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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章 一切都是钱所决定

    中山广场是A市的休闲中心,随处可见的茶舍,咖啡屋、快餐店和综合性的购物商场在这儿都可以找到。闲暇的人们可以到这里随意的娱乐,打发一天中无聊的时光。新月咖啡馆的装修以深绿色为主调,很是雅致。此时,馆内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地聚坐在一起品尝着各色咖啡,闲聊着,或者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书。咖啡就如人生,苦涩中带有丝丝的甜意,喜欢品尝咖啡的人,可能都是经受过人生历练和折磨的人,或许也是懂得欣赏生活的人。

    张曼早已经到了,她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黑与白强烈的色彩对比,更加地个性深沉。服务员端上白色细瓷咖啡杯,慢慢地放在桌子上恭敬地说。

    “请问,您还需要些什么?”

    “谢谢,暂时不用了,等会儿再说吧。”

    服务员微笑着,礼貌地说,请慢用。转身走开了。

    张曼端起咖啡杯轻呷了一口,浓浓的咖啡味扑鼻而来,真是很苦,但她喜欢这种浓重的苦味。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针,马上就要到1点了。张曼向咖啡馆的暗花玻璃门望去,正好看见林依月推门而进。林依月一身朴素的打扮,没有脱掉学生的稚气。她环顾着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坐在那里的张曼,她朝她缓缓地走过来。

    “您好。”出于礼貌,林依月向张曼打了招呼。

    “坐吧。”张曼指着对面的椅子说,眼睛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林依月坐了下来,二个人彼此相视着,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张曼严肃而阴沉的审视着面前的林依月,像是法官一般,林依月低下头盯着辅在桌子上的深绿色的单子。

    “服务员。”

    张曼向站在吧台的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拱着腰微笑地说。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你想喝点什么?”张曼把头扭向坐在对面的林依月说。

    “不加糖的黑咖啡。”林依月淡淡地说,服务员冲她点点头。

    张曼有些吃惊,这个女孩子竟也喜欢喝不加糖的黑咖啡,一般人是无法承受那种苦涩的味道,更何况是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

    “还需要些什么?”服务员问道。

    “不需要了。”张曼说道,服务员知趣地走开了。一会儿,端上了一杯白色细瓷的咖啡杯放在林依月的面前。

    “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吗?”张曼开门见山地说。

    “嗯---。”林依月点点头,用手指抚用着精致的咖啡杯,并没有去喝它。

    张曼望着林依月,她不得不承认林依月确实是位清纯美丽的女孩儿,但美丽终归会像花朵一样凋零,不会永恒,更加的不值钱。

    “知道就好,昨晚你和刘凯的事,我就不想再提了。该说的话儿,我已经说过了,我想你也会记的。你和刘凯根本不合适,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的。但是--- ”

    张曼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你同意今后再也不见刘凯,我会给你些报酬。”

    说着,她打开身边的紫色皮包,拿出了一张鼓鼓的牛皮纸信袋放在桌子上,推给了对面的林依月。

    “这是你的了,现在的工作很难找,你的家庭也不宽余,这笔钱够你在这儿花上一阵子了。”

    林依月抬起头,恨恨地盯着对面那不可一视女人的眼睛,愤怒地说。

    “报酬,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乞丐吗?有钱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这么羞辱一个人吗。收回你的钱,我根本就不稀罕!!”

    说着她从椅上站起来,举起咖啡杯,将杯中的黑咖啡一饮而尽,完全忘记那种苦涩的滋味。她拎起背包,快步的跑出了新月咖啡馆,留下了张曼一个人鄂然地做在那里。

    站在吧台的服务员,惊呆地朝她们的方向望去,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二个人的关系竟如此地紧张。

    张曼没有想到林依月会是这种反映,钱在这个丫头面前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傻瓜,早晚会知道这个社会还有比爱情更加重要的东西。她端起咖啡杯,轻轻品尝起来,她的脸转向了窗外,外面蓝天白云,景色真的很诱人。

    林依月跑出了新月咖啡馆,眼泪早已不争气地冒了出来。站在娇阳下,她依然感觉到寒冷,从头到脚的冰凉。她突然非常地想家,想念远在家乡的父母。林依月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从背包内取出手机,拔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虚弱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呀?”

