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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倒V章节!】

    .

    阿横眯起眼看着花晏,咧嘴一笑:“那你便祈祷吧。”阿横随手拿起一个木盒,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愉悦的表情,“两个木盒中,只有一盒里有‘寻芳’,还有一盒嘛……”阿横顿了顿,挥手叫仆人将托盘端至两人身前,他的脸上全是肆无忌惮的幸灾乐祸。

    “还有一盒是‘盲棘’吧。”傅时牧也笑着,只不过他的笑容却带着散漫的从容,“寻芳和盲棘看上去外观一模一样,不过寻芳可以碰,盲棘却碰不得。”

    “为什么?”花晏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安。

    “因为盲棘是剧毒,一旦接触到皮肤就会迅速融化进肌理,中毒者会在一炷香内会化为黑水。”傅时牧解释道。

    “那,那就别用手去拿,用布什么的裹住……”花晏说着便停了口,因为她发现她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如果用布裹住手去拿的话,就无法分辨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寻芳’。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两个盒子里都装的是盲棘呢?”傅时牧两眼一转。

    阿横乐不可支的搓着手:“嘿嘿,也是。当年我中毒后,你拿错了药所以导致我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所以说不定我也一个手抖,全拿成盲棘了呢?”

    “死胖子!”花晏终于忍不住,将仅有的同情心撕成了渣,“本庄主不稀罕你那什么破烂寻芳,你自己留着擦脸吧!”

    傅时牧禁不住咳了咳,微微斜过身子提醒她:“你已经不是庄主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

    “而且那个寻芳是块玉石,擦不了脸。”傅时牧锲而不舍的纠正着花晏的错误。

    这般三番五次的煞她颜面,花晏感到很生气。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像是想给傅时牧一点教训。

    “你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家伙!”她高扬起拳头,用尽力气向傅时牧打去,此时的花晏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拳把这家伙打出门去。

    花晏真是这么想的,她也这么做了,甚至连傅时牧对这来势迅猛的一拳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过这次他没有躲,他蹙眉也不是因为这一拳,而是他看着花晏在朝他猛力击来一拳的同时,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托盘中的一个盒子。

    然后就是一声闷响,再然后就是花晏的左手距离木盒只有一寸,却无法再向前递出半分。

    “好疼。”片刻后,傅时牧才闷闷地哼了一声。

    花晏看看自己被傅时牧紧紧握住的左手腕,又看看傅时牧因为疼痛而拧起的眉,气得想骂娘:“混蛋你为什么不躲?”

    傅时牧做伤感委屈状:“我躲开了,你就可以趁机拿了木盒好自己验证是寻芳还是盲棘了,是不是?”

    “狗屁!我看看不行么?”被傅时牧戳穿后,花晏更是口不择言。

    “阿横你看这丫头,也太缺乏教养了。”傅时牧一边朝阿横无奈的摇着头,一边猝然伸手抓起一只木盒,然后笑眯眯道:“我选好了,就它了。”

    “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偏偏要选这个。”见他手中紧握着木盒,花晏生怕他拿错,情急之下决定把另外一个也抢走。

    “姑娘,只能选一个哟。”阿横的脸上还带着看戏式的笑,手却猛地拍向木椅的扶手。

    令花晏失望的是,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木盒的时候,她再一次失手了。她看着傅时牧像一只展翅的大鸟一般扑向自己,然后挡在她的身前,说乖,咱不选了,已经选好了。

    这一次花晏没有出口反驳。

    她低头,看向傅时牧紧握着自己双肩的手,那双手在颤抖,说话人的声音也在颤抖:“你大爷的,还真敢动手啊。”

    她知道这话傅时牧不是说给她听的,她看着傅时牧牙关紧咬着慢慢转过身,露出了钉入后背的三根银色短钉,银钉一头齐齐没入血肉,只剩一小截羽翼状的钉尾。

    “伶仃锥的滋味是不是很销魂?”阿横抚掌大笑:“半个时辰后你若拿不到解药,你就只能黄泉路上叹伶仃了,哈哈。”

    果然没一会,傅时牧背后渗出的血尽数变成了黑色。

    傅时牧低低哼了一声,显然疼的不轻。不过他看上去并不惊慌失措,反倒柔声安慰着脸色煞白惊怒交加的花晏:“别紧张,其实也不是很疼,只是有点麻,你知道那种麻麻的感觉,很销魂,是不是?”

    花晏大瞪着发红的双眼,气得发狂:“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种烂话!讨不到解药我还要屁个‘寻芳’?”说罢花晏扭过头拔出赤焰剑怒骂道:“死胖子你不交出解药我就把你剁成汤汁四溢的肉馅!”

