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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抉择

    入目所及是一片黑压压身着盔甲的士兵严正以待的对着大火熊熊的凤栖宫,苏渊翟第一次发现原来黑暗也是如此让人留念。

    “苏大人...”从士兵队让开的小道慢慢走来,纪越止不带半点感情的看着眼前的人,缓缓道:“可知道擅闯皇宫是何罪?”

    被点名的中年人咬咬牙站在最前,现在是退无可退了,带点儿咬牙切齿的怒气回到:“纪越止,到现在了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来说罪责,难道罪犯弑君的人还有资格问别人?”

    被苏渊翟抱在怀里的纪佑谦怔愣着爬起来,眼神无声的扫过众人,猛然弯下腰钻进小舅舅怀里深处,留下一抖一抖的肩膀露在外。

    这一刻,纪佑谦知道,他的天是真的塌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不再有令他骄傲无限的父皇,还有虽然有时候会逼他有时候却温柔的保护他的母后,这一切,都没有了。

    两方人马对峙,明显就可以看出哪方强势哪方弱势,人数上的差别太大,大概中年人也知道这次是不得善终了,怒极反笑:“也是,被当成一条忠实的狗一样养成的人谁会想到他会造反呢?连自己亲哥哥都能下手的人,怪不得当年圣上不将皇位传给你。”

    “哦...”纪越止负手而立,淡寞的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给对面的人,“原来苏大人竟然不知道.....也是,要不然你苏家那群老家伙又怎会让你进皇宫来接人?”

    “什么意思?!”中年人从纪越止的话里敏感的嗅到一种不平常的味道,那群该死的老头居然还有事瞒着他?

    这是士兵中又分开一条道,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出来,坚毅的眉目,宽阔的肩背,眼神深沉如深海,如果江忍还清醒着就会认出来,这人正是传说中被蒙国敌军逼入荒原的端木将军,端木灼。

    中年人恍然瞪大眼,惊呼道:“端木灼!!”

    “你怎么会...你......不该是死了吗?”中年人的大口呼吸带动着身后跟着来的也骚动起来。

    端木灼作为屹立于乾国二十多年备受爱戴的一品大将其实力可见不一般,事实上中年人也是对皇家秘闻稍有理解才会惊诧于端木灼的出现。

    端木家是自从乾国始祖开朝以来一直存在的家族,完全的忠实于皇族,每一位继承人会在端木家选择一个跟随自己终生的‘仆人’辅佐,并且制作出一种盅,并不是控制而是为了保持每位帝王即位不会有留下不必要的麻烦,忠仆不侍二主,这个道理一直被皇室遵循。

    端木灼目光只是追寻着他眼前的人,时光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它会将一些东西越冲越淡,有时候却会将一些东西压缩得越来越浓,浓烈得要灼烧自己,还不敢表露出一点,就算是温柔的凝视也小心翼翼,脆弱又安静。

    纪越止突然皱眉,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心脏传来的疼痛针刺一样。

    一直看着纪越止的端木灼清晰的观察到了这种变化,不动声色的对后面的手下吩咐,马上围在四周的士兵手持武器围杀上去。

    中年人脸色大变,扯着苏渊翟的手臂向后急退,可后面就是熊熊燃烧的凤栖宫,强烈的火光还没碰到那种热度就已经灼烧得人喉咙干涩,连血液仿佛都要被蒸发殆尽。

    前方是无数明晃晃的尖刺长刀,后方是无情焚烧的火焰,中年人仰天长啸,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绝境永不翻身啊。

    “叔父......”苏渊翟控制不了力道的抱紧怀里的纪佑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叔父发狂.

    “小舅舅.......”怀里的纪佑谦抬起那张稚嫩脏乱的脸,在自家舅舅身上蹭了蹭,小声的问:“小舅舅,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苏渊翟打起精神,轻轻拍了纪佑谦的背一下,安抚的搭在上面,语气温柔的说:“小舅舅会保护佑谦的。”

    感觉到抓紧自己的小手松了一松,苏渊翟略带无奈的叹口气,猛然间又听到纪佑谦的话:“小舅舅,佑谦不怕死,可是,佑谦想和父皇母后死在一起,还有小舅舅。”

    “乱臣贼子篡夺江山,父皇说过,佑谦一生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乾国的大好河山,佑谦一直很努力的去做.......佑谦........呜呜呜呜........佑谦.......”说到后面哭声渐渐大起来,“佑谦一定是让父皇失望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小外甥,苏渊翟心疼的搂着,这孩子从出生就背负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重担,站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一直骄傲的活着,即使还这么小,也有比平常人懂得更多的心思,想到这里苏渊翟更加心疼,不知道是为了不能满足外甥的心愿还是不能好好的让外甥活下去,他长长的叹口气,继续轻抚着纪佑谦的背。

    这里在断断续续的交谈,围杀的士兵已经持起武器攻了过来,他们是上位者手里最坚实的兵器。

    从救援的这小队人马来到这里到端木灼下令围攻,时间也不过只过了半盏茶而已。

    纵使绝望了,在该战斗的时候这些人也绝不会投降,应为他们都知道,对面人要的就是他们的命。

    兵器交接,这对人马虽少可个个是精英,一时半会也还没拿下,端木灼扶住纪越止的手臂,焦急的低声问着:“怎么了?”

