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四回
杨雄被困二仙山,李逵怒劈乌龙洞
由于戴宗与杜兴回到海岛,李俊又派了时迁,杨雄二人前往石城,燕青,索超,孙二娘一并迎接了,为二位洗尘。次日,杨雄画地为符,潜在九宫二仙山中探听消息,正遇着小狐仙化作金光一道盘旋在那魔洞府门外,却不料被回天龙发觉。那厮并不做声,悄悄现了原形,吐出细长芯子,袭向空中金光。杨雄看得仔细,大喊一声,小狐仙何等机灵,一闪而去。那龙回头望着杨雄,芯子箭一般射了过来。杨雄忙抽刀招架,却被芯子粘了去,又在地上画符时,被那回天龙拦腰卷了去。
回到洞中,喝令小妖绑了杨雄,禀告乌龙道人捉了奸细。那乌龙道人瞪目望了杨雄道:“你这梁山贼人,敢在此处窥探,难道不知道死吗?”杨雄大笑道:“死则死尔,又有何惧,要杀要剐,随你便。”那魔冷冷地笑了。“你欲死时,我偏不让你好死,慢慢用你钓了那和尚来。”罗真人听得此言,暗自叫苦。杨雄却不以为然,大骂道:“你这妖人,若我兄弟们来时,便是你的死期。”
却说那小妖仙回到石城,将杨雄之事细述。众人一听,大惊失色。燕青忙命小狐仙回海岛报信,自己与二娘,索超,时迁前往九宫二仙山去救杨雄。
四人来到九宫二仙山下,时迁道:“我等四人去那洞中,无异于羊入虎口,此番只可智取,不能强攻,我先去探个虚实。”那时迁,好手段,一式“有影无踪”,已然消失。瞬间,出现在那魔洞中,找阴暗角落藏了,细细找寻杨雄下落。见那魔在塌上坐了,闭目修炼,周围回天龙与猪猡立了两旁,一帮妖魔鬼怪远远站了,却是鸦雀无声。时迁见不到杨雄,正欲行至别处,不想被那魔发觉了,伸出手来,不论远近,一把抓住,众妖上前绑了。
燕青等人在山下等得许久不见时迁出来,料定已被捉了。索超已按捺不住,挥起那宣天大斧冲上山去。燕青,孙二娘忙紧紧跟了。冲到那魔洞前,索超使出“大力金刚”一式,只一斧便将那洞门劈得粉碎。洞中小妖吓得四处乱窜,那猪猡冲将出来,与索超战在一起。燕青忙吹起神笛,震撼众妖。二娘也使出绝技,万仞齐发。回天龙见势不妙,将那芯儿吐出,把燕青一下卷了去。那猪猡见了,大吼一声,显了原形,山一般大小,张开了大嘴,一对巨大獠牙,将索超,二娘挑了,得胜回洞。此番梁山兄弟被捉了四,五个。
又说石城之中,梁山先来了戴宗,朱武,其余均坐船渡海而行。二人见了那三只狐狸和青衣秀士,知道了情形。正赶得小狐狸报得信回来,知道燕青去了二仙山,化作一道金光先去了。碧玉狐狸与二位好汉商议了,它与火红狐狸前去放起烟雾,二位趁雾救人,说着,怀中取出两叶仙草道:“服得此草,方能不受烟雾迷惑。”戴宗,朱武将仙草冲泡了,饮得那水,那碧玉狐狸道:“只怕那乌龙道人却不着此道,如何是好?”青衣秀士道:“我命鸟儿自去骗了那道人。”碧玉狐狸道:“是否可行得?”青衣秀士道:“自引得那魔离了二仙山。”戴宗道:“如此甚好。”青衣秀士先使了鸟儿前去。
那鸟儿来到二仙山洞中与那乌龙道人讲:“我家主人白蛇,青蛇原在地府之中,亏得道长举荐,方才脱离苦海,感恩不尽。如今白蛇却被那智深和尚捉了去,但求救助。”乌龙道人在地府中识得青蛇,白蛇,听了鸟儿言语,暗自思量道:“那白蛇几千年道行,如若救得,好一个帮手。”想到这里,问那鸟儿道:“现在何处?”鸟儿骗道:“囚在泰山之中。”乌龙道人想那泰山已被他听控,自不以为然,带了猪猡前往泰山。
