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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三章(4)

    当一个人无力做某事或以自身的力量改变某种局势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绝望的情绪,而这种绝望的情绪就会让他在潜意识里产生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并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让自己痛痛快快地难受或解脱。当一个人觉得生活是一种痛苦和煎熬的时候,他就会产生这种情绪和态度,浑浑噩噩地度完一天又一天,度日如年。你问他过得好吗,我想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过得快乐不快乐,充实不充实。在他们眼里,生活已经是一种苦难是一种枷锁,而他们则失去了反抗和改变生活的勇气,只希望在死的庇护下生存。但死真的能给他们某种他们想要的慰藉吗?我看未必!死只是一种终结,是一种终止符。在死的框架内,万物都是静止的,时间也因此而凝固,不会向前也不会向后;但在现实生活中,时间却像一只爬虫缓慢向前蠕动,身上粘走的都是人的青春和精力,欢笑和泪水,或者其它种种。因此,生命就这样被时间隔开了,一部分继续向前发展,另一部分则像死水一样进入永恒的静止。桐童就是这样一种人。当他母亲叫他回家的时候,他就“噢”一声,然后和他母亲回家,不明确表示自己的真正想法,或同意或反抗,仿佛回家就是他生命的意义和主题。就目前而言,桐童的心里就是想,宁可让自己在死亡的死水中生存,也不愿让时间在他身上刻刻画画,改变他的生活轨迹。所以,反抗或不反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黄昏的N市是冷清的,而王医生的墓则在这黄昏的包裹中有了几分荒凉和萧杀的气息。和往常一样,桐童离开医院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王医生的墓。墓碑上,王医生和少磊的笑脸依旧,只是人间已过几春秋。静静坐在王医生的墓边,桐童吸着烟摸着墓碑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入神。“爸,我要走了,这次可真的要走了。临走之前,我老觉得闷的慌,所以象往常一样,我又跑过来跟你说说话。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怎么越活越没出息了!以前我从没有象现在这么悲观过,可这次我真的觉得要和你永别了!爸,怎么办啊?!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狄峰和紫颖,为什么命运这么逼我啊!爸,我屈啊!”如此哭叹一回,他又说,“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去沙漠游玩,可今年呢,今年我们却…那个人至今都没和我联系,估计是他把我忘了吧。爸,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为什么他能忘了我,我却忘不了他?为什么狄峰和建斌的差别这么大,一个这么爱我,一个却这么恨我?爸,你告诉过我,一个人要好好爱他所爱的人,这样的生活才可以变得充实有滋味。可,可,可为什么我这么爱他,我的生活却依旧是这么空虚和无望呢?——要走了,这次可真要走了。一年多了,我们这一年多真的是什么都经历了,都尝遍了!爸,我突然觉得好孤独,一种没来由的孤独。——我回去后,哪怕我有多么孤独,也没有人像你们这样关心我了。人啊,人活着究竟图个啥,人在这世上争一辈子又图个啥?他们(指桐童家人)也许觉得我玷污了他们的名声而争,才这么骂我;可我争下去又会得到什么呢?爱情,这虚伪的东西!这辈子我注定要死在它手里了!”如此抱着墓碑哭叹了一回,最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喵~”突然桐童背后传来一声猫叫声。转头一看,原来又是逗逗这小东西!桐童走过去,抱着它,亲它,然后把它放到一边。“爸,放心,我还会回来的,一逮住机会我就会回来的。爸,记得我,保佑我!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爸,怎么了啊!我…我真的忘不了他!如果有一天,他…我怕是撑不下去的!”桐童如此疯言疯语地絮叨了一回,直到很晚了,他才抱着逗逗回家去了。

