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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24.他们。相遇②

    一切都要从夏靖离开爱丽丝学园那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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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操场上休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夏靖完全沉浸了。可是她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很微妙的感觉,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不祥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么……

    虽然不打声招呼就走不太好,可是那种感觉不得不让人在意。思量再三,夏靖还是悄悄的背着枣一行人离开了。事实上,刚出来不久,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夏靖的翅膀上,夏靖的身体竟也隐隐作痛。

    怎么回事?

    夏靖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和自己融为一体的翅膀,它受到的伤害自己也会感觉得到。

    可是自己收到的伤害似乎不会影响到它啊……对了!自己受到伤害之前,它都还没出现啊……其实它一直都存在在自己的体内吧。这样啊……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无厘头的想着,雨越下越大。夏靖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

    ——还是那个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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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味,一片灰色的世界。

    小巷口有动静。

    警惕的抬头,夏靖又飞到了小巷的上空,黑色的翅膀和夜色融为一体。

    樱发少女急切的脸出现在小巷。

    夏靖浑身为之一震。

    “亚梦……”

    夏靖不知所措的看着下面的亚梦,听着她声声歇斯底里的喊叫——

    “夏靖——”

    “夏靖!”

    对突然出现的亚梦感到诧异。

    可夏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亚梦,甚至不知道脸上该有什么表情……

    “夏靖……”

    亚梦突然降低了语调,满含悲沧。

    “我知道你在……”

    “你一定在的……”

    字字恳切。

    “我能感觉得到你……”

    “你在生我的气么……”

    句句割心。

    生气?

    怎么可能……

    夏靖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明明是自己曾伤害过她的,还伤得那么深……

    自己怎么可能生她的气……

    好奇怪,不是说了再见时要向她道歉么,为什么,现在却连这份勇气都没。

    沉默了。

    要道歉的吧……

    应该是我道歉的不是么……

    攥紧了拳,夏靖张口,想说些什么。

    发不出声音……

    哽咽着,嗓子好干……

    看着亚梦无助的身体在雨中欲倒,夏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是该高兴的吧?有人愿意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也好痛心……看着雨中的单薄,夏靖的脸颊,有泪划过。

    翅膀扑闪着,夏靖的手渐渐伸向亚梦。

    好像要碰到了,又好像没碰到。

    就快接近了……

    白皙的手一点点的靠近少女樱色的发。

    只差一点……

    “嗖——”

    利剑一般的声音猛然划过,直冲亚梦。

    “危险!”

    俯身迅速揽过少女的身子,夏靖将亚梦紧紧的搂紧自己的怀里。

    亚梦对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感到茫然。

    不过,能想象的到,这样熟悉的体温,是谁的……

    “夏靖……”紧紧的抱着夏靖,亚梦哭着拥入夏靖的怀抱里。

    久违的感觉,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让人感到安心。

    “我就知道你在……”

    脸色苍白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夏靖轻轻的揉着亚梦的头发。

    “嗯。我在……”

    身后黑色的翅膀被染成了深红色。

    血……

    夏靖的身子,像是被枪击中了一样,好无力……

    听着怀中的啜泣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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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空,不安的气氛蔓延。

    夏靖的脸色更加苍白,一滴冷汗划过。

    几欲倒下,却都又挺了过来。

    怀中的亚梦眉头紧皱着,看上去很痛苦。

    发烧。

    很烫的体温。

    雨不留情的击打着夏靖,那瘦小的身体,满是伤痕。

    亚梦的家近在眼前,夏靖的心却泛起阵阵细密的疼痛。

    家……

    真好……

    亚梦好幸福啊……

    我的家呢……

    摇了摇头,夏靖将那些想法抛之脑后,现在最主要的是亚梦。

    离亚梦的卧室上的阳台越来越近了。

    屋里有人。

    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夏靖的神经一点点松懈。

    不行了……

    没有一点力气了……

    好累……

    拼尽最后的力量。

    却还是一步咫尺。

    意识渐渐模糊。

    “夏靖!”

