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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危情-香紫影

    官道上,前头八匹马开道,西陵世子的马车急驶而过。

    接到飞鸽传信的十二名西陵家奴早就分列在书院门口等候,远远的只听一声马匹嘶鸣,朱门之上金色大字的反光里映出那辆豪华马车的倒影。

    家奴们抬着软娇迎了上来,管家小肥让车夫栓好马匹,他这才躬身上前轻声说道:“主子,书院到了。”

    马车内室,叠摞的貂绒靠垫上趴着裸着后背的西陵沣,依真蹲在下面的脚踏上根本不敢看他的背,更不敢看他的脸,这一路被他那哼哼唧唧声折磨的想跳车。

    记得小时候听父王说过,碰了这种夹竹桃花粉会让脸盘肿的像猪头一样大,依真没见过谁碰过,也不晓得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她只是想教训教训他罢了。用加了花粉的药膏帮他涂伤口时还担心不会起作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反应,不但后背肿了,只半天功夫,手脚也相继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那双桃花眼很快也成了名符其实的桃花色。

    看他痛痒难耐的样子,依真才意识到自己这恶作剧搞大了。

    西陵世子在芙蓉阁寻欢突然变成这副摸样,吓坏了老鸨子春娘,她请来芙蓉镇最有名的大夫开了中药又是洗又是搓,结果越弄越厉害,最后通通被西陵沣赶了出去。

    看着帘子外跪着的依真,西陵沣瞪着奇痒无比的凤眼逼问她。

    “你跟我说实话,药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

    事情闹到这个程度,依真不敢不承认,可是也不想全承认,她知道,按照西陵沣的一贯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存心害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回主子,奴才给您涂药时,可能……不小心手上沾了花粉,奴才也不知道主子不能沾花惹草,下次,奴才小心就是了。”

    西陵沣看着依真哭丧着脸,颤巍巍的样子,心头火起了又灭,他宁愿这事是巧合。

    他问道:“你可有法子解毒?”

    “主子,奴才不会,要不主子您还是请南宫王来帮您比较稳妥?”依真摊着两只手,又好心地提醒主子。

    西陵沣摩挲着手背上越来越大的红点,像是在考虑依真的这个建议,良久,他伸手对依真招了招,依真胆怯瞄了瞄他的表情,可惜,昔日那张俊美的脸,已经肿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西陵沣见她没动,便和颜悦色地说:“既然是无心的,我也不怪你了,这会儿南宫王爷也该回书院了,还不起来扶我!”

    回骊山书院?依真顿时心里乐开了花,真是求之不得,她连忙起身小跑着上前去扶主子。

    哪知道手刚伸过去,被西陵沣一把抓住,猛地将她带入了怀里,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照准胳膊就是一口。

    “啊---------------------!”

    屋里又是一声惨叫。

    依真推开他时才发现自己手腕处一圈红印,深入皮内的圆形齿印,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又看看眼前一脸得逞后愉悦的西陵沣。指着那张猪头脸吼道:“你你你!!!!!……”一口气说了三个你字,竟然痛的说不下去。

    西陵沣扬起脸得意地晃了晃说:“怎么?很痛是不是?这下好了,我身上的毒也该传给你了,你马上就会体会到我此刻有多么的痛痒难耐,简直犹如人间地狱。不过,有人跟我一起痛一起痒,我心里舒服多了。小肥,备马车,我们回骊山书院!”

    小肥挑了帘子,看着屋里这对冤家,摇了摇头,上前将西陵沣的衣服穿上,回身对依真撅了撅嘴,示意她还是早些下楼为妙。依真涨红了一张脸,懊悔自己轻信此人之言,他简直就是一肚子坏水,抱着受伤的胳膊逃下了楼。

    小肥边给主子穿衣服边唠叨,:“主子,您这是何苦呢?弄得两败俱伤。”

    “我高兴,总比让她漠视我好,想当初我扮个小偷架着鹰去救她,原以为能守着她看着她,等她长大,没想到她像个泥鳅一样,在我眼皮底下溜走。我现在就是让她记住我,永远记住我。”

    小肥看着主子那孩子气的神态,想笑又不敢笑,拿来靴子,搬起他一条腿说:“在书院你就住她隔壁,近水楼台,总有法子让她记住的,干嘛非要带她出来还弄得鸡飞狗跳的?”

    “那不一样。”西陵沣竟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地很,封孤城并非是他真实的西陵沣。

    “诶,主子,事情越弄越复杂了,奴才倒是担心这些事情有一天一旦被戳穿了,看您怎么收这个场!”

