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若无常 第十七章 与父亲坦言
三宅佑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撇过眼看了看身边，吉川益常正坐在床边抽烟。
“五哥，醒得够早啊。”三宅口音不像九州一带，更像是大阪商人一样，轻快中带有一丝精明狡黠。吉川眼睛一翻，缓缓的吐出一口烟，不满的说道：“你昨晚可真能折腾的，闹得我洗澡都不清净。”
“哈，砍男人玩女人，是老子平生两大乐事。”接过吉川递过的烟，三宅轻轻地踹了床上赤裸的女人一脚。“出去吧，我们说事情。”女人睡眼惺忪慢慢坐起来，在地上胡乱摸索着自己的衣服。三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抱着被子出去！快点儿！”看着地上撕碎的衣服，吉川不屑的扁扁嘴。这个老弟的确玩的很过火，就算是个卖身的，也没必要像个没见过女人的色鬼一样搞得那么兴师动众。三年前仍旧生活在美国的吉川养成了一个日本男人少有的美德，无时无刻的尊重妇女，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么值得。
女人，或者说是女孩，抱着被子走出了房门，三宅才点燃嘴上的香烟。
在昨天中午的时候，岛津雄方打电话给八个队长命令他们在辽南财经大学附近的“魅琳”酒店集合。看来，对千羽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要来一个下马威了。佐羽光，三宅佑平，以及平时一直跟随岛津左右的吉川益常早早的到达。三个人心想左右无事，不如消遣一下。“魅琳”酒店二十四小时都有特殊服务，在学期的时候还有一些对面校门走出来的女孩来这里赚外快。可惜现在是假期，使得三宅这个色鬼大失所望，晚上少不了一番不满发泄。
佐羽光看着女孩走出门，才从对面的健身房走进来。他一言不发地坐下，当过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吉川闻到了一股男人的汗味，满意的笑了笑。
萨摩神风八队队长里面，只有佐羽和吉川算上是个异类。两个人都当过兵，佐羽以前服役于陆军自卫队某联队，吉川则是在美国服役。两个人还有共同点就是不好酒，不好色，不轻易杀人。所以岛津曾经在和刘子伐交谈时大伤脑筋的说过：“要是打歼灭战最好多派你的人去，我手下两员最好的大将真是吃斋的。”于是出于共同的特点，吉川很看重自己这个小兄弟，起码是比对面那个花花公子看重多了。
“五哥，其他人还在睡么？”虽然自己是二队队长，但是佐羽光习惯和其他人一起叫吉川五哥，以示尊敬他的年龄和资历。
吉川叹了一口气，“昨晚折腾的又不只是老四，老七那变更邪乎。”一想起那个邪恶的老七，吉川就头疼。
“没办法，谁叫他是咱岛津老板的头号智将呢。”要说最佩服老七的人，非三宅莫属。佐羽光仰在沙发里，懒洋洋的享受着沙发的柔软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昨晚睡的是健身房的地板，吉川睡的是酒店浴池的搓澡床。其他六个人不是按摩就是炮房，岛津雄方倒是很注重兄弟们个性养成。
上午十点，岛津雄方走进三宅的卧室，满意的冲着里面站起的八个人点了点头。他走到沙发边上，随意的招呼兄弟们坐下。
“晚上八点，东山道，黄鱼湾。”岛津在今冈区地图上点了点，“段路桐就在这个地方休养。上回咱们烧了那些死人，这小子受了不小的刺激。本来我不想斩草除根的，可是这小子活一天，千羽那帮傻小子就活蹦乱跳的反反复复来惹事儿。”想起那天刘子伐咆哮着说必杀段路桐和“乱影”，岛津心脏就堵得慌。他挺瞧不起刘子伐，一个中国人当着日本人的面儿叫嚣着去弄死自己的同胞，岛津雄方不仅在心里咒骂着。
“老板，具体我们怎么做？”沉默少言的一队队长长宗我部仪亲开口问道。
岛津笑了笑，“按我的想法自然是打包围了。”他满意的看着一队长。长宗我部仪亲是四国古贵族长宗我部家的嫡传后裔，在大阪夏之阵长宗我部盛亲被德川幕府斩首后，家臣保护着残存的骨血逃到九州乞求岛津家庇护。几百年来，岛津家一直保护着长宗我部的后裔，直到幕府战败归政才允许这一族人出现在日本的各个舞台上。仪亲这种表态，是长宗我部家对岛津家的报恩，也是仪亲自己求战心切。
老七坐在沙发上惬意的一笑道：“老板，这回我和三哥一起打头阵如何？”
岛津眯起了眼睛，心中快感无比。看着自己的爱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佐羽光低头沉默不语，他骨子里不喜欢和这个邪里邪气的公子哥走到一起。但是伊木远雄不在，自然是岛津雄方说了算。
老七坏笑两声，伸出手来对着佐羽光。“三哥，合作愉快，哈。”老七爱智豪非常喜欢逗逗闷葫芦一样的佐羽光，当然他轻易不敢惹急人家。这回得了岛津老板的许可，他邪恶的心思又一次开始活泛了。
