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随缘·心无增减 第二章 此生难寻
黑暗，曙光。
虚无的梦之世界，真实的命运丝线。
也不知为何，最近进入“界”的次数渐渐开始增加，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梦见这个场景。
密密麻麻的丝线根根缠绕，延向远方，不知何处。
每次，都有一根丝弦，闪烁金光，沾满血泪，好像故意吸引我要去触碰它一般。看到它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个梦，名唤“缪歌”的妖，名为“灏天”的魔。
也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真实而温暖的梦。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他们，可是，我心里极为清楚：我，不是缪歌。
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明了。
既然不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去知晓、要去感受？
——花开花又落，相思难寄托。雨笑雨含忧，将向谁诉说？
索性不去管它，不去理会，安静地蜷缩在原来的角落。身后的茫茫黑暗不知隐藏了什么东西，对于黑暗和未知，人总会本能地感到恐惧，我也不例外。不由自主地向着曙光的方向前进，下意识地想避开黑暗。
一直往前走，在踏上原本曙光的范围之后，眼前的曙光竟然黯淡下去，茫茫的黑暗再次降临。怎么回事？！惊慌地回过头，却发现自己一开始呆着的角落已被曙光照耀得亮如白昼。
永远也追寻不到……这就是彼此间的宿命？
是暗示么？但我不明白呢。
不想留在这里了呐……谁来唤醒我？
耳边似乎传来了极为熟悉的歌谣：
上呼者苍，下俯者莽。
汝魂何归，茫茫大荒！
岁之暮矣，日之夕矣。
吾欢吾爱，得不久长？
白衣涉江，水深且广。
岁月淹及，失我故乡。
岁月淹及，失我故乡！
……
谁？是谁失了自我，失了故乡？是谁还在黑暗中彷徨？又是谁……在我耳边低低吟唱着不属于我的过往？
眨眼的瞬间，曙光丝絮纷纷隐入黑暗：“这是……哪？”
耳边传来的是极似于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呀声，触手可及的是木板的厚实质感，身体如一叶扁舟随着木板的震动而微微摇晃。再然后就是鸟的吱啾声和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空气带着些许的湿气，隐隐有着泥土的芬芳在鼻尖萦绕。
摸索着触到了身旁竖着的一块木板，这貌似……
还未待我细想，眼前突然出现的光芒倒是让我一阵晕眩，抬手支住脑袋，视角缓缓清晰……
——这里马车。
我想起来了，刚才是准备前往墨家来着的，由于路途较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娘咧，话说劳资为甚又做了内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其实我更想吐槽的是我都睡一觉了怎么还没到目的地啊摔！抑制住强烈的吐槽欲望，我慢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撩开车帘：“少羽，还没到啊？”
“快了。”少羽驾着马，侧头笑道，“你这白痴还挺厉害的，一路上居然一直都在睡觉。”
“你有意见啊？！”我不爽地回骂，行出马车，坐在了少羽身旁，尽力将脖子大幅度地转动，一边碎碎念道，“妹的！马车上睡觉睡得劳资落枕【你确定马车上有“枕头”这样物品？】了啊！脖子脖子脖子……”
“活该你睡那么死！”少羽薄唇微咧飘出一句话，顺带白我一眼。
我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开始发扬优秀天朝子民的厚脸皮特质：“姐姐我向来就睡那么死，你又不是不知道。”
“……”少羽默默扶额，望天。
说话间，小道两边的树木渐渐少了起来。极目远眺，由绿转黄的阔叶林间隐隐有着淡淡的炊烟飘出，时而有几行大雁点缀秋日湛蓝若水的天空，耳边传来农民刈稻时的口号声，整齐有力。
田园风彩，如梦似画。
转过羊肠小道，出了密林，眼前一下子空旷起来，黄澄澄的颜色几乎充斥了整个视线，目光所及所不及之处尽是一片金黄，成熟的水稻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饱满的籽粒几乎就要掉下来。
狠狠地呼吸一口嘴边带着些许稻香、水汽的空气：“好舒服啊……”
“今年的收成还是挺不错的，除去要上交秦国的固定份额还有好几百石的稻米进账。再加上这里是会稽，冬季虽然稍冷，但不比北方的严寒，所以在这一次收割完水稻之后还可以再种一次小麦。”少羽望着大片的水稻田很是欣喜，因为带兵打仗归根结底，最重要的就是军人的粮饷，那些士兵分粮多了之后自然干活起劲。
