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合谋-风雅香
守卫军的火把将月牙形的荷塘月色照成一个大火圈,岸上强弩拉开,雨渐渐停了。
北山飞雪做梦也想不到她会栽在一个典籍童子手里,胸部的那枚羽箭仿佛不是扎在她的身上,而是直接穿透了她的灵魂,她眼睁睁地看着依真撞上来,那一刻,除了疼痛惊异之外,更多是难以置信,直到耳边一声巨响,被压起的水花溅起一人多高,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不要命的童子算计了。
岸上的守卫军越聚越多,喊杀声震天,封孤城手里失了剑,自知不可恋战,脚下使足了十成力道对着亭子中间顿了下去,六角小亭断了四根柱子,轰然倒塌,他扔了手里的短刀,借机跃入水中。
掉进水里的守卫军乱作一团,火把四散在水面上,余烟未尽发出滋溜溜的响声。
荷塘月色的水深不过几尺,多的是淤泥和塘底盘根错节的藕根。稍微会点水性的人落进去都能爬上去,岸上的弓箭手见到自己人落了水,不敢再射箭,只是举着火把大声吆喝着。
封孤城潜入水底后却寻不到依真的去向,她们两个人都受了箭伤,应该不会立刻爬上岸,他朝深水区游去,忽觉下面有沉水的人,扎下去捞起一看,随手又扔的老远,几番下来,依然没有找到依真,他估算了一下时辰,心里越发焦急起来,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一下水面,四周碎裂在水面上的木屑随之一荡,豁然触动了他的神经,回身便朝着碎裂的亭子底下扎了过去。
荷塘月色塌陷进水里的亭子底部,躺着昏迷的依真和北山飞雪,依真手里还紧紧握着扎进北山飞雪胸前的那尾羽箭。封孤城摸到出水口,果然没错,他一把抓住依真的手臂,毫不犹豫捧起她的脸,将嘴里的那口气渡给了她。
两个人浮出了水面,封孤城探了探她的气息,知道她暂时无大碍,松了口气。岸上的守卫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船,朝他们划了过来,封孤城不敢贸然直接带依真上岸,他挑开出水口的闸门,瞬间荷塘里的水被倒吸了进去,看来只能顺着水流往里游,不料进闸门时竟然看到昏迷在那里的北山飞雪!这一刻,封孤城犹豫了。头顶上方的柱子被追上来的守卫军合力推开,出水口的水势瞬间大了起来,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北山飞雪,三个人同时被身后的巨大水流冲进了闸门。
天黑后,香溢如约来到九间房,见童子们的房里黑灯瞎火的,心里打起了鼓。藏书阁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书院有规矩,她也不敢乱闯,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跑出来等依真,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回来,预感不妙,八成是凶多吉少,此地不可久留。她正想转身回去,突然听到依真隔壁房间似乎有响动,难不成封孤城在屋,她蹑手蹑脚地贴着门缝往里看,一个白晃晃的身影,顿时惊的她身子猛地往后一仰,捂住了脸,调头就跑,边跑边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啊呸呸!!”还连着吐了几口唾沫。没想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香溢,怎么不吭声就走了?是找我吗?”果然是封孤城。
香溢捂着脸,头都不敢回说了句:“哎呀,我不找你,我还有别的事。”走的火急火燎的,跟被狗撵似的。
封孤城瞧着香溢的狼狈样,想来自己换衣服时侯被她瞧见了,哑然失笑道:“大惊小怪!”边说着,他煞有其事地拽了拽黑色长衫的衣襟,顺手在腰间打了一个结子,再看香溢,快没影子了,只好紧追了几步拉住了她。
“香溢,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这下香溢就更囧了,她甩了封孤城的手,后退了两步说:“哎呀,封侍卫,不要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说完她还想跑。
封孤城只好强忍着笑意,提步堵在了她的面前。香溢惊恐:“你想干嘛?”眼睛四处瞟瞟。
封孤城不敢再笑,假装严肃地咳嗽了一声说:“是关依真的事情,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改天吧。”
“呃?依真哥哥?嗳嗳,我方便,方便的。”香溢这下放心了,口气明显软了很多。
“跟我来。”
封孤城说完前头走着,香溢虽跟上了脚步但眼珠子还是四处转了转,黑灯瞎火的她并不是百分百的信得过这个冷面封侍卫。
“封侍卫,那个赌局怎么样了?”她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试问了一声。
“你来了就知道了。”封孤城没接她的话茬,香溢觉得两个人黑灯瞎火的不说点话有点尴尬,便没话找话说。
“唉,今天可别提了,在北门,那个北山飞雪和她那四个小蹄子什么坏招数都使上了,我看依真今天悬了。”见封孤城在听,她便将依真去北门破局遇到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临了她问:“封侍卫,你是不是该想点办法去帮帮依真,按说这赌局是有规矩的,可是那个郡主自己都不遵守,依真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封孤城停了脚步抬头四处看了看,没吭声,香溢冲他背影皱了皱鼻子,就知道他这个人一向冷面,求他希望渺茫,想着还不如找花拐子想想办法更实在,便有些后悔跟他来了,说什么依真的事情,干嘛要七拐八拐地来到这个地方啊。
香溢再定睛一看,石门?!
