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二章 他已经走了
沉寂而冷清的夜晚，这份孤独只属于张曼一个人。她穿着淡紫色的刺绣真丝睡衣寂静地坐在大厅内乳白色的沙发上。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玻璃窗让客厅内的光线更显暗淡，只有她手中的香烟发出点点星火，烟雾萦绕着她松散的卷发。张曼已经习惯一个人独自坐在黑暗中，落寂的感觉有时候也会让她心情平静些。
刘凯开着黑色奥迪车驶进花园，明亮的车灯照亮了客厅落地的玻璃窗，厅内顿时光亮起来。张曼轻吞着烟雾，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车灯熄灭，很快厅内又回复了幽暗，刘凯摇晃着身体推门而进。他没有注意到坐在大厅沙发里的母亲，径直朝楼梯走去。
“你去哪儿了？”
幽暗宽阔的大厅内，张曼的声音显得格外悠长而阴郁。
刘凯愣了一下，转过身发现母亲已经像幽灵般地站在身后。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等待训斥。而让刘凯没有想到的是，夜色中的母亲竟缓缓地走近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稍长凌乱的头发，那只手温暖湿润，突然让他怀念起童年在母亲怀中玩耍的幸福时光，此时他真想紧紧地拥抱住她，在她温暖的怀中大哭一场，然而他还是强忍住了，毕竟自己不再是个小孩子，或许他还在怨恨眼前这位可怜的老妇人。
张曼没有说话，夜色中她发现他似乎清瘦了许多，浓重的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让张曼隐隐的感觉心痛。
“明天就要走了，都准备好了吗？”她关心地问道。
“嗯。。。。。。。”
他点点头，没有抬头看母亲的那张脸，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她，甚至不知道今后该如何去面对自己。
“你恨妈妈吗？”
他没有回答，仍然沉默地站在那里。幕色下，张曼看不清楚儿子的表情。
“你应该是恨妈妈的。”她的脸色暗淡下来，继续说道：
“妈妈都是为你好，为了你能有个更好的前程。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凯！”
刘凯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昏暗中母亲的眼中隐含着泪光，晶莹而透彻。看着她那双仍然美丽的眼睛，他突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记恨过她。那晶莹透彻的泪光刺痛着他的心脏，他终于忍不住钻入张曼的怀中孩子般的大哭起来。
“一切都会结束的，好好去念书吧，等待你的会是新的天地！”
刘凯在张曼怀中哭泣着，盼望着早点离开伤心地的他，真的要离开了，反而发现有太多的舍不得。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有眼前被父亲冷落多年的可怜母亲，他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挂念上了。
“乖，别哭了！”张曼用手轻轻地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轻柔地说。
“明天妈妈就不上机场送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经常给我打电话。”
“妈。。。。。。”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一刻，母子俩比任何时候都贴心，血浓于水，这句话儿就是真理。大厅内作工精致的大钟发出沉闷的声响，此时已到夜晚12点，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浦桥机场内宽敞明亮。刘凯站在来往的人群中不停地寻找着林依月的影子，已经马上逼近登机的时间，他有些绝望，他肯定林依月是不可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凯，你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啊，发E-MAIL也行。”戚美云的声音在他的耳旁不停地回响，他皱了一下眉头，懒得去理她。刘凯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手表，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晓凯，你在等谁呢？”站在一旁的刘振宇早已觉察出儿子的异样试探性的问道。
“没等谁！”他望着面前即熟悉又陌生的父亲说道：“爸，我走后你要对妈好点儿！别再去找那个女人了！多关心妈些，她很可怜的！”
“小孩子，别管大人之间的事！要把书念好，回来后万国就是你的了，我希望你能带领它走向新的起点！”刘振宇轻拍着儿子的肩膀，欣慰地看着他说。
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悦耳的声音：“10点钟飞往纽约的飞机已经开始检票，请各位旅客按时检票准备登机。”
“该走了，孩子，已经开始检票了。”
刘振宇不断督促儿子，刘凯拎起行李箱朝检票口走去，当他检完票就要走进候机室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好友刘晓朋的叫喊声。他兴奋地回过头，看见不远处刘晓朋正朝他跑来。他跑到刘凯的面前，隔着安全线气喘吁吁地说：
“凯，对不起，我来晚了。”
“晓朋，把这个送给依月，一定要送给她！”
刘凯从黑色背包中取出一个色彩艳丽的贝壳递给了刘晓朋。他接过那美丽的东西朝刘凯坚定地点点头说：
“放心吧，凯，我一定会转交给她！”
站在刘晓朋身后的戚美云完全被气疯了，她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俩，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而刘振宇则是一脸的茫然。
“我走了，晓朋，帮我照顾好依月！”
他戴上黑色墨镜，转过身满心惆怅地消失在候机室内。
送走了儿子，刘振宇与戚美云和刘晓朋告别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浦桥机场。
满脸怒气的戚美云紧跟着刘晓朋走出浦桥机场，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那个贝壳。那东西戚美云好像在刘凯的卧室房间内看到过，因为颜色艳丽她印象深刻。她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好奇地拿着它玩看，结果被刘凯发现后跟她大吵了一顿。他简直拿它当个宝贝看待，根本不让她碰触。
