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祸从婚出

尽管我们彼此厌弃,陪我走下去的依然是你 46相杀

    奔驰S600一路飞驰,在席氏大厦正门前三米开外,堪堪刹车。

    车轮在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辙痕,解忧无端端联想到了她每次降落完毕,将飞机停入机位后,下了飞机总会看看跑道上飞机疾速制动后留下的痕迹。

    辙痕十分明显,碾过地上的灰尘,轧出惨白的一道。

    上一回开到这么快,还是杜存刚买了车,她跟秦牧蹭上去兜风,存心在杜存面前显摆。后来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每天摸着飞机操纵杆的人,谁在乎你车开得怎么样。

    这次开到160km/h的速度,完全是因为席驭深一句“有戏看,慢了就错过了。”

    她下车的同时,对面稳稳地停下一辆保时捷。

    解忧认出那辆是席驭深的车,车里的不是别人,驾驶座上是蒋煜勘,坐在副驾位置上,是解晴。

    看来刚才她突然不见,就是被蒋煜勘拉上,然后开着席驭深的车走了。

    蒋煜勘下车之后,跟席驭深对视一眼。解忧觉得他们在眼神中交换了点什么信息,但两个人同时默然无语,她也不好问去问谁。

    席驭深的刀子已经收了回去,那个人就站在他旁边。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席驭深站的位置,封住了他所有逃跑的道路。

    席本良到达席氏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席驭深靠在座椅靠背上,手肘支着座椅,双手交握,仿佛等了很久的样子。

    今天刺杀席驭深的人失手后,他就跟踪着席驭深来到酒店的宴厅,远远地等着,企图守株待兔。

    现在看来,是早就被发现了。

    是以蒋煜勘带着解晴开着保时捷离开。

    蒋煜勘特意换了件Versace西服,还挑了席驭深常穿的款式,出门时言行举止都按着席驭深的习惯来。至于解忧他本来就不甚熟悉,解晴和解忧又身材相当,这才会被席本良误当做席驭深和解忧。

    于是席本良也发动汽车,跟踪下去。

    蒋煜勘一路带他兜圈子,兜到他发现不妥的时候,就听见Hurricane中来报,Hurricane的打手全被席家少夫人撂趴下了,他的养子齐铭也被席驭深挟持。

    席驭深没有放下话,但他知道,席驭深这是要把他逼到席氏。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身不由己,明知这是圈套,还不得不往下跳。

    按理说席本良不是这样大意的人,但是他和席驭深对抗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摸不透席驭深。虚虚实实,席驭深的手段从来没有一个定数,他永远猜不到席驭深下一步是什么打算。

    席氏,是席驭深的地盘。

    里面有席驭深白道上的金融世家,也有他在黑道上的军火枢纽。

    说白了,就是这里有席家的人。

    席本良抬起左手。

    他的右手垂在身侧,不能移动,因为上次席驭深一颗子弹废了他这只手。席驭深下手足够快准狠,子弹烧断了他肩胛上的神经,不管怎样医治都不会好了。

    席驭深从椅子上站起来。旁边,席家的手下将齐铭双手反剪在身后。

    席本良对这个养子十分看重,被席驭深逼到这个地步,有一半是因为齐铭在他手上。

    席驭深把玩着那把刀,翘起嘴角,“席本良,你认识我多久了。”

    他突然问起这个,倒让席本良一愣。

    差不多席驭深有多大年纪,他就认识席驭深多久了。

    “既然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为什么总不信我说的话呢。”席驭深挑起眉,“二叔啊二叔,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得会安分。”

    席本良想往前走,却好似被席驭深的目光钉住。

    “落到你手上,我不求退路,”席本良忽然呵呵一笑,“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死。”

    突然发难刺杀席驭深,本来就是背水一战。

    派出的杀手一击失手,反被席驭深杀死,他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万劫不复的结局。与其徒劳地逃跑,不如睁着眼睛看看自己会怎样死。

    席驭深摇摇头:“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爸爸在黄泉之下好不容易清静了这些年,我为什么要放你下去搅合?”

    席本良眉头深深地皱起。

    “常言道,千古艰难惟一死,其实想死还不容易,况且席家的人,干的本就是短命勾当,”他看着席本良,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可是二叔,我说过,会让你憎恨你还活着。”

    他的笑容足够魅惑,像是燃烧魂魄的火焰,冰冷至极。

    解忧看着他,忽觉移不开眼。

    她忽然后悔认识了席驭深。席驭深炫目而危险,有让人欲罢不能直陷绝境的魔力。

    他微微一侧头,向站在一边的席家人道,“二叔年纪也不小了,早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不如好好休息休息。西郊的疗养院,院长是我的朋友,会好好对待二叔的。”