封孤城回身说:“香溢,主上闭关前可有吩咐让你按时送小点过去?”
香溢一愣,她不明白封孤城此话何意,愣愣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主上闭关前吩咐过了,一日送一次水,三日送一盘小点,我一次都没记错,怎么了?”
“今日是否已经送过了?”
“还,还没,要过卯时才去,怎么,封侍卫要见主上?”香溢看着封孤城盯着风雅堂后面那扇紧闭的石门,猜测地问道。
封孤城沉默了一会儿,回身压低声音对香溢说:“依真受伤了,太子已经到了大殿,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让主上出关,他不出来挡一挡,依真……恐怕逃不过这一关。”
香溢听完,吃惊地看着封孤城,嘴唇哆嗦着问:“依真他人呢?伤的重不重?”
“嗯,不轻。”从封孤城嘴里听到‘不轻’这两个字,就意味着依真伤的很重,也许会不治而亡,香溢脑子里幻想出各种各样可怕的画面,她摇了摇头问:“怎么才能让主子出来啊,封孤城,主上最信赖你了,要不你进去请他吧,没准……。”
“不可能,主上闭关除非他自己出来,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见他说的那么坚决,香溢也束手无策了,眼巴巴地看着封孤城,突然,她想起封孤城刚才的话。
“封侍卫,你刚才说那小点心和水的意思是......?”
封孤城见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嘴角扬了扬,赞许地点了点头。
香溢转身欲走,封孤城一愣,问她:“你干吗去?”
“封孤城,我告诉,下次讲话直接了当,别跟我绕弯子,我现在回去找花拐子……”封孤城没等她说完,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香溢盯着他手里的小药包,半信半疑地接过来说:“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还跟我在这装,这,这不会是毒药吧?”
“放心,只是让主上肚子有点不舒服而已,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要知道主上可是茜香国最好的御医,任何药都骗不过他的。”
香溢点了点,小心翼翼揣起那包药粉。“我回厨房拿小点和水过来,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封孤城点了点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后,这才转了身急速朝风雅堂主上的炼药房走去。
香溢回到厨房,见花拐子正在蒸糕点,蹑手蹑脚地从他身后走过,冷不丁花拐子回身一勺子打过来,喝道:“你这个小蹄子,送完依真就不见你影子,这天都黑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忙乎,你死哪里去了?肚子饿了才想起回来是吧,我让你吃!我让你吃!”他拎着大勺子追着香溢满屋子跑。
“花拐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我今天快忙死了。”
其实香溢还真是没闲着,下午送了依真翻墙后,就被一个人带走了。
后山的一个石屋里,站着一位雍容华贵明媚皓齿的女子,香溢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说了声:“香溢见过三公主。”
“香溢,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样了?”
“主子,奴才一刻都没忘记您的吩咐,只是,世子他还没有答复。”
“你是说,他已经知道我要来找他了?”
看着三公主亮晶晶的眼神,香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年前,她被三公主派到书院卧底,监视南宫世子的一举一动,前不久,接到三公主的传书,要她安排与南宫朔见面,并做好逃跑准备。她傻眼了,明知道南宫世子不可能跟三公主见面,更不会跟她走,可是三公主还是亲自来了。
香溢不忍心再伤自己的主子,便安慰她,“今晚我再去问问世子,如果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主子,好不好?”
