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过眼·转瞬经年 第二十三章 何以为继
将灵力聚集在双眼，死死地盯着通往千机楼的过道。由于灵力的关系，我可以将活动物体的速度放慢许多。
在月亮升至中天的时候，一道灰影终于从树丛间闪了出来，速度快得连我用上灵力都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道灰色的影子，还隐隐有残像留在空气中。只看了片刻便只觉得一阵眼花，忙扶了扶额，摇摇头之后接着把目光转回了千机楼的屋檐上——人已经不见了。
——盗跖，你这速度是赶过去投胎还是咋地？！
唉，算了，反正他现在也进去了，等他拿到千机密码铜盘之后再顺道帮个忙好了。
如此打算完毕，我也平静了下来，将身子尽量地低伏，隐藏在树丛和屋瓦的空隙之间，不敢动分毫。
将蓝牙耳机关闭，阖上双眼，感官反而更加敏锐。将灵力弥散在空中，凝神感受着周围百里空气的异动。大概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我猛然睁开双眼：有人……在极为快速地破开空气的阻力前往千机楼！
忙不迭顺着波动的方向望去——一道白影。
在天底下速度能比得上盗跖的还有何人？！
略一思考便得出了答案：白凤。
靠！白凤，现在你过来瞎搅和啥啊？我可不记得流沙那里有谁受伤了啊喂！！！
愤恨地盯了那道白影片刻，又移开视线，揉了揉双眼：眼疼……
是不是最近的灵力开瞳的修为下降了，怎么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动作不可能快到这种地步啊！要知道我的灵力开瞳在鼎盛时期甚至可以看清楚340km/h的移动物体的任何细节啊！
再度睁开双眼，视线却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又再度清晰。
我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深呼吸几次，确定没事之后才开始接着紧盯千机楼，观察各种动静。
在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千机楼里忽然传出一阵极似于爆破的声响，出于本能地，我立刻死死地将身体贴在了屋瓦上，让黑色的服装与屋瓦的暗处融为一体。睁大双眼，看着不远处的千机楼，出乎意料的是，千机楼居然生生地爆裂开来！
千机楼旁边的军队开始骚动起来，木渣滓和烟尘在空气中扬起，令人看不清千机楼附近的情况。“看不清情况”的状况更是令人担心起来，连心都提了起来。
——妹的！盗跖，千机密码铜盘你到底有没有拿到啊？！！！
刚刚吐槽完毕，一个人影便从烟雾中顺着将军府周围的屋瓦冲了出来。
是谁……
在看清了那道影子的颜色之后，我终于放下心来，干脆站起来向那人影挥手：“盗跖！快点，这里！”
盗跖看见我之后明显是一愣，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加速跑了过来，将一块圆形的金色铜盘递到了我手里，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交给你了，一定要救活蓉姑娘！”语毕，转身冲回烟雾之中，引开了白凤。
看着手中的金色铜盘，我摇摇头，立刻转身向山中前进：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才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最后回首看了一眼几乎湮没在夜色中的灰影，在心中默念：
——要小心。
待得窜进了密林，我才将蓝牙耳机开启：“铜盘到手了，少羽、天明，你们那里情况如何？”
“唉呀，你这臭女人终于把耳机打开了……”首先传来的是天明的声音，他话未说完，旁边似乎就传来极似于炸【河蟹】弹轰到土【河蟹】地上的声音。
“怎么了？！”我听形势不对，忙问道。
“一个以前在小圣贤庄看到过的脸上有符文的人一个手像咸猪爪的人还有一个戴着面纱的紫色头发的人带着很多秦兵杀过来啦啊啊啊！！！”天明着急得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地直接把一番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啊啊啊！！！”
“轰——”
不用说，明宝肯定被敌人锁定了。听他刚刚的描述……娘咧！星魂、大司命、少司命又集体出动啦？！！！
“少羽，少羽！”我对着耳机大喊道，可是少羽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
天明依旧在那里死命地躲着攻击：“臭女人，少羽已经帮我挡住了那三个人争取时间，我正要赶去搬救兵呢！”
“什么？！”我一惊，“雪女、高渐离、大铁锤他们呢？！”
“谁知道那三个人这么狡猾，先让秦兵弄出很大的动静，把他们引了出去，然后才赶过来发动攻击啊！”
我忽然觉得RP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个问题：“那蓉姐姐还在里面？！”
