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章
距离那天的晚饭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里唐青一句话都没跟五子说过,哪怕五子在灶间堵住唐青,唐青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言语。一日三顿饭,唐青都会准时的煮好，不过却不会再花心思去做些他喜欢吃的吃食。吃过饭就自顾的把碗筷锅灶都洗了，也不管五子有没有吃完。晚上那成了习惯的泡脚也是自己打了水进自己屋里去,即使五子端着那个大木盆，用哀求的可怜的眼神看自己,她也决不会心软。
想到晚上自己会将枕巾哭湿,唐青就觉得心里委屈的不行。如果那些话是别人说的，她并不会放在心上，听过也就算了,反正是不重要的人,那些话就只当做没听见好了。可是居然是出自那个自己打算要一起过后半辈子的人的嘴里，那是何等的让人难过啊。
昨天他把自己堵在灶间，跟自己说他是无心的，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脱口说了那些混账话。唐青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是用眼冷冷的看着他，直看的他让开了步，然后她就一言不发的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无心的" ？"脱口"？殊不知这"无心"和"脱口"是没经过考虑，是最能反应一个人心里所想了。唐青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误会。现在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去搭理他，就先冷几天再说吧，免得自己一时口不择言，说出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话来。
唉，是啊，即使再生他的气，却还是想要跟他过下去。唐青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日子，不管是小时候那让自己觉得心疼的瘦弱背影，还是那些一起在油灯下规划着未来的夜晚，更有那冬天里有热水可以洗碗洗衣服的日子。。。。。。
想着这些，唐青想想他也挺好的，心里的火气也渐渐消下去了。记得曾有个朋友在谈论自己的婚姻生活的时候说过，当发现对方让自己生气，有点不能忍受的时候，那就多想想对方的好。每个人都会有缺点，但不要让这些确定掩盖了他或她的好。
到第五天的时候，唐青基本上已经不生五子的气了，只是一时间放不下面子，也只好继续这样下去。她对自己说，只要五子再来跟自己示好，那她就会当事情没发生过。
另一边。
那晚五子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后悔的要死。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知道青儿不是这样的人，其实这一切。。。这一切。。。，他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他自卑，还有嫉妒。他的自卑和嫉妒让他口不择言，刻薄尖酸的话伤了那个因为看自己心情不好，给自己做好吃的，逗自己开心的人。他真是该死。
五子想自己一定要给青儿道歉，一定要让她原谅自己。
可是他发现现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知道青儿是真的生气自己的气了。毕竟这次是自己不对，所以他处处的想要找机会给青儿道歉，可是她一直对自己摆着脸色，不言不语的，就当自己是透明的一样。
没关系，确实是他的不对，只要她肯原谅自己怎么样都行。而且只要自己够诚恳，一定可以让她原谅自己的。
所以头三天，早饭只有清粥和小菜，没关系，多喝一碗粥也就能饱了；午饭只有白菜和酱菜，也没关系，就着酱菜也能吃上两碗饭；锅灶碗筷洗了没关系，他反正也以前惯做家务的，自己的碗筷自己洗了也就是了。。。。。。
五天就这样过去了。这五天对五子来说比五个月还要难熬。原来那些温柔体贴，温馨的日子是那么的让人怀念。他不能想象，如果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再有了，那将是会多么的让人恐惧。 他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定要让青儿回信转意，哪怕是把自己的内心曝露在青儿的面前，他一定要让青儿原谅自己，要让她知道自己真实的心意。
五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心思，直到天微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不过也就估摸着睡了半个时辰还不到，院门就被拍得"啪啪"响不停。五子迷迷糊糊的披着衣服起来去看看究竟是谁，刚走出房间，正好唐青也开门出来 。
唐青只要不是自己自然醒的，起了床就会有点迷糊，会有点耍脾气。这会她是完全没想起自己还在和五子冷战呢，看到五子很自然的就开口："谁啊？这么早。五子哥，你去开门吧，我再睡会。"说着就转身踢踏的汲着拖鞋进了屋去，嘟着的小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一边走还一边揉着她那因为睡觉而散乱的头发。
