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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芸姐哭诉

    冤家聚头,又被迫挨罚,莹姐儿自然没有了堆雪人的兴致,索性带庭萱去了自己的院子。莹姐儿很是生气,走的飞快,无奈庭萱跨着小粗腿着实赶不上她,于是招来莹姐儿的丫鬟豆花儿,甜甜的说:“豆花儿姐姐,我出来半天了,怕奶娘着急,就先回去了,你且告诉三姐一声。”

    半路上正巧遇到了赵四爷,身边连个丫鬟都不带,只身一人匆匆忙忙的向卫延园方向走去,庭萱正好与他迎面碰头,便上前请安:“四叔,您这是急着要干嘛去啊?”

    赵四爷仿佛才看到庭萱一般,胡乱的冲她点点头说:“今日这雪甚好,小萱儿是出来堆雪人玩的?四叔还要去见你祖母,就不陪你玩了”说罢,也不再理会庭萱,快步走了过去。

    喜鹊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自家主子也失笑和庭萱说:“小姐,四老爷可真厉害,一下就猜到你是出来堆雪人的!”

    庭萱斜了一眼喜鹊,正色道:“本小姐才不是那种玩物尚志的人呢,你们小姐我明明是去采雪的。咱们也快回去吧,我还要抄女戒呢。”

    喜鹊有些不明的问庭萱:“小姐,今天这事与你无关,大小姐也没有罚你,你为什么还要回去抄女戒呢?”

    “你又怎么知道大姐没有罚我?刚才大姐可说了让谁写了吗?”庭萱这么一问,喜鹊想了想,大小姐刚才确实没有说罚谁,可是也没有说要罚七小姐啊。庭萱知道喜鹊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大姐说姐妹们要回去好好学学女戒,难不成我不是她的姐妹吗?既然我当时在场,又是姐妹中的一个,姐姐们都写了,唯独我不写,难免会落人口实。”

    喜鹊看着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身高刚到自己腰处的小姐却已经想到不让别人抓住把柄,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对她最亲厚的三小姐面前说话行事都是小心谨慎 ,在府里,上至主子下到仆妇那个不是多长了好几个心眼,她家小姐没有亲娘护着,老爷对庶女也并不关心,夫人虽说把小姐养在身边却也只是将小姐给奶娘带,还惹得小姐受那些个眼皮浅的冷言冷语。想到自家小姐受的委屈,抱怨的说:“可小姐还没上闺学,连字都不会写呢,怎么去抄五十遍女戒,这太为难人了!”

    庭萱知道喜鹊的忠心,也明白喜鹊心疼自己,只是若有人存心为难你,是不会管你五岁还是十岁的。庭萱安慰喜鹊说:“喜鹊姐姐,你别担心,我这几天描红也认了许多字,女戒奶娘也教我念过,我照着书一笔一笔的描,总能写下来的。”

    回了抱夏,庭萱就把女戒找了出来,待喜鹊给她磨好墨后,庭萱借口要安心抄写让她们全出去。关上了门,庭萱拿起笔又有些犯愁,前世她临的是卫夫人的字,字体讲究的是高逸清婉,流畅瘦洁,娇柔妩媚。她的一手字好是好,不过却不应该是个五岁女孩儿能写出来的,可字体一旦成型,想改也不易,如今要抄完五十遍女戒还不令人起疑,庭萱只好用左手写,还要尽量写的越丑越好。

    庭萱在抱夏里奋笔疾书,芳姐儿和芸姐儿也回到三姨娘的偏院。三姨娘正给两个女儿绣荷包,看到她们慈爱的笑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快来挑个花样子,娘给你们绣在荷包上。”

    芸姐儿一肚子的气正没处发,又觉得姨娘每天只知道绣花,不知讨好父亲,害得她们也不受宠爱,处处受人欺凌,眼泪也簌簌的落下来。三姨娘这一辈子就盼着两个女儿好,看到女儿哭委实心疼。放下手中的绣绷子,拿起罗帕给女儿擦眼泪,细细的哄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哭肿了眼睛会不好看的”

    “我在外面受了委屈,还不让回来哭吗,还是我现在连在自己的院子里哭都有错!”芸姐儿这么说三姨娘也明白过来,定是女儿刚才受了委屈,抬头看着芳姐儿满眼露出疑问。芳姐儿毕竟大些,也沉得住气,把刚才在百花园里的事挑挑拣拣的和三姨娘说了。三姨娘听后,看着哭的极伤心的女儿,扯出一丝笑柔声和芸姐儿说:“你大姐说的也对,既然她都自罚一百遍了,你们也早些把那五十遍写出来吧!”

    芸姐儿不服的喊道:“什么叫对!还不是因为她是嫡长女,我们是庶女,她说什么我们都要听着!还有那个赵庭莹,我相貌、学问、女红,音律哪样不比她强,她处处不如我,只因占了个嫡女的名分就随便拿捏我!她们都是嫡女,我便忍了,谁叫我托生在姨娘肚子里,唔···”

    芳姐儿听芸姐儿越说越不像话,便用手堵住了她的嘴,狠狠的冲她说:“胡说些什么!若是没有娘,那里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三姨娘被芸姐儿一番话气不行,用手按住胸口上下起伏,眼睛凌厉的扫射屋子里的丫鬟,丫鬟们不敢再看,忙低下头快步退了出去。丫鬟们一关上门,三姨娘就扯开芳姐儿的手,说:“你让她说!我倒要好好听听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芸姐儿满眼倔强的看着三姨娘,大声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觉得自己命苦,不但投在了姨娘肚子里,还投在了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肚子里。不但嫡出的欺负我,同样是庶出的萱姐儿穿戴都比我好!她若没被太太养在自己屋里,能有那么好的东西!我是姨娘的女儿,但凡姨娘得爹爹喜欢,我怎会连一个亲娘疯了的庶出也比不上!”

    “好!你真是我的捧在手心里养出的好女儿!”三姨娘一脸愤然,手颤抖的指着芸姐儿“你嫌弃我是个妾,嫌弃我连累了你,那你现在去太太那,去和太太说你不认我这个姨娘了,看太太会不会也把你留在她屋里,看你会不会一步登天!”

    芳姐儿扶着三姨娘到软榻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三姨娘倒了杯茶,安抚着说:“娘,六妹妹只是刚才被三姐嘲笑,又被大姐惩罚一时间有些烦闷才把话说偏了,我们姐妹受娘的生恩养恩,若是再嫌弃娘,岂不是狼心狗肺了。六妹妹,还不赶快跟娘认错”

    芸姐儿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三姨娘又气的如此厉害,自己更添了几分心虚,看姐姐给自己个台阶,也就顺势而下,跪在三姨娘跟前,泪流不止的哽咽道:“娘!我错了,我是有些怨,但不是嫌弃娘啊!”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论犯了什么错,一哭一求,为娘的心也软了。芳姐儿看三姨娘面色松动,想着今天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如乘胜追击,遂自己也带着哭腔和三姨娘说:“娘,妹妹的话虽不中听,可也是为了咱们好啊。如今我和妹妹也渐渐大了,太太对我们不过是面子情,将来定不会为我们姐妹用心谋出路,也不会善待娘。若是我们连爹爹都不能依靠,就只能像园子里的花一般,被人任意采摘,踩在脚下。娘,为了我们,也为了您自己,您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在府里浑浑噩噩的度日了!”

    看着两个梨花带泪的美丽女儿,三姨娘觉得芳姐儿的话很对,太太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再不争,最后会毁了两个女儿的。心神暗定,三姨娘的眼里一抹精光一闪而逝,心中开始为两个女儿的未来谋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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