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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5岳人又怎么会在她床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东京综合病院重症看护室外。

    迹部景吾僵硬着身子直挺挺地站在病房外的观察窗前,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房间内,垂在身侧的两个拳头也是死死地攥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将那一双手的优雅全数破坏。此刻,永远都那么华丽的迹部少爷却是失却了一贯的优雅,紧锁的眉头,血红双眼下深深的青黑,略显苍白的紧抿着的双唇,无一处不在昭示着他的憔悴与疲惫,只是那一份与生俱来的高傲从不曾失去,甚至在这一刻越发明晰。

    望着病房内戴着氧气罩安详地躺在床上的身影,他干涩到刺疼的双眼终是被涌出来的眼泪所湿润。仰起脑袋,闭上双眼,感受着眼中的刺疼因这泪水有所缓解。倒流回眼眶的泪水带着凉凉的湿意来到了鼻腔喉头,迫得他不得已吸了吸鼻子,做出一个在他看来如此丢脸的举动。

    “爷爷……”嘶哑暗沉的一声自喉间逸出,他紧握的拳头忍不住狠狠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墙上,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感到这样的害怕、愤怒、挫败。他以为他已经成长到足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一切的难题,能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了,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个笑话,是对他狂妄自大的嘲讽。

    几天前,他亲手将自家小姨送进了医院,而就在昨晚,他又将祖父送到了医院。他已经在这冰冷的走廊上守了整晚,从急救开始,到刚才手术结束,祖父从急救室转移到重症监护室。然而他松不了一口气,感到的只有一阵一阵的后怕,他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过得如此心悸,即使是那一年父亲抛弃了他,他也还有小姨,有爷爷,还有,母亲。可现在呢,他真的害怕了,他不能想象如果祖父就这样离他而去,他会怎样。

    他以为他对那个人从来都是不在乎的,然而当知道造成现在这一切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他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疼。可是他需要为那个人难受吗?那个只是顶着一个父亲名头却什么都不是的人。呵,父亲,这个称呼对于他而言还真是陌生,他的父亲,只是为了家族继承才生下他,没有给他所谓的父爱,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他的母亲也丢弃了他,心甘情愿地养着别人的女儿。而在那么多年杳无音讯后,却又突然出现,为着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和祖父争吵,急切地想要抓住家族的继承权,甚至,可以泯灭良心地对祖父出手,他,还是一个人么!!

    他抛弃他,他从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可以不怨,因为很早他就知道,他的父亲对他没有爱,有的只是嫌恶漠视,同样的,他也不在乎这样一个父亲,所以他告诉自己他可以没有父亲的,他迹部景吾,没有父亲一样是王者。可是,现在呢,他还能不怨不恨不在乎么?他拥有的平静已经被这个在他生命中最重要却也是最不重要的人狠狠地一手撕碎,他怎么还能不恨,不怒!

    那个人,当年,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抛弃妻儿,而现在,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为了迹部家的产业,他理直气壮地回来了,并且就那么冷血地对自己的父亲做出这样不可原谅的事。

    迹部诚一,你不配做祖父的儿子,不是我迹部景吾的父亲,更加不是迹部家的人,既然你可以伤害我在乎的人,那么从这一刻起,我也再不会手软,不会顾念一点父子亲情,更何况我和你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亲情!唇角勾起一个极度讽刺愤怒的笑,迹部景吾在这一刻斩断了心底深处最后的一点期待。

    “少爷,你先休息一下吧,老太爷这儿我先看着。”田中管家看着自家少爷脸上痛苦的神色,心里疼惜不已,他知道,昨晚的事情对于景吾少爷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对于老太爷,对于迹部家又是怎样一个巨大的打击。然而对于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打击。

    他是自小看着景吾少爷长大的,当然明白景吾少爷对老太爷的感情是多么深厚,却也明白景吾少爷对老爷的感情有多矛盾,虽然表现得那样不在乎,可是从心底终归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期望的吧,而现在,恐怕,这两父子之间再也没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

    唉~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于老爷,诚一少爷,他又何尝不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年的老爷也像景吾少爷一般骄傲自信光芒四射。可是现在呢,怎么居然就成了这样。如果当年太夫人没有走得那么早,老太爷也没有逼着老爷娶了夫人,那么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景吾少爷和老爷之间也不会这样如仇雠。

    可是没有如果,当年的诚一少爷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再也挽回不了了。他不得不承认昨晚上的事实,是他带着老爷来到老太爷的书房,是他守在书房外听到了书房内激烈的争吵,最后,也是他亲眼见到了躺倒在地的老太爷和一旁惊慌着却依旧冷漠的老爷。

    蓦然听到身后响起的声响,迹部景吾迅速收起了脸上的恨意与狰狞,冷着脸回头,待看到唤他的是田中管家,脸上的寒意散去了些,却还是透着阴郁。

    “少爷,您一晚上没休息了,现在老太爷也脱离了危险,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田中管家恳切地道。

    望着管家眼里浓浓的疼惜,迹部心里微暖,但想到医生的话,爷爷要醒过来才能确定是无事了,他还是放心不下,也没办法去休息,所以他还是想再等等,等祖父醒过来再说。“嗯,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去休息。”

    “是,少爷。学校那边已经请好假了,至于外边也按您的吩咐暂时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嗯。”迹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沉默了半晌后,终是冷声问了句:“那么那个人呢?”虽然非常不愿意提到他,可是他还是不得不知道对方的动向。

    听到迹部这样问,田中管家却是踌躇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他怕一说出来,景吾少爷会更加难受。

    迹部看着田中管家脸上的为难之色,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去哪儿了?”

