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四章 噩梦
宫殿外，值夜的太监那敲更的声音慢慢的在宫殿里回荡着，很久，很久都没消散去。
连窗外的风都似乎停止了一样。
这个世界，如果连风都沉寂了，悲伤的有点令人心惊。
床榻上，锦年小心翼翼的初雪掖紧被角，动作轻柔的仿佛在碰一个那易碎的物品吧。
“不要走。”
初雪伸手紧紧抓住锦年的手腕，墨黑色的眼眸看不到一丝光亮，空洞的仿佛失焦了一般。
她手上蔓延开来的冷意狠狠的直击锦年的心间。
反握住初雪的手，锦年的手将她那纤细柔弱的双手紧紧的抱在了他的双手中，那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初雪枕着锦年的手掌，蜷缩着躲在被子里，轻轻的阖上眼帘，烛光里她那修长的睫毛的影子在光亮中轻轻的颤动着。
她削弱的身体，也不由的瑟瑟发抖。
看着沉沉睡去的初雪，伸手撩起那散落在额前的几缕青丝，眼底的疼惜溢满心间。
如果，他知道，锦月不能好好的守护她，他那时就该把她留在身边的。锦年俯身轻吻着初雪的额头。
眼角那温热的泪水，缓缓的落在了初雪的脸颊上。
初雪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眉宇紧紧拧紧，紧紧抓着锦年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指尖仿佛要嵌入锦年的手中一般。
睡梦中，她又梦见了什么，为何连在梦中都这般焦虑。
锦年叹息着。
然而，此时的初雪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雪花漫天的冬日。
纷扬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下，满树的枝干都被覆上了一阵厚厚的雪花，似乎随时一碰就会落下很多很多一般。
她安静的坐在这被大雪覆盖的雪地上，紧紧的包着千翎那早已冰冷的身体，苍白的脸颊弥留着那泪水轻淌过的痕迹，修长的睫毛上也渐渐的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街道上人来人往，他们只是快速的走过，仿佛当作没看见一般。有的，还会低声的咒骂几声，在快速的离开。
她只是静静的包着千翎，看着这个冬日，呢喃着：“翎儿，等冬天过了，梨花开了，姐姐带你去梨树林，看梨花好吗？”
“翎儿，等秋天来了，我们去摘梨子好吗？一定很甜的。”
干涩的双眼，已经流不出泪水了。
雪停了吗？
她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的上方，一把墨色的油纸伞替她挡住了所有扑簌簌落下的雪花。
那个人有着幽蓝色的双眸，就像那夏天下过雨后的天空，干净的像被水洗过一样的蓝色。
那个人一袭白衣，伸出手，安静的望着她笑着。
笑容那么温暖。
她望着他，慢慢的深陷在那眼底的幽蓝之中，她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好温暖。
她的心微微颤抖着，眼底一片温热，迅速被雾气缭绕着。
这个人，发现她了，看见她了。这个人，是她的将来吗？
“你叫什么？”
“夜千雪。”
“千雪，我叫莫锦月，从今以后，跟着我好吗？”
他的声音那么温暖，像火一样慢慢的将她包围着，她颔首，凝视着他。
那个冬日，她遇见了莫锦月。
从那日起，锦年在城郊的半山腰上为她在半山腰盖了一间小竹屋。
锦月每天总会陪在她的身侧，然后，和她一起散步，一起做饭，一起看日出日落。
她也是安静的陪在他的身侧，可是，眼底却总是抹不去那一抹忧伤。
“千雪，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锦月温柔的捧起她的脸颊，柔声问到。
她颔首，不语，依偎在了锦月的怀里，只是安静的笑着。可是，她的眼底却始终弥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伤。
她并不快乐。
“千雪，等我，等我回来娶你。”锦月捧着她的脸颊坚定的说到。
初雪眨着大眼瞅着他，微笑着，安静的说到：“我等你。”
他安静的吻上了她的唇，那般轻柔。
那一夜，满山的曼珠沙华开遍，大片的红色仿佛鲜血染红的海洋一般，彷如那张明黄色的被子上，留下的那一抹初红。
“千雪，我莫锦月此生定不负你。”
他望着她，对着天起誓。
“我相信。”
她像小鸟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可是，她却还是那样的落寞。
他陪着她走过了冬天，陪着她走过了春天。
但是，那个漫天布满繁星的夏日的夜晚，他只留下了一张纸条离开了，那上面只有苍劲有力的四个：等我回来。
握紧那张字条，她就每天倚着门等着，就那样等过了那个夏天，纵然他都会派人为她打点好生活的一切，纵然她衣食无忧。
