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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丹麦丁

    金先生说,和港台不同,这里的电视台,电台和大众媒体,没有铺天盖地泛滥成灾的商业广告(商业广告只是限制在商业电视台和电台,而且即使商业媒体,也有严格规定,如金融,教育,药品类是绝对不允许做广告的,更不用说虚假广告),也不见各路明星财迷心窍,在公共媒体“巧言如簧,颜之厚矣”地大肆推销兜售各种商品(欧洲文体名人少有热衷商业广告,不齿于为丰厚的广告报酬折腰,商人为之天经地义,其他领域的公众人物参与,就有敛财不择手段之嫌,同时也是自我贬低亵渎职业的行为,这是主流社会不言而喻的共识),更没有人会对福布斯富豪榜,和竞相拍卖的美国亿万大亨所谓慈善午餐的作秀感兴趣。万贯家财的企业家也只不过是一种职业,而且更要低调以注意公众形象,绝不会像港台大款大腕们,在媒体上高调张扬招摇,标榜炫耀身价津津乐道成功(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某一小部分人是“成功人士”了,那么其余的不就是“失败大众”了吗?又回到了动物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达尔文主义上去),北欧社会之所以没有丝毫铜臭,或许是因为社会公正,没有贫富悬殊,或许是人们安居乐业和民智已开,这个课题应该留给社会学家去研究,不过,在其他地方常见的金钱至上的世态,在这里人们无疑是嗤之以鼻,根本没有任何市场。

    这是金先生长期在丹麦的生活经验,也是我们以后在诸多欧洲国家的感觉,我们讨论了这个问题,金先生认为,虽然世间很多人一生都弄不明白,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金钱只是人生财富很小部分,然而在这个意义上,丹麦人恰恰是做到真正的富有,货真价实。北欧人那种“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的心态,和中国黄老的“淡泊无为,小国寡民”的境界殊途同归,看来人类文明的本质是相通的。

    话又得说回来,除了和异族他国博弈仍遵循残酷的丛林规则以外,社稷之内没有生活压力和生存斗争,丹麦的高福利让国民活得相当的有尊严,丹麦人有着全民的免费医疗保险,失业和退休保险,从幼儿园到大学,教育一律免费,社会保障网络覆盖全国没有遗漏,从摇篮到坟墓都有福利的保证,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也就水到渠成。

    金先生带着客人在街道上漫步。和苏联相同,丹麦是美女如云的国度,有“海洋的女儿”的美誉,令人神往。马路上到处可见的窈窕淑女,不但漂亮非凡,明眸皓齿,而且温柔多礼,见到客人优雅地屈膝施礼,很有古典淑女之遗风。

    这里居然看到了中国饭店,他领着我们进去打招呼,老板是半辈子泡在丹麦的华侨,热情极了,显然是金先生的好友,好酒好肉招待,寒暄没几句,又忙着跑进厨房炒菜。多年的奋斗,虽然已经富有,还是像个飞转的陀螺停不下来。

    中华民族实际上是一个很政治化的民族,在大中华地区,哪怕是一位出租汽车司机,都是热衷政经话题的时事评论家,在和客人海聊时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天赋,论老百姓对国事的关心和熟悉度,远非其他外族可以媲美的。奇怪的是海外华侨是另一道风景线,有人说,华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进钱眼里,这样的评价有失厚道,过于刻薄,不过跑到国外,一夜之间,没有了伟大的憧憬,没有了崇高的理想,没有了意识形态的是非,没有了慷慨激昂的斗志,成了彻头彻尾的经济动物,埋头打工,当小老板,赚取外汇,多多益善,却是大有人在。在贫穷的国度,唯利是图成为时尚,在均富的社会,铜臭成了俗物,同样一个事物,在不同的时空条件下,显得大相径庭。华侨在欧洲显而易见的社会边缘化,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在各种民族的侨民社团中是程度最高的,除了和肤色语言文化的差异有关,深层次的原因不外乎于此。中国人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到底是因为近代史常年战乱的无序,现代史连年全民政治运动的折腾,物极必反矫枉过正,还是另有缘故,这还是要请高谈阔论的社会学家去研究。

    金先生是华侨中的另类,他除了当老板以外,热衷政治,还是丹麦社会民主党哥本哈根地区党部主管移民事务的干部,是丹麦政党绝无仅有的华裔党员。丹麦社会民主党于十八世纪成立,是第二大政党 ,曾长期单独或与其他政党联合执政,主张发展福利制度和开放的移民政策,赞同欧洲一体化和全球化,积极参与国际合作。说起丹麦社会民主党,金先生可是打开了话匣子。