    突然出现的声音。

    是幻觉么……

    几斗……

    眼前的景象越发昏暗,想看清楚是谁在喊自己,却最终无果。

    算了吧……

    已经够了……

    感受到怀中突然消失的重量。

    亚梦已经回家了……

    足够了……

    像是折翼的天使,单薄的身影顷刻而下。

    仿佛走到了尽头,脸上浅浅的笑却依旧。

    似为天下之最美,瞬间即倾覆一座城池。

    缓缓坠落。

    突然感到有阵力量将自己往上拉。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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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的小巷里,站着一位秀气的少年。

    高挑的白礼帽,一席雪白的礼服背靠着小巷潮湿的墙壁。

    单反镜片下宝石蓝的眼中张扬着光彩。

    雨未停,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在少年的帽檐上,不为所知的节奏砰出寂寥。

    他一直在等待着。

    在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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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少女的身子不自然的动弹了一下。

    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

    睫毛微颤。

    一点点的张开双眼,黑色的瞳孔里,迷茫。

    头好痛……

    渐渐适应的灯光变得不那么刺眼。

    “你醒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少年担忧的脸。

    心……有一瞬间的悸动。

    “几斗……”低哑的声音。

    吃力的坐起来,看着周边的环境——在亚梦的房间里。

    “嘶——”轻扯出声音。

    身体好痛。头欲裂般。

    “小心点!你发烧了……”

    看着少女的表情,几斗的心竟也隐隐作痛,慌忙想要阻止夏靖的动作。

    发烧?

    疑惑的望向几斗。

    不是亚梦发烧了么?

    对了!亚梦在哪儿……

    四下张望,发现亚梦正平静的躺在床上。

    “亚梦呢?亚梦有没有事?!”

    看着少女几欲站起的身体,几斗慌忙按下。

    “她已经退烧了,不用担心。”

    “倒是你,你别乱动啊……”

    听到那样的答复后,夏靖提着的心稍稍平静下来,微微抬首,直视几斗的双眸。

    对上夏靖的黑瞳,几斗无法离开视线……

    “现在……几点了?”

    “哈?”几斗脸上出现郁闷的表情。

    “大概……两点多了吧……”

    垂下头,夏靖自言自语:“啊……是么……”

    突然想起那人的话:我在这等你。

    夏靖垂下眼睑。

    身体靠着墙缓缓站起,尽量克制住随时都可能倾倒的身子。

    “你要干什么?”几斗看着头冒虚汗硬是勉强站起的夏靖,上前扶住。

    “我要走……”轻轻按住几斗的手,“我该走了……”

    “走?”几斗皱眉,“去哪?你不留下么?”

    夏靖一愣。

    留下……

    几斗的眼中,好复杂的感情。

    竟不忍去看:“不了……我要走了。”

    身后突然有股力量拉住自己。

    不大,却带点小固执。

    “别走,好么……”

    从来没有看到几斗这样的表情……

    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的悲伤。

    不知怎的,心中的悸动又开始泛滥了。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突如其来的无措感。

    “这一个星期以来你都去哪儿了……”几斗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点哽咽,“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心急么?!”

    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几斗的眼里,竟有泪花闪烁。

    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夏靖一脸愕然的看着几斗。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几斗别过头。

    执拗的不肯松开手,几斗静默着。

    为什么不想她离开……

    为什么这么怕失去她……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为什么……

    夏靖转过身,看着几斗寂寞的身影倚在墙上。

    轻拍他的头,夏靖笑出声来。

    “……笨蛋。”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别那么担心啊……”

    抬头看夏靖的浅笑,几斗的心里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没有亚梦重要。

    但她不能没有……

    什么时候,习惯了身边突然多出的这个女孩。

    什么时候,习惯了被她的喜怒哀乐为之迁就。

    什么时候,自己又开始这么缺乏安全感。

    似是自嘲的笑了笑,又有些幸福。

    孩子气的伸出手。

    “……拉钩。”

