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第留话 另一个选择（捉虫）
千里之外的大型运输机上，夏牧终于醒了。他的嘴上罩着呼吸器，少年的脸庞苍白的不成样，看上去格外荏弱。
“哟，你终于醒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吻你一下呢。”
月摘下呼吸器，半抱起夏牧，在他身后放了一个靠枕，让他可以舒服的靠着。
“好点了吗？”
夏牧艰难的点点头。
“唉，你要是老是这样，我可要头疼了。明明做身体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你还是在一点点的虚弱下去，这样我还真不敢让你使用能力了。”
夏牧眯了一会，觉得身体好多了，才说：“既然我答应加入月宫，自然会配合你们，你不用担心我会借着身体不好的借口而推脱。”
月耸耸肩，立刻转移话题：“还有20多分钟我们就抵达Y省，你准备一下吧！”
月打开遮光板，傍晚的天空被晚霞渲染的如同鲜血一般，看得人不舒服。
咚咚咚的敲门声，龙骨推门而入。
“月，地面有幸存者向我们求救。”
“幸存者？”月皱起好看的眉头，“病毒感染的那么快？”
龙骨点点头：“总之有几个幸存者在地面上朝我们挥手，紫苏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营救。”
月思考了几秒钟，权衡利弊了一下，还是打算置之不理。
“不行，万一有感染者就麻烦了。”
龙骨明白月的顾虑，这架运输机上的人员几乎都是月宫的精英骨干，还有夏牧这种珍贵的存在，是绝不容许出现差错，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一下，龙骨先生，你刚才说有幸存者求救？”
龙骨推推眼镜，好像才发现夏牧醒了一样，微笑着打招呼：“半夏，身体好点了吗？”
“别打岔，你刚才说有人求救？”
龙骨看了一眼月，月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那我们快点降落去救啊？”
“半夏，听着，我们不能停机去救他们。”月不耐烦的说。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月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夏牧，“半夏，既然你加入了月宫，有些规矩就不得不告诉你，其中第一条就是不准对我的判断有异议，只能遵从，明白吗？”
夏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响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月收起刚才严厉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夏牧的肩膀：“有同情心固然很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人不得不变的自私，如果一味的任性，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月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说辞能说服夏牧，没想到月甩开他的手，低下头，虽然缓慢但是却坚定的说：“请你让我下飞机。”
月有些吃惊，但是还是温和的问：“怎么了？”
“几个小时前我同意加入月宫，但是现在我反悔了。”少年低着头，刘海遮住半张脸，从月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但是和瘦弱的躯不同的是，那坚定的声音，“我想你答应救我的父母也不过是因为我的能力，如果我和地面上那些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异能，我想你绝对不会伸出手营救我。但是……但是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要下去救他们……”
月的表情变得十分深沉，冷然道：“那么你又有什么能力可以救他们呢？就凭你这样的身体，连移动都成问题，呵……”
“是啊，但是，我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夏牧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月一只手就按倒在床上，只听见月冰冷的声音响起。
“龙骨，你出去告诉紫苏继续往前走，不用理会。”龙骨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夏牧疯狂的挣扎起来，“为什么，我一个人去救不行吗？我不给你们添麻烦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以为月宫是幼儿园，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
此时此刻，夏牧才真正看到月多重面具下的真实面貌中的冰山一角，月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中的杀气震得夏牧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月现在很烦躁，他从来没有那么烦躁过，哪怕以前被国家特殊部门秘密跟踪，他也从来没有那么烦躁过，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超出他的掌握。但是，夏牧是一个例外。从这个少年醒来的那一刻，月就觉得一切都失常了。
月的见死不救虽然不妥，但是这是在末世，不是在过家家玩游戏，一个不慎，真的会给月宫带来巨大的灾难。
“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种病毒的传播方式究竟有哪几种，贸然下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月宫不能失去你，明白吗？”
夏牧怔怔的望着月，然后眼眶泛红。