    狄峰和夏紫颖见桐童抱着逗逗回来,心里虽有些诧异,但见他如此葳蘼的模样,也明白了些什么,也没再说什么。“回来了,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等你很长时间了,你才回来——以后我们不在了,你一定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夏紫颖接过桐童手里的逗逗,忍不住数落他。狄峰又怕夏紫颖的话又惹桐童伤心,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夏紫颖见狄峰拉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住话头。她把逗逗放到一边,然后又洗了手,这才进厨房拿出桐童的餐具替他盛好饭并温柔地替他夹菜。桐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紫颖。就在这时候,让她觉得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桐童依旧埋头吃饭,夏紫颖却噙着泪花,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桐童的头发,眼神里含有不尽的缱绻之意。桐母见夏紫颖如此对自己的小儿子,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股无形的悲哀又击中了她那脆弱的心房。反观桐童,他虽低着头使劲扒饭,但她仍能听见小儿子压抑的抽泣声。意识就在瞬间崩溃,溃不成军。她捂着嘴跑到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下哭泣——压抑而又无奈地哭泣。桐建斌见他母亲和夏紫颖如此对他弟弟而他却无人问津,心里很不受用。他冷哼了一声,使劲把正抽的烟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拧了几下,然后忿忿地走到他母亲面前:“走不?”桐母似乎也“恩”了一声,他们便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之中。

    夏紫颖见桐童吃完饭,赶紧蘸去泪水说:“你等一下,我给你一样东西。”桐童见她这么说,又湿了眼睛,表情也呆呆的。“这条围巾是我亲手为你织的,你一定要把他藏好。以后看到它就如看到我了。”夏紫颖从内屋拿出一条白色的围巾,温柔地把围巾系在桐童脖子上,流着泪呜咽着说。狄峰见他们也很不好受。他摁掉烟头走过来抱住桐童:“小弟,别走了!哥真的舍不得你走,留下来好吗?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保证他们不回带走你!——不要这样子,我难受!”桐童听了他的话,反而理智了些,摇摇头:“该来的迟早要来,是躲不过的。我决不能让爸爸一辈子的血汗钱流到他们手里的。况且,我是她的亲生意骨肉,是他的同胞兄弟,他们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没有必要也不忍心让你们趟这淌浑水的。我爱你们!放心,如果他们为难我,我就会逮住机会逃出来的。狄峰哥,到时候一接到我的电话,你就按我们的计划行事。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任凭他们摆布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睡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夏紫颖见他这样,心里更放不下他,久久不忍离去。“紫颖,听话!哥想好好静静!爱你!快去睡吧!”桐童又抱了一下夏紫颖,并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哥~”夏紫颖流着泪叫他。桐童一听,身子顿了顿,然后顺手拿了一本新华词典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夏紫颖看着桐童渐渐远去的背影,瘫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清晨,当桐童推开窗户看到N市麻木的天空,即使是艳阳当空,他的心还是痛苦地缩成一团。“逗逗,我要走了!以后要乖,不要动不动就和大黄闹脾气!”桐童抚摸着逗逗温柔地说。逗逗似乎还不大明白,歪着头看着桐童发怔。但当它看到桐童流泪时,它又用厚厚的爪子轻拍桐童的脸。“喵~”它轻叫。虽不知它叫的是什么意思,但桐童仍抱着它哭笑着。这时,大黄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下子扑到桐童怀里,险些把他们撞倒。逗逗歪了它一眼,不满地嗔叫着。桐童看着大黄不断哀鸣着往自己怀里蹭,他又忍不住哭出声来。看着这两只陪着他和樊帆度过两载时光、看尽他们所有悲观离合的小东西,桐童不禁唏嘘不已、感慨万千。动物尚且如此,何况他这个有血有肉的人?于是,越想越悲越想越痛。又想,倘若自己就这么去了,它们是否还能记得他和樊帆这对恋人;倘若它们记得,它们又能记得多久?纵使它们对自己有百般不舍,可时间一长,它们还不是照样忘了自己和樊帆?看来,不管是爱也罢,不管是恨也罢;不管是什么誓言也罢,不管是什么诅咒也罢,这些东西还不是和生死一样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吗?如此一想,心里又灰了一层,又抽泣了一回。