刘凯为什么会把这个东西送给刘晓朋，戚美云心里琢磨不透，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刘晓朋问道：
“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不可能！刘凯为什么要送给你这个东西？”
刘晓朋并不想存心欺骗戚美云，但是看着她眼睛冒出的怒火，他不想多事就谎编地说。
“这个是刘凯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
戚美云大笑起来，刘晓朋胀得通红的脸已经告诉她一切。
“刘晓朋，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说谎了，看样子这个世界上真没好人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刘晓朋不安地说道。
“这个东西是刘凯让你送给林依月的吧！对不对？”她质问道。
刘晓朋真的无话以对，他只有红着脸儿低头不语。
“你们都在欺负我，林依月，她有什么好，除了假装清纯可怜，她还有什么啊！你们都可怜她，对她好，欺负我一个人是吧！”
戚美云歇斯底里的站在机场出口处朝对面的刘晓朋大喊着，她完全把自己的怨恨一股脑儿地发泄到老实的刘晓朋身上。
“美云，你别这样，你和凯都已经订婚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就不放心那个林依月，她总是在勾引凯，只要有她在凯就永远也不可能真心对我，我就是不放心！”
“依月并没有勾引凯，你完全误解了！”刘晓朋解释说。
“我误解了，你们都在替她说话，你要明白真正可怜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是她把刘凯从我的身边抢走的，没有她刘凯也不可能这样对我！”
戚美云站在那里完全失去了常态，或许刘凯的出国对她来说是痛苦的，她是在释放自己的怨气。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你这是何苦呢？美云，这样折磨自己只会让你更加痛苦！放开些，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啊！”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放手，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等着瞧吧！”
戚美云朝刘晓朋抛下狠话儿后头也不回地向停车场走去，她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拂着四处飞扬，刘晓朋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伴着震耳的鸣声，庞大的波音飞机缓缓驶出跑道飞向湛蓝的天空，刘凯透过舷窗凝望着故乡的地面，所有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远，最后渺小的像只蚂蚁。他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真正离开这片土地，才知道有太多太多的舍不得，他在心灵深处默念着林依月的名字，甚至现在就已经开始回忆她的容颜，她的声音及一切。刘凯有种恐惧，他的恐惧是害怕突然有一天他会忘掉与林依月有关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她这个人。他一定要牢牢地把她记在心底封存起来，这样才能让他舒服些。
他靠在舒适的背椅上，闭上了双眼，仍然戴着那超酷的黑色墨镜，只是镜片后的眼泪悄悄划过厚重的嘴角，那是一种咸咸的大海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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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凯开着黑色奥迪车驶进花园，明亮的车灯照亮了客厅落地的玻璃窗，厅内顿时光亮起来。张曼轻吞着烟雾，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车灯熄灭，很快厅内又回复了幽暗，刘凯摇晃着身体推门而进。他没有注意到坐在大厅沙发里的母亲，径直朝楼梯走去。
“你去哪儿了？”
幽暗宽阔的大厅内，张曼的声音显得格外悠长而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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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曼没有说话，夜色中她发现他似乎清瘦了许多，浓重的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让张曼隐隐的感觉心痛。
“明天就要走了，都准备好了吗？”她关心地问道。
“嗯。。。。。。。”
他点点头，没有抬头看母亲的那张脸，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她，甚至不知道今后该如何去面对自己。
“你恨妈妈吗？”
他没有回答，仍然沉默地站在那里。幕色下，张曼看不清楚儿子的表情。
“你应该是恨妈妈的。”她的脸色暗淡下来，继续说道：
“妈妈都是为你好，为了你能有个更好的前程。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凯！”
刘凯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昏暗中母亲的眼中隐含着泪光，晶莹而透彻。看着她那双仍然美丽的眼睛，他突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记恨过她。那晶莹透彻的泪光刺痛着他的心脏，他终于忍不住钻入张曼的怀中孩子般的大哭起来。
“一切都会结束的，好好去念书吧，等待你的会是新的天地！”
刘凯在张曼怀中哭泣着，盼望着早点离开伤心地的他，真的要离开了，反而发现有太多的舍不得。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有眼前被父亲冷落多年的可怜母亲，他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挂念上了。