又说那小狐狸金光一道,出现在燕青身边,却是那洞中牢狱。燕青又惊又喜,悄悄与小狐狸言语。正在商议,只见两位姐姐也来到,听了碧玉狐狸策略,三个便一并放起雾来。整个山洞一片迷茫,众妖昏昏沉沉,不由自主。狱中好汉自食得那仙草,不受制约,正赶着戴宗,朱武来救,一道出了洞府,往石城去了。
那魔随鸟儿前往泰山,于半路却不见鸟儿,方才觉得上当,转身返回洞中时,梁山好汉已不见影踪。如此魔王,竟上了一只小鸟的当,气得那魔暴跳如雷。
又说燕青一伙回到石城,正遇了梁山众兄弟赶来,众人皆谢青衣秀士妙计。那青蛇却只看了二娘,二娘方觉得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来。三只狐狸忙里忙外,小狐狸悄悄领了林冲去看那白雪狐狸尸体,林冲问小狐狸道:“为何不让她入土为安?”小狐狸道:“我与两位姐姐用尽心力,欲救得她醒来。”林冲听了,心中甚是安慰,只默默祷告了天地。
众兄弟聚在石城,为燕青几个压惊,整个肉山酒海,欢声笑语,只苦闷了葫芦中那黑旋风。杜兴只好一个劲往葫芦里灌酒,方哄得李逵安静。席间,智深叹道:“我等却无法救得罗真人。”提起罗真人,公孙一清,樊瑞,朱武皆叹息不已。一清道:“吾师修得几千年,却也无法逃得那魔掌,这便如何是好?”众人皆默然。智深道:“那魔功力深厚,我等便在此候了,见机行事。”至此,石城中便热闹起来。
樊瑞,朱武每日寻觅五湖四海,三山五岳,欲访得高人,救得师祖。一日来到渤海湾处,见此处民风淳朴,渔村井然,并且景色怡人,料定风水宝地,或有仙家。于是朱武上前向渔民打问,一老渔翁听了其意,微笑道:“我早在孩童时便四处打听仙家,却从未听说。”樊瑞,朱武听了此言,大为失望,只好沿着渔村,向前寻觅。越向前走,渔村越少,路也越窄了去。最后只似独木桥般小路,且又弯弯曲曲。二人小心翼翼一路往前,经过一处海滩,见那仙鹤群群,金鱼跳跃,都觉进入仙境,不禁心旷神怡。二人向四周呼唤起来,唤了一阵前方驶来扁舟一叶。驶得近些,二人看清扁舟上立着一人,竟是那白面郎君郑天寿。近到面前,郑天寿抱拳施礼,二人忙陪礼,郑天寿道:“二位哥哥,如何在这里呼唤?”樊瑞道:“我二人见这里犹如仙境,欲唤得仙人出来。”郑天寿笑道:“二位哥哥好眼色,此处正住着一位神人。”樊瑞忙问道:“是何神仙?”郑天寿道:“此处正是龙吉公主住处,我侍奉公主已有多年。”樊瑞知道这龙吉公主是玉帝长女,在仙界地位显殊,不由心中敬重,问郑天寿道:“兄弟如何来到此处?”郑天寿道:“方腊一战后,我孤魂游荡,藏在此处,日日偷听龙吉公主与众仙谈经论道,后被公主发觉,知我是梁山英魂,便收我在门下。适才听了两位呼唤,便叫我前来察看。”樊瑞大喜,忙问郑天寿说了二人来此目的。郑天寿道:“我且带二位哥哥前去,龙吉公主慈爱为怀,定会相助。”
郑天寿接两个上那扁舟,樊瑞,朱武看那小舟却是只能站立一人,二人不敢上船。郑天寿笑道:“二位哥哥但来无妨。”说着,上岸拉了二人,不想,那舟却能载了三人。郑天寿道:“别看如此小舟,却载得千百人。”二人不敢不信。
小舟驶入一处,海天一色,似连在一起,到那尽头,有亭台楼阁,射出万道霞光,似在海中,又似天上,二人看得目瞪口呆。郑天寿领了二人,向霞光处走去。行不过三,二里路,郑天寿领二人从一石桥而过,到向东一个阁子前,推开朱户,教二人里面少坐。举目望时,四面云窗寂静,霞彩满阶,天花缤纷,异香缭绕。郑天寿进去,复又出来,传旨道:“公主有请,哥哥便行。”二人坐未暖席,即日起身,随郑天寿而行。听得殿上金钟声响,玉磐音鸣。郑天寿请二位上殿。二人沿阶而上,行至珠帘之前,只听得帘内玎珰隐隐,玉佩锵锵。郑天寿请二人入帘内,跪在香案之前,举目观望殿上,祥云霭馤。正面卧凤床上坐了公主。头戴九龙飞凤冠,身穿七彩绛绡衣,腰系山河日月带,足穿云霞珍珠履,两边侍女三,二十人。