秋天，那满树的绿叶都已经黄了，枯黄的叶，也慢慢的随风凋零。秋天本来就是个悲伤的季节，忧伤的季节，不安的季节。
每日那样无尽的等着，她等来的只有将她心占满的恐惧。
抚上那微隆的小腹，她不想等下去了，她想要找到他，她想要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
她要和他一起，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生活就好了。
趁着那个人出去替她置办生活用品时，她悄悄的跑下了山。
喧嚷的街道，她忽然变得有些不适应了。
但是，她要找到他。
于是，她拿着他的画像询问着，别人告诉她，这是南轩王，还指着南轩王府的地方告诉她如何走。
收起画，她兴奋的朝那个地方走去。
偌大的王府起，布满了猩红的绸带，和那门上贴的大红喜字，醒目的足以刺痛她的眼帘。
这是他给她的惊喜吗？她笑着，看着那在风中轻轻的飘着的绸带。
她抚着微隆的小腹敲开了那王府的大门。
她却被赶了出来。
王府的对面，她安静的候着，试图等到锦月回来。
满树的叶缓缓的落下，落满她的肩头。
耳畔，唢呐声，鞭炮声，慢慢的响起，由远到近，声音由小变大。
抬眼望去，她看见莫锦月一袭红衣坐在在马上，秋日的阳光照着这片土地，照在那锦月大红的喜服。
她想告诉自己，那花轿是来接她的。
可是，她又一次错了。
锦月跃下马，撩开轿帘却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
只是一瞬间，她的心仿佛瞬间撕裂开一般，狠狠的痛着，她为自己编织的梦也瞬间碎裂开了。
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那个牵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是说过要娶她的男人，此刻却牵着别的女人。
他要和别的女人拜天地，他要掀别的女人的盖头，他还要和别的女人洞房。
她的喉咙仿佛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酸涩溢满她的鼻尖，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下。
夜千雪，你的梦碎了。夜千雪，你该醒了。夜千雪，你别傻了。夜千雪，幸福怎么可能会是你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没说一次，心就狠狠的痛一次，仿佛一点点的被抽离一般。
她失魂般走在那热闹的与她格格不入的街道上，她笑着，笑的那般清冷悲伤。
她越走越远，甚至都忘了自己走到哪里，想要找到回去的路时，身后四双大手将她抓住，拖着她疯狂的往后面的林子里跑去。
她身上的衣服狠狠的被磨破了。
“你们想要做什么。”她惊呼，挣扎着想要逃开那四个大汉的束缚。
林子的深处，他们忽然停了下来。
她起身慢慢的后退，然后，迅速的逃开。
她一边逃，一边大声的叫着：“救我，谁来救我，救救我。”
声音那般无助，一遍又一遍的在森林里回荡着，却是徒劳无功。
那四个大汉像是玩猫捉老鼠般，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筋疲力尽倒在那森林中。
“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她试图哀求着让他们放过她。
“放了你，她会杀了我们的。”他们淡淡的说着，然后，用力的将她压在身下，疯狂的撕扯着她衣衫。
她拼命的挣扎着，双手双脚却都被被他们狠狠的禁锢住。
泪水，疯狂的从她的眼底滑落。
风，穿过林间，伴着那些大汉疯狂的笑声。
她颤抖着咬住双唇，狠狠的咬着，直到那双唇被狠狠的咬烂，鲜血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
墨黑色的眼底，从悲伤到绝望，到漠然，漠然的只剩一片寒冷，冷的似乎可以侵蚀一切。
看着，一动不动的她，那些大汉整了整衣服满意的离开了。
她失魂一般拼命的捡着地上那衣服残破的碎片，她起身，身下一片鲜红慢慢的晕染开来。
一阵阵锥心的痛楚在她的身体蔓延开来。
她捡起那被丢在一旁的匕首，尖锐的刀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寒意，她仿佛行尸走肉上前。
高举着那刀，狠狠的刺入他们的心脏。
鲜血四溅开来，染红了她的发梢，染红了她的那残破不堪的衣衫。
剩下的人试图抢下她的刀，她却像发疯了一样砍着，没有目标，只有那样胡乱的看着。
直到那些人都倒在血泊中，她发狂的笑着，然后在林间回荡开来，久久未曾散去。
那鲜红的血红中，她的眼底凌烈如刀，嗜血的恨意，比这满地的鲜血还要浓烈。
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她慢慢的前行着，身下，一阵阵的剧痛侵袭而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模糊的眼底，前方南轩王府，喜气洋洋，那猩红的绸缎依然在风中轻轻飘扬着。
