗诶。你们还让不让我这老骨头混饭吃啦!”一旁,被挤兑在人群的外的客栈老板一听这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老泪纵横的无力哀求着。只可惜,毫无用处。

    “小姐,怎么办?”白芍与李出尘一同在这厢房走廊上观望这底下的局面,不安的问。

    这若是继续打下去,莫说是武功招式,这体力上张小浔也是吃亏吃定了。

    “白芍,去把太子找来。”李出尘正吩咐白芍,却见如画与如诗一同来到了身边。

    “我刚刚便寻了太子。站岗的小卒说一大早太子带着小迎子先去拜会这城主大人了。”如画及时回禀道。

    “小姐,再打下去,这张姑娘怕是要旧伤不愈,新伤挂面了。”如诗看着打斗逐渐激烈,不禁替这张姑娘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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