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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亡 第九章 韬光养晦 风云骤变 (1)

    从那以后,夏蔓得空就偷偷跑到歌舞乐队驻地的小院外偷看漂亮姐姐们练习跳舞。直到宴会前三天,那院子大门忽然紧锁不开,墙内不透一丝风声。夏蔓垂头丧气地回去后,听到宫里的姐姐说,郑大人今日新领进宫十余车的舞姬,所有人皆戴幂蓠帷帽,看不清容貌。等到天台宫宴那日,这个消息已经传成随郑大人入宫的众女乃是进献给天元皇帝扩充后宫,一个个皆天香国色,容貌不下于艳冠六宫的陈皇后。

    夏蔓不理会无谓的流言蜚语,但却暗暗期盼可以参加这次宴会,欣赏到宫廷舞娘的超群舞艺。只可惜这天杨丽华一如往常般品茗读书、侍弄花草,毫无赴会的迹象。

    午后天色骤变,乌云蔽日,整个皇城被嚣张的阴霾笼罩。直到晚间,才淅沥沥地飘起雨丝,洗濯掉阴郁冷寂,送来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

    陈月仪和元乐尚提前半个时辰到达天台,在大殿上安排晚宴诸事的郑译向二后行礼,然后请她们上座。陈月仪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殿下首席的位置,朝郑译呼喝道:“郑译,你在御座两旁给本宫加两案,本宫要和妹妹近前侍奉陛下。”

    “姐姐,这不好吧。”元乐尚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怯怯道:“万一普六茹皇后和朱皇后前来……”

    陈月仪甩开元乐尚的手,不以为然地瞪了她一眼:“普六茹皇后成日故作清高让陛下深感厌恶,这时候说不定正在吃斋念佛呢!还有那朱氏老妇根本是有名无实,现在和居于冷宫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生了个儿子,肯定还是个贱婢呢!”掩袖冷笑一声,陈月仪又转脸对郑译说:“郑大人也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儿了,怎会不晓得陛下此时最宠爱哪宫?该懂的规矩不用本宫再向你言明吧!”

    郑译连连赔笑,忙命人在主位的朱漆方台上设两方小案。陈月仪拉着元乐尚的手一起走上台,她朝右望了一眼,心有不甘地低哼了一声,不忿地坐到左边案上。

    论相貌容姿整个皇宫里舍她其谁,若说元乐尚是清纯的杜鹃,尉迟炽繁是一株蔷薇,那么她就是朵艳红带刺的月季。也许是美丽的棱角扎手,无奈天元皇帝对她的喜爱总不及乐尚,连封号从德妃再到天左大皇后,始终是乐尚高她一等。现在又来了一个温柔的美娇娘入宫争宠,虽然名分上她改封天中大皇后,但是恩宠却不及被封为天左大皇后的尉迟炽繁。

    恍神间天元皇帝驾到,陈月仪假意媚笑叩拜,心里却依然恨恨不平。窥探坐于正中的天元皇帝,看他今日气色欠佳,回想这几月间陛下日日纵情声色,现下整个人如此虚浮也是正常。但如今天元皇帝的身体每况日下,她着实不平静,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宇文赟前脚刚坐下,尉迟炽繁冒雨姗姗来迟。她一身翠绿薄衫格外招摇,但发间却缓鬓顷髻做民女打扮,楚楚动人。尉迟炽繁跪在殿中,一颦一笑含着股格外惹人怜惜的娇羞:“臣妾因在路上贪恋暮色雨景故而来迟,请陛下降罪。”

    宇文赟见她今日的态度如此温柔,再看她衣袂被雨沾湿了大半,当下心疼不已,怜惜道:“那就罚你……罚你今日与朕同席,朕一切需要皆由你服侍。”

    尉迟炽繁浅浅一笑行礼谢恩,台上的陈月仪偷偷朝她哼了一下,满脸不服气。等尉迟炽繁上座后,宇文赟朝郑译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郑译击掌三声,瞬时殿中六盏蟠龙巨铜炉起火大燃,巍巍大殿回荡着悠扬恢宏的钟鼓乐声。一群身姿修长、浓妆繁饰的红衣仙子伴着火光与礼乐飘摇上场。她们迅驰地跳着转着,旋转矫健,曼妙长袖挥舞如烟波,染着出尘飘逸的味道。

    郑译向天元皇帝敬酒,又问:“陛下,可看出今日之舞与平常有何不同?”