    母亲的声音那么的温暖熟悉,像是一米阳光照射在林依月冰凉的心房。她紧握着手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一只手紧握着嘴巴,眼中泛着泪花,极力地平稳着自己的情绪。

    “喂,哪位呀?喂, 说话呀!”电话那头不断传来母亲柔弱的声音。

    “妈,是我,依月呀。”林依月极力地放松着自己的神经。

    “依月呀!”听的出母亲比先前兴奋了许多。

    “依月,你好吗?身体好吗?一切都好吗?”母亲关切地问着。

    “好,我挺好的,您放心吧,我---- 我就是想您!!!”林依月有些哽咽的说。

    “妈妈挺好的,最近身体也好多了,你别担心我。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呀?”

    “还行,我正在找呢,等找到了,我再告诉您。你放心吧。”

    “那就好,听说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呀,不行就回来住几天,休息休息再继续找也不迟呀。我和你爸就是担心你,害怕你上火。孩子,千万别着急,工作要慢慢找才行,要吃好点儿,不要考虑钱啊!”

    “知道了妈,你也要保重身体,别累着。爸,他好吗?”

    “挺好的,你不用挂着我们,想家了,就回来住几天,别委屈了自己。”

    “嗯----我知道了----- 妈,不说了,电话费太贵了,我挂了,有时间我再打给您。”

    林依月挂断了手机,想起母亲躺在病塌上虚弱的身体和父亲为了养家整日辛劳,磨成老茧枯老的双手,她跑到了中山广场僻静的角落里大哭起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个人的表情麻木而漠然,成片的高楼耸立着,像一位位冷酷无比的巨人准备随时吞噬着这座城市。林依月游魂似地走在街道上,哭了许久,两只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她不知道方向,没有了目标,或许这座城市真的不属于她,她是那么与它格格不入,那么属于她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戚国祥坐在总裁办公室内宽大的老板椅上,手中拿着中华烟,浓眉深锁地思考着问题。他背后的墙面上挂着用毛笔书写的诚信二字的幅匾,那是他亲自书写的,字体刚劲强壮,豪迈有力。

    戚国祥没有意识到手中的香烟已经燃过了手指,一阵刺痛,他赶忙将香烟扔在了老板桌上精致的烟灰缸里。老板桌上与儿女合影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将相框拿起,专注地看着。那是孩子们十几岁与自己的合影,照片中扎着小马尾的戚美云如花地微笑着,亲密地搂着身边正值壮年的父亲,儿子戚美强倚在自己身边,天真地摆着姿势。时间似流水,现在自己已经是两嫔斑白的老人,唉----有时候真希望能回到过去,希望孩子们永远也不要长大。

    他放回相框,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拔办公室。

    “请让王经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对电话那头的秘书说。

    不多时,西服革领的王经理敲门而进,站在戚国祥的老板桌前,恭敬地说。

    “戚董,你找我?”

    “嗯---- ”戚国祥点点头,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继续说道。

    “关于建造五龙湾度假村的招标方案,应该全方位的考核,要货比三家。”

    “但是--- ”王经理不解地看着戚国祥说。

    “戚董,您不是打算把这个项目交给万国房地产来做吗?怎么又----?”

    戚国祥没有理会他的话,点了只香烟,吸了一口,望着他说。

    “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先把招标方案公布出来,由各公司竟标,以后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明白,戚董,这事我马上去办!”他站起来说。

    “嗯。”戚国祥满意地点点头说:“此事要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将方案公布出来!王经理接到了皇令,离开董事长的办公室后,急匆匆向自己的办公间走去。”

    次日上午,刘振宇得到了玉祥集团要在全城竟相招标五龙湾度假村方案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万分震惊。他怒气冲冲地拿着五龙湾度假村设计项目书,开着宝马飞似地离开了公司,向花畔别墅驶去。宝马车驶进大门,停放在花园旁的水泥小路上。他向花园走去,张曼正悠闲地坐在花藤下晒着太阳。