二人跪拜完毕,樊瑞述说来此目的,龙吉公主与二人道:“这罗真人与我皆道友,我自会救他。但那魔已成气候,须仔细对付,莫伤了我道友。此番郑天寿与你二人同去,带了这面旗去。”说罢,侍女将一面小旗交于郑天寿。郑天寿接旗听令,领了二人出离殿庭,从西阶而出,转过棂星红门,已不是旧路。樊瑞正在思虑,却已出得山中小路,忙问了郑天寿,郑天寿道:“二位哥哥来时由东门而进,出时走了西门,故异路也。”樊瑞,朱武暗自思量这一东一西,究竟有许多距离?朱武又问郑天寿那旗儿何用,郑天寿道:“这旗儿唤作'施魔斩’着实厉害得紧,正宗仙家宝贝。”二人皆惊叹。一路上,朱武将暹罗国众兄弟聚义,石城内兄弟齐心,欲诛恶魔之事向二人细述。樊瑞也首次听得详细,与郑天寿二人皆欣喜不已。
终回得石城,众兄弟见了郑天寿,又听得朱武讲龙吉公主之事,皆喜上眉梢。又是接风洗尘,那石城中,立时沸腾起来。索超乐得此景,暗想留在石城也许对了。
第二日,众人便商议如何救得罗真人。郑天寿道:“公主赐予这‘施魔斩’虽可杀得那魔,但如何保住罗真人,着实难了。”众人皆苦思冥想,五一良策。众人皆知那魔与罗真人一体,恐怕又伤了真人,可又要除魔,这种矛盾,尚无法解得。那李逵在葫芦中闷呆,听了众人议论,心中不肖,大喊道:“若放得俺出去,什么鸟魔也杀了几个。”却没人理会,只好暗自思量,找个机会跑出去。
杜兴正在和大家商议,听得葫芦中大叫:“俺要吃肉!”李逵大声地喊叫,杜兴只好隔了葫芦问道:“哥哥,你又不食人间烟火,吃肉做何用?”李逵只顾大喊,杜兴却无办法。公孙胜道:“你念了那咒儿,开了葫芦口,我自有办法将肉送进去。”杜兴只得如此,李逵在葫芦中见那口儿开了,冲了几回,无法出得葫芦。公孙胜将肉食变了小,一点点放进葫芦中,李逵抱紧了一块,高声喊到:“俺不要这牛肉,却是土腥气,快拿了去,但要些猪腿肉。”一清道长听得此言,骂道:“该死的黑贼,却要挑三拣四。”只好使了法儿将牛肉拿出来,不想那厮在肉上爬了,带将出来。
李逵一出葫芦,登时撒开大步向外奔去。杜兴急也无法,众人只好撵出去。那黑厮一气奔向九宫二仙山去了,原来他竟还去过,识得路途。是年,曾随戴宗去请过一清先生在九宫二仙山中,所以直奔而去。那厮不神不鬼,不仙不人,却是风一般地快速,戴宗只好紧紧地跟了,众兄弟也随后而来。
一路疾行,来到那魔洞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斧抡开,风也似杀了进去。戴宗心中暗暗叫了苦。此时,杨雄也画地而来,智深现在空中,郑天寿也握着“施魔斩”紧跟了进去。好个李逵,真如黑色旋风,左右里杀魔,前后地冲撞,却是无人能挡,无妖能拦。那魔听见吵闹,已看见一阵风来了黑煞一个,急忙用手来抓,李逵两柄大斧被生生夺了去,气得“哇哇”乱叫。郑天寿紧随其后,见李逵要吃亏,忙掷起那'施魔斩’,却迟迟下不了手,公孙胜随后赶来喊到:“我师却在一处。”却听得那魔身上,罗真人声音:“徒儿,若除此魔,须师傅与他同归于尽。”郑天寿却下不得手,李逵大喊道:“兄弟!一块斩了去,算我的罪过。”公孙胜只拦了大家,与那魔谈判。那魔狂笑起来,“若杀便来,我也不惧,只怕你等无此能耐。”说罢,双臂挥动旋得一股飓风,奋力推出,将一伙梁山好汉,皆推出洞来。智深将铜锣顶在洞口,护了众人回石城。
