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州旧梦 第二章 相望之重（18）
吴四维见禹敏渐渐地越发语意不善，隐然间已逐渐面带杀气，心中开始忐忑起来，躺在地上瞧着她的背影喊道：“小丫头，外面的警笛声你也听到了，你若杀了我们俩你也跑不掉！这一带居民本来就少，如果真出事了，稍一排查肯定能查到你们几人，我们蓟东馆也绝不会放过你们天津禹家的！”这矮胖子生命终了之前，终究还是怕了，却依然还要在嘴上逞强。他也许临死都不知道其实他就死在了多说了几句话。
禹敏原本可以不杀他的，但既已被他识破来路，留下来只会横生枝节，不灭口则无以消灾。吴四维至死也不明白，他错就错在了自作聪明上面。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常人总以为看得越清楚知道得越详细越好，但世事往往不是想象那么简单，有时甚至恰恰相反，不该知道的绝对不去胡乱揣测，即便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世人皆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却依然往往死于言多必失。
禹敏根本不理会吴四维在身后叽叽歪歪，她径自走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的大驴，冷不防一把拔下原本插在他大腿上的短柄匕首，立时血柱直喷，大驴惨叫一声复又跌落在地。
禹敏头也不回地走到院子南墙边的枯井边，这才冷冷地回应着远端的吴四维：“四哥，你咋恁外行呢，没看见院子里面有井么？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两把刀分别在你和这瘦子身上各捅几个窟窿，然后两人一起扔井里去。”她边说边从她那个军绿色斜挎包里面拿出副军用手套戴在手上，面不改色，语声却是稍微缓和了一点，继续道，“说不准小妹我心地好，再为你们两个死鬼破费撒点钱散在井旁边，我猜那些警察一定会以为是你们兄弟俩自己比划着跑下去抢钱玩的，你信不信？”
周复抬眼见她一脸笑嘻嘻地望着地下两人，心中微微泛起凉意，也不知道她是否在说笑。
远远躺在地上的吴四维和原本哀号着的大驴听禹敏说这番话时气定神闲，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初时也只当她是胡乱吓唬自己，待得见她戴起手套居然真地从包里翻出几把带套子的弯柄尖刀，在月光映照下横竖比较着，两人这才意识到也许她不是说着吓自己玩的，见她随身带着那么多刀具，稍一转念，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满脸煞白，浑身说不出的寒意。
禹敏望着傻站一旁早已看得呆住的周复，拉着低头别向旁处的青儿，沉声对两人道：“你们两个出去一下子，过会儿我再喊你们俩进来。”说完，拉开门闩，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推出门外。
禹敏回过头朝梁华看了一眼，见他正惊疑地望着自己，她缓缓走到半躺在地的梁华身边，帮他身体微微扶正，斜靠着坐在门闩下面的石阶上，一面低声说道：“以前常听叔叔讲你们过去在新疆的事情，他总说即便为旁人做十件好事别人也未必会记得那些恩情，倒不如拉着那个人一起去做一件坏事，那人一定不会轻易忘记掉……时间久了，叔叔也老了，过去的东西可能也记不大清楚了，也不知道他这话说得对不对，梁叔你说呢？”
梁华心中虽知她定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决计不会让自己轻易脱得了干系，但听她此番言语，无一不是意有所指，苦笑道：“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没想到你叔叔还是念念不忘……”
夜色下，空荡荡的院子里死一般沉静，草木依旧葱茏，花色却已渐冷，夹杂其间的是院中几人忽急忽缓的呼吸与喘气声，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
院子门口，周复问道低头不语的青儿：“你姐当真会把他们扔井里面去么？”
青儿抬头望着周复一脸憨样，嗔怪道：“要你做滥好人，自己刚才还被那瘦子海扁一顿，你又忘记掉了？”见他讪讪地说不出话来，青儿想着先前连续几次抢白他，都被他好脾气地让了过去，心中到底有些内疚，便跟他解释道：“我猜姐姐原本是想放过这两人的，可又被那矮子认了出来……”支吾了一下，凝神朝院子里听了一会儿，却无声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真杀了他们，不过呢，灭口有很多办法，谁知道她呢……”
