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四章 凤凰山
国庆前夕，《岭东日报》上刊登的一则惩处经济罪犯的报道，成了七天长假里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
依旧是在赵书杰的客厅里，老爷子悠闲地泡着茶，耳朵却专注地探听着几个年轻人的谈话。
“这辈子算是玩完了！”王恺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感慨道：“一个12年，一个死缓，都没希望了。”
“就老陈受贿的数额，我看是死有余辜！”黄旭南忿忿地说道，还是那股子倔脾气。
“是啊。”赵海铖若有所思，“照理说，林玮铭判个12年倒没什么奇怪，可陈河玖判了死缓，能保住一条老命，我还是觉得有点蹊跷。”
“这有什么蹊跷。”曹艺歆在一旁插过话来，“你没看法院的公告呀，陈河玖虽然受贿超过两千万，但是他主动退回了大量赃款嘛。”
“海铖，你说我们一起共事多年，怎么就没看出林玮铭他能受贿四百多万呢？”王恺齐吸了口气，朝赵海铖问道。
“嗯。”赵海铖端起茶杯，呷了口茶，道：“也是，我记得刚刚到建筑设计科工作的时候，每次跟他一起下工地去验收，那些开发公司的人给他塞的红包，都被他退了回去，还真有点两袖清风、清廉律己的风范。后来看了法院的判决，才知道其中的乾坤——这家伙呀，只吃大鱼，不吃虾米的。太狡猾了！”
“狡猾！”赵书杰冷笑着接话道：“他再狡猾，到头来还不成了阶下囚？这可是你们最好的反面教材啊！”
几个年青人无可奈何地互相对望着点了点头，却都不说话了。
沉寂片刻后，曹艺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起身说道：“不早了，我先走了。”
赵书杰刚提起茶壶的手顿了顿，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晚上不一起吃饭？”
曹艺歆上前握住赵书杰的手，笑吟吟地道：“老板，我下午是特地来拜访您的，晚上约了几个老乡一起吃饭，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望您好吗？”
“好好好，你这嘴巴就会说话。”赵书杰也笑呵呵地答道：“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见曹艺歆向众人打了招呼，赵海铖起身说道：“我送你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轿厢，曹艺歆这才问道：“哎，怎么不见韩倩呢？”
“趁着长假，又加了几天年假，陪着她爸妈去澳洲旅游了。”
“哦。澳洲现在的气候还好。”又问道：“那俩女儿怎么在楼下玩，没一起去？”
赵海铖笑了笑，道：“她们年纪太小了，去了也不懂。这几天就住在乡下了。”
“那也是。”曹艺歆走出轿厢，道：“你好像是前几年跟着协会一起去过吧。”
“是啊。”赵海铖也跟着走出轿厢。
经过一楼客厅时，曹艺歆上前与赵海铖的母亲和姐妹一一告辞，赵海铖一直送她出了大门。
待曹艺歆坐进了驾驶座，赵海铖俯身趴在车窗上调侃道：“今晚是约了你的‘老乡’爸妈吃饭吧？这种谎言也亏你说得出口。”
曹艺歆无奈地笑着道：“我这可是善意的谎言啊。你知道的，我们明天一早要上凤凰山，我好歹回去跟他们一起张罗张罗嘛。”她发动了汽车，突然又问道：“噢对了，局里面派人来调查老叶了，怎么回事啊？”
“明天再告诉你吧。”赵海铖冲着她一眨眼，狡黠地笑道。
“明天？明天我在凤凰山哦。”
“我知道。”赵海铖回答道，然后对着曹艺歆的耳边轻声说：“回头我帮你订房间，我知道有个酒店的格调非常不错，保证你会喜欢。”
曹艺歆顿时明白了赵海铖的意思，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摇起侧窗，急急道了声“明天见”，就开动车子疾驰而去。
赵海铖甜滋滋地向渐渐远去的小车挥了挥手。
凤凰山距离岭东市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算得上是岭东附近一处独特的旅游胜地，一千五百米的海拔，峭拔雄伟的山峰和形状独特的奇岩怪石，让游人目不暇接，浮想联翩。凤凰山还是著名的产茶区，奇香卓著的凤凰茶可说是驰名中外、传名于世。
曹艺歆一家三口清一色运动套装，踏着泥土、木头和石块铺就的登山小道，不紧不慢地向山上走去，在登山道沿途设置的休息平台小歇了几次，终于在中午时分登上了山顶。
曹父迫不及待地掏出照相机，在游人如织的景区里寻找空隙拍下一张张风景照；曹母则打开旅行包，一会儿工夫就把水果、饮料、罐头、面包摆满了石板桌子；曹艺歆却在一旁看着手机上赵海铖刚刚发给她的酒店订房信息，默记着信息上的行车路线。
一家人就在这秋高气爽、山色斑斓的植物大观园里，有说有笑地度过了三个钟头，下山时，曹父又在茶农家里买了几斤凤凰茶，这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回程。
赵海铖订的酒店并不难找，十几分钟的路程，小车就驶进酒店停车场。曹艺歆独自一人在服务台办了入住手续，就带着爸妈上了位于十七楼的一间商务套房。
刚刚放下旅行包，曹父就埋怨道：“干嘛住套房呢？这不浪费吗。”
曹艺歆急忙笑着解释道：“爸，你别看这酒店装修得这么豪华，其实消费不贵的，才两三百块钱，您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曹母赶紧解围道：“是啊，一家人难得出来玩一次，就舒坦点吧。”
曹父进入卧室，一看只有两个床位，又回头问道：“那你住哪儿呢？”