杜兴见李逵杀气渐弱,方才收了在葫芦中。一清只埋怨,李逵在葫芦中却一言不发。智深劝了一清道:“自家兄弟,不必怨恨,那李逵也是为了除魔。虽未取胜,也消得那魔气焰。”众兄弟皆言有理,一清也不再追究,只商量其它办法。李逵忽然囔了一句:“却是丢了俺的板斧。”智深却也笑了,“不知这华山救母的斧头能否用的。”说罢,袖口里拿出一把玲珑斧器来,点将一下,化为两柄大斧。李逵听得清切,葫芦里窃笑出声来。
却说那魔回到洞中,着实恼恨了罗真人,怒道:“老骨头,我不伤得你,却欲与我同归于尽。若想死时,我自想法成全你。”一旁回天龙听得此言忙进言道:“大王,切切不可这样想。他若在得一天,那厮们便不敢造次。待到灭得全伙,再处置这老道也不妨。”乌龙道人心中何尝不知,只是咬牙切齿地恨了罗真人。那猪猡道:“大王,那厮们着实可恶,又杀得我手下不少弟兄,定要报了此仇。”回天龙道:“仇一定要报,但如今应先护了这洞府。”乌龙道人笑道:“这个简单,将我那六神六定阵摆了,虫蚁也飞不进一个来。”回天龙与猪猡听得此言,都觉奇妙,看那魔排兵布阵。一时间,洞府之外迷雾茫茫,恍惚看不清远近。二妖皆对那魔敬佩得五体投地。猪猡道:“大王果是神机,如今有了防范,我便可以去偷袭了那梁山一伙。”回天龙道:“却不可轻敌。”猪猡道:“我有一师兄,专门在暗地里行事。我前去请来,一夜之间全伙灭了。”乌龙道人听罢此言,心中暗自喜欢,只是罗真人把心自吊起来。
那猪猡展开地行之术,不久便来到一处穷山恶水之地。这里荒无人烟,每日飞沙走石,见不得丁点生机。那猪猡寻得师兄,原来一头野牛成精。此牛甚是疯狂,将这周围一应生命之物,全部吞咽在腹中,绰号:“牛宰相”,取了“宰相腹中能行船”之意,甚为贴切。这牛精并非厉害,只是这吞咽之功,不可比拟,又赖了一身死皮厚甲,刀枪皆不入,专在黑暗中偷食,故此被猪猡请来了。
那牛精来到二仙山洞府之中,乌龙道人设宴款待。那猪猡却回了那魔道:“大王有所不知,我这师兄,越是饿急了,方才吞的厉害。”那魔听了此言道:“如此,待得胜归来,再行庆功。”
是夜,那牛精饿得急慌,悄悄潜在石城之中,施展那吃功。但凡有活物尽吞在腹中,众人皆在睡梦之中,一发被吞了。待到清醒过来,已都在黑暗,腥臭之中。众兄弟摸黑呼喊了互相听得声音。只听见索超道:“我等身在何处?”朱武道:“定是中了奸计,被罩在什么物件之中。”戴宗道:“好似有土腥恶臭。”孙二娘道:“我等不可坐以待毙。”杜兴道:“却是如何出去?”李逵在葫芦里听了众人言语问道:“哥哥们,出了什么事情?”杜兴将情况向他说了。那黑厮却笑了起来。“此番,你们也知道俺的享受了。”一清道:“你这黑厮,什么时候!还笑得出来。”樊瑞道:“不如一并冲撞出去。”于是众人各施拳脚,打将起来。却似打在牛皮之上,没得任何反应。一阵儿,众人皆气短无力。杜兴知道情况不妙,忙取了那葫芦塞子,放出黑旋风。两柄板斧抡开,“哇哇”乱叫,左劈右砍。那牛精适才觉得腹中微微有些隐痛,却是众人在里面施拳脚,并不在意。正在回转途中,忽然腹中如刀割般痛将起来,在地上直打滚。不一刻,肚皮剖开,血琳琳钻出黑旋风。众人终于见了亮光,一个个牵手搭肩走了出来。回头看时,原来一头山般大小野牛死在那里,再看李逵时,已跳在溪水中洗去那牛血迹。众人纷纷去洗,不住夸耀黑旋风好猛士。李逵独自嘟囔了:“只是每日把俺关了。”众人皆笑起来,杜兴怕那黑厮再发作起来,悄悄念了那咒,将李逵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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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戴宗与杜兴回到海岛,李俊又派了时迁,杨雄二人前往石城,燕青,索超,孙二娘一并迎接了,为二位洗尘。