倚着那路旁的树，她，明明在笑，可是，她却泪流满面，眼底浓烈的恨意似乎要将这一切燃烧殆尽。
“父亲，雪儿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雪儿啊。”
“父亲，对不起。”
“母亲，对不起。”
“翎儿，对不起。”
“还有。。。。”她抚上自己的小腹，呢喃着说到：“未出世的孩子，对不起，娘亲没能好好保护你。”
“对不起，对不起。”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伤害过我们的人，生不日死。”
她笑着，胸口一阵翻涌，血腥味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
她的眼前慢慢黑去，她的脑袋很重很重，这个世界慢慢的在她的眼前变得模糊。
“雪儿，雪儿。”
是谁在叫她，那个手心那么温暖。
是谁，是谁。
初雪猛的睁开眼坐起，一双墨黑色的双眸映入她的眼帘，感觉那般熟悉。
“你做恶梦了。”
初雪愣了愣，望着床头正拿着手绢替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的锦月，她有些恍然了。
为什么总觉得他似曾相识。
初雪伸手抓紧了锦年的双手，苍白的脸颊淡淡的笑了开来，拿过他手里的手绢，淡淡的笑着。
那个是梦，可是，那个梦确实那样的真实存在过。
“呐，年，有一天，你也会丢下我吗？会吗？”她眼底是满满的恐惧。
锦年伸手温柔的抚上此刻正瑟瑟发抖的初雪，仿佛在哄小孩一般，柔声说到：“不会，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看着锦年，初雪的心底狠狠的被撞击了一下，很疼很疼。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这个誓言属于她吗？会属于她吗？
望着锦年疼惜的目光，她颤抖的双唇慢慢的吻上了锦年那苍白的双唇。
他的唇好柔软，他的吻好温柔。
初雪迷恋着这个双唇。
放开锦年，初雪枕着他的腿，然后又一次睡去。
这一次，她不会在做恶梦了，因为，她那么清楚的感觉了锦年就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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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锦月不能好好的守护她，他那时就该把她留在身边的。锦年俯身轻吻着初雪的额头。
眼角那温热的泪水，缓缓的落在了初雪的脸颊上。
初雪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眉宇紧紧拧紧，紧紧抓着锦年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指尖仿佛要嵌入锦年的手中一般。
睡梦中，她又梦见了什么，为何连在梦中都这般焦虑。
锦年叹息着。
然而，此时的初雪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雪花漫天的冬日。
纷扬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下，满树的枝干都被覆上了一阵厚厚的雪花，似乎随时一碰就会落下很多很多一般。
她安静的坐在这被大雪覆盖的雪地上，紧紧的包着千翎那早已冰冷的身体，苍白的脸颊弥留着那泪水轻淌过的痕迹，修长的睫毛上也渐渐的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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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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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一袭白衣，伸出手，安静的望着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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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暖。
她的心微微颤抖着，眼底一片温热，迅速被雾气缭绕着。
这个人，发现她了，看见她了。这个人，是她的将来吗？