    正准备去洗涮的夏紫颖见他这番模样,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得摇摇头由他去了。又过了一阵子,狄峰准备替桐童收拾行李,夏紫颖则拉住他轻轻地说:“昨晚我已经替他收拾好了。先别过去打扰他,让他静静也好。”狄峰他们听了,也不再坚持什么。二人正准备离开,桐童却叫住了他们:“狄峰哥、紫颖,你们先过来一下,我想和你们说说话。”狄峰他们听了,赶紧走过来。“现在我要离开新疆了,这次或许是永久的离开了。我想我们这次分别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临走了,想要说的话却一时半会说不出来,所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激你们了。这个医院是爸爸一生的心血,我就把它托给你们了。逗逗和大黄它们我也托付给你们了。逗逗平时很任性不太好管束,你们还得多费心了。还有,它平时会仗着我在欺负大黄,我走后你们也要管紧它。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交待的我也交待了,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爸爸和他了。我走后你们要多去看看爸爸,要不他会寂寞的。他,他的话——在我临走之前,我托你们把这东西转交给他,如果你们还能再见面的话。字典里有我给他写的一封信,如果他心里还有我还能读懂它的话,你们可以让他按信上说的去找我救我;如果他心里已没了我,你们就把它扔了吧。”桐童面无表情地说。狄峰、夏紫颖他们听了桐童的话面面相嘘。夏紫颖打开桐童所说的那封信,马上傻眼了。她把信递给狄峰,狄峰看了这封只有数字和标点符号的信直皱眉头。“不要看了,你们是看不懂的!赶紧陪我到爸爸他们的墓地去一趟,要不就没时间赶火车了。狄峰他们看着桐童故作轻松的苦瓜脸,都无奈地笑了。三人刚到墓地,桐童又少不得流着泪疯言疯语了一气,狄峰百般劝说他峰,狄峰看了这封只有数字和标点符号的信直皱眉头。“不要看了,你们是看不懂的!赶紧陪我到爸爸他们的墓地去一趟,要不就没时间赶火车了。狄峰他们看着桐童故作轻松的苦瓜脸,都无奈地笑了。三人刚到墓地,桐童又少不得流着泪疯言疯语了一气,狄峰百般劝说他才止住泪跟着狄峰他们回家了。刚至门口,却听见背后有人喝:“等一下!”三人这才发现桐建斌正怒气冲冲地瞪着桐童,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你今早鬼鬼祟祟给了他们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狄峰见他这么嚣张地对桐童,一时气极,正要上去给他几拳,却让桐童拉住了。“你很想知道是吧?!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大哥哥。按理来说,你根本没资格管我的事,但为了让你赶紧闭嘴,我还是给你看看好了,免得你说我不尊重你。不过我的大哥哥,到时候你看不懂别哭爹喊娘我就谢天谢地了。”如此冷笑着说完,他快步走进屋子拿出那封信扔给桐建斌,然后冷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桐建斌怒气冲冲地看着桐童,但他一看手中的信以为自己抓住了桐童的什么把柄,乐得牙都歪了。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然后傻眼。“怪物就是怪物,什么狗屁东西!”他气呼呼地低嚷着,然后把信揉成团扔在地上。“捡起来,把它整理好给我!”桐童用几乎能杀死人的眼神瞪着桐建斌恶狠狠地说。“呵呵,我要是不呢?”桐建斌冷笑地看着桐童轻蔑地说。“我会让你死得很难堪!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从这世上消失?”“哦?那你有本事试试!”“呵呵,我的哥哥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啪”的一声,桐建斌脸上已经着了一下。桐建斌气败坏地伸出手准备打桐童,却看见狄峰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自己的手也停在空中,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了狄峰抓他的手。“你要是敢动桐童一根手指头,老子就让你走不出这院子!去!把信捡起来重新叠好后交给桐童!还有,说话客气点,听到没!”狄峰抓住桐建斌的手,脸因愤怒而不断扭曲。他怒不可遏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瞪着桐建斌。桐建斌待要说话,无奈自己受制于狄峰,手腕处的剧痛让他觉得浑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他艰难地耷拉着脑袋,慢慢地捡起揉成一团的信,然后重新叠好,递与桐童。“弟弟,哥哥错了,原谅哥哥好吗?”桐建斌吃力地说。桐童看了看桐建斌,又看了看狄峰,然后轻轻点头。狄峰看了看桐童,然后使劲摔出桐建斌的手,把他推了很远。桐建斌含恨看了他们三个一眼,忿忿离去。桐童见他哥哥已走远,赶紧拿出自己的存折交给狄峰他们,并告诉他们密码。“这是爸爸给我和他的所有财产,给我少留一点应急,剩下的全给他。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他如此说完便急急地回屋拿行李去了,夏紫颖着实担心桐童,也急急地跟在桐童后面。狄峰则开车去医院接桐母和桐建斌,然后到桐童处汇合。