——“苏湖熟，天下足”这句明清两代才会有的谚语，现在也足以形容如此可观的收成了吧？
由于在田里工作的是墨家和项氏一族的人，所以他们也认出了我们，打过招呼之后又继续着手头的事情。
看着田里劳作的人，我居然产生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嫉羡。
是的，嫉羡。
那是穷尽此生……也无法追求到的东西。
——永远也追寻不到……
“拒霜，你刚刚，在想什么？”一边，少羽问道。
——如此悲伤而无奈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这一双清澈的眸中啊。
我闭上双眼，笑着摇摇头：“羡慕某些人啊。”
“羡慕？”
“是啊。”我抬起双眼，望着那双重瞳，声音带着些许的期待，“烹茶煮酒，看尽春秋。种田养花，浪迹天涯。”
平常人生活中最简单易得的东西，在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奢侈。
“我陪你。”
——我陪你……不知为何，我想起了梦境中“灏天”说过的话。
“哈？”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少羽别过视线，看向前方：“我陪你烹茶煮酒，看尽春秋。种田养花，浪迹天涯。”
略微诧异地望着少年的侧脸，唇角微微上扬：“说定了，在诺言实现之前可不能死啊。”
“你别动不动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好不好？”少羽扔过来一对白眼。
我挑眉反驳道：“就是啊，也不知道谁的命是劳资我救回来的，对救命恩人用上这种口气～小子，不要混了啊？！”
“白痴，你再说一遍！”
“笨蛋，你叫我说我就说啊？！姐姐我做人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
“原则，就你？”
“你～～～想死一遍试试么？！”
……
呐，少羽，你知道么？这句话我可一直记在心上呢。
因为知道必定的结局，所以我害怕。我只要一句简单的承诺，一句坚定的誓言。让我知道，你会回来。
乌江浪急，苍茫春秋多少季？还记当时，一诺千金终成痴。
可是，这句话实现的日子，此生此世我都没有等到，到头来终不过一句：
——今昔隔世千年一眼忘却，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
【大坑无底啊，慎入慎入……= =】
虚无的梦之世界，真实的命运丝线。
也不知为何，最近进入“界”的次数渐渐开始增加，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梦见这个场景。
密密麻麻的丝线根根缠绕，延向远方，不知何处。
每次，都有一根丝弦，闪烁金光，沾满血泪，好像故意吸引我要去触碰它一般。看到它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个梦，名唤“缪歌”的妖，名为“灏天”的魔。
也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真实而温暖的梦。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他们，可是，我心里极为清楚：我，不是缪歌。
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明了。
既然不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去知晓、要去感受？
——花开花又落，相思难寄托。雨笑雨含忧，将向谁诉说？
索性不去管它，不去理会，安静地蜷缩在原来的角落。身后的茫茫黑暗不知隐藏了什么东西，对于黑暗和未知，人总会本能地感到恐惧，我也不例外。不由自主地向着曙光的方向前进，下意识地想避开黑暗。
一直往前走，在踏上原本曙光的范围之后，眼前的曙光竟然黯淡下去，茫茫的黑暗再次降临。怎么回事？！惊慌地回过头，却发现自己一开始呆着的角落已被曙光照耀得亮如白昼。
永远也追寻不到……这就是彼此间的宿命？
是暗示么？但我不明白呢。
不想留在这里了呐……谁来唤醒我？
耳边似乎传来了极为熟悉的歌谣：
上呼者苍，下俯者莽。
汝魂何归，茫茫大荒！
岁之暮矣，日之夕矣。
吾欢吾爱，得不久长？
白衣涉江，水深且广。
岁月淹及，失我故乡。
岁月淹及，失我故乡！
……
谁？是谁失了自我，失了故乡？是谁还在黑暗中彷徨？又是谁……在我耳边低低吟唱着不属于我的过往？
眨眼的瞬间，曙光丝絮纷纷隐入黑暗：“这是……哪？”
耳边传来的是极似于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呀声，触手可及的是木板的厚实质感，身体如一叶扁舟随着木板的震动而微微摇晃。再然后就是鸟的吱啾声和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空气带着些许的湿气，隐隐有着泥土的芬芳在鼻尖萦绕。