五子难得看到这样的唐青。平时她总是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的她看着真是可爱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她和自己讲话了呢，是不会是不再气自己了啊？！五子想着就兴奋不已，不过还是要先去开门。最近几天正是要采收黑木耳的日子了，估计是哪家有事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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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哥，饿了吧，来，先吃馒头垫垫，估摸着后面还要有的忙。"唐青把装着馒头的碗递给五子，转身又去灶间了碗甜粥给五子就着馒头吃。
"你吃了吗？要不要喝粥？"五子要把粥递给唐青，不过她不想喝，摇了摇头，只拿了个馒头，和五子一起坐在院子的墙角处，慢慢的咬着。
早上给拍门声吵醒，刚回床上就被又叫了起来。原来是唐老头半夜的时候睡不着起来去后头牲畜棚那看看新生的小羊怎么样了。怎知地上青苔湿滑，再加上唐老头年纪也是实在大了，一没站稳就摔了跤，竟直直的给摔的背过气去。唐老大听见声音，以外是有贼，打了灯一看，居然是唐老爹给摔晕了过去。然后就是一阵的手忙脚乱，请了郎中，硬灌了药，可是天都亮了还是不见起色。郎中也没法子说去镇上医馆看看。于是唐老大就让曹氏赶紧去各家说去。各家的都来了人，商量了六兄弟都一起送父亲去镇上，各家的媳妇们都留在老屋，好好的陪陪吴氏。 唐老大和唐六郎一起去了唐青家让五子驾了牛车送唐老头去镇上。唐青就跟着在老屋待着。本来兄弟六个一辆牛车是坐的下的，不过怕冻着唐老头，就把车厢给搭了起来，这样就几个人就只好硬挤着一路熬到了镇上。
唐老头年纪毕竟大了，元宵节后受了场风寒，后来一直就身体不太好，这一次摔的不轻。医馆的大夫也说是估计不行了，不能下狠药，只能用些温和的滋补药吊着。
医馆的大夫医术是要比村里的那些郎中好些，扎了几针，一碗药下肚，唐老头就悠悠的醒了。唐老头不想在医馆待着，大夫看着他神色还行，就让他回家去了，另外配了几剂滋补的药。
回家后也就拖了五天，唐老头终于是没能熬过去，在四月二十八那天清早永远闭上了眼。
这里的习俗是要在家停三天 ，到第三天下午才出殡。在这几天里家里的至亲都是要守夜的。五子和唐青自然是也要的。这两天吃的自然是在老屋。不过这烧这么多人的大锅饭，自然味道就不怎样了。唐青也就是随口对付一下，被她胃口养叼的五子也是随口对付，哪还管味道，填饱肚子就行。第三天，因为会有很多亲戚和邻居来家，唐青怕五子一整天会忙的不好好吃饭，一早就回家煮了红枣甜粥让五子喝。这两天他基本没睡好，不像自己还偷空眯上会，看着他脸色有点不好，嘴巴周围一圈胡渣青黑一片。前几天因为生他的气，家里的饭菜都是素的多，又很简单，估计他也没吃好。这几天是又累又吃不好。看他那憔悴的样子，唐青哪还生气啊，心里反倒是有点心疼了。等丧事办完了，一定要好好给他补补。
吃过早饭不久，唐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吴氏，唐家的儿媳妇，孙媳妇的娘家人，还有孙女孙女婿都来家吊唁，整个老屋人挤的满满的。
唐青在吊唁的人群里还看到了常享斋的二掌柜。受了礼，也还了礼，唐青明显看到二掌柜像是有话要说。唐青拉了拉旁边的五子，然后就凑过去跟他咬耳朵，让他带着二掌柜去家里说话，这里有她在就行了。五子迟疑了一下终还是领着二掌柜一起去了家里。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五子又回来了。虽然唐青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总不是时候，等晚上再说。
一直忙到午夜以后，唐青和五子才从老屋回到家里。虽是累的很，但还是要烧水的。即使不洗澡，总要洗脸洗脚，不然睡的也不舒服。
灶间里，唐青守着炉子炖着红枣粥，五子在灶台后烧着火。两人正好聊起白天的事情来。
"五子哥，今天那二掌柜来家有什么事情吗？是卢掌柜有什么消息吗？"各家的黑木耳都已经采了，因为唐老头的丧事，各家还没拿来。卢掌柜又迟迟不来消息，连小卢掌柜也是，估摸着真是有什么事情了。
"哎，卢掌柜上月过世了。"五子突来了这一句，倒是让唐青大吃一惊。"什么？怎么会这样？"
"二掌柜说卢掌柜给抓进大牢了，上头给的罪名是通敌，这是抄家灭门的罪。哎，后来卢掌柜散了家里基本所有的家财才保了家里人的性命，但他自己却是吃尽了苦头，后来就去了。还好咱镇上和古山镇上的几家店记得都是卢掌柜一远的很的亲戚的名下，不然这一大家都要沦落街头了。"五子说着，心情沉重的很。
唐青唏嘘不已，"这通敌的大罪还能用钱买通？不会是没有证据，有人陷害吧？肯定是有人动的手脚，要是证据确凿，哪是可以用钱摆得平的呀。哦对了，那卢家人现在住在哪啊？"
"谁说不是呢。二掌柜说，就是有人陷害的，卢展柜挡了京里大人物的路了。不过具体的他也没说。卢家人都搬来古山镇去了。那里有卢家的一个庄子。"
"哦，这样啊！"唐青应了声，正好炉子里的粥煮好了，放了勺糖下去，唐青就盛了两碗出来。"能有地方住就行。再加上几个铺子的收益，大比不了从前，但吃喝总是不成问题的。五子哥，给，想什么呢？"唐青的碗都端到五子面前了，他都没发现，直愣愣的眼神，像是在发呆。