过错和过失都可以原谅，但过去已永不再来。昨夜之灯无论如何闪亮都不值得回首，未来是未知的，但终究透着光亮的可能……
禹敏原本可以不杀他的，但既已被他识破来路，留下来只会横生枝节，不灭口则无以消灾。吴四维至死也不明白，他错就错在了自作聪明上面。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常人总以为看得越清楚知道得越详细越好，但世事往往不是想象那么简单，有时甚至恰恰相反，不该知道的绝对不去胡乱揣测，即便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世人皆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却依然往往死于言多必失。
禹敏根本不理会吴四维在身后叽叽歪歪，她径自走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的大驴，冷不防一把拔下原本插在他大腿上的短柄匕首，立时血柱直喷，大驴惨叫一声复又跌落在地。
禹敏头也不回地走到院子南墙边的枯井边，这才冷冷地回应着远端的吴四维：“四哥，你咋恁外行呢，没看见院子里面有井么？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两把刀分别在你和这瘦子身上各捅几个窟窿，然后两人一起扔井里去。”她边说边从她那个军绿色斜挎包里面拿出副军用手套戴在手上，面不改色，语声却是稍微缓和了一点，继续道，“说不准小妹我心地好，再为你们两个死鬼破费撒点钱散在井旁边，我猜那些警察一定会以为是你们兄弟俩自己比划着跑下去抢钱玩的，你信不信？”
周复抬眼见她一脸笑嘻嘻地望着地下两人，心中微微泛起凉意，也不知道她是否在说笑。
远远躺在地上的吴四维和原本哀号着的大驴听禹敏说这番话时气定神闲，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初时也只当她是胡乱吓唬自己，待得见她戴起手套居然真地从包里翻出几把带套子的弯柄尖刀，在月光映照下横竖比较着，两人这才意识到也许她不是说着吓自己玩的，见她随身带着那么多刀具，稍一转念，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满脸煞白，浑身说不出的寒意。
禹敏望着傻站一旁早已看得呆住的周复，拉着低头别向旁处的青儿，沉声对两人道：“你们两个出去一下子，过会儿我再喊你们俩进来。”说完，拉开门闩，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推出门外。
禹敏回过头朝梁华看了一眼，见他正惊疑地望着自己，她缓缓走到半躺在地的梁华身边，帮他身体微微扶正，斜靠着坐在门闩下面的石阶上，一面低声说道：“以前常听叔叔讲你们过去在新疆的事情，他总说即便为旁人做十件好事别人也未必会记得那些恩情，倒不如拉着那个人一起去做一件坏事，那人一定不会轻易忘记掉……时间久了，叔叔也老了，过去的东西可能也记不大清楚了，也不知道他这话说得对不对，梁叔你说呢？”
梁华心中虽知她定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决计不会让自己轻易脱得了干系，但听她此番言语，无一不是意有所指，苦笑道：“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没想到你叔叔还是念念不忘……”
夜色下，空荡荡的院子里死一般沉静，草木依旧葱茏，花色却已渐冷，夹杂其间的是院中几人忽急忽缓的呼吸与喘气声，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
院子门口，周复问道低头不语的青儿：“你姐当真会把他们扔井里面去么？”
青儿抬头望着周复一脸憨样，嗔怪道：“要你做滥好人，自己刚才还被那瘦子海扁一顿，你又忘记掉了？”见他讪讪地说不出话来，青儿想着先前连续几次抢白他，都被他好脾气地让了过去，心中到底有些内疚，便跟他解释道：“我猜姐姐原本是想放过这两人的，可又被那矮子认了出来……”支吾了一下，凝神朝院子里听了一会儿，却无声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真杀了他们，不过呢，灭口有很多办法，谁知道她呢……”
过错和过失都可以原谅，但过去已永不再来。昨夜之灯无论如何闪亮都不值得回首，未来是未知的，但终究透着光亮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