次日,杨雄画地为符,潜在九宫二仙山中探听消息,正遇着小狐仙化作金光一道盘旋在那魔洞府门外,却不料被回天龙发觉。那厮并不做声,悄悄现了原形,吐出细长芯子,袭向空中金光。杨雄看得仔细,大喊一声,小狐仙何等机灵,一闪而去。那龙回头望着杨雄,芯子箭一般射了过来。杨雄忙抽刀招架,却被芯子粘了去,又在地上画符时,被那回天龙拦腰卷了去。
回到洞中,喝令小妖绑了杨雄,禀告乌龙道人捉了奸细。那乌龙道人瞪目望了杨雄道:“你这梁山贼人,敢在此处窥探,难道不知道死吗?”杨雄大笑道:“死则死尔,又有何惧,要杀要剐,随你便。”那魔冷冷地笑了。“你欲死时,我偏不让你好死,慢慢用你钓了那和尚来。”罗真人听得此言,暗自叫苦。杨雄却不以为然,大骂道:“你这妖人,若我兄弟们来时,便是你的死期。”
却说那小妖仙回到石城,将杨雄之事细述。众人一听,大惊失色。燕青忙命小狐仙回海岛报信,自己与二娘,索超,时迁前往九宫二仙山去救杨雄。
四人来到九宫二仙山下,时迁道:“我等四人去那洞中,无异于羊入虎口,此番只可智取,不能强攻,我先去探个虚实。”那时迁,好手段,一式“有影无踪”,已然消失。瞬间,出现在那魔洞中,找阴暗角落藏了,细细找寻杨雄下落。见那魔在塌上坐了,闭目修炼,周围回天龙与猪猡立了两旁,一帮妖魔鬼怪远远站了,却是鸦雀无声。时迁见不到杨雄,正欲行至别处,不想被那魔发觉了,伸出手来,不论远近,一把抓住,众妖上前绑了。
燕青等人在山下等得许久不见时迁出来,料定已被捉了。索超已按捺不住,挥起那宣天大斧冲上山去。燕青,孙二娘忙紧紧跟了。冲到那魔洞前,索超使出“大力金刚”一式,只一斧便将那洞门劈得粉碎。洞中小妖吓得四处乱窜,那猪猡冲将出来,与索超战在一起。燕青忙吹起神笛,震撼众妖。二娘也使出绝技,万仞齐发。回天龙见势不妙,将那芯儿吐出,把燕青一下卷了去。那猪猡见了,大吼一声,显了原形,山一般大小,张开了大嘴,一对巨大獠牙,将索超,二娘挑了,得胜回洞。此番梁山兄弟被捉了四,五个。
又说石城之中,梁山先来了戴宗,朱武,其余均坐船渡海而行。二人见了那三只狐狸和青衣秀士,知道了情形。正赶得小狐狸报得信回来,知道燕青去了二仙山,化作一道金光先去了。碧玉狐狸与二位好汉商议了,它与火红狐狸前去放起烟雾,二位趁雾救人,说着,怀中取出两叶仙草道:“服得此草,方能不受烟雾迷惑。”戴宗,朱武将仙草冲泡了,饮得那水,那碧玉狐狸道:“只怕那乌龙道人却不着此道,如何是好?”青衣秀士道:“我命鸟儿自去骗了那道人。”碧玉狐狸道:“是否可行得?”青衣秀士道:“自引得那魔离了二仙山。”戴宗道:“如此甚好。”青衣秀士先使了鸟儿前去。
那鸟儿来到二仙山洞中与那乌龙道人讲:“我家主人白蛇,青蛇原在地府之中,亏得道长举荐,方才脱离苦海,感恩不尽。如今白蛇却被那智深和尚捉了去,但求救助。”乌龙道人在地府中识得青蛇,白蛇,听了鸟儿言语,暗自思量道:“那白蛇几千年道行,如若救得,好一个帮手。”想到这里,问那鸟儿道:“现在何处?”鸟儿骗道:“囚在泰山之中。”乌龙道人想那泰山已被他听控,自不以为然,带了猪猡前往泰山。
又说那小狐狸金光一道,出现在燕青身边,却是那洞中牢狱。燕青又惊又喜,悄悄与小狐狸言语。正在商议,只见两位姐姐也来到,听了碧玉狐狸策略,三个便一并放起雾来。整个山洞一片迷茫,众妖昏昏沉沉,不由自主。狱中好汉自食得那仙草,不受制约,正赶着戴宗,朱武来救,一道出了洞府,往石城去了。
