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价值（3）
小时候，真的很小，好像是爸爸抱着我，亦或是妈妈。在大表哥家村子外小湖泊的冰面上，透过冰层看到冰层表面一条肚皮朝上的鱼，鱼肚白白的，靠近尾巴那里一丝红红的像血。我们有没有吃那条鱼我不记得了。
好像是小学一年级，我回家后妈妈不在，于是去村西边的田地里看到妈妈在秋收后的田垄里捡拾向日葵的圆盘一样的头，然后用小木棍敲打震落葵花籽收在柳条编制的篮子里，我清楚的记得我问妈妈，打这个干什么，妈妈说，冬天里炒熟了一家人可以嗑瓜子。
小时候在昏暗的油灯下，姐姐教我数一到一百，我很聪明，全家人沉浸在欢笑中。
也是在油灯下，把蓖麻的皮剥下来，好玩一样和爸爸妈妈一起搓麻绳，用猪骨做的梭子滴溜溜的转，一根根绳子在身后盘卷着。
还是那盏油灯下，爸爸带着油饼回来了，我和姐姐欢呼着抢来吃，那是多么香啊！现在想想，爸爸妈妈也一定很想吃。
爸爸除了种田还在村里的油坊做事，他是国高毕业，爷爷是个逃难的秀才，从山东登州来到关东，还在铁岭走散了弟弟，他怕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于是坚持不让爸爸去战场，据爸爸说，他只是去开火车，爸爸认为爷爷误了他的前程，而叔叔虽然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对爷爷也不满意，兄弟二人也不怎么交流，互相看不惯。我们这一辈的孩子们不以为然。
上小学那天，姐姐用一个很大的菇嬢把我忽悠进了课堂，从此我喜欢上了学校。清楚的记得放学后蹲在院子里看着爸爸修理铁犁。
记得我自恋的跟着收音机高唱《我爱北京天安门》时，三哥在读高中，很少回家，所以，我记得的是哥哥扶着他用来骑行去10公里外的学校读书而买的永久牌自行车教我学车时的场景是我对他儿时的最早回忆。他还不自量力的用推土的三轮斗车推着我玩，结果翻了车，我流着鼻血用哭声控诉他的不负责。后来他买来录音机学英语，复读考大学，我的乐趣一下子被录音机控制了。小喇叭节目、张海迪的故事、少年科学画报、中国少年报、追踪、聊斋、古装的三国演义、杨家将、岳飞传、西厢记等等，校长还拉我到办公室，希望我不要误了读书。那是三年级开始的事，直到初中了才没了这待遇。
小时候尿床，到11虚岁那年爸爸买了三盒年糕一样的补肾丸才治好了我的病。记得有一次我夜游症，从南炕跑到北炕的杂物堆里睡，哥哥笑着把我抱回来，没过几年，大姑的二儿子夜游症走进风雪中，救回来后冻丢了所有的脚趾，他现在北京开了家公司买了房，他应该感谢那次夜游症么？那是1982年。
小时候看露天电影，后来才知道城里的爷们儿都会背台词。我还羡慕过呢，呵呵！一批孩子在大姑三儿子的带领下成立了游击队，拿着向日葵的竿子满大街冲疯，专门检灰堆破坏，激起漫天的草木灰，嘴里还随着草木灰爆飞的刹那配音：“轰…轰…轰…”，回家后妈妈一顿打，没觉得疼，身上的衣服打得干净了。
小时候和姐姐坐在油灯旁看看妈妈补衣服，补麻袋。后来看电影《九香》，我哭的淅沥哗啦的，满电影院的人望着我，我没觉得不好意思。
8岁时，大哥来了，看望母亲，我才知道有个二牛哥，大牛哥死了，为此妈妈骂了很久大哥的爸爸；经常去二哥家蹭饭，二嫂厨艺很好，一次爸爸说大儿子也死了，他说对不起他的老婆，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叫大偏子的大哥。我才知道住在后村的姥姥家姓于，而我的妈妈姓焦，山东禹城人。又一次妈妈说，她来到我们村投亲，爸爸晚上凑过去，跟妈妈说咱俩过日子吧。妈妈边说边笑，她害羞呢！8岁时那家姓赵的亲戚回山东了，妈妈哭了很久。
考上高中时，没了脚趾的表哥跛着送我来到他熟悉的校园，我连谢谢都没说一句，结婚前我不会说这两个字，是我前妻教会我的！考上大学时，我拿着录取通知书，飞奔到八叔家（爷爷沾亲的兄弟不知道有几个，只记得还有14叔）告诉正在做木匠活的爸爸。爸爸什么也没说，他不高兴吗？后来我疑惑的问八叔，他说父亲老了，供我读大学负担很重，劳动力不行了。那年爸爸59岁，妈妈62岁。后来我喜欢崔灏浩的歌曲《父亲》，每次演唱都那么动情！无论在什么样环境里都是。
大哥60了，还在HEB做传教士吗？二哥随着空军学院毕业的儿子到了唐山，50多岁不想种田了吧？孔乙己似的三哥做教师压力也不小吧？两个孩子读书啊！快50的人了，你哪天不那么听老婆的话了我就回去向你赔罪，我恨过你。姐姐最苦了，姐夫去新疆油田打工8年了吧？每年回来那么几天，40多的人看上去像50了。爸爸妈妈，二老好，80了，老儿子想你们，却没脸回去跟你们汇报我的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我很想让眼泪流下来，我还是控制住了！
