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二章 取舍之间
赵海铖在银行大楼前停好车，但他并没有马上进入大楼，而是站在人行道上抬头打量起这栋破旧不堪的建筑物：两层低矮裙楼的外墙上悬挂着商业银行的巨幅招牌，倒是多多少少掩饰了一点旧楼的痕迹；裙楼上面的住宅层，却有如悬着万国旗—锈迹斑斑的防盗网里飘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被褥，外墙上随处可见马赛克脱落后修补过的斑点，随意挂着的空调外机参差不齐，简直可以用百孔千疮来形容。
大楼门口十几米宽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停满了车辆，赵海铖好不容易穿过“车阵”，进入大堂来到二楼一间挂着“行长”牌子的办公室前，尽管房门虚掩着，但赵海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门直接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赵海铖的眼前。他就是商业银行的行长叶然，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外形，还真有点银行家的风度。
“赵总啊，欢迎欢迎！”叶然探身握着赵海铖的手，朗声说道。
“叶行长，您好！”寒暄后赵海铖在沙发上坐下来，趁着叶然在倒茶的间隙，赵海铖巡视了一下这间二十几平米的办公室：一张一米六长的办公桌背墙上，虽然挂着一幅山水画，依然掩盖不了已经发黄脱落的墙纸和纵横交错的电线所带来的凌乱，天花板上陈旧的装饰板，让本来就不高的吊顶显得愈加压抑。
叶然转身递上茶杯时，还是发现了赵海铖那种带着疑惑的眼神，心想：“难道他今天连这栋旧楼也看上了？”却苦笑着说：“让你见笑了，银行可是捉襟见肘啊，就这么个办公环境。”
“哪里哪里，”赵海铖双手接过茶杯，说道：“您也不容易啊，几年前的非法集资风波，要不是叶行长您临危受命，力挽狂澜，说不定这家银行早就关门了。”
“是啊，”叶然坐下来，感慨地说道：“也好在你们几家大公司的支持，才度过了这一难关。到现在，还有一些不良贷款收不回来，就别说装修办公楼了。”末了又问道：“对了，你爸身体可好？”
“很好！谢谢叶行长！他还让我问候您呢。”
“那就好。赵老有心了。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在一起下棋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赵总，这一次怎么不参加我们那块土地的竞买？”
赵海铖呷了口茶，道：“叶行长，实不相瞒，这后来的评估价太高了，即使按评估价成交，也可能会使目前的房价上涨四五百元一平米，风险不小。”
显然，叶然的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他早就料到赵海铖的这个答案。尽管如此，他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那…还有其他途径吗？”
“有个想法，跟叶行长汇报。”赵海铖放下茶杯，说道。
“什么汇报？快，说来听听。”
“我想，以我们公司龙嘉大厦的房产，置换银行的那幅土地。”赵海铖边说边观察叶然的反应，“这样一来，既解决了银行的营业、办公用房，又省下了一大笔税款。”
“省下一大笔税款？此话怎讲？”叶行长好像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赵海铖说道：“根据现行契税条例的规定，土地使用权和房屋交换的，是以交换后的价格差额作为契税的计税依据，如果交换价格相等的，就可以免征契税了。”
“哦，”叶然略加思索后，说道：“这办法不错，龙嘉大厦的地点也合适，就是……”
“就是现在的这栋旧楼是吧？”赵海铖接过叶然的话题问道。
“怎么，难道你也有计划了？”叶然故作惊讶地问。
“不成熟的想法。刚才我已经仔细观察了这栋旧楼的周边环境，而且也知道银行有很多员工还住在上面，我建议让这些员工随同银行一起搬进龙嘉大厦，剩下来的旧楼由我们公司和银行合作改建，把它建成一栋高层住宅楼。不知叶行长您认为如何？”
叶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一举三得的生意居然让他想出来！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套好方案。”想归想，嘴里却説：“这样吧赵总，我们行里组织大家开个会讨论讨论；你呢，尽快拟写一份建议书，你看行吗？”
赵海铖正想回答，一个中年女子敲门而进，双手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叶然：“叶行长，有个文件请您批阅。”
