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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翠花

    六哥是个独苗,他爹叫寿生,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三,老大福生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老二禄生生了三个儿子,三个闺女,到老三寿生时,由于家境穷,在加上寿生从小体弱多病,生性也胆小,还没啥本事,所以到快四十岁时才找了个婆娘,这个婆娘叫翠花,听说嫁过来时就有了身孕,不过百天便生了一个闺女,取名为阿秀,六哥是过来一年后才有的,在村子里面,受封建迷信的影响,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加之阿秀的身世问题,阿秀在家里不怎么招人喜欢,六哥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六哥他爷爷,由于六哥是他爷爷最小的孙子,爷爷对六哥是格外的疼爱,可以说,六哥的一手石匠手艺全是他爷爷教的,他爷爷在这个村子里是个有名的石匠。

    六哥是个苦命的孩子,他爹寿生生下他不到三岁就病倒了,每天躺在床上,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罐子”,这可苦了翠花,每天起早贪黑,伺候了这个,又去管那个,好在后来村里有个叫南天雄的光棍汉,对翠花格外的好,经常过来帮忙,翠花地里的活,基本上他全包了。

    话说这个南天雄,原本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谁家的鸡丢了,谁家的房檐让人给扒了一块,谁家的小娃让人欺侮啦等等,所有这些都与他有份,他在村里结识了一帮小混混,到处惹事生非,村里的人为他可吃了不少苦头,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天熊怪”,据说村里面大人有时吓唬小孩:你哭你哭,一会把“天熊怪”招来,看谁救你;你要在调皮,把你送到“天熊怪”那里等等。那些小娃娃们,一听到“天熊怪”三个字,会马上安静下来。但是“天熊怪”也有怕的人,那就是翠花,听说以前他对翠花情有独钟,每天黏在翠花身边,要翠花嫁给他,翠花起初死活不愿意,慢慢的时间久了也有了点感情,翠花每次见到他,也逗逗他:“天雄,想娶我吗?”南天雄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翠花把嘴一撇:“你做梦去吧。”说吧哈哈大笑走了,但这样一来,南天雄更舍不得放过她了,发誓一定要把翠花娶到手,一个偶然的机会,南天雄在田地里截住了翠花,都怪翠花那天衣服穿的少,刚抓了一把草(那时候,地都在集体手里,家家户户养兔子)准备回家,一身的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露出了一个成年女性应有的体型,南天雄又是个刚满20岁的年轻小伙,大概是出于本能,上去一把紧紧抱住了翠花就亲,翠花挣扎着,叫喊着,但田地在山坡背面,快中午了,地里干活的都差不多回去了,即便有一两个看见的,也不敢管,悄悄溜走了,就这样,翠花最后哭着回到了家,翠花他爹知道此事后,气的直跺脚,但在那会的农村,大家伙法律意识浅薄,又有封建思想作怪,只好忍气吞声,但没过多久,翠花发现自己该来的一直没来,起初还以为是身体不适,没当回事,再后来发现自己老是恶心,干呕,肚子也不舒服,她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跟他爸商量娃的事情:“娃她爸,翠儿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八成是有了。”她爸口里抽着一根即将点完的烟头,道:“我眼睛不瞎,肯定是那个畜生的,嗨……”她妈唠叨:“这可把翠儿害苦了,我说她爸,趁孩子还在肚子里,赶快找个人家吧,孩子要是生出来,咱们的脸可往哪里放呀?”她爸吧嗒吧嗒又抽了几口烟头,气道:“眼下到哪里找合适的人家,谁家的娃也不傻,咳、咳、咳、咳…”伴随着几声咳嗽声,娃她妈接道:“要不,把那个畜生叫过来商量商量,毕竟是娃他爸吗?”他爸又是一顿猛咳,气道:“不要再提那个畜生,你是想把我气死呀,”她妈也急道:“那你说咋办,总不能让翠儿把娃生在家里吧,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出去咋见人呀”,说着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他爸见状,劝道:“我说,孩她娘,你也不要着急,咱们再想想,”她娘止住了哭声,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村东头老裴家的三儿子寿生挺老实的,虽没啥本事,但咱娃过去不会受气,你说呢。”……就这样,没过几天,寿生就把翠花娶到了家,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也没有怎么大操大办,两家的亲人见了见面,摆了几桌,寿生用一头大毛驴把翠儿接回了家,那年,翠花才十八岁,寿生比她大二十一岁。