    “等等等等,”傅时牧慌忙拦腰抱住跳将出去的花晏,“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

    “你那么多废话我怎么会每句都记得!”花晏用力掰着傅时牧的胳膊,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你相信我。”傅时牧的声音低低的盘旋在她耳侧。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置我于死地,但那人绝对不是阿横。

    花晏魔怔般僵住,她看到阿横的眼里全是戏谑的笑,丝毫不在意。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傅时牧打断她,继而松开了胳膊,做贼般转过身拿起手里的东西,嘴里还在自言自语:“比起解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比如看看我的运气如何。”说着他手下丝毫没停留的打开了木盒,一颗泛着暖玉般润泽的石头静静的裹在柔软的绸布中。

    花晏急急转身,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是……是寻芳吗?”

    傅时牧背对着她,双肩一坠,长长出了口气,“这手气可以摸出杠头开花了。”傅时牧将盒子盖好,转身笑眯眯的将木盒塞到花晏的手里:“拿好了,这东西还是小姑娘保管合适。”

    “狗屎运不错啊。”花晏眼中露出笑意。

    看见他们选好后,端着托盘的奴仆躬了躬身,又干又瘦的身子像秋风带起的茅草。奴仆弯着腰苦着脸,小心翼翼的端着盘子转身,没注意碰到身后的桌角,一个没端稳,另一只木盒从盘中滑落坠地,啪得一声摔得盒口大开,一个玉般润泽的石头从盒内滚出。

    奴仆见状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大呼:“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说着连忙将滚落的石头一把抓起塞进了木盒。

    阿横脸色剧变的时候,花晏正在同情的看着奴仆打颤的小腿肚子,而傅时牧仍旧维持着喜滋滋的表情。

    猝然间,那个可怜巴巴的奴仆突然伸出手,掌心忽然多了一把短小的折刀,继而身形暴起便朝傅时牧袭来。

    花晏似乎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见傅时牧不动声色的错开一步,飘起的衣角仿佛扯出一道青色的光影。

    “找死。”他低声道。

    那是花晏第二次见傅时牧身上流露出肃杀的锐气。第一次看见他流露杀气,是在无色山庄里面对面的体验了一下他如刀的目光,事后她再想起来,只是耸了耸肩,“还好吧,”她想,毕竟是个卖桃酥的,眼神在凌厉也切不了面。

    可当他淡淡的说出“找死”两个字的时候,她蓦地认为那一次所谓的“杀气毕露”就像对小孩子家扮鬼脸一样低级幼稚。她看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弹出袖中银光闪闪的刃丝,刃丝如蛇般缠住了奴仆的手腕。

    “断!”青衣男子低声怒喝,一只血手应声而断,整个过程不比打一个哈欠用的时间更长。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她只感受到他瞬间爆发的杀意,清晰的像乍裂的银瓶,他的侧脸沉静,背影孤寒,整个人如无边黑暗中跳荡的冷焰,可以将一切化为灰烬,落入虚空。

    花晏眨巴了一下眼。傻了吧?是不是总以为他不过是个小贩?再或者顶多是个脑袋聪明,有着一点不能摆上台面的小历史,外加生活有些动荡的小贩?说来说去都是小贩嘛,虽然着实有点小本事,虽然时常不说人话,但是至少很真实呀。真实的就像那个寻常的清晨,这个没睡醒的家伙被她蛮横的掠上山,从此以后她便时常在他身上找点存在感,比如浸个猪笼,或者打发他做点脏活累活什么的。

    好吧其实那只在地上滚了两下然后停住的断手也很真实,她甚至可以闻的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还有因为剧痛而撕心裂肺的叫声,想不真实都难。

    是啊是啊,都真实,无论哪个傅时牧都真实。只不过太过真实了让她觉得很讽刺,就好像那段在无色山庄的日子对于傅时牧来说不过是体验新生活,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把她塞进猪笼然后遁隐无踪。

    所以,她终于读懂了彼时那个青衣男子眼中满满的戏谑。花晏慢慢捂住了脸,似乎捂脸就能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下次要易容,至少别把自己弄这么可怜。阿横最不缺的就是钱,怎么可能连个奴仆都养不起。”傅时牧冷眼看着兀自在地上打滚的奴仆,“说吧,谁派你来的。”

    花晏一愣,“咦,不是阿横指使的吗?”她疑惑的向阿横投去一瞥,心中却登时咯噔一声,因为阿横浑身肥肉正在不停的抽搐着,从他紧咬的牙关看得出他正竭力忍着痛苦。

    “他,他看上去不太好。”花晏道。

    傅时牧不由朝阿横看去,一瞥之下脸色大变,正要开口,那个倒地翻滚的人突然翻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门去。傅时牧急急转身纵起追了去,刚迈出两步忽觉脚下不稳,似是地在晃动,一阵轰鸣后,一面小臂厚的石墙拔地而起,牢牢的挡住了整个屋子朝南所有的门窗。

    “同归于尽吧老三。”阿横瘫在长椅上,一边打颤一边狂笑,笑声也跟着一波三折的。

    傅时牧抬头看向屋顶,面色终于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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