“你叫什么？”
“夜千雪。”
“千雪，我叫莫锦月，从今以后，跟着我好吗？”
他的声音那么温暖，像火一样慢慢的将她包围着，她颔首，凝视着他。
那个冬日，她遇见了莫锦月。
从那日起，锦年在城郊的半山腰上为她在半山腰盖了一间小竹屋。
锦月每天总会陪在她的身侧，然后，和她一起散步，一起做饭，一起看日出日落。
她也是安静的陪在他的身侧，可是，眼底却总是抹不去那一抹忧伤。
“千雪，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锦月温柔的捧起她的脸颊，柔声问到。
她颔首，不语，依偎在了锦月的怀里，只是安静的笑着。可是，她的眼底却始终弥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伤。
她并不快乐。
“千雪，等我，等我回来娶你。”锦月捧着她的脸颊坚定的说到。
初雪眨着大眼瞅着他，微笑着，安静的说到：“我等你。”
他安静的吻上了她的唇，那般轻柔。
那一夜，满山的曼珠沙华开遍，大片的红色仿佛鲜血染红的海洋一般，彷如那张明黄色的被子上，留下的那一抹初红。
“千雪，我莫锦月此生定不负你。”
他望着她，对着天起誓。
“我相信。”
她像小鸟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可是，她却还是那样的落寞。
他陪着她走过了冬天，陪着她走过了春天。
但是，那个漫天布满繁星的夏日的夜晚，他只留下了一张纸条离开了，那上面只有苍劲有力的四个：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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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那满树的绿叶都已经黄了，枯黄的叶，也慢慢的随风凋零。秋天本来就是个悲伤的季节，忧伤的季节，不安的季节。
每日那样无尽的等着，她等来的只有将她心占满的恐惧。
抚上那微隆的小腹，她不想等下去了，她想要找到他，她想要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
她要和他一起，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生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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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嚷的街道，她忽然变得有些不适应了。
但是，她要找到他。
于是，她拿着他的画像询问着，别人告诉她，这是南轩王，还指着南轩王府的地方告诉她如何走。
收起画，她兴奋的朝那个地方走去。
偌大的王府起，布满了猩红的绸带，和那门上贴的大红喜字，醒目的足以刺痛她的眼帘。
这是他给她的惊喜吗？她笑着，看着那在风中轻轻的飘着的绸带。
她抚着微隆的小腹敲开了那王府的大门。
她却被赶了出来。
王府的对面，她安静的候着，试图等到锦月回来。
满树的叶缓缓的落下，落满她的肩头。
耳畔，唢呐声，鞭炮声，慢慢的响起，由远到近，声音由小变大。
抬眼望去，她看见莫锦月一袭红衣坐在在马上，秋日的阳光照着这片土地，照在那锦月大红的喜服。
她想告诉自己，那花轿是来接她的。
可是，她又一次错了。
锦月跃下马，撩开轿帘却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
只是一瞬间，她的心仿佛瞬间撕裂开一般，狠狠的痛着，她为自己编织的梦也瞬间碎裂开了。
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那个牵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是说过要娶她的男人，此刻却牵着别的女人。
他要和别的女人拜天地，他要掀别的女人的盖头，他还要和别的女人洞房。
她的喉咙仿佛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酸涩溢满她的鼻尖，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下。
夜千雪，你的梦碎了。夜千雪，你该醒了。夜千雪，你别傻了。夜千雪，幸福怎么可能会是你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没说一次，心就狠狠的痛一次，仿佛一点点的被抽离一般。
她失魂般走在那热闹的与她格格不入的街道上，她笑着，笑的那般清冷悲伤。
她越走越远，甚至都忘了自己走到哪里，想要找到回去的路时，身后四双大手将她抓住，拖着她疯狂的往后面的林子里跑去。