“先放办公桌上吧。”就在这中年女子放下文件转身出门之际，叶然突然问道：“秦主任，你们最近看了几处房产，有什么进展吗？”
这位秦主任停住脚步，面对叶然答道：“已经有两个地点谈得七七八八了，就等着杜行长回来后跟对方的总经理最后敲定。”
“不要谈了，”叶然指了指赵海铖对秦主任说道：“赵总这边有了一些更好的方案，等他们拿出建议书后再说吧。”
“可…，杜行长她…。”秦主任面露难色。杜以茜已经指定就与这两家公司洽谈，叶然的这一改变，必将增加她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工作难度。
叶然有点不满地挥挥手，道：“杜行长那边我给她交代就行。”
“好的。”秦主任这才退了出去。
赵海铖完全听懂刚才那短短几句对话中的三层含意：一是银行还有其他的选择余地；二是自己的方案具有优越性；三是银行高层之间存在不同的意见。这无疑将加大自己与银行谈判的难度。
“那就不打扰叶行长了，”赵海铖起身告辞，“就按照您的意思，后天我们就把建议书交上来。”
叶然也起身与赵海铖握别，道：“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打开车门后，赵海铖又回头看了一眼银行大楼，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当时老爸提议“去跟他们聊聊”的真正目的，不由得在心里钦佩老爸的远见卓识。
45街区的土地拍卖会在岭东市土地房产交易中心如期举行。
姜泊聪和一个助手走近签到台，按照他们过去参加竞买的惯例，领取了9号拍卖号牌。进入会议大厅时，他与已经到会的其他几个同行打了招呼，就在座位区前排的左侧入了座。隔着几个空座位的一侧，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神思恍惚地端坐着，可能是冷气不足又有些许紧张的缘故，那个年纪稍轻的人拿着8号拍卖号牌当扇子。姜泊聪侧过脸快速打量了这几个人，却没有一个认识的，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家有港资背景的公司了。
林宏良也和投资发展部的谢经理进来了，他举着手中的2号牌子与众人打过招呼，选择在姜泊聪后排的空位坐了下来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姜泊聪的肩膀，用揶揄的口吻道：“老兄，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你怎么就不能少来一两次呢？”
姜泊聪毫不示弱，侧过脸笑道：“我就是少来一两次，下回见面时你也没少举一两次啊。”两人各怀心思地笑了几声。
这时，太达集团的总经理黄浩洲在四五个人的拥簇下也趾高气扬地进入了会场，旁若无人般直接走到后排最中间的位置，他的手下有意将1号拍卖号牌左右晃荡，一副盛气凌人的形象。
姜泊聪回头对林宏良嘲笑道：“瞧，人家那志在必得的模样。”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这德性，一点没变。”林宏良干笑着道。
一个光头拍卖师手持文件夹大步流星地走上主席台。拍卖师双手倚靠着拍卖台的台面上，用炯炯有神的眼光环视了一下会场，渐渐的，喧嚣的会场安静了下来。拍卖师风趣地笑道：“我这‘消声器’的作用还真不小，谢谢大家配合！”一阵会意的掌声和轻松的笑声之后，拍卖师打开文件夹，“现在开始点名，请点到的竞买人代表举起号牌响应。1号，太达集团有限公司…；2号，华星集团岭东公司…；3号……”
拍卖师宣读完起拍价和拍卖规则，竞拍正式开始了，竞买人纷纷举牌应价。到了十五亿的价位之后，就逐渐形成了小范围竞争的局面，多数竞买人选择了旁观而不再举牌。3号竞买人举牌叫下了十五亿两千万，很快就被1号的太达公司举牌叫下了十五亿四千万，接着又由8号竞买人举了牌，到了十五亿六千万。当3号竞买人举牌报出十五亿八千万之后，只见姜泊聪慢悠悠地举起了9号牌子，报出了十六亿的价格，拍卖师刚刚叫了“十六亿，一次”，8号又举了起来，就在人们以为9号牌子会再次举起的时候，姜泊聪却若无其事地仰头望着天花板，一副悠闲的神态。
就在拍卖师叫了“十六亿两千万，两次”后，2号、3号和8号牌子先后举了起来，价格到了十六亿八千万，现场顿时传出了几声惊叹声。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拍卖师冲着台下大声喊出“十六亿八千万，一次，…十六亿八千万，两次…”，并稍微抬起拍卖锤时，太达公司的1号牌子和林宏良的2号牌子几乎同时举了起来，座位席上一片哗然。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由拍卖师判断是谁先举牌，如果这两个竞买人都想成功竞得的话，被拍卖师判定举牌在后的竞买人将会承担多付两千万的风险。