“好了，就在今晚，把千羽这帮傻小子教训一顿。叫他们知道知道，年纪轻轻就触怒黑道王牌是什么下场！”岛津雄方冷酷的一字一顿说道，“明飞航、刘子伐两位先生今晚会亲自过来，咱们什么都不用怕，杀光他们！”
我躺在床上，昨晚的醉酒使我头昏脑胀。外面太阳当头，实在是懒得起来。
昨晚母亲上夜班，我和父亲在外面烧烤摊上点了很多啤酒。我有一肚子的苦恼，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说出来。和父亲喝了两口，酒精刺激下我问了一个问题。“爸，你说做人，就是长大成人，怎么非得要经历这么多的闹心事烦心事才能成长？”
父亲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低头看着酒杯。“谁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长大成人啊，其实根本就没有个限度。有的人说你不成熟，也有的人说你足够成熟。假如说你站到一个幼儿园小孩的面前，小孩不大点儿，你觉得他会说你什么？肯定说你很成熟啊！二十多岁的人了，你只要记住，遇上什么人说什么话，遇上什么事儿有什么样儿的对策，这就行了。”
我苦笑一下，摸索着父亲烟盒里的烟抽出一根。父亲抬起头看了看我，额头上的皱纹很深。“你个小兔崽子，学会喝酒了，还学会抽烟了。”
“嘿嘿，长大了么。”我点上烟，有模有样的吸了一口，但吐出来很少。
“你觉得你长大了，可是你得记住，在我和你妈的眼里你始终都是个小孩儿。”父亲端起酒杯朝我比划了一下。
杯里的酒不多了，和父亲撞一下杯我一饮而尽。父亲喝完哈了一口气，回头叫服务员。“再来两大杯扎啤。”回过头，父亲很得意地微笑着。
在这一瞬间我觉得父亲很开心，养儿子，在这个时候跟父亲饱喝一顿酒，再说些什么让父亲欣赏的成就，也许就是为人父的最大乐趣了。
“研究生还准备考么？”父亲很认真地问我。
“我。。。我还不知道，但还是想考。”
“杨念怡还跟你联系么？”父亲知道念怡和我处对象，几乎随时都会问我们现在的情况。
“我俩分了。。。有挺长时间没联系了。”实际上，只有一周。我不想说太多，一提起念怡我心疼。当初她提出分手，我一想到这里就狂热的不得了。不是在寝室里砸东西，就是想提把砍刀砍人去。有两次，专门是因为想起失恋，跑到希亚小区弩射刀砍的弄死几个人，完之后用他们的血写下“乱影”两个大字。
“你们年轻人啊，唉。。。”父亲一声长叹，“分了也好，将来在家找个近一点儿的，什么都省事儿。”
我抬起头，在夜色里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爸，我不想找别人，我现在还惦记她。”
父亲的大手抚了抚我额头上的长发，充满慈爱的眼神安抚了我不平的心。“何苦呢，跑来跑去的。不过我因为你感到骄傲，我儿子不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有情有义，我一直就认为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我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酒杯里。
突然我又打开了话头，“爸，如果你儿子不听你话去做了什么事情，你觉得我还是好儿子吗？”
父亲看着我，说道：“不管干什么，也许我和你妈不会支持，但是重要的是你不仅要做我的儿子，将来还要做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一个男人，不管任何时候最好都不要因为身边的任何因素干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后悔不怨别人。同时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别人对你的苦心。唉，这其实也是一个平衡，如果这个平衡被打破了，你自己就要做出一个选择，无怨无悔的去做你想做的。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我相信我儿子不是个傻子，不会做不能了结的傻事。所以任何时候，你就记着你爸我支持你就行了。”
我脸上布满泪水。。。
看着窗帘挡住的阳光，我略微有些发呆。傻傻的，真想一直这样做个孩子，不去上什么破学，不去参与江湖的纷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懒懒的打开翻盖，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听筒里大吼。
“老三，你他妈快点来火车站！出大事了！”