    西郊疗养院,虽然叫着这个名字,却是一家脑科医院,又称,疯人院。

    送一个神志正常的人去精神科,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疯他。

    “二叔,记住多撑点时间,可别疯得太快,掉了我们席家的份。”席驭深说着话的同时,席本良已被席驭深的手下半推半拖地拉走,自始至终他们的眼神没有一次交汇。

    解忧紧紧地咬住嘴唇。

    席驭深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掩藏过自己的本性,然而这一次,让她尤其害怕。

    蒋煜勘和解晴不在这里,这里她认识的人只有席驭深,甚至连席驭深她都不敢说认识。

    席驭深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背,却被她一下将手抽了回去。

    这间屋子仿佛一个真空压缩罐,有一只无形的手不停地将空气从中抽走。

    解忧想找个借口走出这里,可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处置完了席本良,还剩下齐铭。

    齐铭的双手早已被拧得麻木,看向席驭深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席驭深看着他,翘起嘴角,“席本良手下的人,真是一拨不如一拨了,唯独你还有点意思。”

    齐铭哼了一声,声音冷冷地。

    “席少不用枉费口舌,我即便死了,也不会为你效力。”

    席驭深蜷起左手撑着下颚,不带什么语气,“我为什么要劝个连我都打不过的人替我效力?”

    齐铭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不觉一怔。

    “这么想死,就去死啊。”

    席驭深一个眼神过去,手下人会意,掏出一把枪来扔过去。

    齐铭捡起枪。

    他没有犹豫,脸色冷漠地将枪举到太阳穴旁,扣住扳机。

    枪响的同时,解忧紧紧地闭上眼,指间缩起也掩盖不住剧烈的颤抖。

    她不是没看见过死人,相反当时的场面一定比今天惨烈得多,可她还是不敢看。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许久,鼻翼边没有硝烟的味道。

    她犹犹豫豫地睁开眼,齐铭还好好地站着,枪还在他手中。

    那是一声空枪。

    席驭深淡淡地问:“还想死么?”

    齐铭咬紧了牙,不回答。

    死的勇气,往往产生于一瞬间。当齐铭发现自己必死的信念被一场骗局破坏,就像被人在脸上正正地打了一拳,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

    席驭深说:“如果你死了,我不会介意让西郊疗养院的院长好好招待席本良。”

    齐铭不怕死,但人生在世,总得怕点什么。比如寂寞,比如要挟。

    虽然拿席本良未必要挟得住齐铭,但这样至少能让他安分一段时间。

    在解忧面前,席驭深本能地不想杀人。

    半个晚上的事情,快得好似眨眼之间,处理完一切已是凌晨。

    蒋煜勘和解晴还没有走,在楼下车子里等他们。蒋煜勘百无聊赖地用手在方向盘上打出不知名的节奏。解晴面无表情地拿手机看电影,解忧走过来也没抬头,仿佛跟她已不处在同一个次元。

    蒋煜勘看见席驭深,第一句话就是:“你家借我住两天。”

    席驭深说:“不行。”

    蒋煜勘摊摊手:“蒋家家训,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能跟黑道扯上关系。我今晚帮你帮到这地步,掩饰得再好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要是被蒋家的长辈知道,我这个Consist大中华区总裁也算当到头了。我知道你这人最喜欢过河拆桥,只是如果我被调回去,你投资进Consist的项目就此搁浅,对席氏来说不会很麻烦么?”

    一直不说话的解晴忽然凉凉地开了口:“不管你会被抓到哪里去,先把我们的账算完。”

    蒋煜勘微微一笑:“解小姐没有去读会计学,真是可惜了。”

    解晴冷冷地瞪着他:“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蒋总平时就是这么管理公司的?”

    “……”解忧看着他们两个又唇枪舌剑不让分毫,猛地觉得,明明今晚的来龙去脉都与她无关,偏偏她是唯一一个至此陷在刚才那一幕中,走不出来的人。

    席驭深机械地弯了弯嘴角,对蒋煜勘道:“随便你。”

    坐进席驭深的车里,解忧能明确地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砰砰跳动,连同血管一起震颤。

    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混合着一整晚的恐惧,还有一点生气。

    蒋煜勘的车跟在他们后面,解忧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副驾座上的解晴,车窗玻璃的反光让她看得不甚清晰,愣了一会儿,终于把语气压得尽量平静:“为什么要把小晴扯进来。”

    她一个人目睹到黑道倾轧是无可奈何,谁叫她嫁的人是席驭深,可是解晴……何其无辜。

    席驭深只动了动嘴角,“你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知道得比你更多。”

    解忧也不知自己怎地动了怒,声音陡然提高:“你后悔了么。”

    “后悔什么?”

    “后悔娶的是我不是小晴,”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一股脑说出来,想停也停不住,“比起我,小晴来做席少夫人恐怕对你们席家更有益,甚至于蓝……”

    席驭深皱起眉打断她,一字一字道,“收回你的话。”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冰一般凝固了解忧接下去准备说的话。

    解忧半张着嘴,不言语。

    席驭深缓了缓语气:“解忧,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认清楚。和我结婚的人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况且你觉得以我,如果想娶解晴,她单单躲去英国就能逃掉的么。”

    “解忧,你不一样。”席驭深说,“如果你敢跑,黄泉碧落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逮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昨天中午在台南吃完那一顿,至今一点不饿。。。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