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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三章 调侃白美人

    铁山与白美人的眼睛有过二三次较深入的碰撞,在碰撞的刹那,两人都惊喜地发现其中崭新的快乐,魂儿悠悠地飘荡,心儿摇摇地秋千,春天的花香迷住青春,蓝天的白云打开情窦。男生的英俊女生的漂亮原来都是爱情的诱惑。眼波流动,发现天地间居然有如此美丽的肖像,仿佛第一次发现还有异性存在,那是怎样惊奇的发现;可是当眼波碰撞出共鸣,那真是销魂的快乐呀!眉目懂得传情,那是爱情创造的奇迹呀!

    可人是贪心的动物,眼睛传情只是铺垫,不是结束,于是装饰爱情的工具——语言——诞生。在铁山看来,语言是专为爱情的需要而诞生的。

    不知什么原因,铁山自从发现白美人,就有种冲动——向白美人鉴赏她的美。他仔细地瞧白美人,兴味盎然,仿佛以挑剔的眼睛赏鉴罕见的艺术品。大胆得勇卤,他的眼睛像很内行的鉴赏家,又像男人邪恶的好色。正是这种特别的注意引起白美人心花怒放,于是有了眼睛的交流。

    “你好!”铁山忘情地看住女孩,“你怎么长得这样可人?真是你父母犯的大错呀!你的脸儿白得妖魅,不只是细腻柔滑,更是一种怪怪的粉亮,但肯定没有搽粉。瞧着这粉白的脸,真叫人产生疯狂的冲动——去吻吻它,看那到底是怎样幸福的感觉。如果你的脸白得无法抵御,那么你的眼睛黑得深邃又透明,可怪的是,深邃的黑亮里天生一种忧愁,叫人不能不起怜爱之心。既然上天犯了大错,我也犯个小错,叫你‘白美人’吧!”

    铁山看似忘情,其实从闪烁的眼光里跳动着一种调侃和幽默。他天生来就明白,这种放肆的恭维是女生最喜欢的勇敢。女孩害羞跟男孩鲁莽是一种魅力的两种表达方式。

    “你这样叫我吗?……”白美人受宠若惊,含羞带怯,低眉偷窥,真把个铁山弄得要发出什么鲁莽的举措。

    “我总在想,像你这样光彩照人的美人为什么有种神秘感,古人为什么要称为‘尤物’,难道与一般女人真的有什么不同吗?你不知道男人观察你们的感觉,眼睛瞟一眼立即收回,不由得肃然敬畏,而心头窃喜不已,难道你生来是给所有男人创造快乐的吗?虽不敢正视却禁不住一定要再偷看,心中油然起一种崇拜,刺激男人征服的野心。今天为什么这样心花怒放?原来是发现了一个美人啦!男人常犯的错误是把爱情夸大,以为征服美人就是幸福的巅峰;犹如女人常犯的错误是夸大漂亮,进而铸成薄命。可是,冷静下来想,我们就不难发现,你这样的尤物生来是统治男人的,也是给男人制造悲剧的,谁征服了你,谁活该倒霉。你看,天下男人个个虎视眈眈,怎么照看得过来?听说,娶漂亮女人为妻的男人比男人平均寿命少十岁。这就让我想到,古人为什么要称你为妖魅。”

    白美人如饮琼浆,飘飘欲仙,望着铁山的表情仿佛进入极乐世界。铁山盯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继续解剖美人:

    “问题在于,美人并不了解自我的神秘魅力,往往犯美丽的错误。上帝赋予你漂亮的脸蛋,是要把它作为武器征服男人世界,而不是滥用漂亮。那么无价的资源,为什么不作最好的投资,反而被第一个唱赞歌的男人征服?可惜,可惜哦!所有男人无一例外,都用狐狸征服乌鸦的办法,乌鸦成为愚蠢浅薄的化身。如何清醒地面对奉承,那是美人最需要的智慧。表面上看,男人征服女人,跟女人征服男人,都是一样的结果,可是性质完全不同,女人征服男人,指不论爱情发展到哪个阶段,必须是男人的主宰者。只要女人作为被征服者,就沦为男人的牺牲品。所以,清醒的美人一定要追猎最有价值的男人,而始终保持冷静,决不会飘飘然,给男人支配。”

    虽然听不怎么懂,可白美人还是从云端落到地上,显出羞愧的表情。但突然,她活泼地看一眼铁山:

    “铁山哥,我……真的好看吗?”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白美人顺手拾起同学的称呼,但声音柔柔的,含羞的,却又是放肆的探询。也许,她的胆量是他的评论刺激出来,勇敢是有感染力的。她哪里知道,自己的错误在于,说完话,媚笑地盯住铁山看。

    “只要长着眼睛,你的美就是无可质疑的。”他以异样的语调说,仿佛洞见白美人的不良意图。

    看铁山,是一幅酷相,冷森森地怕人。他显然从赞美者变成超然的批评者,再也不给白美人一个青眼,然后悄悄地走开。

    白美人有些受不住,但说不清自己的心绪,喜悦仿佛受到古怪的挫折,乱乱地,呆呆地,看着铁山的背影……

    “他哪里是扮酷?分明是真酷。”但白美人觉得,他的魅力更是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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