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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挪威丁

    外面又飘落起鹅毛大雪,据这里的人说,奥斯陆的降雪一直持续到四月份以后,窗外是一片白皑皑的冰雪世界。挪威国土东与瑞典接壤,西邻大西洋,海岸线蜿蜒曲折,由南至北呈狭长状,还真有点象一条通往极地的路,挪威英语为“Norway”,原有“北方之路”的意思。首都奥斯陆地处最南端,和丹麦隔海相望,论气候,这里已是全国最温暖的地区。

    金陵饭店占去整幢房子的第一,二层,第三层是老板一家的住寓,第四层便是员工宿舍,两大间很宽敞的房间,我们暂且住外间,另外二个单身汉住里间。大家一谈话,才知道这二位也是从上海来的。年轻的是小嵩,年长的是老汪。小嵩的父亲是挪威“撑船人”老字辈,无疑在航老板那里说话管用;老汪即是通过朋友结识航老板。航老板负责办理他们挪威入境工作许可,而他们必须在二年内为他工作,工资打一定的折扣,这是劳资双方私下的君子协定,是中国文化中特有的潜规则之一,经久不衰。

    到此地不过半年,老汪已是满腹牢骚。四十岁开外的人,原是上海一家工厂的技工,举止谈吐精明油滑,是上海滩典型的“中年油子”。人到了外面,一夜之间,国内的优势完全消失,陷入了没有语言,没有安全感,没有熟悉的生活圈子和环境,总而言之,一无所有的窘境。这种“水土不服”的移民症,在海外华侨中比比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度会渐渐有所减弱,不过难以根治。年长者,来自都市者以及知识分子尤其如此,因为相比之下,异化的环境压力更大。小嵩虽然也要骂娘的,但是还有一颗对外部世界充满好奇的童心,年轻人可塑性强。每天打工完毕,夜深人静,悬梁刺股,炳烛夜读,在灯下学习艰涩的挪威语。

    这里的华人很少,全挪威不逾六百人,奥斯陆约四百。由于语言,文化,风俗习惯,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的巨大差异,中国人难以融入当地社会(新的一代,也就是在侨居国出生或者成长的,或许要好的多)。因此,华人的生活面十分狭窄,除了打工,睡觉以外,余下来的时间大摆麻将阵,其实也很可悲的了。

    第二天上午,赶在饭店营业时间之前,我们提了一些上海带来的礼物,造访了老板的家。航老板的家居也是中式传统的装修风格,颜色凝重镂空雕花的红木家具,太师椅和杏黄色的靠垫,古董架,高脚桌,还有作为客厅摆设和隔断的黑色描金实木屏风,花草绘画,色彩强烈。

    航老板说,礼物大可不必,不如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再说他也根本看不上眼,航老板虽是个大老粗,倒也是实话实说,“关于工作,按照挪威移民法,你们是以观光身份入境,不能更改,只有回到中国,从那里重新申请入境工作签证。在大陆我有一大堆亲友伸长脖子,等待我给他们办理来挪威的手续,人总是要讲远近亲疏,二位和我萍水相逢,即使你们回了国,我也不会帮这个忙。本人是木匠,说话直来直去,但是绝不会骗你们。”他的话虽然说的冷冰冰的,不过细想之下,却也在情理之中。还是航太太给了面子,在礼物中挑了几件中意的。她和我们聊了一阵,仿佛喜欢起我们来。她向航老板提议,不妨让我们参加“皇宫饭店”,也就是航老板另一家新饭店的装修工作,他们急需人手,而我们也需要赚点钱,岂不各取所需,两全其美。航老板不同意,“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航木匠,树大招风,惹人注目,一旦用了黑工,就会有人密告移民局,必定捅出漏子。”他告诉我们,过去也曾试过,结果被罚了钱,差一点被吊销营业执照,至今心有余悸。他重申,吃住在金陵,不收分文,不过以一个礼拜为限,因为以短期劳务的方式,他已经从上海聘请了五个建筑工人,不久抵达这里,届时我们必须让出宿舍。

    每天早上,我们到下面的饭店厨房要一些面包片和黄油,揣在怀里,然后出门活动。自从漂流以来,有一餐无一餐的,来到奥斯陆,寄生金陵饭店,虽然羞愧难言,味如嚼蜡,不过饮食起居毕竟恢复正常,想到这里,对航老板和这里的伙计顿生感恩之情。柳老师夫妇十分体贴我们,在到达奥斯陆第一个星期天,特意请我们到家中做客,美美都吃了一顿家宴。下午柳夫妇到饭店打工,留下十岁的女儿贝贝陪我们看录像带,都是一些港台庸俗不堪的电视连续剧,但是使我们至少暂时忘却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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