"哦。"五子拿过碗，用勺子搅动着粥，慢慢的喝着。灶间里静静的，只有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声和两人喝粥的声音。
五子一会就喝完了一碗，唐青问他还要不要喝，五子点点头，唐青就站起来又给他去盛粥。
"青儿，今天二掌柜说，镇上贴出了征兵的告示，我估计明天或后天村长就要开村会了。青儿，我要去当兵。"
五子似乎是下定了居心，他说的是"要"，而不是"想"，而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唐青看着他那异常坚定的眼神，那双在灶火下亮的如璀璨星子般的眼睛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一股凉意一直从后背尾椎处往上窜到脑后脖，唐青的手一哆嗦，粥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唐青的心就如这地上的粥，散乱混淆成一片。
"哇！"五子连忙从矮凳上起来，把唐青的手握住，左右仔细看了遍，却把唐青真没把自己伤着才放下心来，"呼，没伤着就好。"
"我有没有受伤关你什么事情"唐青一把甩开他的手，情绪激动的几乎是在咆哮了，"上次你话里话外说我虚荣贪财。这次又自作主张的就要去当兵。你干嘛要去当兵，那是会死人的呀。你一个秀才你去干嘛？你告诉我，你要去干嘛？
"青儿，青儿，你听我说。"五子抓住唐青的肩膀，想要好好的跟她解释，可唐青这会正激动着，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她扭动着身子就是不想听他说什么大道理。可是男女在体型力气上总是有着悬殊的，不管她怎么扭，就是挣脱不开，倒是自己把自己累的有点晕了。
"哼，谁要听你说话。"唐青这么想着，眼看挣脱不开，干脆就不动了，扭过头去，不打算再理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原本自己在等着他来给自己道歉，后来发生了唐老头的事情。看他这几天为了自己娘家的事情这么的任劳任怨，唐青也不要他道歉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前几天做的有点过了。
可是今晚，他居然说出要去当兵。有战争就会有人死去，谁都不会知道下一刻倒下的会是谁。唐青害怕，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都是血肉的交战，她不知道五子如果真去当兵了，那还能不能回来。她不想失去他。
她不想失去他，想到那样的可能，唐青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看着唐青倔强的扭着头，五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真是让青儿伤心了，"青儿，"看着那从面颊上滑落的泪珠，五子凑过去，吻去那泪珠，原来眼泪是甜的，真的，一个关心你在意你的人，因为在乎你而流的泪，那就是甜的。"青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咱村里吗？"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唐青的注意，"你和爷爷不是逃荒来的吗？"唐青因为刚的一通吼叫还有流泪，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鼻音。
"来，坐着，"五子把唐青拉到灶膛前的矮凳上坐下，看着她张着红红的眼睛有点迷茫的看着自己，还有那红红的鼻尖，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一般，五子忍不住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然后又转身去盛了碗粥递给唐青，让她一边喝粥一边听自己说。
"当初我和爷爷来村的时候，爷爷告诉村长我们是逃荒来的。其实我和爷爷不是因为家乡遭灾才出来的。"伸手将唐青嘴角的米粒给拿下来，五子继续说下去
"记得我家屋后有棵很大的枣树，每到枣子成熟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总会到家里来要枣子吃。爹娘怕我们会自己爬上树去，老早就摘好了枣子用簸箕装了放在院子的木桩上，这样我们就有的吃了。我们几个都会抢着要挑最大最红的吃，每次都要差点打起来。每到这时候，娘就会拿过簸箕，让我们把枣子都放回去，然后一个个的分过去，每个人都拿的一样。家里的枣树实在是够大，每年的枣子吃不完，娘都会晒干了放起来，到冬天的时候就会在粥里放上些，那粥可好吃了。"
"大家都说我娘是村里最好看的媳妇，我爹每天都乐呵呵的。那年我六岁，那是个赶集的日子，爹娘还有爷爷奶奶都一起去赶集，我就在隔壁的小虎子家玩。那天中午的时候，爷爷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回家来，让我乖乖的在小虎子家不要乱跑。我就一直在小虎子家住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爷爷才回家来，一起回来的还有被抬着的爹和奶奶。我就问爷爷，我娘呢？爷爷说要我乖乖的，我娘出远门了，要过些天才回家来。"
