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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今生 116影像(4)

    仍旧是在帝释云天塔中。

    简行健站在第一层塔室的金阶上,从怀中取出一只药瓶,将瓶中药油滴在手中一束线香之上,而后点燃了它。

    火光闪耀时,映出了他脸上冷酷而贪婪的笑容。

    袅袅青烟盘旋,上升,在塔室上空氤氲成雾。

    简行健催动内力,抬掌轻挥,那团雾便直直往上飘去。

    他连续点了三束线香,依此行事,许久之后,他看着墨玉镶嵌的佛目泛出一种水润粉红的诡异色泽,他的神情变得迫不及待。

    他又拿出一束线香点燃,而后擎着这束线香拾级而上,袅袅青烟在塔室上空盘旋,渐渐消散。

    到了第七层塔室,他站在碧玉门前,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红衣如血的易轻寒伏在洁白的地毯上,呼吸急促,如玉双颊泛出病态的潮红,眼神也渐渐失去了焦点……

    他推开碧玉门,走进塔室之中,他抚着易轻寒的长发,戏谑出声:“小流沙,何必如此辛苦?”

    “父皇?!”易轻寒一脸震惊,而后是绝然的怨恨。

    “看到朕在此,小流沙竟如此惊喜吗?”简行健轻笑一声,俯身抱住易轻寒,将她平放在软毯上,并且顺势用身子压住了她。

    易轻寒难掩心头恨意,却表现的异常隐忍:“儿臣万万想不到,会是父皇……事到如今,儿臣只有全心全意侍奉父皇了……”

    简行健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三分凉薄笑意:“小流沙,朕知道你这全心侍奉里有多大水分,说吧,你想要什么?”

    易轻寒的唇角已经染上鲜血,她用痛楚换的片刻神智清明,而后对简行健回以轻颦嗔笑:“我只想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简行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暗色,他悠悠一叹,翻身坐起时顺手将易轻寒也拉进怀里抱着,他的手,如同滑腻的蛇一般,钻进了易轻寒胸襟里,一边对易轻寒上下其手,一边柔声道:“小流沙,现在的你真是个小麻烦……问这些让人心烦的问题……”

    易轻寒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硬,脸上却还维持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嗔笑。

    “既然你问了,朕也不妨坦白告诉你,”简行健笑着,突然话锋一转:“小流沙,你有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样一种药,它无色无味,只不过小小一滴,却可以让冰清玉洁的贞妇变作只知媾&和的婬&娃荡&妇,最妙的是,一夜之后,这个女子对这一夜的记忆全无,仿佛完全不曾发生过这件事,这个女子的容貌也因为这种药变得更加美丽,勾人心魂……”

    简行健顿了顿,看着易轻寒突然变得苍白的脸,满意的笑了:“朕就是告诉你皇后之死因又如何,一夜之后,你不会再记得这里发生的事,朕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统统都会忘记,所以,这种药的名字叫做----”

    简行健残忍而讽刺的看着易轻寒,一字一顿,微微冷笑:“一夜金肖云鬼。”

    易轻寒苍白的脸更加白的近乎透明,那双血色的红眸,红的愈加惨烈,连那媚若柔烟的声音也突然嘶哑:“所以,我即使知道了真相,明天,天光放亮时,也会统统忘记是吗?”

    “正是如此。”简行健淡淡微笑,他的回應卻是那樣的坚定而残忍。他的一只手轻轻解开了易轻寒胸襟上仅剩的一颗红宝石扣,将本来就扯得七零八落的红衣完全剥落……

    眼看易轻寒就要遭受此等奇耻大辱,就在此时,她突然现出一副痛苦之极的样子,仿佛有什么怪兽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的脸色也忽红忽白,简行健下意识的将抱紧她,她却身体一僵,双目紧闭,再到她身形能动时,简行健却被她硬生生弹了出去,好巧不巧,撞在欢喜佛手中的金刚杵上,那锋锐的杵尖从简行健后背狠狠穿出,顿时血肉横飞,染红了金碧辉煌的欢喜佛……

    此时的易轻寒,神智已经完全混乱,却还是本能的取下摄天血,横在胸前,刚好与那几道猩红的轨迹贴合在一起,两者相贴的一瞬间,摄天血剑身的红珠突然破剑而出,几道血光流转后,将易轻寒包裹进去,仿佛一颗红色的茧,穿过层层塔室,浮游远去……

    帝释云天塔一片死寂,只有简行健的血,滴落在地时发出的一点声响。

    此时,寂静的塔中又响起了脚步声,一步步逼近第七层塔室。

    沉重的碧玉门被推开了。

    简行健看着来人,满脸震惊,继而苦笑:“没想到,会是你送我最后一程……”他努力喘息着,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张曾经熟悉的脸,“穹儿……难道你也如此恨朕吗?”

    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天狩帝看着简行健胸口洞穿的血口,露出一副愉悦的笑容:“从我记事起,我就恨你恨得咬牙切齿,看到你现在的下场,我真是忍都忍不住想笑出声来,你说,我得有多恨你!”

    “为了你母后吗?”简行健了然的惨笑起来。

    “不然呢?”天狩的笑容渐渐被狰狞与仇恨取代,“你对母后那般凌虐污辱,我身为人子,又岂会善罢甘休?八岁时远山王妃因为对母后言辞不敬便被我杀了,何况是你这日夜凌虐母后的禽兽?!”