    桐童一进屋,却发现逗逗和大黄卧在行李箱上流着泪哀鸣,任凭桐童怎么赶,它们就是不离开。桐童本不愿离开新疆,所以他母亲逼他离开N市的时候,他的心里很不受用;再加上他被刚才发生的事刺激,他的心就更痛。如今他又看到逗逗和大黄此般情形,他也不由流下来。“紫颖,帮我把它们锁在卧室,要不时间就来不及了!”如此说完,他一手拉着大黄,一手抱着逗逗朝卧室走去。泪毫无预兆地淋湿了他的回忆,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樊帆和他亲热的场景,只是使劲睁开眼却什么也没有。好不容易关好门,他拖着行李落荒而逃。夏紫颖叹了一口气,把桐童喜欢的一些小吃递给狄峰。狄峰示意大家坐好,然后发动车子朝H市驶去。眼前的景物不断后退着,这时桐童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离开N市了。再见,爸爸!再见,广场!再见,N市!再见,新疆!如此一想,桐童不禁泪流满面。

    车子很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微风吹来阵阵花香再加上和煦的阳光,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只是如此没的景色却不能使桐童他们快乐。除桐建斌悠闲地吹口哨之外,大家都选择沉默。夏紫颖无聊地看着后面的景色,桐童则闭着眼睛听音乐。突然,夏紫颖颜色突变花容失色,切切地对狄峰说:“狄峰哥,快停车!沙尘暴来了!”狄峰听了她的话,赶紧把车停到路边:“桐童,关挡风玻璃!”桐童听了,不敢怠慢,赶紧关好所有的挡风玻璃。