"其实我知道娘一定是出事了，不过我不能问，不然爹和爷爷奶奶都会伤心的。那阵子郎中天天到我家来，灶间里天天都是药的味道。那阵子村里的孩子都不找我来玩了，只有小虎子会偷偷的拿好吃的给我。"
"小虎子说，我娘被县里官老爷的一个亲戚给抢了去，我爹是被他们打伤的，我奶奶是被气病的。我去问爷爷，爷爷只是眼睛红红的点点头，其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后来有一天，娘被抬了回来，不过她已经，已经死了。那些带她回来的人说，娘咬伤了县太爷的侄子，要我们赔钱，不然就把我们一家都抓进牢里去，把娘的尸体丢给野狗吃。当时爹爹看到娘的尸体就吐了血，爷爷把家里的银子还有地契都给了他们，他们还不满意，硬是把我们赶出了家，然后一把火烧了我家的房子。奶奶当场就气的一口气没缓过来，然后也去了。爹爹半夜的时候抱着娘，再没有醒来过。"
"爷爷把奶奶身上的银镯子卖了，然后葬了爹娘还有奶奶。后来我和爷爷就住到了村里的破屋子里。爷爷要去张地主家租些地来种，可张地主没肯。爷爷就去打些短工，勉强一天也能喝上两碗粥。打短工的工钱又不高，那些人偶尔的还会来家里把那辛苦挣的几个钱也要拿去。爷爷看我饿的只剩骨头了，想要去村里的亲戚家求他们帮帮忙，可那年刚大旱过不久，村里人家的日子过的都紧巴巴的。实在是没办法，爷爷不忍去麻烦他们，就带着我出来了。"
"一路上爷爷带着我乞讨过，住过破庙，偶尔能打个短工。后来爷爷看我大了，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好就到了咱村里，看到有座破院子，就求着村长让咱们住了下来。村长看我们可怜，给我们坐了保，然后落了户。后面的你也都知道了。"
五子哑着声说着他的过去，虽然他说的很简短，但是唐青知道，那段过去一定是很辛苦，很艰难，是自己无法想象的艰难。只是这和他要去当兵有什么关系啊。"那你干嘛要去当兵啊？你要给公公婆婆还有奶奶报仇吗？你现在是秀才了呀，你可以再考啊，等中了举人进士也是可以做官的呀。"
"青儿你听我说。"五子抓着唐青的手，说道："我是可以再去科考，再考还要等三年，再说也不一定能考上。即使考上了也不一定能做官。这次因为朝廷要对瓦剌用兵，这正好是个机会啊。嗳，别急，你听我说，"五子按住要说话的唐青，继续跟她分析着目前的情形："北方现在的大将军姓胡，是武状元出身。他本人是对文人很敬重的。我是秀才身份，到了军营不会和大家一样的，我应该是不要上战场的。我在将军身边做做师爷啊，那很安全的。只要我能出的主意有用，要是立了军功，那上升的机会就要比科考来的大的多。"
"其实我不是想报仇，我想有能力保护你，保护我在乎的人。卢掌柜那么有钱，却因为挡了那些有权的人的路，差点弄的家破人亡，自己还丢了性命。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没钱没权。青儿，我想出去闯荡一番,我更想要保护你。现在的生活是安逸舒适，可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怕我有一天会后悔，后悔没能趁着年轻出去。"
唐青看着五子那年轻的脸庞露出的坚毅和向往的神情，心里一片复杂。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为了自己他呆在这小村庄里，过着简单的生活。唐青这一刻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的自私下去。当初他告诉自己说，他想不想再考下去，只想好好的打理耳木场。那时她心里是是想着他是熟悉耳木场的事情的，让他一心打理着实不错，正好让自己轻松一些。可是却没有往深处去想过真正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自己平时和他的谈话里不时的透露出了想要找人打理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这么对自己说呢？是不是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真正的想法，却一直迎合着自己，迁就着自己呢？
这一刻，唐青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从没真正为别人想过，只是想着自己过的舒适自在，却没在意过别人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却还以为一切理所当然。是不是自己也该学着要为别人考虑下。
他要出去闯荡，那就让他去吧。他才只有十九岁啊。十九岁搁在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还只是个高中生，还是个在父母关怀下的大男孩。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向往着外面那充满未知和机遇的世界。可是才十九岁的他已经作为一家之主的在为着家里的生计而忙碌。从来只是为别人着想的他现在还不容易说出他自己想要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应该要支持他，而不是指责他。正如他所说的，趁着现在年轻，就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这样，等着将来年老了才不会因为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的一章哦！很抱歉才更。