“噢。”曹艺歆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我开了一个单房，在……在四楼。”说完，就忙着烧水沏茶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单独住呢？”曹父不无担心地说道：“今晚你住这，我去四楼住。你也好陪你妈唠嗑。”
“爸，我经常出差，还不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单间的嘛，再说了，我和妈怎么放心您一个人住啊！”曹艺歆焦急地答道。
“说的也是。”曹母略有所思道：“这酒店保安挺严密的，就让她住吧。再说，虽然你这鼾声挺烦人的，可听惯了，还真有催眠作用呢。”说得父女俩会意地笑了起来。
喝了几杯刚买来的凤凰茶，曹父又兴致勃勃地起身说道：“走吧，去乡下看有没有树种卖。”
曹艺歆苦笑着道：“爸，这都四点多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再说啊，您不累吗？”
“累倒是不累。”曹父看了一下手表，坐回沙发道：“还真四点多了，可总不能在这白呆着啊。”
“这样吧，爸，妈。”曹艺歆起身说道：“你们要是不累啊，现在就去市区逛逛，这里可是岭南保护得最完好的一座古城。然后，咱们就去吃清水牛肉火锅，味道挺好的，我车上还有一瓶红酒，就走路去，不开车了，行吗？”
老两口会意地对视了一眼，曹母笑着道：“行啊，我舍命陪君子了，你爸真有日子没过酒瘾了，今天就让他开开酒戒吧。”
曹父哈哈大笑道：“还是女儿好啊，还知道你老爹好久没沾酒了。”
曹艺歆上前挽着母亲的手臂，道：“妈，咱不着急，慢慢走，累了就找地方休息。”又朝父亲道：“明天一早，咱就去乡下找树种，好吗？”
曹父起身说道：“好好好，我们听你的安排就是了，走吧。”
三个人乘着出租车在市区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游览了几个景点，然后就在一家火锅店要了几盆新鲜的牛肉和当地的小食，曹艺歆取出赵海铖送给她的一瓶拉图尔红酒，在充满亲情的包房里，津津有味地结束了一家人的晚餐。
离开火锅店，趁着上洗手间的间隙，曹艺歆赶紧掏出手机给赵海铖发了信息：“2号楼406房，九点到。”
回到酒店已经八点多了，曹艺歆殷勤地烧水沏茶，与爸妈边看电视边调侃着这一天的旅途趣闻。见曹艺歆不时抬手看手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细心的曹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故意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态，道：“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艺歆，你也早点睡，明早还要开车呢。”
“好吧。”曹艺歆起身提起自己的行李包，道：“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去了。晚安！”
“你哪个房间？有事也能打个电话。”曹父突然问道。
见曹艺歆不知所措的样子，曹母急忙解围道：“不用了，手机别关机就行。”
曹艺歆这才松了口气，离开了父母住的套间。
曹母目送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关上了门，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可怎么办啊。”凭着做母亲的直觉，她可以断定，女儿今晚是佳人有约。这本是好事，做母亲的应该高兴，可她却倍感不安——她心里隐隐觉着，这个跟自己女儿约会的人，自己并不会陌生甚至见过面。
曹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但还是关切地问道：“孩子怎么了？”
曹母不想让老伴也为这事担忧，就找了个话题，道：“噢，没什么。我是说啊，这孩子都三十出头了，怎么就还没有男朋友呢？”
“感情这东西急不来。”曹父不以为然地说：“水到渠成嘛。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指望她会陪我们出来郊游啊？”
曹母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就怕水没到，渠就成了。”
曹艺歆刚刚进入406房，行李还没放下，手机就响了，是赵海铖打来的：“别关门，我在电梯里了。”
曹艺歆打开门探头一看，赵海铖果然出现在走廊上，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进入房间。曹艺歆笑着道：“挺准时的嘛，九点差一分。”
赵海铖转身关了房门，双手搭着曹艺歆的肩膀，道：“什么准时啊，我八点多就到了，一直在大堂候着，刚才看你从一号楼下来，上了二号楼的电梯，我刚跑过来，你的电梯就开走了。”
曹艺歆顺势投入他的怀抱，含情脉脉道：“辛苦你了。去泡杯茶喝吧，我先去洗头洗澡，今天爬山，出了一身汗。”
赵海铖没有吭声，却紧紧地拥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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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在赵书杰的客厅里，老爷子悠闲地泡着茶，耳朵却专注地探听着几个年轻人的谈话。