对于亲情，我只有回忆，我的认识依然不够，还有我的女儿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未来还有妻子和她的家人，还会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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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小学一年级，我回家后妈妈不在，于是去村西边的田地里看到妈妈在秋收后的田垄里捡拾向日葵的圆盘一样的头，然后用小木棍敲打震落葵花籽收在柳条编制的篮子里，我清楚的记得我问妈妈，打这个干什么，妈妈说，冬天里炒熟了一家人可以嗑瓜子。
小时候在昏暗的油灯下，姐姐教我数一到一百，我很聪明，全家人沉浸在欢笑中。
也是在油灯下，把蓖麻的皮剥下来，好玩一样和爸爸妈妈一起搓麻绳，用猪骨做的梭子滴溜溜的转，一根根绳子在身后盘卷着。
还是那盏油灯下，爸爸带着油饼回来了，我和姐姐欢呼着抢来吃，那是多么香啊！现在想想，爸爸妈妈也一定很想吃。
爸爸除了种田还在村里的油坊做事，他是国高毕业，爷爷是个逃难的秀才，从山东登州来到关东，还在铁岭走散了弟弟，他怕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于是坚持不让爸爸去战场，据爸爸说，他只是去开火车，爸爸认为爷爷误了他的前程，而叔叔虽然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对爷爷也不满意，兄弟二人也不怎么交流，互相看不惯。我们这一辈的孩子们不以为然。
上小学那天，姐姐用一个很大的菇嬢把我忽悠进了课堂，从此我喜欢上了学校。清楚的记得放学后蹲在院子里看着爸爸修理铁犁。
记得我自恋的跟着收音机高唱《我爱北京天安门》时，三哥在读高中，很少回家，所以，我记得的是哥哥扶着他用来骑行去10公里外的学校读书而买的永久牌自行车教我学车时的场景是我对他儿时的最早回忆。他还不自量力的用推土的三轮斗车推着我玩，结果翻了车，我流着鼻血用哭声控诉他的不负责。后来他买来录音机学英语，复读考大学，我的乐趣一下子被录音机控制了。小喇叭节目、张海迪的故事、少年科学画报、中国少年报、追踪、聊斋、古装的三国演义、杨家将、岳飞传、西厢记等等，校长还拉我到办公室，希望我不要误了读书。那是三年级开始的事，直到初中了才没了这待遇。
小时候尿床，到11虚岁那年爸爸买了三盒年糕一样的补肾丸才治好了我的病。记得有一次我夜游症，从南炕跑到北炕的杂物堆里睡，哥哥笑着把我抱回来，没过几年，大姑的二儿子夜游症走进风雪中，救回来后冻丢了所有的脚趾，他现在北京开了家公司买了房，他应该感谢那次夜游症么？那是1982年。
小时候看露天电影，后来才知道城里的爷们儿都会背台词。我还羡慕过呢，呵呵！一批孩子在大姑三儿子的带领下成立了游击队，拿着向日葵的竿子满大街冲疯，专门检灰堆破坏，激起漫天的草木灰，嘴里还随着草木灰爆飞的刹那配音：“轰…轰…轰…”，回家后妈妈一顿打，没觉得疼，身上的衣服打得干净了。
小时候和姐姐坐在油灯旁看看妈妈补衣服，补麻袋。后来看电影《九香》，我哭的淅沥哗啦的，满电影院的人望着我，我没觉得不好意思。
8岁时，大哥来了，看望母亲，我才知道有个二牛哥，大牛哥死了，为此妈妈骂了很久大哥的爸爸；经常去二哥家蹭饭，二嫂厨艺很好，一次爸爸说大儿子也死了，他说对不起他的老婆，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叫大偏子的大哥。我才知道住在后村的姥姥家姓于，而我的妈妈姓焦，山东禹城人。又一次妈妈说，她来到我们村投亲，爸爸晚上凑过去，跟妈妈说咱俩过日子吧。妈妈边说边笑，她害羞呢！8岁时那家姓赵的亲戚回山东了，妈妈哭了很久。
考上高中时，没了脚趾的表哥跛着送我来到他熟悉的校园，我连谢谢都没说一句，结婚前我不会说这两个字，是我前妻教会我的！考上大学时，我拿着录取通知书，飞奔到八叔家（爷爷沾亲的兄弟不知道有几个，只记得还有14叔）告诉正在做木匠活的爸爸。爸爸什么也没说，他不高兴吗？后来我疑惑的问八叔，他说父亲老了，供我读大学负担很重，劳动力不行了。那年爸爸59岁，妈妈62岁。后来我喜欢崔灏浩的歌曲《父亲》，每次演唱都那么动情！无论在什么样环境里都是。
大哥60了，还在HEB做传教士吗？二哥随着空军学院毕业的儿子到了唐山，50多岁不想种田了吧？孔乙己似的三哥做教师压力也不小吧？两个孩子读书啊！快50的人了，你哪天不那么听老婆的话了我就回去向你赔罪，我恨过你。姐姐最苦了，姐夫去新疆油田打工8年了吧？每年回来那么几天，40多的人看上去像50了。爸爸妈妈，二老好，80了，老儿子想你们，却没脸回去跟你们汇报我的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我很想让眼泪流下来，我还是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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