月知道，这种从小生长在优渥环境的孩子，是那种心中充满了五讲四美，上公共汽车给老人孕妇让座，走到街上捡个钱包都要交给警察叔叔的好孩子。这个社会过度美化道德，把孩子培养的天真无邪，但是当末世来临时，他们却连自救都做不到，只能被淘汰。
月不禁自问，如果说夏牧真的没有异能，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救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月站起身，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他选择退让。
他大步走出房间，给紫苏下令掉头，回到刚才有人求救的地方。
龙骨和紫苏都感觉很诧异，因为月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命令，也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选择，那个夏牧，对月的影响已经如此大了吗？
“姐姐，飞机飞走了？”4、5岁大地的小男孩紧紧的拽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高中生的女孩。
“嗯！”女孩眼中燃起的希望慢慢熄灭，她咬着下唇，却不敢露出一丁点害怕。
“小雨，飞机不肯停下么？”女孩身后，一个中年男人靠着树根坐着，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嗯，可能是没看见我们吧！”小雨勉强笑了一下，她不敢让父亲看见自己眼中绝望的泪水。
中年男人闭着眼睛休息了几分钟，然后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稚龄儿女。
“小雨，你带着小志快逃吧，不用管我了。”
“老爸，你说些什么呢？”女孩子抹抹眼睛，朝着中年男人露出朝气蓬勃的笑容。“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的。”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姐骗人，妈妈死了，爸爸也要死了，呜呜呜……爸爸……别丢下我……”
“小志不哭，”中年男人轻轻的拍着小男孩的背脊，然后叮嘱，“小志，你是男子汉，可不能随便哭，长大以后要保护姐姐……对不起，爸爸不能陪你长大了……”
小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从突然降临的末世，变异的母亲，还有她自己……
小雨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心。即使变异了又如何？她还是不能拯救她的家人，如果她的能力能更强大就好了。
“小雨，听我说，如果这个病毒已经扩散到全世界的话，那么人员集中的都市很危险，逃生的地方有好几种。独立的岛屿、核避难所或是武装人口比例高、独立的区域，如今你要想办法带着你弟弟逃到军区，只有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小雨点点头，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哪里有军区，不知道那些军人会不会像刚才那架运输机的主人那样冷漠，对于未知的未来，她惶惑不安。
“姐姐，快看，飞机回来了。”小志猛地跳起来，指着远处的天空。
小雨抬起头，天边的太阳正在徐徐下落，刺眼的光芒中，那架运输机朝着他们飞来。
人类打开了潘多拉的灾难之盒，最后飞出来的希望。
普通的运输机是无法在半空中停留，但是这架运输机经过改造，竟然平稳的停在半空，小雨看见机舱门猛然打开，放下长长的绳梯，一个青年拽着梯子轻盈的跳到地上。随后一男一女也跟着下了飞机。
紫苏跳到地面后，谨慎的打量着眼前的3人。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一个7、8岁左右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受伤的中年男人。
想都没有想，紫苏拔出枪，对准了中年男人。
“我爸爸没有被感染！”小雨张开双臂，挡在中年男人的面前。
月瞳孔一缩，这个少女有些奇怪！
“他只不过是在逃离城市的途中，被乱开乱撞的汽车刮到了。”
“但是他受伤了，对吧？”月冷淡的说，“我们现在并不确定病毒是如何传染的，他太危险了……”
“我知道，”小雨鼓起勇气大声的说，“被感染的人会陷入昏睡，还会发烧，然后……会变成丧尸的人……声音会消失……”
“胡扯，宫主，这个男人受伤了，我们不能冒险收留他……”
月却仅仅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紫苏却不是那么婆婆妈妈的女人，她冷哼了一声。
下一刻，小雨扑了过去，将紫苏扑倒在地。
“你这个坏女人，竟然想要杀死爸爸！”
这下紫苏惊讶的看着这名少女，神色竟然有些凝重，她又看了一眼月，后者轻轻的点点头。
“姐姐！”小男孩飞快的跑到小雨身边，试图拉起她，“我们快跑，他们是坏人。”
“等一下，”中年男人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望着月，“请你救救我的女儿和儿子吧，我的话就不用了……”
“哦，你不怕我们是坏人么？”
“能开着这种改装的军用运输机，绝对不是普通人，我想即使是坏人，也应该有所爱的人所珍惜的人吧，你能理解我做父亲的心情吧。无论您是怎样的人，也请你救救我的孩子们，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要，”小雨终于崩溃的哭了，“爸爸明明没有被感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不要离开爸爸，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吧……”
“胡说八道！”中年男人一个踉跄，几乎又要摔倒，还是川柏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只要你和小志能好好活着，我和你们的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中年男人竟然热泪盈眶，一个大老爷们跪倒在地，祈求的望着月。