    “我倒是盼着这一天能早点来,这样我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小肥看着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的用心良苦,有些不忍,替他穿好靴子后,扶着他站了起来走到客厅里。

    “主子,奴才该提醒您一句,她今年可是要满十五了,您可小心了,别让人家先下手撬了去!”西陵沣拍了怕小肥的肩膀,笑了笑说:“不会的,你主子这点自信还有,好了,我们该下楼了,再不走我会毒发身亡的,下面那个小麻烦还等着我呢。”

    西陵沣扶着门框迈了出去,眼前似乎又看到依真拔起后背的羽箭对着北山飞雪那把剑扑过去的身影,他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耍起狠来还真惧她三分。

    夕阳落山后的余晖将骊山书院染的如同墙头上伸出的那枝枫叶一般,红的让人心暖。依真看着前面前呼后拥的家奴抬着一副软轿子进了大门,她却驻了脚,呆呆地看着头顶上方门厅上那四个苍劲的大字,夕照下,金字泛着耀眼的光泽,她合上了眼,心里默默地祈念着:“菩萨保佑弟弟一切平安。”

    聚贤楼的东院,一个独立的园子-杜园,就是教导先生西陵世子的寓所,其实他平时根本就不住在里面,只是偶尔落个脚罢了。

    进了骊山书院的大门后,他没回杜园而是让家奴直接将轿子抬到风雅堂南宫王那里,哪知道刚到门口就遇到李管事。

    “世子请留步,南宫王爷进宫至今未回,您看是不是要等王爷回来再……”

    小肥一看李管事站在门口,就知道他是存心不让世子进风雅堂的门,便上前一步说话:“李管事,世子身体有些不适,外面的大夫都没瞧好,这赶着过来就是想让南宫王帮他看看,既然王爷还没回来,不如就让我们先进屋等等他可好?”

    李不休面露难色,“这个……王爷不在,属下无权放世子进去,还请世子恕罪。”

    “放肆!李不休,你可还记得太子殿下说过的话?”软轿上躺着的西陵沣开口了。

    “是,世子,属下记得,太子说过王爷不在骊山书院,由西陵世子代为掌管书院一职,只是,只是这风雅堂……。”

    “怎么?莫不是风雅堂存了什么不能示人之物,连本世子都要避讳?”

    “没没没没,世子,您请就是了。”李不休让了道,软轿缓缓入了风雅堂。

    “关门!”小肥故意将声音喊得很大,家奴会意,回身将李不休关在了风雅堂的门外,李不休气哼哼地骂了一句,掉头走了。

    小肥扶着主子直接来到□的茶室,他往软榻上一靠,便挥袖退了下人,依真刚想回身,却被主子叫住了。

    “真儿,过来,让主子看看你的伤口。”依真斜了他一眼,刚才下口那么狠,这会儿倒充起好人来了,怎耐人家是主子,只可硬着头皮哈上去。

    “多谢主子关心,奴才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怎么会这样?主子肿成这样,你这个小奴才倒一点事也没有?来,快过来,让我再咬一口!”

    小肥闻听此言,掩着嘴悄悄退了出去。

    依真抱着胳膊生生地往后一躲,心想,这咬人也上瘾啊,他属什么的?西陵沣冷笑着,歪在了软榻上。

    看样子他打算就这么等下去了,眼看这天就黑定了,得想办法脱身才好,依真打定主意顺手端起桌子的茶,装出一脸假笑说道:“主子,要不您先喝口茶歇着,奴才去那边小药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找来给您涂涂?”

    西陵沣伸了手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那药就省了吧,你拿过来的药我可不放心用,还是等南宫王爷回来比较稳妥。”

    依真闻听翻翻眼,只好垂首站在一旁。

    “咳咳咳......。”西陵沣像是被一口茶呛住了一般,手捂住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霎时脸涨的通红。

    依真偏着头狐疑地看着他,装吧,还越来越逼真了。西陵沣还在继续咳嗽,竟然连气都快连不上了。

    依真翻了翻眼,干脆别过头不屑看他,猜不出这个大骗子表情里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备不住他又绕什么花花肠子。

    突然,西陵沣手中的茶杯‘咣当’落了地,双手卡着自己的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子一歪,竟倒在了软榻上。

    依真愣了愣,看着突然静了下来的西陵沣,这副样子不太像装的,便走上前去,戳了戳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拽了拽他卡脖子的手,可是任她如何用力,根本拽不开,无法只好抓住他的脉搏试了试,顿时惊得她松了手。

    “难道茶里有毒?”

