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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生活 第六十章 把别人生死系于掌间,这本就是不合理的

    “Z,我请求你,替我办一件事。”最后,勒凡德这么说。

    一个高大的影子迅速穿过晦暗阴森的走廊,穿过七通八达的狭窄的通道,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最后耳畔传来一个虚弱苍老的不行的声音——

    “这就是我要拜托你们的全部,拜托了……拜托了……”

    “我们,会的……”这是一个截然相反的,粗犷嘶吼的一种声音。

    扎克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腐臭的气味,等到一切真正风平浪静了,他才走了进去:西鲁·元法·伊万·布拉德瓦虚弱而苍白的躺在长椅上,皮肤疳疮枯黄,像纸一样搭在骨头上,眼窝深陷,颧骨外凸,两颊的血肉似乎完全没有了,干瘪发紫的嘴唇颤抖着,看到扎克莱,他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希翼的光彩,但再也无力保持,很快暗淡了下去,他努力抬起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的死人骷髅一样的手,轻声唤道:“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扎克莱走到他旁边,蹲下身,看着他凄惨的样子,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记得自己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虽然有些苍老,但还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吧。

    西鲁声音嘶哑,但他还是努力让声音变得清晰一些:“那个预言,耗尽了我的精华……我不仅苍老的比你们快,连生命也会加速耗尽……我几天前就预感到了……你来了,是、是L……”他只说了字母,因为好累好累,连勒凡德这三个字说出来都勉强,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吧,“叫你、叫你来的吧?”

    扎克莱点点头。

    “果然,他是一个有信用的人……”西鲁艰难的说,嗓子像被火烧了一样,多说一个字就会吞噬整片森林,“你知道,知道他叫你来干什么吗……”

    扎克莱马上说:“不知道,他说我来了,你会告诉我的。”

    “关于L和……F的预言,那份契约,契约的最后一条规定……是、是由于F出生时我祖父就知道,就知道她的寿命比别人短,而作了预言后,因为反噬,她又付出了折寿的惨烈代、代价……所以,若现实违背了预言里指定的一些内容的话……这样算下来,她就只有六年寿命,这就跟得了人类的绝症一样……你的性命由病魔掌管,他让你活多久,你只能活多久……而L,他的力量要比F强一些所以他并没有大碍,但是他请求我,让他代替F承受一些,也正因如此……才会……才会有契约的最后一条规定……”看见扎克莱脸上的表情,他竭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猜,这点,他并没有告诉你吧……是啊是啊,可、可以理解,我大限将至,……就在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暴毙而亡,也许……也许我早就死了,但为了你能来,才硬撑到这一步……我把契约的存放地点告诉了卡鲁……一会儿,让他带你去,你……你把契约带走,我保管了它们700年,可终不是我的……别人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上,这本就是,本就是不合理的……是该物归原主了,他们自己的事,本来就要自己去承受……我们布拉德瓦家族的存在和祖辈流传下来的死板的规定,注定这一切都要变成悲剧,我希望……以后,以后能够彻底让这种事情……这种事情销声匿迹,永不见天日,更、更不会再兴起……我也受够了……受够了……”

    扎克莱默默的听完,然后轻声说道:“西鲁,你是对的,你呀,还是恨,恨菲薄和她的女儿,对吧?就因为你的祖父,你继承了成见,你觉得菲薄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就因为你的祖父爱上了菲薄,所以,你才会让狼人去暗杀,对吧?”

    西鲁惊讶的睁了睁眼,“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你恨菲薄,也恨她的女儿,当年你祖父作了那个诅咒两个孩子的预言,就是为了报复她,做那样的预言是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你敬重你的祖父,所以对菲薄和她女儿的怨恨与日俱增,你也因此答应了祖父保管契约,可是查理斯和菲薄请求你,保住勒凡德和绯薄的命,你看在你祖父曾经爱过她的份上,强行作了预言,扭曲了规律,而剩下的一切,你我心里都清楚,两份契约,两份诅咒硬生生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

    西鲁的眼眶竟然湿润了,然后一行清泪流淌而出,这就是怨,“Z……实际上,有三份契约……等卡鲁带你去看了,你就明白了……我让狼人去杀吸血鬼……去杀绯薄……,不只是因为我恨她,还有一个原因……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命运早已安排好了……所以——祖父给那两个孩子也做了一个预言,那两个M……我知道预言的内容,知道契约的规定,Z,这一次,那份契约马上就会灰飞烟灭,因为我现在所做的——派浪人去暗杀绯薄,死的不会是她,而是那两个M中的一个……这是他们的命,不可违背的预言……就是如此残酷,只要有一个死了……那份契约会永久毁灭,永久毁灭……因为预言已经实现,一切的,所附属它而存在的东西,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扎克莱良久,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眼角也已经湿润了。