“那怪女人如果不在房间里的话少羽就会和我一起逃走了啊！”天明半睁着眼道。
“那你大叔呢？！！！”
天明想了片刻：“他被一个大块头引出去了，啊，对了，那大块头的剑好大呀！”
“剑很大？！”莫非……是巨阙！
——我勒个去！胜七你也来掺和一脚！！！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先去山谷谷口找龙且搬救兵，我去帮少羽！”我说罢立刻调频换台。
“知道了。”
-
从刚刚的情况看来少羽应该没有接到讯息，只有两个可能：一、耳机掉了或者坏了。二、在闪躲的时候不小心把耳机频率给调了。
话说为了省事我根本就没有教过他们怎么调频，唉，这回惨了。
“璎珞，快点帮忙去墨家隐居点，星魂、大司命、少司命都在啊！！！”我将耳机频率调到了30HZ，直接对着话筒就嚎。
这次的背景音乐似乎是那种刀兵相碰的声音，璎珞的声线终于传来：“我正在山谷谷口帮忙砍人来着。”
我有一种想过去拍死她的冲动：“尼玛一个大招甩过去不就得了？！还拿刀砍人干啥？！！！”
“就是因为那三个人在我才只敢用物理攻击啊喂！”璎珞的头上华丽丽地爆出来一个三岔路口，“我的灵力波纹他们很熟悉，如果现在用了术法的话会被他们发现的！到时候劳资的计划就game over了！”
“……不能，过去么？”我急匆匆地赶往山顶的动作缓了下来，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计划……有这么重要么？比自己同伴的生命还重要么？”
耳机里许久都没有传来她的回话，有的，只是刀兵相碰的“听烫”声。
“……是。”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耳机另一边的人了，“给劳资说清楚，你还是璎珞么？！”
——那个大大咧咧、重情重义的女孩……在哪里？那个有着阳光一般灿烂笑容的女孩在哪里？！
冷笑伴随着鲜血从腔子中喷涌而出的呼啸声传来：“你以为任何人都像你一样么？可以将任何事情看得很开，可以在这个乱世中保持本心！如果现在不这么做……大家都活不了！
“那个‘璎珞’，早就死了。现在的我，名为‘轩辕夏缨’！”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濒临崩溃的神智压了下去，咬了咬牙：“很好，轩辕夏缨……呵呵，很好！原来一直以来最傻的竟然是我！”
-
抬手将蓝牙耳机的开关关闭，再度提剑放倒一片秦兵，涂着豆蔻的殷红指甲如同鲜血溅上一般。
望向头顶的星空：“对不起……”
——作为“秩序者”，我有太多太多的“不得不”、“不能不”。没有同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拒霜，千万不要卷进来……千万不要！
这个时代就像一个染缸，你无法预知自己将会变成何种样子。
你将会被背叛，被欺骗，被利用……最后，连你自己也会变得丑陋。
正如墨子在《所染》一篇中的叙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也变，五人必而已，则为五色矣。
或许在某一天，你无心的一瞥，才发现自己的脸……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是，不要过于地自责，也不用过于地在意。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平安地活下去——你知道么？
我很高兴，是由我教会你这最重要的一课。
——在这里，不要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信任，早已被人们所践踏、所抛弃、所遗忘。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淡然地一笑，将长剑迎向面前黑压压的人群，一滴银泪湮没在了风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身旁，红瞳的男子似是叹息。
“从我代替她拿起那面观星盘成为‘秩序者’起，一切都成了定数，只是早晚而已。”璎珞噙着泪花的双眼微微眯起，看向秦兵的庞大队伍，“呐，不要告诉她，好么？”
龙且怔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好。”
——其实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拒霜……她有少羽。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生活在星光月影之间，明了一切，却不明白人心。
比妖魔更可怕，比仙神更伟大，似乎是所有矛盾的结合体。创造着奇迹，书写着历史。
远远地，独自在一边看着乱世的尘湮、纷争。看惯了丑恶，也看过了奇迹，一开始，那颗鲜活炽热的心还会激动，还会疼痛。到后来……终究还是心冷了。
并不是因为那些令人心寒的丑恶，而是……永生的孤独和寂寞啊！
回想在拿起九转观星盘的那一天，东皇太一是如此说过的：
——孩子，在成为“秩序者”之后，你将何以为继啊？