“只要带我的孩子走就行了……”
眼看就要发生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局面，月不耐烦的打断了痛哭的男人。
“我们带你们走，但是你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要被隔离，明白吗？还有你们，”月转移视线，看着小雨，“我们既然救了你们的命，那么余下的时间里，你们的命就属于我们月宫了，明白吗？”
小雨低下头，嘀咕了一句：“明明想要救我们的根本不是你……”
上了飞机后，中年男人经过简单的包扎后被川柏关进了一间独立的房间里。
而小雨，拉着她的弟弟，戒备的看着飞机上的人，扫视了一圈后，她说：“还有一个人……”
“你不能见他。”月简短的宣布。
小雨沉默了一会，又说：“我只是想见见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罢了。”
“有意思，”月笑着说，“看样子你也是所谓的异能者。”
小雨沉重的点点头，这个时候尽头的房间门打开了，一个银发的少年走了出来。
待他走近，小雨才发现对方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略呈现出病态般苍白的肤色也不能掩盖其姿色，总之就是那种能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的美少年。
小雨想也没想，冲过去就抱住了夏牧。
“谢谢你，真的，”小雨伏在夏牧的肩头小声的啜泣，“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多么重要，你救了我的爸爸和弟弟……”
夏牧望着虚无的远方，慢慢的说：“我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书名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但是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一个民族的灭亡不在于肉体而在于精神】，我只是还记得，我是一个人。”
虽然少年的语气是如此柔弱，但是月的心在这一刻砰然而动，他忽然记起多年前建立月宫的初衷，那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在灾难来临时，人性的丑恶毕露无遗，为了生存，什么丑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但是，也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并没有忘记，他们是人，而不是畜牲。
龙骨点燃一根烟，缭绕的烟气中，他无声的笑了笑。
“月，在你决定救这些人的时候，我还在想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错误的决定，可是现在，我突然觉着，幸好你决定救他们。幸好，我们还记得，自己是人这个事实。”
“哟，你终于醒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吻你一下呢。”
月摘下呼吸器，半抱起夏牧，在他身后放了一个靠枕，让他可以舒服的靠着。
“好点了吗？”
夏牧艰难的点点头。
“唉，你要是老是这样，我可要头疼了。明明做身体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你还是在一点点的虚弱下去，这样我还真不敢让你使用能力了。”
夏牧眯了一会，觉得身体好多了，才说：“既然我答应加入月宫，自然会配合你们，你不用担心我会借着身体不好的借口而推脱。”
月耸耸肩，立刻转移话题：“还有20多分钟我们就抵达Y省，你准备一下吧！”
月打开遮光板，傍晚的天空被晚霞渲染的如同鲜血一般，看得人不舒服。
咚咚咚的敲门声，龙骨推门而入。
“月，地面有幸存者向我们求救。”
“幸存者？”月皱起好看的眉头，“病毒感染的那么快？”
龙骨点点头：“总之有几个幸存者在地面上朝我们挥手，紫苏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营救。”
月思考了几秒钟，权衡利弊了一下，还是打算置之不理。
“不行，万一有感染者就麻烦了。”
龙骨明白月的顾虑，这架运输机上的人员几乎都是月宫的精英骨干，还有夏牧这种珍贵的存在，是绝不容许出现差错，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一下，龙骨先生，你刚才说有幸存者求救？”
龙骨推推眼镜，好像才发现夏牧醒了一样，微笑着打招呼：“半夏，身体好点了吗？”
“别打岔，你刚才说有人求救？”
龙骨看了一眼月，月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那我们快点降落去救啊？”
“半夏，听着，我们不能停机去救他们。”月不耐烦的说。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月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夏牧，“半夏，既然你加入了月宫，有些规矩就不得不告诉你，其中第一条就是不准对我的判断有异议，只能遵从，明白吗？”
夏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响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月收起刚才严厉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夏牧的肩膀：“有同情心固然很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人不得不变的自私，如果一味的任性，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月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说辞能说服夏牧，没想到月甩开他的手，低下头，虽然缓慢但是却坚定的说：“请你让我下飞机。”