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换工作的事情，有点烦躁。
后面更新的时候会尽量每章肥一点。
想到晚上自己会将枕巾哭湿,唐青就觉得心里委屈的不行。如果那些话是别人说的，她并不会放在心上，听过也就算了,反正是不重要的人,那些话就只当做没听见好了。可是居然是出自那个自己打算要一起过后半辈子的人的嘴里，那是何等的让人难过啊。
昨天他把自己堵在灶间，跟自己说他是无心的，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脱口说了那些混账话。唐青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是用眼冷冷的看着他，直看的他让开了步，然后她就一言不发的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无心的" ？"脱口"？殊不知这"无心"和"脱口"是没经过考虑，是最能反应一个人心里所想了。唐青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误会。现在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去搭理他，就先冷几天再说吧，免得自己一时口不择言，说出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话来。
唉，是啊，即使再生他的气，却还是想要跟他过下去。唐青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日子，不管是小时候那让自己觉得心疼的瘦弱背影，还是那些一起在油灯下规划着未来的夜晚，更有那冬天里有热水可以洗碗洗衣服的日子。。。。。。
想着这些，唐青想想他也挺好的，心里的火气也渐渐消下去了。记得曾有个朋友在谈论自己的婚姻生活的时候说过，当发现对方让自己生气，有点不能忍受的时候，那就多想想对方的好。每个人都会有缺点，但不要让这些确定掩盖了他或她的好。
到第五天的时候，唐青基本上已经不生五子的气了，只是一时间放不下面子，也只好继续这样下去。她对自己说，只要五子再来跟自己示好，那她就会当事情没发生过。
另一边。
那晚五子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后悔的要死。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知道青儿不是这样的人，其实这一切。。。这一切。。。，他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他自卑，还有嫉妒。他的自卑和嫉妒让他口不择言，刻薄尖酸的话伤了那个因为看自己心情不好，给自己做好吃的，逗自己开心的人。他真是该死。
五子想自己一定要给青儿道歉，一定要让她原谅自己。
可是他发现现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知道青儿是真的生气自己的气了。毕竟这次是自己不对，所以他处处的想要找机会给青儿道歉，可是她一直对自己摆着脸色，不言不语的，就当自己是透明的一样。
没关系，确实是他的不对，只要她肯原谅自己怎么样都行。而且只要自己够诚恳，一定可以让她原谅自己的。
所以头三天，早饭只有清粥和小菜，没关系，多喝一碗粥也就能饱了；午饭只有白菜和酱菜，也没关系，就着酱菜也能吃上两碗饭；锅灶碗筷洗了没关系，他反正也以前惯做家务的，自己的碗筷自己洗了也就是了。。。。。。
五天就这样过去了。这五天对五子来说比五个月还要难熬。原来那些温柔体贴，温馨的日子是那么的让人怀念。他不能想象，如果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再有了，那将是会多么的让人恐惧。 他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定要让青儿回信转意，哪怕是把自己的内心曝露在青儿的面前，他一定要让青儿原谅自己，要让她知道自己真实的心意。
五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心思，直到天微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不过也就估摸着睡了半个时辰还不到，院门就被拍得"啪啪"响不停。五子迷迷糊糊的披着衣服起来去看看究竟是谁，刚走出房间，正好唐青也开门出来 。
唐青只要不是自己自然醒的，起了床就会有点迷糊，会有点耍脾气。这会她是完全没想起自己还在和五子冷战呢，看到五子很自然的就开口："谁啊？这么早。五子哥，你去开门吧，我再睡会。"说着就转身踢踏的汲着拖鞋进了屋去，嘟着的小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一边走还一边揉着她那因为睡觉而散乱的头发。