    桐童他们向后看去,只见他们后面突然来了一股怪异的风夹着沙子黑压压地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迅速移来。随着怪风不断前移,所到之处原本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子变得如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狄峰迅速打开车上所有的灯,然后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听着外面被风刮起的物什砸在车上发出痛苦而又撕心裂肺(相对车而言。可以反衬桐童的心理。——作者注)的响声,桐童又想起了他和樊帆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当天刮的那阵风。“我记得有一次风比这次还大。紫颖,当时我还没有认识你和狄峰。那是我和他第一次吵架。现在想想,我真是够任性的!仗着他宠我,半夜里我就跑了。他很着急,怕我出什么事,我前脚一出门,他后脚就跟着跑出来。风就是那时候刮起来的。黑压压的风包围着他,不断向他攻击,他在里面‘嗷嗷’直叫。我怕他出什么意外,准备冲进风里救他,可奇怪的是,我冲到风里的时候,风突然停了。风虽没这次这么大,但也是挺吓人的,因为那场风是旋风,我进去的时候,还看见垃圾袋在风中转着圈圈忽上忽下呢。我们俩回屋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都觉得挺委屈的,于是我缩在被窝里哭,他在卫生间哭…”桐童靠在玻璃上看着怪风幽幽地说。“后来呢?”狄峰狠狠吸了一口烟闷闷地问。“后来我们和好了,再后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桐童说完,狄峰把吸剩的烟递给桐童,桐童快乐地接过,吸了大大的一口,然后闭着眼睛享受。狄峰看他这个样子又忍不住笑了,把一整盒烟递给他:“别委屈自己,想怎么抽就怎么抽!”“难得你今天这么大方!得,大爷今天赏你听歌解闷!”桐童把自己手中的MP4递给狄峰,忍不住打趣他。“小妖精,敢跟你哥面前托大,编排我了啊!”狄峰笑骂着接过MP4,把耳机塞在耳朵上听。当他听着“黑眼豆豆”的《I gotta feeling》他惊讶地看着桐童:“终于舍得换风格了啊!”“哪啊!我现在听的音乐风格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了!决定改变自己,决定不听同一种风格的音乐。”桐童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懒洋洋地回答他。狄峰打开播放列表,果然和桐童说得丝毫不差。除了桐童平时不同阶段经常听的恩雅、雅尼、The Cranberries、Samantha Mumba、Savage Garden、舞动精灵等歌手或乐对的歌以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维塔斯、马克西姆、理查德.克莱德蔓、Owl City Madonna、Mariah Carey、Taylor Swift、Adam Lambert、Backstreet Boys、Kristina Debarge、Leighton Mester、Jornas Brothers等他知道的或不知道的歌手或乐队的囊括轻音乐、纯音乐等所有风格的歌曲。狄峰打开乐队Berlin的《Take My Breath Away》,亦如往昔,这首歌又开始撩拨他的心灵,让他不禁潸然泪下。一曲听完,狄峰把MP4还给桐童,然后又继续驱车朝H市快速驶去。

    桐童他们到达H市已是掌灯时分。离火车驶出H市还有一个小时,狄峰又忙里偷闲买了些零食,准备让桐童路上吃。夏紫颖很不放心桐童,怕他路上舍不得买吃的,又怕他没钱花,千叮万嘱地要狄峰务必再给他五百块应急。虽然他们难舍难分,但时间还是一分一秒地过着,很快到了他们分手的时刻。“1662次火车票的旅客请准备好您的火车票到入站口检票进站,五站台三道上车。”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悦耳的声音。夏紫颖意识到自己将要和桐童分别了,心里突然极不舍,抱着桐童泪如雨下:“哥,不要回去了!不要回去好吗?我真的舍不得你走!”桐童见夏紫颖这样,心里虽亦有百般不舍,但他还是忍住了。“迟早还是要离开的,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我和她一样,那么还要哭到什么时候,不如就此舍了罢。”如此一想,他眼中噙着泪花看了看狄峰,然后朝他点了点头。狄峰强忍着悲戚,轻轻走过去抚着夏紫颖的肩膀。桐童抓住夏紫颖的手,轻轻放到嘴边,吻它:“好好听狄峰哥的话!我走了!”说完,他又把夏紫颖的手放在狄峰宽大的手里,然后把它们放进狄峰衣兜里:“好好待她!祝你们幸福!珍重!”“珍重!”狄峰亦小声回答他。桐童听完,又摸了摸夏紫颖的脸,然后拿着行李扶着他母亲头也不回地走了。桐童他们刚上火车放置好行李,火车已开始驶出H市。“开往兰州方向去的1662次列车开车时间到了,请停止检票,还没有上车的旅客请及时上车,送亲友的同志请站在安全白线以内。各位旅客,您就要离开H市了,祝您旅途愉快!我们下次再见!”听着广播里悦耳的声音,看着徐徐驶出的列车,桐童又忆起了他刚到H市的时候。那时自己还是清纯那么懵懂地生活,可现在…真是恍然如梦啊!两年啊,两年的光阴就这么虚度了,两年的时间他好象过了一生。透过徐徐移动的火车窗户,看着方方的月亮一点点地向前忽慢忽快地移动,狄峰和像受伤的小兽一样缩在他怀里的夏紫颖就这么随着火车外的景物后退着,后退着。看到这些,桐童的泪又不由流了下来,就这么流下来了。“再见,我的爸爸!再见,紫颖、狄峰!再见,新疆的一切的一切!会想你们的!下次再来新疆,你们还会跟我面生吗?”如此一想,桐童也缩在火车座位上嘤嘤哭泣。就在这时,桐童突然见车上的所有乘客都朝外看,有人还指手划脚地指着什么。桐童焦急地从位子上跃起,一看,只见夏紫颖追着火车狠命地跑,狄峰和列车工作人员赶紧追上她安慰着。夏紫颖只顾蹲在地上哭,狄峰只得蹲着陪她。桐童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然后一切模糊,模糊…