月有些吃惊，但是还是温和的问：“怎么了？”
“几个小时前我同意加入月宫，但是现在我反悔了。”少年低着头，刘海遮住半张脸，从月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但是和瘦弱的躯不同的是，那坚定的声音，“我想你答应救我的父母也不过是因为我的能力，如果我和地面上那些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异能，我想你绝对不会伸出手营救我。但是……但是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要下去救他们……”
月的表情变得十分深沉，冷然道：“那么你又有什么能力可以救他们呢？就凭你这样的身体，连移动都成问题，呵……”
“是啊，但是，我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夏牧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月一只手就按倒在床上，只听见月冰冷的声音响起。
“龙骨，你出去告诉紫苏继续往前走，不用理会。”龙骨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夏牧疯狂的挣扎起来，“为什么，我一个人去救不行吗？我不给你们添麻烦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以为月宫是幼儿园，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
此时此刻，夏牧才真正看到月多重面具下的真实面貌中的冰山一角，月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中的杀气震得夏牧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月现在很烦躁，他从来没有那么烦躁过，哪怕以前被国家特殊部门秘密跟踪，他也从来没有那么烦躁过，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超出他的掌握。但是，夏牧是一个例外。从这个少年醒来的那一刻，月就觉得一切都失常了。
月的见死不救虽然不妥，但是这是在末世，不是在过家家玩游戏，一个不慎，真的会给月宫带来巨大的灾难。
“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种病毒的传播方式究竟有哪几种，贸然下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月宫不能失去你，明白吗？”
夏牧怔怔的望着月，然后眼眶泛红。
月知道，这种从小生长在优渥环境的孩子，是那种心中充满了五讲四美，上公共汽车给老人孕妇让座，走到街上捡个钱包都要交给警察叔叔的好孩子。这个社会过度美化道德，把孩子培养的天真无邪，但是当末世来临时，他们却连自救都做不到，只能被淘汰。
月不禁自问，如果说夏牧真的没有异能，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救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月站起身，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他选择退让。
他大步走出房间，给紫苏下令掉头，回到刚才有人求救的地方。
龙骨和紫苏都感觉很诧异，因为月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命令，也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选择，那个夏牧，对月的影响已经如此大了吗？
“姐姐，飞机飞走了？”4、5岁大地的小男孩紧紧的拽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高中生的女孩。
“嗯！”女孩眼中燃起的希望慢慢熄灭，她咬着下唇，却不敢露出一丁点害怕。
“小雨，飞机不肯停下么？”女孩身后，一个中年男人靠着树根坐着，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嗯，可能是没看见我们吧！”小雨勉强笑了一下，她不敢让父亲看见自己眼中绝望的泪水。
中年男人闭着眼睛休息了几分钟，然后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稚龄儿女。
“小雨，你带着小志快逃吧，不用管我了。”
“老爸，你说些什么呢？”女孩子抹抹眼睛，朝着中年男人露出朝气蓬勃的笑容。“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的。”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姐骗人，妈妈死了，爸爸也要死了，呜呜呜……爸爸……别丢下我……”
“小志不哭，”中年男人轻轻的拍着小男孩的背脊，然后叮嘱，“小志，你是男子汉，可不能随便哭，长大以后要保护姐姐……对不起，爸爸不能陪你长大了……”
小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从突然降临的末世，变异的母亲，还有她自己……
小雨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心。即使变异了又如何？她还是不能拯救她的家人，如果她的能力能更强大就好了。
“小雨，听我说，如果这个病毒已经扩散到全世界的话，那么人员集中的都市很危险，逃生的地方有好几种。独立的岛屿、核避难所或是武装人口比例高、独立的区域，如今你要想办法带着你弟弟逃到军区，只有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小雨点点头，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哪里有军区，不知道那些军人会不会像刚才那架运输机的主人那样冷漠，对于未知的未来，她惶惑不安。