    啪的一声,刘振宇将项目书摔在了张曼旁边的白色桌子上,指着它说。

    “你看看吧!玉祥集团要重新将五龙湾度假村公开竟标,这不明摆着不想让我们做嘛!本来说好的事情,这----这算什么嘛!”他激动地望着妻子。

    张曼拿起项目书,看了一眼,站起来走到丈夫身边,轻蔑地说。

    “他的意图难道你不知道吗?明摆着,他是在威胁我们!”

    “什么,威胁我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振宇不解地说。

    “呵呵----- ”张曼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你现在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晕了!”她瞅着站在那儿的丈夫,继续说道。

    “公司和家里的事情,你过问多少了,家里几乎也看不到你的影子!”

    “现在提那些事情有什么用!”戚国祥脸色不自然地轻声喝道。

    “哼---!”张曼冷笑着说:“戚国祥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拿这次的竟标项目与我们刘家做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戚国祥追问着。

    “他是想把晓凯和美云的事情定下来。”

    张曼说着坐回到白色的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吸了起来,烟雾缥缈,她的眼睛凝视着前方的玫瑰丛,黑色的紧身长裙,勾勒出依旧苗条的身材。

    刘振宇站在那儿,没有挪动地方,继续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戚国祥想让刘凯在出国前把他和戚美云的婚事定下来。”张曼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点头,继续吸着香烟。

    “但是,晓凯与美云的婚事只是早晚的事情呀,再说晓凯还要去美国深造二年,二年回来再定也不迟呀,他,戚国祥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件事情?”

    “哼---- ”张曼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已身后高大挺拔的丈夫说。

    “晓凯早就爱上别的女孩儿了,经常不理美云,昨晚还跟那个女孩子出去,一夜末归。看样子,这件事戚国祥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这么对你!”

    “晓凯爱上了别的女孩子,她是谁?”

    “你还关心儿子呀,他确实是爱上了别人,哼----”张曼冷笑着。在桌上的烟灰缸内掐灭了香烟,站起身,转过脸盯着刘振宇眼睛冷冷地说:“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子!”

    “你----!!”

    刘振宇的脸色阴晴不定,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妻子从自己身边走过。这个女人总是高高在上的支配着自己,虽然自己贵为万国集团的董事长,但其幕后大权早就被张曼独自把持着,她在垂帘听政,自己就像个傀儡般地站在前台受她指挥。几十年的夫妻,刘振宇太了解张曼的为人,她是个心计很重,金钱至上的女人。有些时候,他真的很害怕她,除了集团内的大事找她商讨之外,其余时间他只想躲避这个女人,在她面前自己毫无男人的自信与尊严。刘振宇想了想追了过去,当两人前后脚地步入大厅时,刘振宇就急不可迫地追问道。

    “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在刘凯去美国之前尽快让他与戚美云定婚吧!”张曼说的很坚定。

    “那什么时候办?”

    “我看---”张曼想了想,继续说道:“就下个星期天吧。你等会儿回公司就给戚国祥打个电话,找个时间约他见面谈谈,顺便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晓凯他-----。”刘振宇淡淡地说。

    “不过什么,如果我们拿不下五龙湾度假村的项目,万国房地产就得跨掉,我们必须要让晓凯与戚美云订婚!”

    刘振宇抬头看着妻子,她目光逼人地盯着自己,整个人阴冷而严肃。

    此时,刘凯垂头丧气地从楼梯走下来,一身休闲的装扮,头发稍长而零乱地遮住了半面脸。他看见了站在大厅中央的父母,无力地说。

    “爸、妈,我出去一趟。”说着向门口走去。

    “等会儿!”张曼喊住了他,刘凯回头看着母亲,眼中略带血丝。

    “等会儿,再走吧,先坐下来,我和你爸爸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刘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父亲,他有好一阵子没有看见他了。三个人同时坐在了大厅内的沙发上,刘凯沉默不语,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

    “晓凯,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决定下个星期天给你和戚美云举办订婚宴,你这段时间最好准备一下。多和美云接触接触,不要冷落了人家。”

    “什么 !”