——是啊，在人世间最后的羁绊都已斩断，我将何以为继？
【大坑无底啊，慎入慎入……= =】
在月亮升至中天的时候，一道灰影终于从树丛间闪了出来，速度快得连我用上灵力都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道灰色的影子，还隐隐有残像留在空气中。只看了片刻便只觉得一阵眼花，忙扶了扶额，摇摇头之后接着把目光转回了千机楼的屋檐上——人已经不见了。
——盗跖，你这速度是赶过去投胎还是咋地？！
唉，算了，反正他现在也进去了，等他拿到千机密码铜盘之后再顺道帮个忙好了。
如此打算完毕，我也平静了下来，将身子尽量地低伏，隐藏在树丛和屋瓦的空隙之间，不敢动分毫。
将蓝牙耳机关闭，阖上双眼，感官反而更加敏锐。将灵力弥散在空中，凝神感受着周围百里空气的异动。大概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我猛然睁开双眼：有人……在极为快速地破开空气的阻力前往千机楼！
忙不迭顺着波动的方向望去——一道白影。
在天底下速度能比得上盗跖的还有何人？！
略一思考便得出了答案：白凤。
靠！白凤，现在你过来瞎搅和啥啊？我可不记得流沙那里有谁受伤了啊喂！！！
愤恨地盯了那道白影片刻，又移开视线，揉了揉双眼：眼疼……
是不是最近的灵力开瞳的修为下降了，怎么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动作不可能快到这种地步啊！要知道我的灵力开瞳在鼎盛时期甚至可以看清楚340km/h的移动物体的任何细节啊！
再度睁开双眼，视线却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又再度清晰。
我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深呼吸几次，确定没事之后才开始接着紧盯千机楼，观察各种动静。
在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千机楼里忽然传出一阵极似于爆破的声响，出于本能地，我立刻死死地将身体贴在了屋瓦上，让黑色的服装与屋瓦的暗处融为一体。睁大双眼，看着不远处的千机楼，出乎意料的是，千机楼居然生生地爆裂开来！
千机楼旁边的军队开始骚动起来，木渣滓和烟尘在空气中扬起，令人看不清千机楼附近的情况。“看不清情况”的状况更是令人担心起来，连心都提了起来。
——妹的！盗跖，千机密码铜盘你到底有没有拿到啊？！！！
刚刚吐槽完毕，一个人影便从烟雾中顺着将军府周围的屋瓦冲了出来。
是谁……
在看清了那道影子的颜色之后，我终于放下心来，干脆站起来向那人影挥手：“盗跖！快点，这里！”
盗跖看见我之后明显是一愣，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加速跑了过来，将一块圆形的金色铜盘递到了我手里，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交给你了，一定要救活蓉姑娘！”语毕，转身冲回烟雾之中，引开了白凤。
看着手中的金色铜盘，我摇摇头，立刻转身向山中前进：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才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最后回首看了一眼几乎湮没在夜色中的灰影，在心中默念：
——要小心。
待得窜进了密林，我才将蓝牙耳机开启：“铜盘到手了，少羽、天明，你们那里情况如何？”
“唉呀，你这臭女人终于把耳机打开了……”首先传来的是天明的声音，他话未说完，旁边似乎就传来极似于炸【河蟹】弹轰到土【河蟹】地上的声音。
“怎么了？！”我听形势不对，忙问道。
“一个以前在小圣贤庄看到过的脸上有符文的人一个手像咸猪爪的人还有一个戴着面纱的紫色头发的人带着很多秦兵杀过来啦啊啊啊！！！”天明着急得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地直接把一番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啊啊啊！！！”
“轰——”
不用说，明宝肯定被敌人锁定了。听他刚刚的描述……娘咧！星魂、大司命、少司命又集体出动啦？！！！
“少羽，少羽！”我对着耳机大喊道，可是少羽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
天明依旧在那里死命地躲着攻击：“臭女人，少羽已经帮我挡住了那三个人争取时间，我正要赶去搬救兵呢！”
“什么？！”我一惊，“雪女、高渐离、大铁锤他们呢？！”
“谁知道那三个人这么狡猾，先让秦兵弄出很大的动静，把他们引了出去，然后才赶过来发动攻击啊！”
我忽然觉得RP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个问题：“那蓉姐姐还在里面？！”
“那怪女人如果不在房间里的话少羽就会和我一起逃走了啊！”天明半睁着眼道。
“那你大叔呢？！！！”
天明想了片刻：“他被一个大块头引出去了，啊，对了，那大块头的剑好大呀！”