三公主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我在这附近等你三天,一有消息就给我传信,我会来接应你们。”
总算把主子打发走了,香溢靠在石桌上吐着气,擦擦汗,一筹莫展,她知道这个三公主的脾性,八成这事要办砸。
龟兹国的三公主荣华,年方十六,聪慧貌美,性格泼辣,在龟兹国军队里赫赫有名,骑马射箭不逊男儿。三年前,龟兹国与茜香国修好,茜香国德仁皇后,就是荣华公主的姑母,将她赐婚与南宫王独子南宫朔为妃,原本是一件门当户对的喜事,可是时隔不久,南宫朔私下约了荣华公主见了面,直言不讳地道出自己常年服药,体弱多病,不敢耽误荣华的青春岁月,主动提出解除两家联姻。荣华公主心高气傲,以为世子必是另有所爱,体弱一说纯属推托之词,便意气用事瞒着龟兹国王骑着马千里迢迢去南宫王府上门退亲,这事很是轰动一时。为此,龟兹国王关了荣华公主三年禁闭。
直到后来传出南宫世子心悸发作,陷入昏迷,转入凌绝顶闭关时,荣华公主方知世子的宅心仁厚和良苦用心,并非心存二意,事自己错怪了他,便派了贴身丫鬟香溢去骊山书院卧底,趁机打听南宫朔的消息。当年私下一见,其实她已动了心,退婚一事,并非出自荣华本意,后来越想越觉得愧对南宫朔。她这次前来就是想当面当告诉南宫朔,她想挽回这场婚事,无论南宫朔来日是否长久,绝不后悔,如果南宫朔愿意,她甘愿冒死带他出逃。
香溢从小跟在三公主身边,知道主子性子比较急,心底却极为善良。可是她没料到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块去了。
花拐子哪里晓得香溢这些心思,他催着香溢帮他添把火,说要去趟茅厕。香溢看着他拐着拐着出了门,这才小心翼翼地揭开锅,拿出两块糕点,将药均匀地撒在上面,小点还带着蒸锅里的热气,瞬间就把药粉给融进去了,她打好水端着小点出了门,直奔风雅堂后院。
封孤城翻遍主上所有的丹药柜也没有找到‘妖蓝’的解药,依真和北山飞雪被他封了穴道留在九间房,再过一个时辰就该醒了,但愿主上出来一切都还来得及。看看时辰不早,他不得不回到石门那里等香溢。
前门大殿内,紫檀香龙椅上端坐着太子,他瞟了眼下面跪了一地的奴才,压了压心头的怒火。
本来他已经摆驾回宫,走到半道上接到传报,说麒麟殿出事,他又回来了。
他伸手拿起案上用白软布包着的匕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下面跪着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终于,他放下了那把匕首,对着下面人问道:“西陵世子现在何处?”
有人上前跪倒回话:“回太子,西陵世子与太子在荷塘月色分手后,接到王府来报,说西陵王妃身体有恙,世子他赶着回去了。”
“你是何人?”
“奴才是西陵世子的家奴,郝小肥,世子恐太子有事传他,特意安排奴才在这里候着。”
“嗯,算他有心,你退下去吧,李管事,骊山书院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南宫王现在身在何处啊?”
跪在下面的李管事一哆嗦,赶紧拜倒答道:“回太子,主上三日前闭关,至今还未出关。”
“哼,难道他的闭关修炼比整个茜香国都重要吗?要是丢了镇国之宝,这个罪责恐怕他担当不起吧!”
“太子,言重了,本王闭关事小,怎能与国之利益相提并论?”