    西鲁已将死,但他最后聚起一股力气,强迫自己把还没说完的,足足憋了几百年的,想一吐为快的话都说了出来,“所以……我虽然身为布拉德瓦家族的一员,却如此厌恶……把别人的生命系于手掌间……这是不合理的,本就应该废除的……可我无能为力,除了服从,没有别的办法……没有,没有……啊,当然了……还有它——13露水,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玫瑰异种……几乎、几乎和契约一样的存在!……害人的玫瑰啊,它是不应该生长在这个世界上的……”西鲁真正认识到了,在强行改变别人命运的同时,自己付出的同样是生命的代价,元法,就是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这个道理,千古不变。西鲁又艰难的说下去:“我真的已经太累了,……Z,你知道吗,现在……我才真、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自己活着,原来活着的意义如此简单,可我们布拉德瓦家族却错了千百年……还永不知悔改……想起来,真是令我吃惊,令我惋惜,又也许,我们这个种群……是不该有的……因为他只会把人往绝路上逼……现在,他真的感觉到了无助、苍凉、悲哀……西鲁是一个预言师,他在死前最后一刻醒悟了……他希望,他可以见到该隐——你们的祖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马丁和门罗却并非如此,他们才是真正悲哀,真正可笑,真正无助的人。

    西鲁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勉强抬起眼皮,扫视着这间充满神秘和死亡不祥气息的黑暗的房子,叹息一声,他厌倦了,此时此刻,死是一种解脱。

    “勒森巴公爵。”

    扎克莱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在这间灰暗的房间里,勉强可以看见有一个身着深紫褐色兜帽的人拿着手杖立在那里。

    “你是……”

    “我是卡鲁·元法·布拉德瓦,西鲁是我父亲。”

    “……你父亲说你知道契约存放的地点?”扎克莱沉默了一会儿说。

    “是的,请您跟我来……”

    卡鲁带着扎克莱七拐八绕,行走的过程中,手杖每一次触坚实地面所发出的声响是除了两人的脚步声以外的唯一配乐。扎克莱注意到,卡鲁拿的手杖就是西鲁经常带着的手杖:一柄粗细的当通体墨紫、顶部的枝丫将一颗发着黑紫冷光的球体紧紧掴住。

    “咔——”轻微的开门声。

    眼前的房间依旧一片灰暗,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长桌放在正中间。

    扎克莱急切地走上前,桌子上摆着三份牛皮做的坚韧的纸。

    “这是……”扎克莱细致看着它们,轻声呢喃。

    这就是契约,契约都是用牛皮做的,上面陈列着一条条规定。

    扎克莱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但他毕竟心理素质极好,只是震惊了一下就很快平静了下来。

    第一张牛皮纸已经变黄,很陈旧了,仿佛它的表皮用铂金踱过一层似的,上面的自己也微微有些模糊不清了。

    第二张牛皮纸光滑白亮,字迹清晰,完全不像是从十四世纪保留下来的。

    第三张牛皮纸陈旧的比第一张要轻一些,但也很陈旧了。

    扎克莱注意到第三张牛皮纸的有破损,最下面那空缺的一大块纸从纹痕上看是被人粗鲁的撕走了。

    契约的最后一条。

    不过没有关系,他已经知道了,再死找那块空缺的也就没有意义了。

    “公爵先生,你可以把他它们拿走了。”卡鲁说。

    卡鲁送扎克莱重新返回正厅,临走前,他看见西鲁还躺在那张长椅上,不过再也起不来了。

    他死了。

    扎克莱把眼睛闭上,强忍着某种鲁莽的冲动,然后就揣着那三份契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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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雨颤抖的手缓缓伸上去准备拉开门,但到了最后一刻还是退缩了。

    怎么办,自己就是狠不下心拉开门,可这又怎么回家呢?

    正在她犹豫之际,门开了,露出了一张消瘦憔悴的脸。

    心雨心下一惊,她下意识的就要跑开,却被母亲紧紧抓住手腕。

    “心雨,你去哪儿,你不要走,你不要走?!”舒丽青急切地呼唤,就是不肯放开女儿。

    “你放手!我只是路过这里,你放手赶紧让我走,快放手!”心雨拼命地想甩掉母亲的手,可就是甩不掉,母亲哪来这么大力气?

    “不,心雨,妈妈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妈妈求你了!”舒丽青情急,松开女儿的手,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啊!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起来啊!”心雨迅速折回来,表情惊恐,她使劲的想把母亲从地上拉起来,可今天她的力气真的好大,怎么样她都不起来。

    “妈妈,求求你起来好不好,起来起来啊!”