五子难得看到这样的唐青。平时她总是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的她看着真是可爱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她和自己讲话了呢，是不会是不再气自己了啊？！五子想着就兴奋不已，不过还是要先去开门。最近几天正是要采收黑木耳的日子了，估计是哪家有事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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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哥，饿了吧，来，先吃馒头垫垫，估摸着后面还要有的忙。"唐青把装着馒头的碗递给五子，转身又去灶间了碗甜粥给五子就着馒头吃。
"你吃了吗？要不要喝粥？"五子要把粥递给唐青，不过她不想喝，摇了摇头，只拿了个馒头，和五子一起坐在院子的墙角处，慢慢的咬着。
早上给拍门声吵醒，刚回床上就被又叫了起来。原来是唐老头半夜的时候睡不着起来去后头牲畜棚那看看新生的小羊怎么样了。怎知地上青苔湿滑，再加上唐老头年纪也是实在大了，一没站稳就摔了跤，竟直直的给摔的背过气去。唐老大听见声音，以外是有贼，打了灯一看，居然是唐老爹给摔晕了过去。然后就是一阵的手忙脚乱，请了郎中，硬灌了药，可是天都亮了还是不见起色。郎中也没法子说去镇上医馆看看。于是唐老大就让曹氏赶紧去各家说去。各家的都来了人，商量了六兄弟都一起送父亲去镇上，各家的媳妇们都留在老屋，好好的陪陪吴氏。 唐老大和唐六郎一起去了唐青家让五子驾了牛车送唐老头去镇上。唐青就跟着在老屋待着。本来兄弟六个一辆牛车是坐的下的，不过怕冻着唐老头，就把车厢给搭了起来，这样就几个人就只好硬挤着一路熬到了镇上。
唐老头年纪毕竟大了，元宵节后受了场风寒，后来一直就身体不太好，这一次摔的不轻。医馆的大夫也说是估计不行了，不能下狠药，只能用些温和的滋补药吊着。
医馆的大夫医术是要比村里的那些郎中好些，扎了几针，一碗药下肚，唐老头就悠悠的醒了。唐老头不想在医馆待着，大夫看着他神色还行，就让他回家去了，另外配了几剂滋补的药。
回家后也就拖了五天，唐老头终于是没能熬过去，在四月二十八那天清早永远闭上了眼。
这里的习俗是要在家停三天 ，到第三天下午才出殡。在这几天里家里的至亲都是要守夜的。五子和唐青自然是也要的。这两天吃的自然是在老屋。不过这烧这么多人的大锅饭，自然味道就不怎样了。唐青也就是随口对付一下，被她胃口养叼的五子也是随口对付，哪还管味道，填饱肚子就行。第三天，因为会有很多亲戚和邻居来家，唐青怕五子一整天会忙的不好好吃饭，一早就回家煮了红枣甜粥让五子喝。这两天他基本没睡好，不像自己还偷空眯上会，看着他脸色有点不好，嘴巴周围一圈胡渣青黑一片。前几天因为生他的气，家里的饭菜都是素的多，又很简单，估计他也没吃好。这几天是又累又吃不好。看他那憔悴的样子，唐青哪还生气啊，心里反倒是有点心疼了。等丧事办完了，一定要好好给他补补。
吃过早饭不久，唐家的亲戚朋友还有吴氏，唐家的儿媳妇，孙媳妇的娘家人，还有孙女孙女婿都来家吊唁，整个老屋人挤的满满的。
唐青在吊唁的人群里还看到了常享斋的二掌柜。受了礼，也还了礼，唐青明显看到二掌柜像是有话要说。唐青拉了拉旁边的五子，然后就凑过去跟他咬耳朵，让他带着二掌柜去家里说话，这里有她在就行了。五子迟疑了一下终还是领着二掌柜一起去了家里。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五子又回来了。虽然唐青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总不是时候，等晚上再说。
一直忙到午夜以后，唐青和五子才从老屋回到家里。虽是累的很，但还是要烧水的。即使不洗澡，总要洗脸洗脚，不然睡的也不舒服。
灶间里，唐青守着炉子炖着红枣粥，五子在灶台后烧着火。两人正好聊起白天的事情来。
"五子哥，今天那二掌柜来家有什么事情吗？是卢掌柜有什么消息吗？"各家的黑木耳都已经采了，因为唐老头的丧事，各家还没拿来。卢掌柜又迟迟不来消息，连小卢掌柜也是，估摸着真是有什么事情了。
"哎，卢掌柜上月过世了。"五子突来了这一句，倒是让唐青大吃一惊。"什么？怎么会这样？"
"二掌柜说卢掌柜给抓进大牢了，上头给的罪名是通敌，这是抄家灭门的罪。哎，后来卢掌柜散了家里基本所有的家财才保了家里人的性命，但他自己却是吃尽了苦头，后来就去了。还好咱镇上和古山镇上的几家店记得都是卢掌柜一远的很的亲戚的名下，不然这一大家都要沦落街头了。"五子说着，心情沉重的很。
唐青唏嘘不已，"这通敌的大罪还能用钱买通？不会是没有证据，有人陷害吧？肯定是有人动的手脚，要是证据确凿，哪是可以用钱摆得平的呀。哦对了，那卢家人现在住在哪啊？"
"谁说不是呢。二掌柜说，就是有人陷害的，卢展柜挡了京里大人物的路了。不过具体的他也没说。卢家人都搬来古山镇去了。那里有卢家的一个庄子。"
"哦，这样啊！"唐青应了声，正好炉子里的粥煮好了，放了勺糖下去，唐青就盛了两碗出来。"能有地方住就行。再加上几个铺子的收益，大比不了从前，但吃喝总是不成问题的。五子哥，给，想什么呢？"唐青的碗都端到五子面前了，他都没发现，直愣愣的眼神，像是在发呆。
"哦。"五子拿过碗，用勺子搅动着粥，慢慢的喝着。灶间里静静的，只有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声和两人喝粥的声音。
五子一会就喝完了一碗，唐青问他还要不要喝，五子点点头，唐青就站起来又给他去盛粥。
"青儿，今天二掌柜说，镇上贴出了征兵的告示，我估计明天或后天村长就要开村会了。青儿，我要去当兵。"
