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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坚定

    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张悬《喜欢》

    收到丁小萱的结婚请帖时,许珞遥是有些意外的,她没想到丁小萱的新郎会是杨致远,果真是烈女怕缠郎么?

    晚上麦冬来了电话,没神没气地嘀咕:“老许,你有没有收到丁小萱的红色炸弹?”

    “你说呢?”许珞遥把请帖放在一边,直直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知道我回来了,那天陪我妈去买按摩椅,在电梯碰到了。”

    “也是,依她那种女王性格,又死要面子,得向全世界宣布结婚才觉得够派头吧?况且又是在过年前摆酒席,大家基本都回来了,连借口都不好找。不过……能在丽晶摆八十八桌,杨致远肯定混得不错,N年抗战终于修成正果了。”麦冬啧啧有声地评价着。

    云山中学谁不知道,杨致远追了丁小萱六年,丁小萱也拒绝了杨致远六年,连老师都无可奈何。

    后来丁小萱出了国,大家也因为上大学各奔东西,几乎断了联系,尤其是许珞遥,从大二开始就没出席过同学聚会,一直就呆着念书的城市,直到今年才跟着单位的一个项目暂时回来,她还保持着联系的同学十个指头都数的完。

    许珞遥笑了笑:“怎么?心疼荷包了?还是……恨嫁了?”

    “呸!我还没发达呢,那么早结婚干啥,等我有朝一日当了女富豪,还怕没男人?到时候要正太有正太,要大叔有大叔……”

    “一听就知道被言情荼毒很多年……对了,到时候你帮我带个红包去吧。”许珞遥突然提到,“我不想去。”

    麦冬声音高扬起来:“为什么不去?你不去她还以为你怕了她呢,谁不知道当年你们两个……”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我不是怕她,我和她早没什么了。”

    麦冬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他不会回来的。”

    “我知道。”

    “那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云山计划拆迁,估计会搬到月亮湖,搞成封闭式中学。”麦冬叹了口气,“所以就当去见见老同学吧。”

    “我再想想看,你早点睡吧,晚安。”

    挂了电话,许珞遥还在失神,似乎还在消化学校要拆迁这个消息,麦冬的爸爸在教育局工作,消息应该不会错的。

    她几乎无法想象云山被推土机填埋的样子。

    那个承载着自己最深刻记忆的地方。

    第二天,许珞遥替姐姐去附小接外甥下课,她小时候也是在那里读书的,站在门口就觉得很亲切。

    还记得入学面试时,那位一头银丝的老校长问她会不会写东南西北,数数能数到多少,能背几首诗……她半懵半懂地答了,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没多久妈妈就说她可以去上学了。

    很慈祥的老人家,不过在她入学第二年就退休了。

    门卫也不是总爱叼着烟斗的老伯,换成年轻的小伙子,家长都被隔在铁栅栏外头,下课铃一响,各个班的班主任就带着排好队的小学生按顺序出来。

    没多久,许珞遥就见到外甥背着小书包向她跑来,小嘴甜甜地小姨小姨喊个不停,仿佛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跟大人分享才满足。

    许珞遥牵着他的手耐心听着,时不时地应声,脸上总泛着淡淡的笑容。

    童年,最是无忧无虑,要是能一直这样天真,该有多好。

    小外甥憨憨地问:“小姨,你有梦想吗?”

    被这个突然的问题问愣了,许珞遥怔怔地重复:“梦想?”

    小孩子自然感觉不到大人的不对劲,耐不住性子叽叽喳喳地说:“对啊,今天作文的题目,我写了我要当宇航员,坐火箭上太空!”

    最近电视天天播,连小孩子都被潜移默化了。

    许珞遥摸摸外甥的小脑袋,笑了笑:“嗯,我们家浦佳好有志气,那以后你上课要认真听老师讲课,不许打瞌睡,也不可以偷懒不写作业啊。”

    小浦佳吐吐舌,有些委屈地嘀咕:“我才不会呢!”

    这段对话却在许珞遥心里泛起了涟漪。

    曾经宝意也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大遥,你有梦想么?

    我?当然有啊!

    还想当考古学家?会饿死吧?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不然是什么?

    我的梦想啊,嘿嘿,才不要告诉你,你这个大嘴巴。

    咦,你太不厚道了,快说快说。

    最后许珞遥终究是没说出口,她那时的梦想,是嫁给林申。

    占据了她所有心神的林申。

    拗不过麦冬,到了丁小萱结婚那天,许珞遥还是去了,宝意在法国,没有回来过年,托她们一起给的礼金。

    在丽晶门口就碰到很多熟人,除了她和麦冬这样结伴的,还有带着另一半的,甚至还有带着孩子的。

    每个人都成熟了很多,寒暄起来都客气老成,少数关系好的则还是跟以前一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许珞遥很少参加同学聚会,还不太适应一下子见到那么多老同学,说话表情就显得僵硬了很多。

    麦冬就不同,神色自然:“就说你得来,今天看出什么没有?”