那魔随鸟儿前往泰山,于半路却不见鸟儿,方才觉得上当,转身返回洞中时,梁山好汉已不见影踪。如此魔王,竟上了一只小鸟的当,气得那魔暴跳如雷。
又说燕青一伙回到石城,正遇了梁山众兄弟赶来,众人皆谢青衣秀士妙计。那青蛇却只看了二娘,二娘方觉得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来。三只狐狸忙里忙外,小狐狸悄悄领了林冲去看那白雪狐狸尸体,林冲问小狐狸道:“为何不让她入土为安?”小狐狸道:“我与两位姐姐用尽心力,欲救得她醒来。”林冲听了,心中甚是安慰,只默默祷告了天地。
众兄弟聚在石城,为燕青几个压惊,整个肉山酒海,欢声笑语,只苦闷了葫芦中那黑旋风。杜兴只好一个劲往葫芦里灌酒,方哄得李逵安静。席间,智深叹道:“我等却无法救得罗真人。”提起罗真人,公孙一清,樊瑞,朱武皆叹息不已。一清道:“吾师修得几千年,却也无法逃得那魔掌,这便如何是好?”众人皆默然。智深道:“那魔功力深厚,我等便在此候了,见机行事。”至此,石城中便热闹起来。
樊瑞,朱武每日寻觅五湖四海,三山五岳,欲访得高人,救得师祖。一日来到渤海湾处,见此处民风淳朴,渔村井然,并且景色怡人,料定风水宝地,或有仙家。于是朱武上前向渔民打问,一老渔翁听了其意,微笑道:“我早在孩童时便四处打听仙家,却从未听说。”樊瑞,朱武听了此言,大为失望,只好沿着渔村,向前寻觅。越向前走,渔村越少,路也越窄了去。最后只似独木桥般小路,且又弯弯曲曲。二人小心翼翼一路往前,经过一处海滩,见那仙鹤群群,金鱼跳跃,都觉进入仙境,不禁心旷神怡。二人向四周呼唤起来,唤了一阵前方驶来扁舟一叶。驶得近些,二人看清扁舟上立着一人,竟是那白面郎君郑天寿。近到面前,郑天寿抱拳施礼,二人忙陪礼,郑天寿道:“二位哥哥,如何在这里呼唤?”樊瑞道:“我二人见这里犹如仙境,欲唤得仙人出来。”郑天寿笑道:“二位哥哥好眼色,此处正住着一位神人。”樊瑞忙问道:“是何神仙?”郑天寿道:“此处正是龙吉公主住处,我侍奉公主已有多年。”樊瑞知道这龙吉公主是玉帝长女,在仙界地位显殊,不由心中敬重,问郑天寿道:“兄弟如何来到此处?”郑天寿道:“方腊一战后,我孤魂游荡,藏在此处,日日偷听龙吉公主与众仙谈经论道,后被公主发觉,知我是梁山英魂,便收我在门下。适才听了两位呼唤,便叫我前来察看。”樊瑞大喜,忙问郑天寿说了二人来此目的。郑天寿道:“我且带二位哥哥前去,龙吉公主慈爱为怀,定会相助。”
郑天寿接两个上那扁舟,樊瑞,朱武看那小舟却是只能站立一人,二人不敢上船。郑天寿笑道:“二位哥哥但来无妨。”说着,上岸拉了二人,不想,那舟却能载了三人。郑天寿道:“别看如此小舟,却载得千百人。”二人不敢不信。
小舟驶入一处,海天一色,似连在一起,到那尽头,有亭台楼阁,射出万道霞光,似在海中,又似天上,二人看得目瞪口呆。郑天寿领了二人,向霞光处走去。行不过三,二里路,郑天寿领二人从一石桥而过,到向东一个阁子前,推开朱户,教二人里面少坐。举目望时,四面云窗寂静,霞彩满阶,天花缤纷,异香缭绕。郑天寿进去,复又出来,传旨道:“公主有请,哥哥便行。”二人坐未暖席,即日起身,随郑天寿而行。听得殿上金钟声响,玉磐音鸣。郑天寿请二位上殿。二人沿阶而上,行至珠帘之前,只听得帘内玎珰隐隐,玉佩锵锵。郑天寿请二人入帘内,跪在香案之前,举目观望殿上,祥云霭馤。正面卧凤床上坐了公主。头戴九龙飞凤冠,身穿七彩绛绡衣,腰系山河日月带,足穿云霞珍珠履,两边侍女三,二十人。