    火车到达兰州车站,那已是第三天的早上十点多了。连续坐了五十几小时的火车,桐童看上去更憔悴、身体愈发不济了。刚下火车,桐童不顾路途劳顿,赶紧买好兰州到西安的火车票,然后带他母亲和哥哥到一家回民餐馆吃饭。吃饭时,凡是桐童夹过的菜,桐建斌决不会再去碰。桐童并没有察觉他哥哥的不快和异常,仍狼吞虎咽地扒饭。突然,他觉得腿上一痛,低头一看,桐建斌紧握的拳头还在为它的主人防卫着。“怎么了,你?”“少碰老子,脏!”桐建斌冷哼。桐童停止吃饭,双手抱胸,看他母亲怎么处理此事。桐母见她的儿子们闹纷争,老脸一红,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起饭菜,小心翼翼地拣桐童没吃过的菜给桐建斌吃。“妈,我是不是很脏,不配作为桐家的一份子?”桐童含泪质问他母亲。桐母看了看桐童又指着桐建斌暗暗向他比划着,意思是要桐童不要再说下去。桐童见他母亲这样,心里不由一窒,只得忍气吞声吃了饭。

    很不幸,兰州到西安的火车临时晚点。桐母坐在候车室连打哈欠,桐建斌依旧阴着脸坐在椅子上不吱声。 桐童替他母亲和哥哥各买了一瓶绿茶,而他自己则喝矿泉水。桐建斌并不领他弟弟的情,仍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桐童见他哥哥没有想动的意思,只得将绿茶放在椅子的犄角。桐建斌趁他弟弟不注意,一手把绿茶打到地上。“同志,请注意一下您的举止!”兰州火车站的一名工作人员赶紧过来制止。桐建斌依旧装着沉默不语。桐童见工作人员尴尬地站在原地,只得点头哈腰地替他哥哥向工作人员道歉。从那以后,在他们回家的途中,桐童他们兄弟俩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桐母也不曾劝解。

    到西安后,桐童他们拣便宜的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踏上了回家的旅途。在这期间,桐童一开机,却发现短信一封接着一封,有狄峰和夏紫颖的,也有王磊和祁鑫的。桐童见短信太多,一时无法回复,只得打电话过去给狄峰他们报平安。电话里,夏紫颖哭得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最后还是狄峰的强行制止下,桐童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挂机。第二天一大早,桐童他们吃过早餐又买了几个肉夹馍,便正式踏上了西安直达“桐家湾”的火车。随着故乡一点点的临近,听着铁轨有规律的撞击声,桐童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桐樱花和他大奶奶的面孔,当然也包括那个为自己陨命的涛涛的面孔。原以为一切都可以忘却,到头来却是枉然。当封存的记忆又随着家乡的临近慢慢复苏,当往事又在脑海里渐渐有了清晰轮廓,他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幼稚和可笑。原来,一切照旧,一切都还没有过去啊!只是,当桐童听着火车的铁轨处发出有规律的撞击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离生他养他二十多年的故乡是那么远又是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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