“乖，别哭了！”张曼用手轻轻地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轻柔地说。
“明天妈妈就不上机场送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经常给我打电话。”
“妈。。。。。。”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一刻，母子俩比任何时候都贴心，血浓于水，这句话儿就是真理。大厅内作工精致的大钟发出沉闷的声响，此时已到夜晚12点，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浦桥机场内宽敞明亮。刘凯站在来往的人群中不停地寻找着林依月的影子，已经马上逼近登机的时间，他有些绝望，他肯定林依月是不可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凯，你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啊，发E-MAIL也行。”戚美云的声音在他的耳旁不停地回响，他皱了一下眉头，懒得去理她。刘凯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手表，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晓凯，你在等谁呢？”站在一旁的刘振宇早已觉察出儿子的异样试探性的问道。
“没等谁！”他望着面前即熟悉又陌生的父亲说道：“爸，我走后你要对妈好点儿！别再去找那个女人了！多关心妈些，她很可怜的！”
“小孩子，别管大人之间的事！要把书念好，回来后万国就是你的了，我希望你能带领它走向新的起点！”刘振宇轻拍着儿子的肩膀，欣慰地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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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朋，把这个送给依月，一定要送给她！”
刘凯从黑色背包中取出一个色彩艳丽的贝壳递给了刘晓朋。他接过那美丽的东西朝刘凯坚定地点点头说：
“放心吧，凯，我一定会转交给她！”
站在刘晓朋身后的戚美云完全被气疯了，她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俩，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而刘振宇则是一脸的茫然。
“我走了，晓朋，帮我照顾好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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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凯为什么会把这个东西送给刘晓朋，戚美云心里琢磨不透，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刘晓朋问道：
“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不可能！刘凯为什么要送给你这个东西？”
刘晓朋并不想存心欺骗戚美云，但是看着她眼睛冒出的怒火，他不想多事就谎编地说。
“这个是刘凯送给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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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是刘凯让你送给林依月的吧！对不对？”她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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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云，你别这样，你和凯都已经订婚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就不放心那个林依月，她总是在勾引凯，只要有她在凯就永远也不可能真心对我，我就是不放心！”
“依月并没有勾引凯，你完全误解了！”刘晓朋解释说。
“我误解了，你们都在替她说话，你要明白真正可怜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是她把刘凯从我的身边抢走的，没有她刘凯也不可能这样对我！”
戚美云站在那里完全失去了常态，或许刘凯的出国对她来说是痛苦的，她是在释放自己的怨气。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你这是何苦呢？美云，这样折磨自己只会让你更加痛苦！放开些，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啊！”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放手，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等着瞧吧！”
戚美云朝刘晓朋抛下狠话儿后头也不回地向停车场走去，她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拂着四处飞扬，刘晓朋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伴着震耳的鸣声，庞大的波音飞机缓缓驶出跑道飞向湛蓝的天空，刘凯透过舷窗凝望着故乡的地面，所有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远，最后渺小的像只蚂蚁。他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真正离开这片土地，才知道有太多太多的舍不得，他在心灵深处默念着林依月的名字，甚至现在就已经开始回忆她的容颜，她的声音及一切。刘凯有种恐惧，他的恐惧是害怕突然有一天他会忘掉与林依月有关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她这个人。他一定要牢牢地把她记在心底封存起来，这样才能让他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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