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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今生 69逆子

    “柳澜,先给太子妃添衣。”简行健吩咐道。

    原来,这太监的名字叫柳澜,他略略迟疑一下,还是应道:“奴才遵旨。”

    他走到易轻寒面前,“请太子妃添衣。”

    说罢,他欲将那件缕金嵌玉的银貂裘为易轻寒披上,易轻寒却挡住他,对简行健笑道:“儿臣怎敢披父皇的貂裘,还是请父皇披上,以免感染风寒。”

    她笑盈盈的抬手,将那件银貂裘拿到自己手中,不由分说要为简行健披在身上,简行健还来不及阻止,却已经被易轻寒身上淡淡的幽香惑的心头一酥,竟是由着她了。

    易轻寒的手柔软而冰冷,她温柔细致的为简行健披起貂裘,小脸间或抬起对简行健露出淡淡的笑容,她低眸浅笑时,却不见简行健的眼中已经有了深深的欲望,和她从未见过的贪婪与危险……

    “好了,”易轻寒抬头,对简行健俏皮的笑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父皇,请起驾吧!”

    简行健顺势握住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柔声道:“小流沙穿的太单薄,还是和朕一起吧!”

    说着,他手上一用力,将易轻寒带进怀里,用那件宽大的貂裘将易轻寒娇小的身子紧紧裹住,易轻寒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有些凝滞,她挣扎了一下,有些惊慌的看了看随侍的宫女太监们,那些人却个个都低着头,柳澜甚至背过身去,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也许可能出现的陌生视线。

    “父皇……”易轻寒哀切的看着简行健,似柔弱的羔羊,心里已经杀气翻腾。

    简行健一声长笑,双臂更加用力箍紧了她的身子,“小流沙别怕,朕又不会吃了你!”他突然转向柳澜:“将朕的暖玉雪狐斗篷取来给太子妃披上。”

    “奴才遵旨。”柳澜匆匆去了又回,手里已经多了一件毛色纯白的雪狐斗篷。

    “小流沙为朕披衣,朕也要还个礼才是。”简行健终于松开了易轻寒,他拿过雪狐斗篷为易轻寒披上,一言一行无不流露出深沉的父爱,刚刚那一时的轻薄,似乎只是易轻寒的错觉。

    由此,易轻寒得到一个认知:简行健对太子的纵容,也许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别的继承人可选,而是因为,太子是和他最像的孩子,至少,在好色这一点上,二人如出一辙。

    简行健和易轻寒一起回到流水听音阁时,四下又是一片寂静。

    太子妃身上所披的暖玉白狐斗篷,乃是皇帝老子御用之物,如今,却穿在了太子妃身上,这位不再痴傻的太子妃,果然圣眷正隆。

    一向暴虐偏执的太子,见自己老爹与自己女人相处的如此融洽,心里倒是十分欢喜,他急忙带着众人跪拜见礼:“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简行健威严的声音响起。

    “谢陛下!”

    众人谢恩落座后,简行健威严的声音突然转作温和慈爱,他对易轻寒柔声笑道:“去吧,坐到太子身边去。”

    “是,父皇。”易轻寒柔顺的笑着,盈盈曼步,坐回太子身边。

    太子体贴的为她解下斗篷,却发现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由得奇怪道:“寒儿,你怎么了?”

    易轻寒摇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没什么,也许是外面太冷了吧。”

    “有了父皇的暖玉雪狐斗篷怎么还会冷?”太子蹙起眉头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口边轻轻哈出热气给她暖着,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易轻寒笑容越加勉强,却再也没有说什么。

    太子见状,心里不由起了疑,但此时芳华宴已经开始,不断有臣工到太子面前来敬酒,太子只好先去应酬这些官员,却把易轻寒的怪异放在了一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简行健起身道:“诸位爱卿,今日的芳华宴,朕有一喜事要宣布!”