我猛地一惊，这是陆琉宇的声音。一向温文尔雅阳光满面的陆琉宇此时像一头狮子，发怒的狮子。
“我限你十五分钟到车站，你们那趟车还有二十五分钟就开了！快点，给我过来！岛津雄方今晚就要杀了大哥了！”
这一句话比什么都灵，我迅速穿上牛仔裤和黑短袖上衣，抓起高中生日时候金奇送给我的匕首型飞刀插在腰带里，飞快的跑下楼。没带钥匙，没带钱，就这么失魂落魄又急冲冲的孤身一人跑到了大街上。一个中年女人刚拦下出租车，我跑上去一脚把她踹倒抢身进车里。不等司机和女人的诘责拔出匕首在司机脖颈上割开了一道血线。“火车站，快！”
司机慌了神，马上脚踩油门开了出去。听着车后面女人的咒骂，我愣神了。就这么没有和父母说一声就走吗？我把匕首稍稍移开了，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柔声要求他拿出手机。今天父母都去上班了，我在纷乱的脑海里想出父亲的电话，打了过去。
“爸，我现在要出一趟远门。我兄弟要出事了。。。”
“你先冷静点，”父亲听得出我的声音，尤其是我激动变声的声音。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在他面前哭过笑过，他怎么可能忘记呢？“带钱了没有？你要回东浜么？”
“恩，我现在必须快点儿去东浜。。。”我已经平稳下来自己的心情，声音低沉，就像我的脑子一样沉闷的令人窒息。
“你快点儿来火车站，我就在站前宾馆和人吃饭呢，这就出去接你。”父亲很急促，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我泪眼模糊跪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身前，父亲双手抱头，神情痛苦的蹲在地上。
“儿子不孝，如果有来世，儿子定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重重的，头磕在地上，地上留下了点点血迹。
“养儿二十多年，你竟然告诉我这种事情。。。”父亲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顺便把我拉起。他掏了一下口袋，翻出一沓百元钞票递给我。“我没什么可说的，记住，要活着回来。”他转过头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
“去坐快客吧，你王叔到那里了。买个顺手点的家伙，别拿小刀子对着人家比划，唬不住人。”
我又跪下磕了两个头，站起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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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慌了神，马上脚踩油门开了出去。听着车后面女人的咒骂，我愣神了。就这么没有和父母说一声就走吗？我把匕首稍稍移开了，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柔声要求他拿出手机。今天父母都去上班了，我在纷乱的脑海里想出父亲的电话，打了过去。
“爸，我现在要出一趟远门。我兄弟要出事了。。。”
“你先冷静点，”父亲听得出我的声音，尤其是我激动变声的声音。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在他面前哭过笑过，他怎么可能忘记呢？“带钱了没有？你要回东浜么？”
“恩，我现在必须快点儿去东浜。。。”我已经平稳下来自己的心情，声音低沉，就像我的脑子一样沉闷的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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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不孝，如果有来世，儿子定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重重的，头磕在地上，地上留下了点点血迹。
“养儿二十多年，你竟然告诉我这种事情。。。”父亲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顺便把我拉起。他掏了一下口袋，翻出一沓百元钞票递给我。“我没什么可说的，记住，要活着回来。”他转过头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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