    “哦?”宇文赟疑惑地抿了口酒,但他再三观察也看不出究竟。一旁的尉迟炽繁倒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于是附在宇文赟耳旁轻轻地嘀咕了几句。这时宇文赟再细细一瞧,顿时哈哈大笑:“郑爱卿,原来今日跳舞的皆是男子啊!果然有趣,果然有趣!真难为了爱卿能有这般心思,该赏!”

    郑译捋须谦虚道:“这些都是京城中的少年,经过多番甄选和严格培训才有今日御前献艺。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职责。只要陛下喜欢臣就知足了,不求赏赐。”

    天台宫宴后宇文赟把那群少年舞郎留在了宫里,成天与尉迟、陈、元三后饮酒作乐,观赏男子舞蹈嬉戏,荒淫度日。朝政几乎都交给刘昉、郑译二人做主,有大事时接到汇报也不多做考虑,完全听之任之。

    郑译因上次被贬没来得及替杨坚请求出任地方,现下趁此良机提了这件事,顺利地得到了应允。

    大象二年五月四日,杨坚奉旨进宫。午后他回来时独孤夫人、庞晃、他的堂侄杨惠都在厅堂等候,听说杨坚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一家人才都松了口气。

    独孤夫人出门相迎,见到杨坚后焦急地问:“皇上召老爷入宫作甚?”

    杨坚摆摆手,气喘呼呼道:“夫人不必担心。此次进宫受诏,陛下任命我为扬州总管,下令尽快赴扬州上任。”他憨憨一笑,回想起宫里的情景,又对夫人说:“方才场面甚是凝重,为夫也捏了把汗,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独孤夫人没有再说什么,进屋后吩咐左右:“来人,给老爷沏壶茶。”

    庞晃和杨惠听杨坚说了面圣的整个过程后,庞晃迫不及待地道:“大哥,那我们赶紧准备动身吧,我看这京城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凶险。”

    杨惠急忙插话:“可是叔父,我们多年来在京城已建立不少人脉,此时若走一切又要重新筹谋。”

    庞晃怒上脸来,往前挺了几步,高声辩道:“大哥,现在皇上对你猜忌颇深,此刻难得应许了你去地方,一定要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我们到了扬州再招兵买马。”

    杨坚一直低头品茶沉默不语,眼见局势僵持住,才望向夫人问道:“不知夫人有何见解?”

    独孤夫人稍稍踌躇,神情凝重:“留在京城甚为冒险,但是就此离去确实心有不甘。也许是我妇人家的直觉作祟,总觉得这几天京城能有大变动。”

    杨坚知晓了夫人心意,对她点头一笑,又对众人道:“夫人所言甚是,不如我们就赌这一次。兵行险招,先在京城滞留几日,看看情况再议。”

    庞晃瞪着眼睛不服气地反问:“可是诏命已下,不去扬州以何为托词?”

    杨坚安慰道:“贤弟勿急。就让杨惠帮我进宫递一份告假书信,写明我犯了足疾,卧病在床举步维艰,待病情稍有好转后立刻上任。”

    杨惠主动上前领命:“叔父,侄儿一定办妥这件事。”

    杨坚转念又想起一事,看了看身旁的夫人后才对杨惠道:“现下我这有一封写好的书信,你亲自帮我送与高颎,看他是否愿意助我,记住一定要言辞恳切,以示我真心。”

    杨惠又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叔父放心,侄儿定当谨遵叔父的意思去做。”

    杨坚满意地点点头,最后说:“我今天甚是疲乏。有劳大家在此等候一天,没什么事就都回去歇息吧。”说完后他看庞晃皱眉斜眼,起身走到他侧,拍了拍庞晃的肩膀,安抚起来:“元显稍安勿躁,一切为兄心里有数。”

    不理会杨坚的语重心长,庞晃抱拳道:“小弟告退。”说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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