果然，拍卖师判定1号竞买人报出的十七亿在先，并伸手征询林宏良：“2号竞买人，是否维持十七亿两千万的应价？”
林宏良顿时不知所措。这时侯，坐在林宏良身边一直带着手机耳机的谢经理向他耳语了几句，林宏良这才打起精神，盛气凌人地又举起了2号牌子。
现场再次响起惊叹声。拍卖师见机行事，口若悬河般说道：“感谢2号竞买人—华星集团岭东公司对我市房地产的大力支持！十七亿两千万，一次。…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精英都是房地产业界的佼佼者，肯定对岭东市房地产市场的未来充满信心，如果认为物有所值的，请抓紧时间。十七亿两千万，两次。…好，感谢各位的支持，更赞赏2号竞买人的勇气！十七亿两千万，成交！”随着拍卖师一声轻轻的锤击，会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林宏良接过谢经理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回到李宇骏的办公室，一直通过手机掌控着拍卖情况的李宇骏安慰他道：“多两千万，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宏良在李宇骏的对面坐下，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想到太达公司是真的冲着这块地而来。”
李宇骏放下手中的钢笔：“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们已经在几年前就与梅津河东边的新集村签订了城中村改造意向。我估计他们这次的目的，要不就是拍下这块土地，要不就是把拍卖价推高，两者之一对他们都有好处。”
“把拍卖价推高了，也就相应拉高了新集村的土地价格？” 林宏良喃喃自语道。
“没错。因为他们与新集村的合作，是以房子面积的比例来分配的，与地价高低无关，把地价拉高了，反而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
“可这次谊嘉公司怎么就放弃了呢？有点异常啊。”林宏良不解地问道。
“一点也不异常！”李宇骏十分肯定地说道：“他们应该已经把目标放在银行和超市的土地上了。你让赵哲恒抓紧跟踪，趁着银行那块土地刚刚流拍，先把它拿上手，再想办法争取把超市土地拿下。”
“可是，老赵出国去了，”林宏良低声说道，“他牵涉到规划局老陈的案子，出去避避风头了，估计这几个月都不能回来。”
（小说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大楼门口十几米宽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停满了车辆，赵海铖好不容易穿过“车阵”，进入大堂来到二楼一间挂着“行长”牌子的办公室前，尽管房门虚掩着，但赵海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门直接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赵海铖的眼前。他就是商业银行的行长叶然，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外形，还真有点银行家的风度。
“赵总啊，欢迎欢迎！”叶然探身握着赵海铖的手，朗声说道。
“叶行长，您好！”寒暄后赵海铖在沙发上坐下来，趁着叶然在倒茶的间隙，赵海铖巡视了一下这间二十几平米的办公室：一张一米六长的办公桌背墙上，虽然挂着一幅山水画，依然掩盖不了已经发黄脱落的墙纸和纵横交错的电线所带来的凌乱，天花板上陈旧的装饰板，让本来就不高的吊顶显得愈加压抑。
叶然转身递上茶杯时，还是发现了赵海铖那种带着疑惑的眼神，心想：“难道他今天连这栋旧楼也看上了？”却苦笑着说：“让你见笑了，银行可是捉襟见肘啊，就这么个办公环境。”
“哪里哪里，”赵海铖双手接过茶杯，说道：“您也不容易啊，几年前的非法集资风波，要不是叶行长您临危受命，力挽狂澜，说不定这家银行早就关门了。”
“是啊，”叶然坐下来，感慨地说道：“也好在你们几家大公司的支持，才度过了这一难关。到现在，还有一些不良贷款收不回来，就别说装修办公楼了。”末了又问道：“对了，你爸身体可好？”
“很好！谢谢叶行长！他还让我问候您呢。”
“那就好。赵老有心了。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在一起下棋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赵总，这一次怎么不参加我们那块土地的竞买？”
赵海铖呷了口茶，道：“叶行长，实不相瞒，这后来的评估价太高了，即使按评估价成交，也可能会使目前的房价上涨四五百元一平米，风险不小。”