五子似乎是下定了居心，他说的是"要"，而不是"想"，而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唐青看着他那异常坚定的眼神，那双在灶火下亮的如璀璨星子般的眼睛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一股凉意一直从后背尾椎处往上窜到脑后脖，唐青的手一哆嗦，粥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唐青的心就如这地上的粥，散乱混淆成一片。
"哇！"五子连忙从矮凳上起来，把唐青的手握住，左右仔细看了遍，却把唐青真没把自己伤着才放下心来，"呼，没伤着就好。"
"我有没有受伤关你什么事情"唐青一把甩开他的手，情绪激动的几乎是在咆哮了，"上次你话里话外说我虚荣贪财。这次又自作主张的就要去当兵。你干嘛要去当兵，那是会死人的呀。你一个秀才你去干嘛？你告诉我，你要去干嘛？
"青儿，青儿，你听我说。"五子抓住唐青的肩膀，想要好好的跟她解释，可唐青这会正激动着，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她扭动着身子就是不想听他说什么大道理。可是男女在体型力气上总是有着悬殊的，不管她怎么扭，就是挣脱不开，倒是自己把自己累的有点晕了。
"哼，谁要听你说话。"唐青这么想着，眼看挣脱不开，干脆就不动了，扭过头去，不打算再理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原本自己在等着他来给自己道歉，后来发生了唐老头的事情。看他这几天为了自己娘家的事情这么的任劳任怨，唐青也不要他道歉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前几天做的有点过了。
可是今晚，他居然说出要去当兵。有战争就会有人死去，谁都不会知道下一刻倒下的会是谁。唐青害怕，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都是血肉的交战，她不知道五子如果真去当兵了，那还能不能回来。她不想失去他。
她不想失去他，想到那样的可能，唐青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看着唐青倔强的扭着头，五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真是让青儿伤心了，"青儿，"看着那从面颊上滑落的泪珠，五子凑过去，吻去那泪珠，原来眼泪是甜的，真的，一个关心你在意你的人，因为在乎你而流的泪，那就是甜的。"青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咱村里吗？"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唐青的注意，"你和爷爷不是逃荒来的吗？"唐青因为刚的一通吼叫还有流泪，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鼻音。
"来，坐着，"五子把唐青拉到灶膛前的矮凳上坐下，看着她张着红红的眼睛有点迷茫的看着自己，还有那红红的鼻尖，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一般，五子忍不住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然后又转身去盛了碗粥递给唐青，让她一边喝粥一边听自己说。
"当初我和爷爷来村的时候，爷爷告诉村长我们是逃荒来的。其实我和爷爷不是因为家乡遭灾才出来的。"伸手将唐青嘴角的米粒给拿下来，五子继续说下去
"记得我家屋后有棵很大的枣树，每到枣子成熟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总会到家里来要枣子吃。爹娘怕我们会自己爬上树去，老早就摘好了枣子用簸箕装了放在院子的木桩上，这样我们就有的吃了。我们几个都会抢着要挑最大最红的吃，每次都要差点打起来。每到这时候，娘就会拿过簸箕，让我们把枣子都放回去，然后一个个的分过去，每个人都拿的一样。家里的枣树实在是够大，每年的枣子吃不完，娘都会晒干了放起来，到冬天的时候就会在粥里放上些，那粥可好吃了。"
"大家都说我娘是村里最好看的媳妇，我爹每天都乐呵呵的。那年我六岁，那是个赶集的日子，爹娘还有爷爷奶奶都一起去赶集，我就在隔壁的小虎子家玩。那天中午的时候，爷爷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回家来，让我乖乖的在小虎子家不要乱跑。我就一直在小虎子家住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爷爷才回家来，一起回来的还有被抬着的爹和奶奶。我就问爷爷，我娘呢？爷爷说要我乖乖的，我娘出远门了，要过些天才回家来。"
"其实我知道娘一定是出事了，不过我不能问，不然爹和爷爷奶奶都会伤心的。那阵子郎中天天到我家来，灶间里天天都是药的味道。那阵子村里的孩子都不找我来玩了，只有小虎子会偷偷的拿好吃的给我。"