二人跪拜完毕,樊瑞述说来此目的,龙吉公主与二人道:“这罗真人与我皆道友,我自会救他。但那魔已成气候,须仔细对付,莫伤了我道友。此番郑天寿与你二人同去,带了这面旗去。”说罢,侍女将一面小旗交于郑天寿。郑天寿接旗听令,领了二人出离殿庭,从西阶而出,转过棂星红门,已不是旧路。樊瑞正在思虑,却已出得山中小路,忙问了郑天寿,郑天寿道:“二位哥哥来时由东门而进,出时走了西门,故异路也。”樊瑞,朱武暗自思量这一东一西,究竟有许多距离?朱武又问郑天寿那旗儿何用,郑天寿道:“这旗儿唤作'施魔斩’着实厉害得紧,正宗仙家宝贝。”二人皆惊叹。一路上,朱武将暹罗国众兄弟聚义,石城内兄弟齐心,欲诛恶魔之事向二人细述。樊瑞也首次听得详细,与郑天寿二人皆欣喜不已。
终回得石城,众兄弟见了郑天寿,又听得朱武讲龙吉公主之事,皆喜上眉梢。又是接风洗尘,那石城中,立时沸腾起来。索超乐得此景,暗想留在石城也许对了。
第二日,众人便商议如何救得罗真人。郑天寿道:“公主赐予这‘施魔斩’虽可杀得那魔,但如何保住罗真人,着实难了。”众人皆苦思冥想,五一良策。众人皆知那魔与罗真人一体,恐怕又伤了真人,可又要除魔,这种矛盾,尚无法解得。那李逵在葫芦中闷呆,听了众人议论,心中不肖,大喊道:“若放得俺出去,什么鸟魔也杀了几个。”却没人理会,只好暗自思量,找个机会跑出去。
杜兴正在和大家商议,听得葫芦中大叫:“俺要吃肉!”李逵大声地喊叫,杜兴只好隔了葫芦问道:“哥哥,你又不食人间烟火,吃肉做何用?”李逵只顾大喊,杜兴却无办法。公孙胜道:“你念了那咒儿,开了葫芦口,我自有办法将肉送进去。”杜兴只得如此,李逵在葫芦中见那口儿开了,冲了几回,无法出得葫芦。公孙胜将肉食变了小,一点点放进葫芦中,李逵抱紧了一块,高声喊到:“俺不要这牛肉,却是土腥气,快拿了去,但要些猪腿肉。”一清道长听得此言,骂道:“该死的黑贼,却要挑三拣四。”只好使了法儿将牛肉拿出来,不想那厮在肉上爬了,带将出来。
李逵一出葫芦,登时撒开大步向外奔去。杜兴急也无法,众人只好撵出去。那黑厮一气奔向九宫二仙山去了,原来他竟还去过,识得路途。是年,曾随戴宗去请过一清先生在九宫二仙山中,所以直奔而去。那厮不神不鬼,不仙不人,却是风一般地快速,戴宗只好紧紧地跟了,众兄弟也随后而来。
一路疾行,来到那魔洞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斧抡开,风也似杀了进去。戴宗心中暗暗叫了苦。此时,杨雄也画地而来,智深现在空中,郑天寿也握着“施魔斩”紧跟了进去。好个李逵,真如黑色旋风,左右里杀魔,前后地冲撞,却是无人能挡,无妖能拦。那魔听见吵闹,已看见一阵风来了黑煞一个,急忙用手来抓,李逵两柄大斧被生生夺了去,气得“哇哇”乱叫。郑天寿紧随其后,见李逵要吃亏,忙掷起那'施魔斩’,却迟迟下不了手,公孙胜随后赶来喊到:“我师却在一处。”却听得那魔身上,罗真人声音:“徒儿,若除此魔,须师傅与他同归于尽。”郑天寿却下不得手,李逵大喊道:“兄弟!一块斩了去,算我的罪过。”公孙胜只拦了大家,与那魔谈判。那魔狂笑起来,“若杀便来,我也不惧,只怕你等无此能耐。”说罢,双臂挥动旋得一股飓风,奋力推出,将一伙梁山好汉,皆推出洞来。智深将铜锣顶在洞口,护了众人回石城。