    “好多人结婚了?我和你还单着?”许珞遥看着好友说。

    麦冬点点她的脑门,有些好气又好笑:“姑奶奶,你的思维积极向上一点儿行不行?你看看,那边那个刘天欣,以前是一班班花,现在?看身段得有一百二斤,时光是把杀猪刀,就你跟我,还青春着呢。”

    许珞遥被她的歪论逗笑了,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叹气:“还青春呢?又不是天山童姥,我护肤品都开始用抗皱的了。”

    进大厅的时候,差点跟一个人撞上,麦冬咋呼:“怎么不看路啊!啊,是你!”

    “是你……矮冬瓜!”

    “乱来飞,你找打是吧?”

    许珞遥这时看清了人,头开始痛起来,所谓冤家路窄,就是这么个情况。

    麦冬每次对上这个嘴贱的刘云飞,脾气就变得异常暴躁,不吵散不了场。

    刘云飞是杨致远的死党,看他带着胸花,估计是今天的伴郎。

    “要开架改天,今天爷没空……”刘云飞眯了眯眼,发现了站在麦冬身后的许珞遥,像见到新大陆,“许珞遥?!”

    许珞遥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得有……有七年了吧?”刘云飞想了想,“刚才还说起你呢,丁小萱跟老杨结婚,估计请你你也不来。”

    麦冬忍不住驳嘴:“为什么不来?”

    “丁小萱不是跟你……哎哟,你这女人,怎么年纪越大越暴力!怪不得嫁不出去!”刘云飞一边儿缩腿一边瞪着麦冬。

    “不然你记不住教训,老许,我们别理他,进去吧!”麦冬冷冷一哼,说着就把许珞遥拉走了。

    许珞遥安抚好友:“麦麦,你别这么敏感,我既然决定来了,就是有了心理准备的。”

    一切有关林申的记忆,她总要跨过去的,不是今天,也会是将来有一天。

    可麦冬还是担心,大二那一年夏天,瘦到只剩下八十斤的许珞遥,太吓人了,她无法不担心,可是又真心希望她真的能放下,毕竟生活还在继续。

    在迎宾区没见到新娘丁小萱,杨致远和伴郎伴娘们在招呼,因为不同班,所以她们跟杨致远不算太熟,只是说了几句祝福话。

    刚要进会场,就听见一个伴郎问:“老杨,那个是四班的许珞遥吧?林大少的那位?”

    “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的……”

    麦冬担心地看了看许珞遥。

    许珞遥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催:“你愣什么?快点看看我们坐哪一桌啊!”

    “哦。”麦冬悄悄松了口气。

    新郎新娘的同学基本都是那拨人,有好几大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混坐在一起,只是这会儿大家都很知趣的没有在许珞遥面前再提起林申这个名字,怕扫兴。

    林申果然如麦冬说的没有来。

    许珞遥从大二开始不参加同学聚会,而林申也是从大二开始不参加同学聚会的。

    婚礼很隆重。

    丁小萱父亲是市里有名的人,家底丰厚,杨致远家也旗鼓相当,两人结婚称得上门当户对。

    敬酒的时候,丁小萱特意站到许珞遥跟前,手上戴的钻戒和龙凤镯能晃花了人的眼儿。

    “许珞遥,你真来了啊。”丁小萱笑得意味深长。

    许珞遥也回以微笑:“当然来,恭喜你,嫁了‘如意郎君’。”

    丁小萱还是笑:“还懂得讽刺我,证明你很好,也不枉我一直惦记着你,过几天一起出来喝杯茶吧,云山准备拆了,老班想让大家回去聚一聚留念,可少不了你这个宣传委员。”

    “行呢,等你通知。”反正她也想回去走一走。

    云山要拆,是不是就是在给她提示,有些回忆该放下了。遥跟前,手上戴的钻戒和龙凤镯能晃花了人的眼儿。

    “许珞遥,你真来了啊。”丁小萱笑得意味深长。

    许珞遥也回以微笑:“当然来,恭喜你,嫁了‘如意郎君’。”

    丁小萱还是笑:“还懂得讽刺我,证明你很好,也不枉我一直惦记着你,过几天一起出来喝杯茶吧,云山准备拆了,老班想让大家回去聚一聚留念,可少不了你这个宣传委员。”

    “行呢,等你通知。”反正她也想回去走一走。

    云山要拆,是不是就是在给她提示,有些回忆该放下了。一直惦记着你,过几天一起出来喝杯茶吧,云山准备拆了,老班想让大家回去聚一聚留念,可少不了你这个宣传委员。”

    “行呢,等你通知。”反正她也想回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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