她身上的衣服狠狠的被磨破了。
“你们想要做什么。”她惊呼，挣扎着想要逃开那四个大汉的束缚。
林子的深处，他们忽然停了下来。
她起身慢慢的后退，然后，迅速的逃开。
她一边逃，一边大声的叫着：“救我，谁来救我，救救我。”
声音那般无助，一遍又一遍的在森林里回荡着，却是徒劳无功。
那四个大汉像是玩猫捉老鼠般，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筋疲力尽倒在那森林中。
“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她试图哀求着让他们放过她。
“放了你，她会杀了我们的。”他们淡淡的说着，然后，用力的将她压在身下，疯狂的撕扯着她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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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疯狂的从她的眼底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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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魂一般拼命的捡着地上那衣服残破的碎片，她起身，身下一片鲜红慢慢的晕染开来。
一阵阵锥心的痛楚在她的身体蔓延开来。
她捡起那被丢在一旁的匕首，尖锐的刀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寒意，她仿佛行尸走肉上前。
高举着那刀，狠狠的刺入他们的心脏。
鲜血四溅开来，染红了她的发梢，染红了她的那残破不堪的衣衫。
剩下的人试图抢下她的刀，她却像发疯了一样砍着，没有目标，只有那样胡乱的看着。
直到那些人都倒在血泊中，她发狂的笑着，然后在林间回荡开来，久久未曾散去。
那鲜红的血红中，她的眼底凌烈如刀，嗜血的恨意，比这满地的鲜血还要浓烈。
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她慢慢的前行着，身下，一阵阵的剧痛侵袭而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模糊的眼底，前方南轩王府，喜气洋洋，那猩红的绸缎依然在风中轻轻飘扬着。
倚着那路旁的树，她，明明在笑，可是，她却泪流满面，眼底浓烈的恨意似乎要将这一切燃烧殆尽。
“父亲，雪儿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雪儿啊。”
“父亲，对不起。”
“母亲，对不起。”
“翎儿，对不起。”
“还有。。。。”她抚上自己的小腹，呢喃着说到：“未出世的孩子，对不起，娘亲没能好好保护你。”
“对不起，对不起。”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伤害过我们的人，生不日死。”
她笑着，胸口一阵翻涌，血腥味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
她的眼前慢慢黑去，她的脑袋很重很重，这个世界慢慢的在她的眼前变得模糊。
“雪儿，雪儿。”
是谁在叫她，那个手心那么温暖。
是谁，是谁。
初雪猛的睁开眼坐起，一双墨黑色的双眸映入她的眼帘，感觉那般熟悉。
“你做恶梦了。”
初雪愣了愣，望着床头正拿着手绢替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的锦月，她有些恍然了。
为什么总觉得他似曾相识。
初雪伸手抓紧了锦年的双手，苍白的脸颊淡淡的笑了开来，拿过他手里的手绢，淡淡的笑着。
那个是梦，可是，那个梦确实那样的真实存在过。
“呐，年，有一天，你也会丢下我吗？会吗？”她眼底是满满的恐惧。
锦年伸手温柔的抚上此刻正瑟瑟发抖的初雪，仿佛在哄小孩一般，柔声说到：“不会，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看着锦年，初雪的心底狠狠的被撞击了一下，很疼很疼。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这个誓言属于她吗？会属于她吗？
望着锦年疼惜的目光，她颤抖的双唇慢慢的吻上了锦年那苍白的双唇。
他的唇好柔软，他的吻好温柔。
初雪迷恋着这个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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