"小虎子说，我娘被县里官老爷的一个亲戚给抢了去，我爹是被他们打伤的，我奶奶是被气病的。我去问爷爷，爷爷只是眼睛红红的点点头，其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后来有一天，娘被抬了回来，不过她已经，已经死了。那些带她回来的人说，娘咬伤了县太爷的侄子，要我们赔钱，不然就把我们一家都抓进牢里去，把娘的尸体丢给野狗吃。当时爹爹看到娘的尸体就吐了血，爷爷把家里的银子还有地契都给了他们，他们还不满意，硬是把我们赶出了家，然后一把火烧了我家的房子。奶奶当场就气的一口气没缓过来，然后也去了。爹爹半夜的时候抱着娘，再没有醒来过。"
"爷爷把奶奶身上的银镯子卖了，然后葬了爹娘还有奶奶。后来我和爷爷就住到了村里的破屋子里。爷爷要去张地主家租些地来种，可张地主没肯。爷爷就去打些短工，勉强一天也能喝上两碗粥。打短工的工钱又不高，那些人偶尔的还会来家里把那辛苦挣的几个钱也要拿去。爷爷看我饿的只剩骨头了，想要去村里的亲戚家求他们帮帮忙，可那年刚大旱过不久，村里人家的日子过的都紧巴巴的。实在是没办法，爷爷不忍去麻烦他们，就带着我出来了。"
"一路上爷爷带着我乞讨过，住过破庙，偶尔能打个短工。后来爷爷看我大了，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好就到了咱村里，看到有座破院子，就求着村长让咱们住了下来。村长看我们可怜，给我们坐了保，然后落了户。后面的你也都知道了。"
五子哑着声说着他的过去，虽然他说的很简短，但是唐青知道，那段过去一定是很辛苦，很艰难，是自己无法想象的艰难。只是这和他要去当兵有什么关系啊。"那你干嘛要去当兵啊？你要给公公婆婆还有奶奶报仇吗？你现在是秀才了呀，你可以再考啊，等中了举人进士也是可以做官的呀。"
"青儿你听我说。"五子抓着唐青的手，说道："我是可以再去科考，再考还要等三年，再说也不一定能考上。即使考上了也不一定能做官。这次因为朝廷要对瓦剌用兵，这正好是个机会啊。嗳，别急，你听我说，"五子按住要说话的唐青，继续跟她分析着目前的情形："北方现在的大将军姓胡，是武状元出身。他本人是对文人很敬重的。我是秀才身份，到了军营不会和大家一样的，我应该是不要上战场的。我在将军身边做做师爷啊，那很安全的。只要我能出的主意有用，要是立了军功，那上升的机会就要比科考来的大的多。"
"其实我不是想报仇，我想有能力保护你，保护我在乎的人。卢掌柜那么有钱，却因为挡了那些有权的人的路，差点弄的家破人亡，自己还丢了性命。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没钱没权。青儿，我想出去闯荡一番,我更想要保护你。现在的生活是安逸舒适，可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怕我有一天会后悔，后悔没能趁着年轻出去。"
唐青看着五子那年轻的脸庞露出的坚毅和向往的神情，心里一片复杂。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为了自己他呆在这小村庄里，过着简单的生活。唐青这一刻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的自私下去。当初他告诉自己说，他想不想再考下去，只想好好的打理耳木场。那时她心里是是想着他是熟悉耳木场的事情的，让他一心打理着实不错，正好让自己轻松一些。可是却没有往深处去想过真正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自己平时和他的谈话里不时的透露出了想要找人打理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这么对自己说呢？是不是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真正的想法，却一直迎合着自己，迁就着自己呢？
这一刻，唐青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从没真正为别人想过，只是想着自己过的舒适自在，却没在意过别人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却还以为一切理所当然。是不是自己也该学着要为别人考虑下。
他要出去闯荡，那就让他去吧。他才只有十九岁啊。十九岁搁在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还只是个高中生，还是个在父母关怀下的大男孩。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向往着外面那充满未知和机遇的世界。可是才十九岁的他已经作为一家之主的在为着家里的生计而忙碌。从来只是为别人着想的他现在还不容易说出他自己想要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应该要支持他，而不是指责他。正如他所说的，趁着现在年轻，就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这样，等着将来年老了才不会因为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的一章哦！很抱歉才更。
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换工作的事情，有点烦躁。
后面更新的时候会尽量每章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