    他告诉我们,在台湾的时候,他是**,对政治十分的冷漠。作为将门之子,他有一个看好仕途的背景,却也因此看破宦海沉浮,哀大莫过于心死。国民党贪腐十分严重,越演越烈,入党只是为了功利目的,尽管早已无人相信,三民主义成了装点门面的金字招牌,包装下谋取一己之私利,成了公开的秘密,居庙堂者肆无忌惮,在野者怨天尤人,后者一旦取而代之,毫不犹豫变本加厉,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堕落的社会现象,令人痛心疾首。

    十几年前,金先生来到了北欧,踏上丹麦的国土,不禁耳目一新。这里的人们,无论是加入宗教组织,社会团体还是政党,一定是奔着理念信仰而来,完全不见台湾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政党之风。在社会民主党金先生的工作是尽义务,不取报酬,在台湾这是不可想象的,在丹麦却是再普通不过了,除了进入政府内阁,和当选议员的党员干部,其余的一般都是兼职的。如果带着升官发财的动机,在北欧政党生态中一定是大失所望。从事政治活动除了奉献以外还是奉献,没有油水和灰色收入,所以投身者一定是为真诚的理想所驱动,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对于政治精英公众人物的道德操守标准,普遍高于社会上的一般大众,是北欧社会的共识,北欧政治家视清誉为自己的生命也就不奇怪了。

    金先生笑道,“我是在台湾长大的,因为厌倦了那里的社会和政治生态,跑到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想在北欧与世无争的清静之地,洗涤和抚慰灵魂,没有想到的是,到这里以后,却又成了异国他乡的政治积极分子,热衷于社会工作,可是始料未及。不少当年的同窗好友,现在已在台湾政坛崭露头角,力劝我回归发展,他们认为大好仕途莫过于本土。看来我是会让他们失望了。”

    在哥本哈根逗留期间,金先生不止一次对我们说,“你们还很年轻,任重而道远,留得青山在才是要紧的。”为了使我们松弛绷紧的身心,金先生和伟小姐一家带着我们到处溜达。丹麦森林覆盖面积很广,金先生驱车带我们来到“鹿之公园”,这是对外开放的皇家园林,我们惊讶地看到成群结队的牡鹿,若无旁人出没在树林之间,这里有免费自行车,我们在鹿苑内到处骑车穿行,与欢快的鹿群为伍。

    丹麦的国定假期很多,尤其集中在春夏之际,隔三差五的假日就来了。靠近北极的斯堪纳维亚半岛,春夏之季往往姗姗来迟,而且十分短促,只要是太阳一露面,男男女女争相穿着夏装,以贺黄金时节的降临,尽管北欧的初春不乏峭寒,街道尽是穿上花裙的女人,远看如同三五成群的彩蝶飞舞。

    金先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哥本哈根举行国际爵士音乐节,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音乐节之一。到时候人们泛舟穿梭于运河之中,彩旗飘飘,欢声雷动,一边畅饮啤酒,一边欣赏来自西方各国的顶级爵士乐队的表演,通宵达旦,届时女王陛下率王室成员到场,与民同乐,整个都市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之中。

    哥本哈根的新港酒吧街是游人必到之处,运河河畔的酒吧街可见到北欧风格的彩色民房,五光十色的街边酒吧遍布街区。运河边停泊各种式样的船只,其中有一个多世纪前的导航船,斑驳陆离的货船以及古风犹存的多桅帆船,简直就是一个水上船舶博物馆。

    一九八七年三月十二日下午,我们动身前往挪威。天气很好,海天一色,丹麦的国鸟云雀在云端翱翔欢叫,当地人认为快乐云雀是美好吉祥的象征,我们赶上了黄道吉日,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临上船时,考虑到船上的食品一定昂贵(这次我们是错了),在码头边上的一个超市,我们买了开口三明治,丹麦酥,当地特产多层面包夹,和牛奶以及丹麦奶酪,这些东西十分新鲜而且便宜。我们吃了一半,另一半作为粮草。离开丹麦没有常规的边防检查。事后得知,北欧诸国之间的边境管制形同虚设,实际上一旦进入其中一个国家,就可以在其他北欧国家通行无阻。

    从哥本哈根到奥斯陆坐的是命名“斯堪的纳维亚的水晶宫”的豪华邮轮。下午三时,在欢送人群的欢呼和挥手中巨轮驶离安徒生故乡,我们跑到船舷边上,与欢天喜地的乘友们一起,向码头上的人群不断招手,和富庶的丹麦王国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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