“姐姐，快看，飞机回来了。”小志猛地跳起来，指着远处的天空。
小雨抬起头，天边的太阳正在徐徐下落，刺眼的光芒中，那架运输机朝着他们飞来。
人类打开了潘多拉的灾难之盒，最后飞出来的希望。
普通的运输机是无法在半空中停留，但是这架运输机经过改造，竟然平稳的停在半空，小雨看见机舱门猛然打开，放下长长的绳梯，一个青年拽着梯子轻盈的跳到地上。随后一男一女也跟着下了飞机。
紫苏跳到地面后，谨慎的打量着眼前的3人。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一个7、8岁左右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受伤的中年男人。
想都没有想，紫苏拔出枪，对准了中年男人。
“我爸爸没有被感染！”小雨张开双臂，挡在中年男人的面前。
月瞳孔一缩，这个少女有些奇怪！
“他只不过是在逃离城市的途中，被乱开乱撞的汽车刮到了。”
“但是他受伤了，对吧？”月冷淡的说，“我们现在并不确定病毒是如何传染的，他太危险了……”
“我知道，”小雨鼓起勇气大声的说，“被感染的人会陷入昏睡，还会发烧，然后……会变成丧尸的人……声音会消失……”
“胡扯，宫主，这个男人受伤了，我们不能冒险收留他……”
月却仅仅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紫苏却不是那么婆婆妈妈的女人，她冷哼了一声。
下一刻，小雨扑了过去，将紫苏扑倒在地。
“你这个坏女人，竟然想要杀死爸爸！”
这下紫苏惊讶的看着这名少女，神色竟然有些凝重，她又看了一眼月，后者轻轻的点点头。
“姐姐！”小男孩飞快的跑到小雨身边，试图拉起她，“我们快跑，他们是坏人。”
“等一下，”中年男人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望着月，“请你救救我的女儿和儿子吧，我的话就不用了……”
“哦，你不怕我们是坏人么？”
“能开着这种改装的军用运输机，绝对不是普通人，我想即使是坏人，也应该有所爱的人所珍惜的人吧，你能理解我做父亲的心情吧。无论您是怎样的人，也请你救救我的孩子们，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要，”小雨终于崩溃的哭了，“爸爸明明没有被感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不要离开爸爸，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吧……”
“胡说八道！”中年男人一个踉跄，几乎又要摔倒，还是川柏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只要你和小志能好好活着，我和你们的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中年男人竟然热泪盈眶，一个大老爷们跪倒在地，祈求的望着月。
“只要带我的孩子走就行了……”
眼看就要发生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局面，月不耐烦的打断了痛哭的男人。
“我们带你们走，但是你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要被隔离，明白吗？还有你们，”月转移视线，看着小雨，“我们既然救了你们的命，那么余下的时间里，你们的命就属于我们月宫了，明白吗？”
小雨低下头，嘀咕了一句：“明明想要救我们的根本不是你……”
上了飞机后，中年男人经过简单的包扎后被川柏关进了一间独立的房间里。
而小雨，拉着她的弟弟，戒备的看着飞机上的人，扫视了一圈后，她说：“还有一个人……”
“你不能见他。”月简短的宣布。
小雨沉默了一会，又说：“我只是想见见我们家的救命恩人罢了。”
“有意思，”月笑着说，“看样子你也是所谓的异能者。”
小雨沉重的点点头，这个时候尽头的房间门打开了，一个银发的少年走了出来。
待他走近，小雨才发现对方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略呈现出病态般苍白的肤色也不能掩盖其姿色，总之就是那种能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的美少年。
小雨想也没想，冲过去就抱住了夏牧。
“谢谢你，真的，”小雨伏在夏牧的肩头小声的啜泣，“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多么重要，你救了我的爸爸和弟弟……”
夏牧望着虚无的远方，慢慢的说：“我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书名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但是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一个民族的灭亡不在于肉体而在于精神】，我只是还记得，我是一个人。”
虽然少年的语气是如此柔弱，但是月的心在这一刻砰然而动，他忽然记起多年前建立月宫的初衷，那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在灾难来临时，人性的丑恶毕露无遗，为了生存，什么丑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但是，也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并没有忘记，他们是人，而不是畜牲。
龙骨点燃一根烟，缭绕的烟气中，他无声的笑了笑。
“月，在你决定救这些人的时候，我还在想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错误的决定，可是现在，我突然觉着，幸好你决定救他们。幸好，我们还记得，自己是人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