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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5 好好先生

    离目的地仅几步时,沈居沅耳边灌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毅扬,城西那块地段不已在你名下?”

    应答者随意散漫:“还没,光等拆除时间就太久,可要等爆破,又要为公文伤脑筋,没有政府同意,怎么行?”她隔得不远,可仍然听的出话语里透着卖萌的幽怨虚伪。

    一时室内调笑声四起,有人四两拨千斤的提醒他:“嗳,墨少,这怎么会是问题?陆公子不就坐在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你真该罚!”

    “咣叮”一声,是酒杯相碰的清脆声,紧接着是墨毅扬爽朗的笑声:“来来来,陆公子我敬你。”

    “不进去么?”身侧人温吞的提醒她。

    因着这一声,沈居沅打了个激灵,恍然发现听了不多时的壁角,可精神依然不够强大,每每赴宴,心里总有个筛子在滴溜溜转着,揣测遇到熟人的概率,想想三年前的丢人劲头,并且此刻她的胃部竟然有强烈的不适之感。手指沁出汗来。再站下去,她真怕自己瞬时抬脚离开。

    睨着她绷紧的面部线条,程牧行无声的笑笑,修长的指并拢,轻轻刮蹭她的肩胛骨,声音温吞至极:“居沅,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沈居沅漂亮的眸子眯了眯,依旧冷着一张脸,垂下头反问他:“我紧张什么,你会不晓得?”

    身侧人佯装未知,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扑克脸上没有半丝表情。沈居沅扬起下颌,盯着他的一双倔强的眸子强作镇定,可视线却是飘忽的。她脸颊圆润,下巴却尖削的很,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原来这阵子她倒是瘦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彼时的沈居沅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只挥一挥爪子,他整个心就疼。

    程牧行心底微微一叹,避开她的视线低下头,她右手拇指指尖在食指一圈圈的划过,白皙的指腹早被划出一道道红痕。

    真是一紧张就会这样,他不动声色的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桃花眼转瞬间溢满温柔,握紧她在他手心挣扎的指,垂下头耐心解释,声音很轻又极具劝诱性:“居沅,既然来了,总不能连个招呼不打就走,还要照拂到老爷子这一层不是?再说,有这么个漂亮老婆,总要拿出去晒晒,你可比那些个要漂亮天然多了。”

    语毕,程牧行漂亮的眼眯了眯,唇角带笑,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又将她从上扫到下,由衷的赞叹了句:“亲爱的,你今天漂亮的就像个花瓶。”

    明明是柔情款款的姿态,却说着世界上最欠扁的话语,须臾间,沈居沅顿觉牙齿几要酸倒,紧张和委顿感一扫而空,用力甩开他的手,大迈步的走在他前面。

    程牧行紧跟其后,神情无辜极了,语气一下降了几个调,不忘恭维道:“老婆,我说的是真话。”

    这是间双层厚玻璃板另僻出来的复式小型宴会厅,头顶的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亮的沈居沅晃眼,沙发是MOLTENI&C磨具一体成型,沈居沅深吸口气,聚个会而已,还真是奢侈。

    “哟,程少终于来了,终于来了!”不知谁先眼尖,先嚷嚷了这么一句,满座的视线飘过来。

    沈居沅一眼看过去,座上的除了墨睿家俬的墨毅扬之外,她就只认识个吴成卓,心头挤压的紧张倏然间杳无踪影。连带着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她保持住仪态,寒暄完坐下。坐在一堆只知彼此姓名人之间,沈居沅颇有些不自在,她自小数学极差,因此身侧人聊得百分之80关于股票证券的话题在她看来就是单调无味的数字。可糟糕的是,她还得做倾听状,笑的温文浅仪,谁说花瓶好当?真是比花瓶还吃力。

    与此相反的是,程牧行端着高脚杯,对着面前交谈的人微微颔首。眼神专注且锐利,一派闲散之态,在哪里都能做到闲庭信步一样自在,这一点,她极为嫉妒。

    桌上有琴酒和马提尼,均已开塞醒酒,瓶身线条精致的可媲美工艺品。不知不觉寒暄间杯盏交换,四座均有些微醺。

    “太太,您自选一杯?”调酒师绕场一周后,定定站在沈居沅身侧。满托盘里霓虹色的果酒,姹紫嫣红。即便隔着三尺远,她依旧能嗅出那里有她曾经喜欢的莱姆酒,可与此同时,她的胃立刻抗议的翻腾灼烧。

    明明是极具诱惑的液体,可如今在她看来,不亚于鸩毒。沈居沅不自觉的捂住腹部,想也不想的拒绝:“谢谢,我不喝酒。”

    调酒师颇为遗憾的退下去后,东道主墨毅扬满脸疑惑:“居沅,我怎么记得你以前...”

    “我们准备备孕。”她来不及张口,身侧人已抢先一步替她解释。

    沈居沅惊愕的侧了侧身,真是多谢他了,可有这样的解释倒不如无。

    程牧行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意态慵懒,松松的揽着她肩,选择性忽略她忿恨的目光,狭长的桃花眼溢出笑来,目光如800w的内设灯般紧盯着她,一派缱绻慵懒。在旁人看来只道他们你侬我侬,感情甚笃。

    除了结完婚的墨毅扬外,其他钻石单身汉竟然均露出歆羡之色。更有露出讶然的神色,沈居沅自行脑补他们的心里状态,也许有认为他们形婚的大有人在,这么想着,唇角牵出一丝笑意。

    这当儿,吴成卓幽幽的叹了声:“无时不刻不秀恩爱,不知道哪位女神能最终将我“脱光”,救我于单身苦海?”

    因着这句厅内笑声四起,沈居沅调回视线,抿抿唇笑了笑,扬扬眉,警示性的看了程牧行一眼,意示为玩笑过火。起身说:“你们先聊,我要用一下洗手间。”

    程牧行微微歪着头瞧着她,她不悦的神色倒仿佛愉悦了他似的,他递唇到她耳边,声音又轻又柔:“回来后你直接去隔间,那里有人陪你聊天。这里无趣又无聊。”顿了顿,又补充道:“啊对了,我刚看到墨太太刚从隔间出去,也许你可以和她聊聊,走廊右侧就有个简式咖啡屋。”

    他一寸寸的捏着她的指,详尽的叮嘱她。神态,语气无一不熨帖,替她考虑的细致又周全,眼神深情又体贴,果真人前人后一派的翩翩公子、好好先生做派。

    橙色灯光下,他睫毛如翅,墨色的眸溢满笑意。沈居沅带着探寻看过去,却只看到平时幽深莫测的双瞳里一汪清浅的水。她眯了眯眼,抽出手,朝四周歉意的笑笑,暗自冷哼一声,她没料到结婚三年来,程牧行的演技居然已臻化境,真是该颁座奥斯卡给他。

    出大厅时,她胸中的憋仄气息终于一扫而空。可没走多远,便听到室内人在起哄声讨他:“Kent,看看你现在,再联想你从前,不行了,我真怕今晚会做噩梦!”

    厅内程牧行语声带笑,不急不缓:“那还得谢谢毅扬帮我做的大媒。”

    她站在原地,恨不得选择性失聪,可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倒真和墨毅扬有几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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