“剑很大？！”莫非……是巨阙！
——我勒个去！胜七你也来掺和一脚！！！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先去山谷谷口找龙且搬救兵，我去帮少羽！”我说罢立刻调频换台。
“知道了。”
-
从刚刚的情况看来少羽应该没有接到讯息，只有两个可能：一、耳机掉了或者坏了。二、在闪躲的时候不小心把耳机频率给调了。
话说为了省事我根本就没有教过他们怎么调频，唉，这回惨了。
“璎珞，快点帮忙去墨家隐居点，星魂、大司命、少司命都在啊！！！”我将耳机频率调到了30HZ，直接对着话筒就嚎。
这次的背景音乐似乎是那种刀兵相碰的声音，璎珞的声线终于传来：“我正在山谷谷口帮忙砍人来着。”
我有一种想过去拍死她的冲动：“尼玛一个大招甩过去不就得了？！还拿刀砍人干啥？！！！”
“就是因为那三个人在我才只敢用物理攻击啊喂！”璎珞的头上华丽丽地爆出来一个三岔路口，“我的灵力波纹他们很熟悉，如果现在用了术法的话会被他们发现的！到时候劳资的计划就game over了！”
“……不能，过去么？”我急匆匆地赶往山顶的动作缓了下来，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计划……有这么重要么？比自己同伴的生命还重要么？”
耳机里许久都没有传来她的回话，有的，只是刀兵相碰的“听烫”声。
“……是。”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耳机另一边的人了，“给劳资说清楚，你还是璎珞么？！”
——那个大大咧咧、重情重义的女孩……在哪里？那个有着阳光一般灿烂笑容的女孩在哪里？！
冷笑伴随着鲜血从腔子中喷涌而出的呼啸声传来：“你以为任何人都像你一样么？可以将任何事情看得很开，可以在这个乱世中保持本心！如果现在不这么做……大家都活不了！
“那个‘璎珞’，早就死了。现在的我，名为‘轩辕夏缨’！”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濒临崩溃的神智压了下去，咬了咬牙：“很好，轩辕夏缨……呵呵，很好！原来一直以来最傻的竟然是我！”
-
抬手将蓝牙耳机的开关关闭，再度提剑放倒一片秦兵，涂着豆蔻的殷红指甲如同鲜血溅上一般。
望向头顶的星空：“对不起……”
——作为“秩序者”，我有太多太多的“不得不”、“不能不”。没有同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拒霜，千万不要卷进来……千万不要！
这个时代就像一个染缸，你无法预知自己将会变成何种样子。
你将会被背叛，被欺骗，被利用……最后，连你自己也会变得丑陋。
正如墨子在《所染》一篇中的叙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也变，五人必而已，则为五色矣。
或许在某一天，你无心的一瞥，才发现自己的脸……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是，不要过于地自责，也不用过于地在意。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平安地活下去——你知道么？
我很高兴，是由我教会你这最重要的一课。
——在这里，不要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信任，早已被人们所践踏、所抛弃、所遗忘。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淡然地一笑，将长剑迎向面前黑压压的人群，一滴银泪湮没在了风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身旁，红瞳的男子似是叹息。
“从我代替她拿起那面观星盘成为‘秩序者’起，一切都成了定数，只是早晚而已。”璎珞噙着泪花的双眼微微眯起，看向秦兵的庞大队伍，“呐，不要告诉她，好么？”
龙且怔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好。”
——其实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拒霜……她有少羽。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生活在星光月影之间，明了一切，却不明白人心。
比妖魔更可怕，比仙神更伟大，似乎是所有矛盾的结合体。创造着奇迹，书写着历史。
远远地，独自在一边看着乱世的尘湮、纷争。看惯了丑恶，也看过了奇迹，一开始，那颗鲜活炽热的心还会激动，还会疼痛。到后来……终究还是心冷了。
并不是因为那些令人心寒的丑恶，而是……永生的孤独和寂寞啊！
回想在拿起九转观星盘的那一天，东皇太一是如此说过的：
——孩子，在成为“秩序者”之后，你将何以为继啊？
——是啊，在人世间最后的羁绊都已斩断，我将何以为继？
【大坑无底啊，慎入慎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