显然，叶然的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他早就料到赵海铖的这个答案。尽管如此，他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那…还有其他途径吗？”
“有个想法，跟叶行长汇报。”赵海铖放下茶杯，说道。
“什么汇报？快，说来听听。”
“我想，以我们公司龙嘉大厦的房产，置换银行的那幅土地。”赵海铖边说边观察叶然的反应，“这样一来，既解决了银行的营业、办公用房，又省下了一大笔税款。”
“省下一大笔税款？此话怎讲？”叶行长好像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赵海铖说道：“根据现行契税条例的规定，土地使用权和房屋交换的，是以交换后的价格差额作为契税的计税依据，如果交换价格相等的，就可以免征契税了。”
“哦，”叶然略加思索后，说道：“这办法不错，龙嘉大厦的地点也合适，就是……”
“就是现在的这栋旧楼是吧？”赵海铖接过叶然的话题问道。
“怎么，难道你也有计划了？”叶然故作惊讶地问。
“不成熟的想法。刚才我已经仔细观察了这栋旧楼的周边环境，而且也知道银行有很多员工还住在上面，我建议让这些员工随同银行一起搬进龙嘉大厦，剩下来的旧楼由我们公司和银行合作改建，把它建成一栋高层住宅楼。不知叶行长您认为如何？”
叶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一举三得的生意居然让他想出来！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套好方案。”想归想，嘴里却説：“这样吧赵总，我们行里组织大家开个会讨论讨论；你呢，尽快拟写一份建议书，你看行吗？”
赵海铖正想回答，一个中年女子敲门而进，双手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叶然：“叶行长，有个文件请您批阅。”
“先放办公桌上吧。”就在这中年女子放下文件转身出门之际，叶然突然问道：“秦主任，你们最近看了几处房产，有什么进展吗？”
这位秦主任停住脚步，面对叶然答道：“已经有两个地点谈得七七八八了，就等着杜行长回来后跟对方的总经理最后敲定。”
“不要谈了，”叶然指了指赵海铖对秦主任说道：“赵总这边有了一些更好的方案，等他们拿出建议书后再说吧。”
“可…，杜行长她…。”秦主任面露难色。杜以茜已经指定就与这两家公司洽谈，叶然的这一改变，必将增加她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工作难度。
叶然有点不满地挥挥手，道：“杜行长那边我给她交代就行。”
“好的。”秦主任这才退了出去。
赵海铖完全听懂刚才那短短几句对话中的三层含意：一是银行还有其他的选择余地；二是自己的方案具有优越性；三是银行高层之间存在不同的意见。这无疑将加大自己与银行谈判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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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也起身与赵海铖握别，道：“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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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街区的土地拍卖会在岭东市土地房产交易中心如期举行。
姜泊聪和一个助手走近签到台，按照他们过去参加竞买的惯例，领取了9号拍卖号牌。进入会议大厅时，他与已经到会的其他几个同行打了招呼，就在座位区前排的左侧入了座。隔着几个空座位的一侧，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神思恍惚地端坐着，可能是冷气不足又有些许紧张的缘故，那个年纪稍轻的人拿着8号拍卖号牌当扇子。姜泊聪侧过脸快速打量了这几个人，却没有一个认识的，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家有港资背景的公司了。
林宏良也和投资发展部的谢经理进来了，他举着手中的2号牌子与众人打过招呼，选择在姜泊聪后排的空位坐了下来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姜泊聪的肩膀，用揶揄的口吻道：“老兄，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你怎么就不能少来一两次呢？”