大殿门口,人未到声先至,八个奴才挑着灯,中间走来银须飘飘玉面体修的南宫王,身后站着封孤城。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天色不早,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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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月色塌陷进水里的亭子底部,躺着昏迷的依真和北山飞雪,依真手里还紧紧握着扎进北山飞雪胸前的那尾羽箭。封孤城摸到出水口,果然没错,他一把抓住依真的手臂,毫不犹豫捧起她的脸,将嘴里的那口气渡给了她。
两个人浮出了水面,封孤城探了探她的气息,知道她暂时无大碍,松了口气。岸上的守卫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船,朝他们划了过来,封孤城不敢贸然直接带依真上岸,他挑开出水口的闸门,瞬间荷塘里的水被倒吸了进去,看来只能顺着水流往里游,不料进闸门时竟然看到昏迷在那里的北山飞雪!这一刻,封孤城犹豫了。头顶上方的柱子被追上来的守卫军合力推开,出水口的水势瞬间大了起来,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北山飞雪,三个人同时被身后的巨大水流冲进了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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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溢捂着脸,头都不敢回说了句:“哎呀,我不找你,我还有别的事。”走的火急火燎的,跟被狗撵似的。
封孤城瞧着香溢的狼狈样,想来自己换衣服时侯被她瞧见了,哑然失笑道:“大惊小怪!”边说着,他煞有其事地拽了拽黑色长衫的衣襟,顺手在腰间打了一个结子,再看香溢,快没影子了,只好紧追了几步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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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香溢就更囧了,她甩了封孤城的手,后退了两步说:“哎呀,封侍卫,不要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说完她还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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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
封孤城说完前头走着,香溢虽跟上了脚步但眼珠子还是四处转了转,黑灯瞎火的她并不是百分百的信得过这个冷面封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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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今天可别提了,在北门,那个北山飞雪和她那四个小蹄子什么坏招数都使上了,我看依真今天悬了。”见封孤城在听,她便将依真去北门破局遇到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临了她问:“封侍卫,你是不是该想点办法去帮帮依真,按说这赌局是有规矩的,可是那个郡主自己都不遵守,依真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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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否已经送过了?”
“还,还没,要过卯时才去,怎么,封侍卫要见主上?”香溢看着封孤城盯着风雅堂后面那扇紧闭的石门,猜测地问道。
封孤城沉默了一会儿,回身压低声音对香溢说:“依真受伤了,太子已经到了大殿,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让主上出关,他不出来挡一挡,依真……恐怕逃不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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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侍卫,你刚才说那小点心和水的意思是......?”
封孤城见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嘴角扬了扬,赞许地点了点头。
香溢转身欲走,封孤城一愣,问她:“你干吗去?”
“封孤城,我告诉,下次讲话直接了当,别跟我绕弯子,我现在回去找花拐子……”封孤城没等她说完,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香溢盯着他手里的小药包,半信半疑地接过来说:“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还跟我在这装,这,这不会是毒药吧?”
“放心,只是让主上肚子有点不舒服而已,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要知道主上可是茜香国最好的御医,任何药都骗不过他的。”
香溢点了点,小心翼翼揣起那包药粉。“我回厨房拿小点和水过来,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封孤城点了点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后,这才转了身急速朝风雅堂主上的炼药房走去。
香溢回到厨房,见花拐子正在蒸糕点,蹑手蹑脚地从他身后走过,冷不丁花拐子回身一勺子打过来,喝道:“你这个小蹄子,送完依真就不见你影子,这天都黑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忙乎,你死哪里去了?肚子饿了才想起回来是吧,我让你吃!我让你吃!”他拎着大勺子追着香溢满屋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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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已经摆驾回宫,走到半道上接到传报,说麒麟殿出事,他又回来了。
他伸手拿起案上用白软布包着的匕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下面跪着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终于,他放下了那把匕首,对着下面人问道:“西陵世子现在何处?”
有人上前跪倒回话:“回太子,西陵世子与太子在荷塘月色分手后,接到王府来报,说西陵王妃身体有恙,世子他赶着回去了。”
“你是何人?”
“奴才是西陵世子的家奴,郝小肥,世子恐太子有事传他,特意安排奴才在这里候着。”
“嗯,算他有心,你退下去吧,李管事,骊山书院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南宫王现在身在何处啊?”
跪在下面的李管事一哆嗦,赶紧拜倒答道:“回太子,主上三日前闭关,至今还未出关。”
“哼,难道他的闭关修炼比整个茜香国都重要吗?要是丢了镇国之宝,这个罪责恐怕他担当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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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门口,人未到声先至,八个奴才挑着灯,中间走来银须飘飘玉面体修的南宫王,身后站着封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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