    那段时间,天雄正好跟一哥们去山里贩卖生货,回来后听说此事,恨得直咬牙,但是他不敢去见翠花,只是远远的盯着寿生家的门,一看就是半响。自从翠花出嫁后,天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闷闷不乐,他在想:翠花为何嫁的这么突然,为什么提前没有一点征兆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害了翠花,他只是恨自己为什么那几天出去,他恨自己没有本事,恨翠花爹娘就这么把翠花嫁了,也恨寿生一家,唯独不敢恨翠花。他赌气离开了自己的家,听说是他买了一群羊,跑到山里的一个村庄里,放羊去了,也有的说他出去做生意啦,挣大钱去啦,谁也不知道他的踪影。

    两年后的一天,天雄突然回到了石头村,他径直来到了翠花的家门口,想再看看翠花,因为他知道了翠花为何悄悄地嫁人了,他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他暗自发誓:要为翠花赎罪,弥补自己的过失,并终生不娶,以求得翠花的原谅。天雄说到做到,他把翠花家的事当做是自己家的,起初,是偷偷地帮忙,比如:把在山里贩来的山货偷偷地扔在翠花家的院子里,把自己家积攒下的玉米粒悄悄地拿出来替翠花悄悄地喂羊等,翠花起初还纳闷,一天傍晚,翠花看见一个人走进了她家的羊圈(在这个小山村,家家都养羊,羊圈都在家门口,四周栅栏围着,里面搭一个棚,再上个门),她悄悄地跟在后面,只见那人蹲在那里,用手抓着一把玉米粒在喂羊,她上去就给了一脚,骂道:“那个坏孙在害我的羊”,一看是天雄,她更火了,吼道:“你个畜生,还嫌害得我不够惨吗,你你你……”翠花气的连话都说不上来,天雄站了起来,语气是那么的无力,道:“看把羊饿的,以后只要是你家的事,我会操心的,我我我…对不起你,算是赎罪吧”,说完,走啦。这一年,寿生的身体也大不如前,每天大把大把的吃药,还不能下地,后来干脆躺在床上了,(这一年寿生才43岁),两个娃一个刚会走,一个刚断奶,屋里屋外全凭翠花一个人,翠花有苦说不出,看着南天雄远去的背影,翠花哭了,哭得很伤心。

    一晃五年又过去了,寿生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年,也不见有啥好转,每天吃的药比饭都多,翠花平时挣得几个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阿秀、六哥都已到了上学的年龄,但家里的情况由不得翠花喘气,但为了这个家,翠花决定:阿秀是个女娃,上不上学没啥意思,每天继续割她的猪草,放她的羊,给翠花当个帮手,六哥毕竟是老裴家的根,将来得有点出息,还是让他上学堂吧。自从六哥上学后,六哥的爷爷是格外的高兴,学费基本上都出自这个爷爷,六哥也很懂事,每天回到家,先替姐姐阿秀拔一篮猪草,再去爷爷那里做会作业,跟爷爷玩一会,然后回家伺候他爸。爷爷对这个六哥也是格外的疼爱,家里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除了六哥外,没有人能拿走。但是好景不长,六哥上学还不到三个年头,由于寿生的病日益恶化,需要用的钱愈来愈多,不得已,六哥只好辍学回家,这一年六哥刚满十岁,开始跟着爷爷凿石板,打石头。

    一晃八年过去了,六哥也长成一个小伙了,阿秀也到了出阁的年龄,嫁到了山那头的一个村子里了,翠花一个人操持着这个家,南天雄还是尽自己所能帮衬着这个家,翠花对南天雄态度也有所转变,毕竟这个家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帮忙,众人也见怪不怪了。这年夏天的一个周末,翠花刚从地上回来,喊道:“当家的,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家里没有回音,翠花感觉不妙,喊道:“当家的,当家的…”急忙往家里跑,寿生早已身体凉了,硬硬的躺在床上。翠花没有太多的眼泪,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这也许是对她的解脱,六哥回来后倒是大哭了一场,他为他爸亲自打了一口石棺,刻了一块石碑,石碑旁还做了两只石狗,每逢过时过节,六哥都要在他爸的坟前清理一番,他爸的坟头上的那颗柳树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长得也格外茂盛。

    寿生走了的第三年,翠花就和南天雄住在了一块,阿秀跟六哥都没有反对,他们知道翠花的苦,理解万岁。但是没有人知道,翠花是为了儿子的婚事才答应南天雄的,因为以六哥的家底,这些年为寿生看病,买药所欠的的债务还有一屁股,他自己凿石板、石器所挣得钱还不够家里开支,翠花知道南天雄的家底,六哥每天还是在山上摆弄他那些石头,南天雄正式掌管起了这个家。六哥这年已经二十一岁了,早到了娶媳妇的年龄。

    各位读者,大家好,希望大家对我的小说多提宝贵意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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