“这辈子算是玩完了！”王恺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感慨道：“一个12年，一个死缓，都没希望了。”
“就老陈受贿的数额，我看是死有余辜！”黄旭南忿忿地说道，还是那股子倔脾气。
“是啊。”赵海铖若有所思，“照理说，林玮铭判个12年倒没什么奇怪，可陈河玖判了死缓，能保住一条老命，我还是觉得有点蹊跷。”
“这有什么蹊跷。”曹艺歆在一旁插过话来，“你没看法院的公告呀，陈河玖虽然受贿超过两千万，但是他主动退回了大量赃款嘛。”
“海铖，你说我们一起共事多年，怎么就没看出林玮铭他能受贿四百多万呢？”王恺齐吸了口气，朝赵海铖问道。
“嗯。”赵海铖端起茶杯，呷了口茶，道：“也是，我记得刚刚到建筑设计科工作的时候，每次跟他一起下工地去验收，那些开发公司的人给他塞的红包，都被他退了回去，还真有点两袖清风、清廉律己的风范。后来看了法院的判决，才知道其中的乾坤——这家伙呀，只吃大鱼，不吃虾米的。太狡猾了！”
“狡猾！”赵书杰冷笑着接话道：“他再狡猾，到头来还不成了阶下囚？这可是你们最好的反面教材啊！”
几个年青人无可奈何地互相对望着点了点头，却都不说话了。
沉寂片刻后，曹艺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起身说道：“不早了，我先走了。”
赵书杰刚提起茶壶的手顿了顿，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晚上不一起吃饭？”
曹艺歆上前握住赵书杰的手，笑吟吟地道：“老板，我下午是特地来拜访您的，晚上约了几个老乡一起吃饭，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望您好吗？”
“好好好，你这嘴巴就会说话。”赵书杰也笑呵呵地答道：“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见曹艺歆向众人打了招呼，赵海铖起身说道：“我送你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轿厢，曹艺歆这才问道：“哎，怎么不见韩倩呢？”
“趁着长假，又加了几天年假，陪着她爸妈去澳洲旅游了。”
“哦。澳洲现在的气候还好。”又问道：“那俩女儿怎么在楼下玩，没一起去？”
赵海铖笑了笑，道：“她们年纪太小了，去了也不懂。这几天就住在乡下了。”
“那也是。”曹艺歆走出轿厢，道：“你好像是前几年跟着协会一起去过吧。”
“是啊。”赵海铖也跟着走出轿厢。
经过一楼客厅时，曹艺歆上前与赵海铖的母亲和姐妹一一告辞，赵海铖一直送她出了大门。
待曹艺歆坐进了驾驶座，赵海铖俯身趴在车窗上调侃道：“今晚是约了你的‘老乡’爸妈吃饭吧？这种谎言也亏你说得出口。”
曹艺歆无奈地笑着道：“我这可是善意的谎言啊。你知道的，我们明天一早要上凤凰山，我好歹回去跟他们一起张罗张罗嘛。”她发动了汽车，突然又问道：“噢对了，局里面派人来调查老叶了，怎么回事啊？”
“明天再告诉你吧。”赵海铖冲着她一眨眼，狡黠地笑道。
“明天？明天我在凤凰山哦。”
“我知道。”赵海铖回答道，然后对着曹艺歆的耳边轻声说：“回头我帮你订房间，我知道有个酒店的格调非常不错，保证你会喜欢。”
曹艺歆顿时明白了赵海铖的意思，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摇起侧窗，急急道了声“明天见”，就开动车子疾驰而去。
赵海铖甜滋滋地向渐渐远去的小车挥了挥手。
凤凰山距离岭东市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算得上是岭东附近一处独特的旅游胜地，一千五百米的海拔，峭拔雄伟的山峰和形状独特的奇岩怪石，让游人目不暇接，浮想联翩。凤凰山还是著名的产茶区，奇香卓著的凤凰茶可说是驰名中外、传名于世。
曹艺歆一家三口清一色运动套装，踏着泥土、木头和石块铺就的登山小道，不紧不慢地向山上走去，在登山道沿途设置的休息平台小歇了几次，终于在中午时分登上了山顶。
曹父迫不及待地掏出照相机，在游人如织的景区里寻找空隙拍下一张张风景照；曹母则打开旅行包，一会儿工夫就把水果、饮料、罐头、面包摆满了石板桌子；曹艺歆却在一旁看着手机上赵海铖刚刚发给她的酒店订房信息，默记着信息上的行车路线。
一家人就在这秋高气爽、山色斑斓的植物大观园里，有说有笑地度过了三个钟头，下山时，曹父又在茶农家里买了几斤凤凰茶，这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回程。
赵海铖订的酒店并不难找，十几分钟的路程，小车就驶进酒店停车场。曹艺歆独自一人在服务台办了入住手续，就带着爸妈上了位于十七楼的一间商务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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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艺歆急忙笑着解释道：“爸，你别看这酒店装修得这么豪华，其实消费不贵的，才两三百块钱，您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曹母赶紧解围道：“是啊，一家人难得出来玩一次，就舒坦点吧。”
曹父进入卧室，一看只有两个床位，又回头问道：“那你住哪儿呢？”