    “王盅在躁动...”纪越止修长眉目越皱越紧,暗中一股力量驱使着他不得不向前方靠近,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心脏传来的痛楚。

    端木灼跟随纪越止的脚步向前,这个男人总是如此强大自傲,淡寞冰凉,决不肯显露出自己一丝一毫的脆弱,隔离在所有人高高仰望的视线之外,睥睨众生。

    其实纪越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绞杀余党这种事他手下有很多人可以胜任,做到干干净净毫无破绽。他为什么要来?也许是想看看他第一次进入皇宫里到过的地方,也许是....受到某种蛊惑,连他也说不清。厚积薄发了二十年,一朝成功带来的喜悦维持不了一个心思的转换。野心勃勃?或许他有过,觊觎皇位?本就是他的东西拿回来没有一点情绪的波澜。

    权势财富,这些早已握在手里。

    他不差什么。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缓慢,锐刺的痛楚散去,平静的如同从来没有过。纪越止居高临下的微低头看着一身血污躺倒在地上的江忍。

    还是这样丑陋和无能,弱小得不堪一击。

    从江忍出现,趴伏在树丛中开始,纪越止就知道了,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这个‘傻儿子’居然傻到这种程度,愚不可及。

    已经睁不开眼睛,江忍完全在凭直觉呼吸,血液好像流逝完了,死亡的阴影降临了?

    费劲的想睁开,睫毛被黏住一样,明明使出很大的力气却撼动不了一分,他是活着还是死去了?

    纪越止微微抬身,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衣角居然被江忍勾住一块。

    想活下去?

    动动身轻易的就脱离那只染血的手。

    就算是他‘儿子’,又凭什么来让他救他?

    不做任何动作的走开,才踏出一步又折了回来,纪越止眼底有细微的恼怒,一双手在衣袍下捏紧,躁动的心脏那种痛楚又重新席卷而来。

    端木灼皱起眉头,对纪越止的行动不发一言,他是他忠实的‘仆人’,任何质疑都是不必要存在的。不过,现在看来问题出在江忍身上。

    这个当初和他一起在荒原里残杀野狼群的少年,他本来是有些欣赏的,被作为纪越止的儿子带回来,傀儡的身份肯定不会让他安居于一室,这种人潜力是有,但就像人们说的最多的,天才纵然很多,成才的确很少。江忍接受的磨练太少,没有真正懂得在权势里生存的人泯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也不算可惜,任何人在每走出一步就要为自己所走出的那一步负责,或许会在不知不觉间毁掉自己,这也是本人的选择。天才也需要机遇,就像被包围的光线,找到能让它透出来的缝隙才能被人察觉到。

    “带他走。”纪越止嫌弃的冷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面无表情的吩咐端木灼。

    是要让他活下去?端木灼目光瞟过江忍被沁透的衣裳,血液都快没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就活?“好。”从现在开始,他的生活里就只能看到纪越止,其他的问题根本无需去关心。

    连同鲜血混在一起的冷酷,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真实。

    “琅邪家的事最近不要去管,诚服与否由不得他们,既然我能让它重振就必然有手段再次让这个家族衰败,鼠目寸光,利欲熏心,一个人的清醒能维持多久?腐败的没除去就想新生,长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个毒物。”

    纪越止不甚满意的看着端木灼抱起江忍,转头吩咐起其他的事来,这个‘好儿子’真是丢尽了他的脸!

    “不要在其他事上花太多时间,军阀大家交给丞相去负责,相信白丞相会做好这一点,对镜无缘提点提点,准备的祭祀不能有任何差错,我不需要不切实际的情报和无用的人才,在强大的武力面前,有什么不能被废除?我想要改变的政局是不可逆转的,牺牲,是其中必然的结果。”

    纪越止在即将燃烧坍塌的凤栖宫前无畏的仰视,看星光陨落,月亮冉升。

    对所做的每一个抉择,他从不后悔,也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最近母上大人频频爆发的购物欲,鱼儿遭殃了【抹泪】

    打滚,求花花安慰啊~~~~~~~~

    小忍现在所受的苦只是为了磨砺他的性情,要成为纪越止的伴儿可不容易,那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 ̄||乱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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