    此言一出,席上顿时安静下来。

    这份安静,却不是因为要听皇帝讲话而变得安静,那是一种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闷与一触即发,只是,简行健并没有注意到。太子正自偷偷与易轻寒在酒案下玩那些袖里乾坤的游戏,更加没有注意到,倒是易轻寒,一张略显苍白的俏脸上渐渐浮出了兴奋的红晕。

    简行健继续道:“朕的六子简睿扬,已到大婚之年,朕决意将兵部尚书伦莫修之女伦千雅指为六王妃,伦卿家,你可愿意?”

    简行健这一问,本来形同废话,没想到兵部尚书伦莫修却带着女儿伦千雅出列跪倒,一脸诚惶诚恐,口中却是简行健最最没有想到的:“臣谢陛下抬爱,只是臣的女儿自小骄纵,又身体虚弱,恐难担当六王妃之大任,还请陛下为六王爷另择佳偶!”

    空气顿时变的十分凝重。

    伦莫修尽管表现的诚惶诚恐,可那张清癯的脸上却是写满决绝。

    而伦千雅更是粉面煞白,满目凄凉,一脸的泫然欲泣,似乎与六王成婚是一件可怕到了极点的事。

    许久,简行健终于阴郁的开口,“伦莫修,朕不是傻子,不要用这种废话来搪塞朕!”

    “臣不敢!”伦莫修急忙拉着伦千雅使劲磕头,“臣只是实话实说,如今臣的年纪也大了,身子骨越发衰惫,臣的女儿又骄纵体弱,还请皇上准许臣告老还乡!”

    简行健怒极反笑:“伦卿家,你为了不和朕结亲,连告老还乡这一招都使出来了!朕的皇儿,难道就如此不堪吗?”

    伦莫修已是汗流浃背,清癯的脸上一片灰败之色,但他看了看身边已经满面泪痕的爱女,仍是鼓足勇气道:“六王爷风流倜傥,不世之才,是臣的女儿,配不上六王爷,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伦莫修与伦千雅又不停的磕头,直磕的血流满面时,简行健终于厉声喝道:“够了!”他的一双凤目带着滔天怒意扫了众人一圈,旋即冷笑道:“右相纳兰名非何在?!”

    “老臣在!”纳兰名非连滚带爬的跪到人前,亦是冷汗淋漓,“老臣家中唯有一女纳兰枫,前些日子已经许了人了,老臣是带犬子纳兰昱来参加芳华宴的……”

    简行健凤眸中精光一闪,满脸阴霾化作淡然,“看来,在座诸位,没有人愿意与朕结亲了,各位爱卿,可否让朕讨个明白?”

    席上又是一片沉默,只听到众人此长彼短的呼吸声。

    简行健呵呵一笑,把目光投向已经正襟危坐的易轻寒。

    “太子妃,你可知诸位爱卿因何不愿与朕结为亲家?”

    易轻寒一脸茫然:“父皇,儿臣不知。”

    太子亦出声护着她:“父皇,儿臣都蒙在鼓里,不要说整日不出门的寒儿了。”

    “不出门?”简行健冷哼一声,“太子妃,依你之见,诸位臣工为何不愿与朕结亲?”

    易轻寒想了想,“回父皇,儿臣觉得,这原因似乎在六王爷身上。”

    “儿臣也觉得此事的根源在六弟这里,似乎六弟做了什么事让诸位大人不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到六弟手上啊。”太子不但附和易轻寒的话,而且添油加醋,脸上却是一派的忧国忧民。

    简行健剑眉紧蹙,沉声道:“宣六王觐见!”

    传旨太监去了许久,终于把六王爷简睿扬带来了。

    简睿扬来到之后,直挺挺的站在简行健面前,不跪不拜,一脸倔强。

    “逆子!”简行健终于大怒:“见朕不拜,你想造反了吗?!”

    “哼!你配为人父吗?”简睿扬并不买他的帐,反而更加嚣张。

    “大胆!”简行健已经气的手直发抖,“你这忤逆子!”