姜泊聪毫不示弱，侧过脸笑道：“我就是少来一两次，下回见面时你也没少举一两次啊。”两人各怀心思地笑了几声。
这时，太达集团的总经理黄浩洲在四五个人的拥簇下也趾高气扬地进入了会场，旁若无人般直接走到后排最中间的位置，他的手下有意将1号拍卖号牌左右晃荡，一副盛气凌人的形象。
姜泊聪回头对林宏良嘲笑道：“瞧，人家那志在必得的模样。”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这德性，一点没变。”林宏良干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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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师宣读完起拍价和拍卖规则，竞拍正式开始了，竞买人纷纷举牌应价。到了十五亿的价位之后，就逐渐形成了小范围竞争的局面，多数竞买人选择了旁观而不再举牌。3号竞买人举牌叫下了十五亿两千万，很快就被1号的太达公司举牌叫下了十五亿四千万，接着又由8号竞买人举了牌，到了十五亿六千万。当3号竞买人举牌报出十五亿八千万之后，只见姜泊聪慢悠悠地举起了9号牌子，报出了十六亿的价格，拍卖师刚刚叫了“十六亿，一次”，8号又举了起来，就在人们以为9号牌子会再次举起的时候，姜泊聪却若无其事地仰头望着天花板，一副悠闲的神态。
就在拍卖师叫了“十六亿两千万，两次”后，2号、3号和8号牌子先后举了起来，价格到了十六亿八千万，现场顿时传出了几声惊叹声。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拍卖师冲着台下大声喊出“十六亿八千万，一次，…十六亿八千万，两次…”，并稍微抬起拍卖锤时，太达公司的1号牌子和林宏良的2号牌子几乎同时举了起来，座位席上一片哗然。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由拍卖师判断是谁先举牌，如果这两个竞买人都想成功竞得的话，被拍卖师判定举牌在后的竞买人将会承担多付两千万的风险。
果然，拍卖师判定1号竞买人报出的十七亿在先，并伸手征询林宏良：“2号竞买人，是否维持十七亿两千万的应价？”
林宏良顿时不知所措。这时侯，坐在林宏良身边一直带着手机耳机的谢经理向他耳语了几句，林宏良这才打起精神，盛气凌人地又举起了2号牌子。
现场再次响起惊叹声。拍卖师见机行事，口若悬河般说道：“感谢2号竞买人—华星集团岭东公司对我市房地产的大力支持！十七亿两千万，一次。…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精英都是房地产业界的佼佼者，肯定对岭东市房地产市场的未来充满信心，如果认为物有所值的，请抓紧时间。十七亿两千万，两次。…好，感谢各位的支持，更赞赏2号竞买人的勇气！十七亿两千万，成交！”随着拍卖师一声轻轻的锤击，会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林宏良接过谢经理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回到李宇骏的办公室，一直通过手机掌控着拍卖情况的李宇骏安慰他道：“多两千万，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宏良在李宇骏的对面坐下，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想到太达公司是真的冲着这块地而来。”
李宇骏放下手中的钢笔：“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们已经在几年前就与梅津河东边的新集村签订了城中村改造意向。我估计他们这次的目的，要不就是拍下这块土地，要不就是把拍卖价推高，两者之一对他们都有好处。”
“把拍卖价推高了，也就相应拉高了新集村的土地价格？” 林宏良喃喃自语道。
“没错。因为他们与新集村的合作，是以房子面积的比例来分配的，与地价高低无关，把地价拉高了，反而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
“可这次谊嘉公司怎么就放弃了呢？有点异常啊。”林宏良不解地问道。
“一点也不异常！”李宇骏十分肯定地说道：“他们应该已经把目标放在银行和超市的土地上了。你让赵哲恒抓紧跟踪，趁着银行那块土地刚刚流拍，先把它拿上手，再想办法争取把超市土地拿下。”
“可是，老赵出国去了，”林宏良低声说道，“他牵涉到规划局老陈的案子，出去避避风头了，估计这几个月都不能回来。”
（小说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