    突如其来的变故击的刘凯哑口无言,他瞪着眼睛看着母亲,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振宇在一旁解释说。

    “晓凯,你妈的意思是让你在去美国之前,先与美云把婚事订了。这样你也好安心去美国读书呀,你妈妈这儿,美云也能勤来照顾着。”

    “不行,我不同意!!”刘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声地说。

    “你说什么?不同意!这事由不得你,你必须同意!”张曼低声喝道。

    “妈,我根本就不爱她,你为什么这么逼我呢?”

    刘凯无助地朝母亲叫嚷着,眼泪划过了面狭。他想乞求母亲,但坐在那儿的张曼无动于衷地望着自己绝望到极点的儿子,阴沉地说。

    “晓凯,不是妈妈逼你,你要现实些,生活除了爱情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财富与权力。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两样儿,他在这个社会中将无法受到尊敬,无法成功,还有什么闲情意致地讲爱情!你要明白这些道理。更何况,你父亲的公司,目前经营不是很理想,要想解决我们公司的经营危机,这次拿下戚家五龙湾度假村的招标项目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啊!”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让我与戚美云订婚吗?”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曼坚定地说。

    “你和林依月的事情,戚国祥好像已经知道了,昨天他已经公开了度假村的招标方案,原先打算让我们接手的,但现在改为全市竟标,这明摆着是冲着我们去的。如果你不与美云订婚,这将意味着我们公司会面临前所末有的经营危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那么任性,你要为公司的利益考虑!”

    母亲张曼的每句话儿,像刀子一样刺在刘凯的心里。他瘫软地倒在沙发里,无言以对。刘振宇看着儿子伤心欲绝的样子,心痛不已,但自己又毫无办法,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拿下五龙湾度假村的招标项目,只有这样,自己的公司才能起死回生!

    张曼观察着儿子,他面无表情,没有再与自己做任何的反抗。似乎刘凯已经沉默地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她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张曼心里很清楚,虽然现在刘凯可能非常的恨自己,但目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将来,等刘凯慢慢成熟以后,他或许能够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方案已定,刘振宇很快驾着宝马车驶出了花畔别墅,他要去解决戚国祥给自己抛出的难题。张曼不忍再看儿子毫无生气的样子,起身去了卧室。大厅内只剩下刘凯一人坐在沙发里。头痛的厉害,他不断地用手摸着宽阔的额头,突然,他控制不住地掩面痛哭起来。

    刘晓朋坐在办公桌旁专注地盯着电脑,他设计的软件程序只差一个步骤几乎就接近于完美了,他要全力以赴地做好最后的冲刺准备。要在万通公司真正的打响这一炮,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全在此一举了。此时,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看,显示屏上显示着刘凯的电话号码,他接通了手机。

    “喂,刘凯,什么事?”

    “晓朋---”手机那头传来了刘凯沙哑的声音。

    “有时间吗?陪我喝酒去吧?”

    “刘凯,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刘晓朋感觉有些不对头,关切的说。

    “没什么,只是很想喝酒。”刘凯回答说。

    “哦----。”刘晓朋抬头看看办公室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他犹豫了一下对手机那头的刘凯说。

    “刘凯,今天恐怕不行,我现在手中还有一堆活儿要完成呀,没法儿陪你啊。”

    “那,晚上呢?”

    “晚上恐怕也不行,萍萍的哥哥今天过生日,晚上我要去赴宴啊。”

    “哦,这样呀,那好吧,你忙吧。”

    “那,明天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刘晓朋害怕伤了刘凯,接了一句。

    “算了吧,你先忙吧,有时间我再联系你。”说完,刘凯挂断了手机。

    刘晓朋茫然看着手机,感觉刘凯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他无奈地摇摇头。爱情这东西快让他疯掉了,希望他早日能从这个泥潭中拔出来。刘晓朋理了理思须,重新埋头工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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