    “不!我不起来,心雨,妈妈不敢求你原谅,你求你能够每天都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失踪的这些天,我都快急疯了,妈妈求你,不要离家出走好不好,你怎样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动不动不见影好不好,妈妈求你了,求你了!”舒丽青看见女儿脸上依然犹疑的目光,一咬牙,毫不犹豫的把脑袋狠狠的磕到地面上,竟然在向自己的女儿磕头!

    心雨彻底慌了,这是怎么回事嘛!自己的母亲竟然在、在……事到如今,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好了好了!妈妈,我不仅回来住,我还原谅你了!求求你快点起来好不好!”

    一听这话,舒丽青不敢相信地问:“心雨,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恩恩!”

    舒丽青的眼眶里立马蓄满泪水,好像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妈妈,你快起来!”心雨这一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把舒丽青架起来了,然后扶着她往屋里走去。

    “心雨!”舒丽青猛地抱住女儿,眼泪彻底掉了下来,浸湿了心雨背部的衣服,“谢谢你,谢谢你原谅妈妈!”

    心雨安慰的拍着舒丽青的背,她现在彻底是号啕大哭,身体颤抖不止,心雨觉得她该洗洗衣服了。

    “妈妈,你该求得原谅的不是我,而是音雨……”

    简单的一句话,舒丽青就忘记了哭泣。

    是啊,她真正该求的原谅的不是女儿,而是那个孩子——音雨。

    心雨温柔地松开母亲,用一种安抚的语气轻声说:“妈妈,我跟她接触过,梓雅说的没错,她其实是真的在很早以前就原谅了我们,只是她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而已,可是,妈妈,你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对于那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你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她现在这种个性,全部都是你害的,你要求的原谅的是她。”

    舒丽青沉默了,“可是我,我做的那么过分,她怎么可能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原谅我呢,不是潜意识,而是主意识里原谅我呢?”

    “妈妈,你要做一些可以让她感动的事,让她知道你是真心的。”

    舒丽青痛苦的用手捂住脸,呢喃,眼泪从指缝里钻出,“我没有脸见她,何谈请求原谅呢?”

    心雨也沉默了,随后,她用一种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那,那要不然我替你好了,虽然这种事不能替,可是是真的没路可走了……”

    “但是,心雨,这会显得我没有诚意,怎么办呢?”

    舒丽青还是这样,懦弱而可悲,连请求原谅都要考虑。

    “没关系,只要你是真心的,就没所谓,等下我会出去,去找她!”心雨知道再这样劝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干脆果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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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离开骑马场后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郊区的原始森林便转了半天,她感到心脏好像总被一只巨手紧紧的掴着,紧到难以呼吸,心上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空虚过。

    脚踩在地上硬邦邦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全是冻土,树也不枝繁叶茂,而是光秃秃的,颇显荒凉,冷冽的寒风划过脸颊,留下刀割一样的刺痛,习惯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真的是没事干,很无聊,她简直希望来个不要命的打一场,宣泄一下无聊的愤恨。

    找一处还算光滑的地方坐下来,她很早就意识到有人在跟踪她了。

    “Z,我希望你变成狼的样子。”她轻声说。

    扎克莱的脚步迟疑了下,然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不一会儿,一条浑身雪白的纽芬兰白狼就在几步之遥的距离外窜入了她的怀抱。

    拂晓修长苍白的手指梳理着白狼的毛,她的声音是平静的、若有所思的。

    “Z,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我的感觉告诉我我的猜想是对的,你好像洞悉一切,只是一直在站在我们的角度跟我们一样,我说的对不对?”

    白狼没有反应,只是不安的动了动。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我觉得我被你们所有人蒙在鼓里,那种感觉像是被人剥夺了思考的能力,非常不好受,我想知道一切,真的,我怕再这样等下去,会出人命。”

    这只是她的直觉,但是她真的有这样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狼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我就只想再问一句,你的,最好的朋友,是谁?”

    拂晓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因为她的脑子里又涌进了新的记忆,她模模糊糊地记得,那个经常身穿黑色哥特大衣的人和另一个人交往甚密,和扎克莱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吸血鬼永不会衰老,所以她觉得那人的体型,有点像扎克莱。

    白狼还是没有反应,但是拂晓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和勒凡德的这几百年来最好的兄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让我劳烦办的,我不会拒绝,因为我们的友谊从700年前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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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章节会按事情发展的顺序,而勒凡德和菲薄的故事,会以插叙的形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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