摸索着触到了身旁竖着的一块木板，这貌似……
还未待我细想，眼前突然出现的光芒倒是让我一阵晕眩，抬手支住脑袋，视角缓缓清晰……
——这里马车。
我想起来了，刚才是准备前往墨家来着的，由于路途较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娘咧，话说劳资为甚又做了内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其实我更想吐槽的是我都睡一觉了怎么还没到目的地啊摔！抑制住强烈的吐槽欲望，我慢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撩开车帘：“少羽，还没到啊？”
“快了。”少羽驾着马，侧头笑道，“你这白痴还挺厉害的，一路上居然一直都在睡觉。”
“你有意见啊？！”我不爽地回骂，行出马车，坐在了少羽身旁，尽力将脖子大幅度地转动，一边碎碎念道，“妹的！马车上睡觉睡得劳资落枕【你确定马车上有“枕头”这样物品？】了啊！脖子脖子脖子……”
“活该你睡那么死！”少羽薄唇微咧飘出一句话，顺带白我一眼。
我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开始发扬优秀天朝子民的厚脸皮特质：“姐姐我向来就睡那么死，你又不是不知道。”
“……”少羽默默扶额，望天。
说话间，小道两边的树木渐渐少了起来。极目远眺，由绿转黄的阔叶林间隐隐有着淡淡的炊烟飘出，时而有几行大雁点缀秋日湛蓝若水的天空，耳边传来农民刈稻时的口号声，整齐有力。
田园风彩，如梦似画。
转过羊肠小道，出了密林，眼前一下子空旷起来，黄澄澄的颜色几乎充斥了整个视线，目光所及所不及之处尽是一片金黄，成熟的水稻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饱满的籽粒几乎就要掉下来。
狠狠地呼吸一口嘴边带着些许稻香、水汽的空气：“好舒服啊……”
“今年的收成还是挺不错的，除去要上交秦国的固定份额还有好几百石的稻米进账。再加上这里是会稽，冬季虽然稍冷，但不比北方的严寒，所以在这一次收割完水稻之后还可以再种一次小麦。”少羽望着大片的水稻田很是欣喜，因为带兵打仗归根结底，最重要的就是军人的粮饷，那些士兵分粮多了之后自然干活起劲。
——“苏湖熟，天下足”这句明清两代才会有的谚语，现在也足以形容如此可观的收成了吧？
由于在田里工作的是墨家和项氏一族的人，所以他们也认出了我们，打过招呼之后又继续着手头的事情。
看着田里劳作的人，我居然产生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嫉羡。
是的，嫉羡。
那是穷尽此生……也无法追求到的东西。
——永远也追寻不到……
“拒霜，你刚刚，在想什么？”一边，少羽问道。
——如此悲伤而无奈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这一双清澈的眸中啊。
我闭上双眼，笑着摇摇头：“羡慕某些人啊。”
“羡慕？”
“是啊。”我抬起双眼，望着那双重瞳，声音带着些许的期待，“烹茶煮酒，看尽春秋。种田养花，浪迹天涯。”
平常人生活中最简单易得的东西，在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奢侈。
“我陪你。”
——我陪你……不知为何，我想起了梦境中“灏天”说过的话。
“哈？”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少羽别过视线，看向前方：“我陪你烹茶煮酒，看尽春秋。种田养花，浪迹天涯。”
略微诧异地望着少年的侧脸，唇角微微上扬：“说定了，在诺言实现之前可不能死啊。”
“你别动不动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好不好？”少羽扔过来一对白眼。
我挑眉反驳道：“就是啊，也不知道谁的命是劳资我救回来的，对救命恩人用上这种口气～小子，不要混了啊？！”
“白痴，你再说一遍！”
“笨蛋，你叫我说我就说啊？！姐姐我做人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
“原则，就你？”
“你～～～想死一遍试试么？！”
……
呐，少羽，你知道么？这句话我可一直记在心上呢。
因为知道必定的结局，所以我害怕。我只要一句简单的承诺，一句坚定的誓言。让我知道，你会回来。
乌江浪急，苍茫春秋多少季？还记当时，一诺千金终成痴。
可是，这句话实现的日子，此生此世我都没有等到，到头来终不过一句：
——今昔隔世千年一眼忘却，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
【大坑无底啊，慎入慎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