    简行健不敢置信的摇头:“我自问并未亏待过你,就算对你母后曾有那些举动,你也不该恨我至此,我终究是你的父亲啊!”

    “父亲?”天狩一声冷笑,“有哪个做父亲的像你这样,拆散母后与太傅,毁了他们二人一生幸福,又有哪个做父亲的像你这样,不择手段的用药物控制自己的妻子?还有哪个做父亲的像你这样,连自己的儿媳都不放过,用媚药迷香,欲行禽兽之事!你有资格做我的父亲吗?!”

    简行健惨淡而艰难的呼吸着,“我只是太喜欢雪儿……我并不想伤害她……”

    “是吗?”天狩笑的更是阴冷,“你就是这样喜欢母后的吗?母后从来没有真正的笑过,她在后宫这些年,除了为你生儿育女,就是被你凌虐污辱,她没有一刻是开心的,你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痛苦吗?”

    “不……每每折磨她时,我比她更痛苦……”简行健越来越虚弱。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着母后,可是为什么又打轻寒的主意?你不是最讨厌她的吗?她还是个小娃娃时你就对她毒打虐待,恨不能将她置于死地,你坏事做尽,居然还可以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天狩不屑的看着他,对他嗤之以鼻。

    “轻寒……”简行健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小流沙……朕在糖诺斋第一眼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雪儿……”

    “年轻时的母后?”天狩先是冷笑,接着,他脸上突然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她是母后的女儿,当然像极了母后!”

    “你说什么!”简行健大骇。

    “你不知道吗?轻寒是母后和太傅的女儿!”天狩笑的眼中带泪,“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小轻寒?因为我最最敬爱的母后,那么骄傲美丽的母后,为了保护她,不得不接受你的凌虐,甚至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当她放弃尊严跪在你的脚下,不顾一切的哀求你,而你却变本加厉的虐待她时,你有没有想过,窗外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

    简行健的眼神渐渐狂乱:“不,不可能!你胡说!雪儿当时明明产下一名男婴,而且不过一个时辰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孩子!”

    天狩恨恨的看着他,却仍旧笑的幸灾乐祸:“你已是将死之人,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太傅新纳的小妾,便是被你强行召幸导致小产而死的曹笑翎!母后和太傅救了她,还保住了她的孩子,让她易容成相爷府一名侍女的样子,而后谎称纳妾,那年芳华宴,曹笑愚找人行刺,太傅为你挡剑,母后和曹笑翎同时生产,母后生下一个女儿,曹笑翎生下一个儿子,那个死婴,不过是早就找好的替身罢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他们费尽周章这样做是为什么?我告诉你,你接母后入宫之时,她在你身上下了天绝地灭诛心术,从那一刻起,你便不可能再有子嗣了!曹笑翎的孩子,当然也不是你的,而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曹笑愚的!母后让曹家兄妹团聚,就是为了日后那场行刺,那不过是一场戏,太傅为你挡剑而死,也是一场戏!曹笑愚畏罪自杀,更是母后早就安排好的!这一套连环计使下来,就是为了让太傅平安脱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到这里,天狩脸上现出悲绝之色:“可惜小轻寒出生时因为脐带绕颈险些死掉,母后不得不将她留在身边好好照顾,若非如此,母后亦可早早脱身,与太傅团聚!”

    天狩看着因为愤怒而呼吸愈加急促的简行健,又笑了出来:“母后对你施展天绝地灭诛心术时,已经怀了我,所以,你以为我是你的骨肉对吗?可惜你又错了,我的父亲,是对你忠心耿耿的玄焰!不然,我怎会知道这些细节!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便告诉我,他才是我的父亲,他那样深爱着母后,怎能容你这沾了无数女人的肮脏身子玷污她!可惜催魂幻术对元气损耗极大,用过一次之后,至少要调息三年,否则,你又岂有机会去凌虐母后!”

    天狩顿了顿,他用一种看死尸般的眼神看着简行健,突然笑得有些俏皮:“所以……

    六弟也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的亲弟弟,自然也是玄焰的孩子,我们两个,都是小轻寒同母异父的哥哥!母后和太傅在玄焰的掩护之下,早就遁往另一个空间,在那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玄焰他从来不瞒我任何事,在他离世之前,为了保护我,让我忍到有能力扳倒你的时候,他用冰封旧梦封印了我的这些记忆,直到小轻寒灵肉合一,你的末日来临,这些记忆的封印也被解除,我便忆起了从前的点点滴滴,更拥有了小轻寒这样美好的妻子,只有你这龌龊卑鄙的禽兽,到头来一无所有!果然是天绝地灭!!!”

    简行健喷出一口鲜血,形容可怖,他死死盯住天狩,磔磔而笑:“你又好到哪里去呢?本是叔嫂不伦,却原来是兄妹背德!小流沙她现在人在何处你都不知道,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她是你的亲妹妹!”

    “亲妹妹又如何?只要我想要,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倒是你,”天狩淡泊的语气渐渐森然,如玉的眼眸中亦杀气滔天:“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在哪里?!”

    简行健却没能回应,他,已经气绝身亡。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把她还给我!!!”

    绝望的悲呼在帝释云天塔中回荡,简行健的尸身被镶珠嵌玉的鹿皮靴肆意踩踏,皮靴之上,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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