杜兴见李逵杀气渐弱,方才收了在葫芦中。一清只埋怨,李逵在葫芦中却一言不发。智深劝了一清道:“自家兄弟,不必怨恨,那李逵也是为了除魔。虽未取胜,也消得那魔气焰。”众兄弟皆言有理,一清也不再追究,只商量其它办法。李逵忽然囔了一句:“却是丢了俺的板斧。”智深却也笑了,“不知这华山救母的斧头能否用的。”说罢,袖口里拿出一把玲珑斧器来,点将一下,化为两柄大斧。李逵听得清切,葫芦里窃笑出声来。
却说那魔回到洞中,着实恼恨了罗真人,怒道:“老骨头,我不伤得你,却欲与我同归于尽。若想死时,我自想法成全你。”一旁回天龙听得此言忙进言道:“大王,切切不可这样想。他若在得一天,那厮们便不敢造次。待到灭得全伙,再处置这老道也不妨。”乌龙道人心中何尝不知,只是咬牙切齿地恨了罗真人。那猪猡道:“大王,那厮们着实可恶,又杀得我手下不少弟兄,定要报了此仇。”回天龙道:“仇一定要报,但如今应先护了这洞府。”乌龙道人笑道:“这个简单,将我那六神六定阵摆了,虫蚁也飞不进一个来。”回天龙与猪猡听得此言,都觉奇妙,看那魔排兵布阵。一时间,洞府之外迷雾茫茫,恍惚看不清远近。二妖皆对那魔敬佩得五体投地。猪猡道:“大王果是神机,如今有了防范,我便可以去偷袭了那梁山一伙。”回天龙道:“却不可轻敌。”猪猡道:“我有一师兄,专门在暗地里行事。我前去请来,一夜之间全伙灭了。”乌龙道人听罢此言,心中暗自喜欢,只是罗真人把心自吊起来。
那猪猡展开地行之术,不久便来到一处穷山恶水之地。这里荒无人烟,每日飞沙走石,见不得丁点生机。那猪猡寻得师兄,原来一头野牛成精。此牛甚是疯狂,将这周围一应生命之物,全部吞咽在腹中,绰号:“牛宰相”,取了“宰相腹中能行船”之意,甚为贴切。这牛精并非厉害,只是这吞咽之功,不可比拟,又赖了一身死皮厚甲,刀枪皆不入,专在黑暗中偷食,故此被猪猡请来了。
那牛精来到二仙山洞府之中,乌龙道人设宴款待。那猪猡却回了那魔道:“大王有所不知,我这师兄,越是饿急了,方才吞的厉害。”那魔听了此言道:“如此,待得胜归来,再行庆功。”
是夜,那牛精饿得急慌,悄悄潜在石城之中,施展那吃功。但凡有活物尽吞在腹中,众人皆在睡梦之中,一发被吞了。待到清醒过来,已都在黑暗,腥臭之中。众兄弟摸黑呼喊了互相听得声音。只听见索超道:“我等身在何处?”朱武道:“定是中了奸计,被罩在什么物件之中。”戴宗道:“好似有土腥恶臭。”孙二娘道:“我等不可坐以待毙。”杜兴道:“却是如何出去?”李逵在葫芦里听了众人言语问道:“哥哥们,出了什么事情?”杜兴将情况向他说了。那黑厮却笑了起来。“此番,你们也知道俺的享受了。”一清道:“你这黑厮,什么时候!还笑得出来。”樊瑞道:“不如一并冲撞出去。”于是众人各施拳脚,打将起来。却似打在牛皮之上,没得任何反应。一阵儿,众人皆气短无力。杜兴知道情况不妙,忙取了那葫芦塞子,放出黑旋风。两柄板斧抡开,“哇哇”乱叫,左劈右砍。那牛精适才觉得腹中微微有些隐痛,却是众人在里面施拳脚,并不在意。正在回转途中,忽然腹中如刀割般痛将起来,在地上直打滚。不一刻,肚皮剖开,血琳琳钻出黑旋风。众人终于见了亮光,一个个牵手搭肩走了出来。回头看时,原来一头山般大小野牛死在那里,再看李逵时,已跳在溪水中洗去那牛血迹。众人纷纷去洗,不住夸耀黑旋风好猛士。李逵独自嘟囔了:“只是每日把俺关了。”众人皆笑起来,杜兴怕那黑厮再发作起来,悄悄念了那咒,将李逵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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