    “老爷他回去了,他走之前吩咐我转告少爷,好好在这儿照顾老太爷,家里的事情他会处理的。”面对着少爷的逼问,田中管家知道这事儿是瞒不过去的,斟酌一番言辞后,委婉地将老爷的话传递给少爷。

    迹部听了这番话,脸色非但没有缓解,却是更加难看了。因为他不相信那个人会突然之间转变这么快,他对他的这一番话,有的只有愤怒和怀疑,愤怒于他不顾祖父的安危就这样离开,怀疑他回到迹部宅的举动不是为了稳定局面,而是想着趁此机会回到家族,重新掌握迹部家的产业。

    但,爷爷住院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一定会给企业带来许多负面影响,既然那个人还想着要继承迹部家的产业,那么如果他还有一点头脑,想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暗暗地捏紧拳头,迹部在心里衡量一番,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祖父能够快点醒来,脱离危险,至于那个人,他相信即使他趁这一次夺走了迹部家的产业,他也能从他手中取回来,他迹部景吾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这个词。

    眼里闪烁起明亮的火花,迹部知道他和他父亲的战争自此就开始了,他希望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战争,他会以自己的能力彻底打败他的,他要证明自己。“这件事还不能让小姨知道,具体事情你安排就行,现在我先去看看她。”丢下这句话,迹部大踏步朝着安倍的病房走去。

    “是,少爷。”田中管家看着迹部远去的背影,眼里涌起了点点欣慰的泪水。

    同时,安倍病房内。

    当窗外的一缕朝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到安倍的脸上,她醒了。虽然还未睁开眼,但眼皮下的世界已是红彤彤的一片,她想,也许她的眼睛已经能够看见了,对比之前看到的一片黑暗,现在的她已经见到眼皮下的阳光了。

    她想,老天爷对她还真是厚爱,她死了,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而现在没想到只过了半月,她就又见到了太阳,那一段看不见的日子就仿佛只是一个不长的雨季而已,乌云遮住了阳光,而现在,雨季过去了,太阳又出来了。

    她睁开眼,想要看一看这阳光,双眼却因为长时间不见光,现在突然见到而刺疼了一下,她急忙闭上眼,却还是本能地流出了泪。紧紧地闭着,等待着适应,好半晌,眼皮下白色光晕才淡去,她才敢再次睁开眼。

    为了防止再次受伤,她谨慎地想要抬起左手,遮着额头眉梢,缓缓地一点点睁开双眼,待到双眼终于适应了这光度,望着雪白明亮的房间,她忍不住微微一笑,真好,这个世界果然还是看得见比较好啊!

    目光从雪白的墙壁掠过一侧的窗帘,落回到床铺上,同样白一色的床铺看上去十分洁净,令人心情愉悦,难得的是,这病床不与一般相同,格外的宽敞。

    打量完整个房间,她转了转头,想要起床,然而在这一下转头却让她吃了好大一惊,眼睛也蓦然瞪直了,张开的嘴巴更是难以合拢。只因为她怀里竟然抱着一只不明生物,橘红色的脑袋埋在她胸口,细细地呼吸着,均匀而绵长,显然好梦未醒,睡得正酣。

    看到这熟悉的发色,安倍哪还能不知道这胸口的一只是什么生物,惊讶过后,升起错愕,身子一动就想坐起来,可是这一动,她也发现了岳人搁在她腰上的手,或者,与其说是搁确切一点是搂,而且搂得颇紧。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呀?!她越发惊疑,努力回想着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岳人又怎么会在她床上,却是没有产生一点怒意。感觉到自己一动,怀里的岳人也动了动,虽不见转醒,搂着她腰的手却是往上挪了几分然后再收拢,同时橘红色的脑袋在她胸口蹭了蹭,也是埋得更深了些。她为着对方的这一动作顿时僵硬了身体,也没了心思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满脑子里都是怀中的这个小子了。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却偏偏不敢动弹一点,万一自己这一动把对方吵醒了,这局面会是多么尴尬,这到底该怎么办?安倍小心翼翼地把左手伸进被子里,摸到岳人搂着她腰的那只手,企图把它摘下来。她心中焦急着,憋着口气,气血上涌,不一会儿一张俏脸上就满是红潮了,额头上还隐现了汗珠。可偏偏,岳人搂着她的那只手还轻易摘不下来。

    她停了停,小心地喘了口气,接着努力。这会儿,手上用上了比刚才大一些的力道,总算是把那一只手摘下来了。她不敢再动,停了好一会儿见岳人没什么动静,才敢把那手放回到他身侧,然后再轻而又轻地掀开被子的一部分,伸手去推他的肩头,想要把她被压住的右手解放出来。

    不过,显然推这个动作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了弊端,只好放弃。再停下来歇口气后,她索性伸长了左臂,环绕着岳人,想从后面一手托住他的身子,然后把自己的右手从他身下抽出来。

    她屏住呼吸努力着,眼看着就要成功,却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你在干什么!”这一声着实把她骇了一大跳,手一抖怀里被托起的岳人“啪”的一声重又落回到她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亲,真是对不住,这几天一直忙着上课考试复习,好一些事情都堆在了一起,更新实在有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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