    看着面色铁青双眼紧闭的西陵沣,依真真正的慌了神,这要是被门外的家奴看见了,一准以为又是自己给主子下的毒,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情。她急得团团转,既担心门口小肥会突然进来,又害怕西陵沣再耽误下去会真的死了,等南宫王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依真此刻脑子一片混乱,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凌绝顶上的南宫朔。

    依真不敢再耽搁,弯腰背起西陵沣出了后门,绕过石门直奔凌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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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溢昨晚跑出了石门后,想着三公主托办的事还没个着落,又回了头,可是当她来到石门前,却发现门已经关闭了,任凭她如何用力推纹丝不动,她猜想南宫王应该已经把依真和北山飞雪送走了,南宫朔定是离开石门回了凌绝顶。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了她,一个人在石门那里坐了好一阵子,这才耷拉着脑袋回后院睡觉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才起来,趁着人少,她悄悄溜进后厨房,只见花拐子正在灶间忙活着,她侧着身子正想躲开,忽听听身后花拐子吆喝道:“香溢,一天没见你人影,死哪去了?还不快来帮我添把火!”

    香溢回头看着花拐子,无端地想起了花依真,心里那股子委屈忽悠一下窜了出来,可是想想也不关花拐子的事,就连花依真也责备不来,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股怨气,一屁股坐在了大灶前,捡起木头,一根根地用力往里扔,不大一会儿就把大灶堂填的满满的。木头淋了雨,又不透火,便冒出了滚滚浓烟,呛得站灶台的花拐子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他拎起大勺子就来砸香溢。

    “你这个死蹄子,没魂了是吧?烧个灶也能烧成这样,书院的饭都白给你吃了,看我不给你长点记性。”

    被他打多了,香溢也学得机灵了,她弯腰拎着一根烧火棍子,左闪右躲,见花拐子打了两下还不解气,香溢冒火了,心想索性就跟你干一仗。

    她扔了手里的烧火棍子,扑向花拐子,花拐子哪里容得了一个小丫头犯上,噼噼啪啪地给了香溢几巴掌,香溢忍无可忍回手点了花拐子一下,花拐子顿时被定在了那里,瞪着眼睛张着大嘴,伸着大勺子斜着个身子,形态及其丑恶。他做梦都没想到香溢这个丫头会功夫。

    香溢得意了,她拍拍手围着花拐子转了一圈,用手指弹了弹那只勺子说:“花拐子,自从你来书院,我就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我在外面被那个姓花的骗,回来还要受你这个姓花的欺负!凭什么?花拐子你给姑奶奶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一个姓花的人在我面前出现!听见没有?!

    花拐子虽然不知道香溢怎么突变成这副模样,但他知道书院就他和依真两个人姓花,难不成事依真这小子给香溢气受了,害的自己也跟着倒霉,可他现在有口难言,只能直愣愣地受着香溢的数落。

    “花拐子,今儿姑奶奶我也要给你长点记性。”香溢明显能从他眼神里读出恐惧,刚才那一肚子委屈仿佛一下子倾泻了出来,她哈哈地笑着,指着花拐子说:“怕了是不是?如果不想让我折腾你,你要跟我保证:一,以后不许打我,二,改姓,不许姓花。三,不许跟任何人泄露你今天看到的事情,否则,小心你的狗头!今后,要是惹我不痛快了,我可是随时都能点你的!”

    说完,她狠狠地点了花拐子耳后一下,花拐子像跟木桩子似的直接倒在柴火堆里。

    香溢无比痛快地用脚踢了踢他,见他没有反应,这才上灶揭开锅,只见一溜冒着热气的白面大包子,她忍不住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满口余香。

    “花拐子,你手艺不赖,这锅我全打包了。”说着,香溢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包袱皮,将锅里的大包子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往身后一背,从窗户跳了出去。

    上山的路上,一个黑影疾步而飞,汗水随着发梢溜了下来,滴在嘴巴里咸咸的,依真顾不得抹额头的汗水,继续朝那盏孤灯的光亮跑去。

    也许是跑的太急,到了山顶,依真迷了方向,四周雾气重了很多,背上西陵沣的重量压的她快断了气,可是她不敢放下来,只凭着丹田那口气努力撑着,突然,耳际隐约传来丝丝的弦音。

    “软琴?!”顷刻间,那弦音仿佛给了依真无穷的力量,她怂了怂背上的西陵沣,凝神静气聆听着那一丝弦音的指引,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亭台楼阁中,一袭紫衣背影端坐在那里,手拂动着无影的软琴,恍如置身于梦境之中。

    依真看着那个背影,顷刻间全身散了力,只说了声:“神仙哥哥,救他……。”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一更,阅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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