    “我说错了吗?”简睿扬冷笑,“你不把我喜欢的女人给我也就算了,还将别的女人往我这里塞,你想害死自己儿子不要紧,也别害了别人家的女儿!”

    “混账东西!朕砍了你!”简行健抽出身上所佩玉具剑,狠狠刺向简睿扬。

    好在,太子及时出手拦住了简行健。

    “父皇息怒!”太子跪倒在地,他虽然和因为易轻寒和自己弟弟心生芥蒂,却还不至于想要简睿扬的命,何况,这也许是父皇为了试探他对兄弟是否友爱而使的苦肉计。

    “如此逆子,你无须护着他!”简行健怒喝。

    “父皇息怒,请听儿臣一言!”太子哀声切切,“六弟纵有诸多不是,可他终究是儿臣一母同胞的弟弟,父皇,请您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了六弟这一回吧!”

    一说到死去的皇后,简行健眼中终于有了几分柔和。

    太子马上回身,狠狠抡了简睿扬一个大耳光,“孽畜!还不跪下给父皇赔罪!”

    简睿扬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怒目圆睁看向太子,却在无意中对上了易轻寒的目光,二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简睿扬终于不情愿的跪下了。

    “请父皇恕罪。”

    易轻寒站起身走到简行健面前,款款施礼:“看在母后的面子上,请父皇饶了六弟这一回吧!”

    说罢,易轻寒一双血眸微微一扫,将席上众人一一纳入自己的视线,纳兰名非立时带头跪倒:“请陛下饶了六王爷吧!”

    右相一跪,他的朋党便也跟着跪下了,他的朋党一跪,席上众人便也跟着跪了下去,“请陛下饶了六王爷吧!”

    于是简行健终于松口:“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为何如今朕的臣工都视你为洪水猛兽?!说清楚了,朕便饶你,说不清楚,朕还是杀无赦!”

    简睿扬撇了撇嘴巴,小声嘟哝道:“说就说,说了又不会少块肉。”

    他仰起头,毫无惧色直盯着简行健,大声而清楚的说道:“全飞云度的人都知道,六王爷简睿扬自从痛失所爱后,便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整日泡在青楼楚馆,终于染了一身脏病,如今,病虽好了,却从此不能人道,试问,哪个做爹爹的愿意自己的女儿嫁个太监守活寡?!”

    简行健听完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大臣们,一一看过去,却发现那些人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简睿扬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如果老六已成废人,那太子妃又是如何灵肉合一的?只是,这样的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群臣面前问出口,难道,这就是国师所说的天意?

    简行健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看似过得去的理由。

    然而,对群臣却还是要做足表面功夫的。

    于是,简行健还是厉声怒叱:“逆子!你以为你这样一说,朕就会相信你了?你为了摆脱朕的指婚,居然连这样荒谬的借口都想出来!来人!给朕把这个逆子拖出去砍了!”

    “且慢!”太子急忙阻止,“父皇,看各位臣工的反应,六弟似乎不像说谎,还是查清楚再说吧!”

    “是啊父皇,还是问问诸位大人再做决定吧!”易轻寒也随声附和。

    “皇上……”右相纳兰名非战战兢兢的开口了,“臣……臣曾经听闻风花雪月阁的姑娘们说过,六王爷常常流连此地,还包下一名叫做梦奴的艳妓,听说此女得了脏病,已经不治身亡……其实六王爷撒没撒谎,只要请御医一看便知……”

    “纳兰名非,身为右相,居然也流连花丛!”简行健怒不可遏,抓起案上的酒壶狠狠砸到纳兰名非身上,“朕的儿子,就是被你们这群混账教坏了的!”

    纳兰名非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这一砸,然后磕头如捣蒜:“皇上恕罪!臣该死!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来人!去请御医!”简行健懒得搭理他,只是铁青着脸吩咐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真对不起大家,又让大家久等了,宝宝发烧刚刚见好的时候,我也病倒了,我一病倒,宝贝马上好了,估计是把病过给我了……今天还没大好全,但是已经没那么难受了,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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