“噢。”曹艺歆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我开了一个单房，在……在四楼。”说完，就忙着烧水沏茶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单独住呢？”曹父不无担心地说道：“今晚你住这，我去四楼住。你也好陪你妈唠嗑。”
“爸，我经常出差，还不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单间的嘛，再说了，我和妈怎么放心您一个人住啊！”曹艺歆焦急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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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杯刚买来的凤凰茶，曹父又兴致勃勃地起身说道：“走吧，去乡下看有没有树种卖。”
曹艺歆苦笑着道：“爸，这都四点多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再说啊，您不累吗？”
“累倒是不累。”曹父看了一下手表，坐回沙发道：“还真四点多了，可总不能在这白呆着啊。”
“这样吧，爸，妈。”曹艺歆起身说道：“你们要是不累啊，现在就去市区逛逛，这里可是岭南保护得最完好的一座古城。然后，咱们就去吃清水牛肉火锅，味道挺好的，我车上还有一瓶红酒，就走路去，不开车了，行吗？”
老两口会意地对视了一眼，曹母笑着道：“行啊，我舍命陪君子了，你爸真有日子没过酒瘾了，今天就让他开开酒戒吧。”
曹父哈哈大笑道：“还是女儿好啊，还知道你老爹好久没沾酒了。”
曹艺歆上前挽着母亲的手臂，道：“妈，咱不着急，慢慢走，累了就找地方休息。”又朝父亲道：“明天一早，咱就去乡下找树种，好吗？”
曹父起身说道：“好好好，我们听你的安排就是了，走吧。”
三个人乘着出租车在市区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游览了几个景点，然后就在一家火锅店要了几盆新鲜的牛肉和当地的小食，曹艺歆取出赵海铖送给她的一瓶拉图尔红酒，在充满亲情的包房里，津津有味地结束了一家人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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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已经八点多了，曹艺歆殷勤地烧水沏茶，与爸妈边看电视边调侃着这一天的旅途趣闻。见曹艺歆不时抬手看手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细心的曹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故意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态，道：“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艺歆，你也早点睡，明早还要开车呢。”
“好吧。”曹艺歆起身提起自己的行李包，道：“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去了。晚安！”
“你哪个房间？有事也能打个电话。”曹父突然问道。
见曹艺歆不知所措的样子，曹母急忙解围道：“不用了，手机别关机就行。”
曹艺歆这才松了口气，离开了父母住的套间。
曹母目送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关上了门，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可怎么办啊。”凭着做母亲的直觉，她可以断定，女儿今晚是佳人有约。这本是好事，做母亲的应该高兴，可她却倍感不安——她心里隐隐觉着，这个跟自己女儿约会的人，自己并不会陌生甚至见过面。
曹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但还是关切地问道：“孩子怎么了？”
曹母不想让老伴也为这事担忧，就找了个话题，道：“噢，没什么。我是说啊，这孩子都三十出头了，怎么就还没有男朋友呢？”
“感情这东西急不来。”曹父不以为然地说：“水到渠成嘛。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指望她会陪我们出来郊游啊？”
曹母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就怕水没到，渠就成了。”
曹艺歆刚刚进入406房，行李还没放下，手机就响了，是赵海铖打来的：“别关门，我在电梯里了。”
曹艺歆打开门探头一看，赵海铖果然出现在走廊上，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进入房间。曹艺歆笑着道：“挺准时的嘛，九点差一分。”
赵海铖转身关了房门，双手搭着曹艺歆的肩膀，道：“什么准时啊，我八点多就到了，一直在大堂候着，刚才看你从一号楼下来，上了二号楼的电梯，我刚跑过来，你的电梯就开走了。”
曹艺歆顺势投入他的怀抱，含情脉脉道：“辛苦你了。去泡杯茶喝吧，我先去洗头洗澡，今天爬山，出了一身汗。”
赵海铖没有吭声，却紧紧地拥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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