    夏靖愣了愣,随即嫣然一笑。

    伸出小拇指:“嗯。”

    “夏靖答应几斗,一定会回来找他。”

    “期限:永远。”几斗满意的笑笑,补充道。

    抱住夏靖,喃喃:“不许你毁约……”

    突然的沉默。

    待夏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几斗已经睡着了。

    -一定很累吧……-

    小心翼翼的将几斗扶上床,夏靖为他和亚梦盖好被子。

    恶魔样的翅膀扩展开来,上面的伤并没有好一点。

    留恋的看一眼床上的两人,夏靖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微笑。

    “再见。”

    “但愿再见……”

    ——————

    凌晨三点的夜空寒风肆虐。

    艰难的扑闪着翅膀,夏靖朝那个小巷飞去。

    巷口近在咫尺,收翅,着陆。

    身上的伤口还在滴着血。

    该死!夏靖暗咒道。

    只是一张牌而已,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太大意了,那双翅膀难道受不了纸的攻击?

    应该不会。

    那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吧,当时只顾着保护亚梦了,还没来得及结合爱丽丝,就被直接攻击了。

    分析着受伤的原因,夏靖眼前渐渐出现了少年清晰的轮廓。

    “哟,你回来啦。”

    轻佻的语气,少年一脸笑意。

    看着少女紧皱的眉头,快斗愣住了。

    “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看着月光下少女坚毅的表情,少年玩弄着手中的物件。

    穿着一个小贝壳的银链随着少年的手指的晃动转起来。

    “这个东西很重要么?”

    眼睛直直的盯着少年手指上的东西,夏靖用力的抿着嘴。

    -那个……是夏柳做的。-

    -是夏柳亲自给自己带上的。-

    -冲下去救亚梦时竟然掉了……-

    -被眼前的人——怪盗基德。捡到了。-

    -可恶……-

    “传言怪盗基德不是一个好的小偷么?”尽量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夏靖平静的开口。

    快斗一脸黑线:“……你从哪儿听说的。”

    “也不算是听说。”一点一点的靠近快斗,“是感觉。”

    “诶……是么。”

    “可是在没确定敌人是好是坏之前,我保持中立。”静静听着她的话,快斗回答。

    少年和少女静默着。

    一个不留神,快斗不小心将银链甩了出去。

    眼神紧跟着银链,夏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扑了过去。

    一个猛跃,抓到了银链,却也在下一个瞬间,摔在了水坑里。

    浑浊的水迅速感染了伤口,夏靖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大声叫喊。

    对于眼前的景象看得有点呆了的快斗,回过神来,眉头紧拧。

    “你不知道你还有伤么!你这个笨蛋!伤口感染严重的话怎么办!!!”

    “凉拌……”夏靖紧握着手中的银链,痛苦的表情中勉强牵出一丝笑容。

    -总算拿回来了-

    轻呼一口气,她勉强站了起来。

    眼前的少女,是该说她坚强呢,还是说她乐观呢,又或者,太傻?

    “有必要么?”快斗开口,看着少女强忍痛苦的表情。

    “当然……”夏靖吃力的按着受伤的肩膀,站了起来。

    “有些事物,不同的人给予的,就会有不同的含义……”

    “就像它。”抬起手中的银链,夏靖的眼眸里是说不出的坚定。

    “你可以对它满不在乎。”

    “我却会去拼命保护它。”

    ——————

    凌晨四点的城市有微微的白光出现。

    巷口处有私语声,渐渐向小巷深处靠近。

    快斗听到有人来,收起错愕,跳到巷口上方。无奈伤得太重,夏靖只得收起翅膀,默默蜷缩在一个角落。

    “啊咧?好漂亮啊。”充满活力的声音传入夏靖的耳中,抬头去看来人,是一个紫灰色短发的女生——兵藤五月。

    “请问,你怎么了?”五月的脸上是担心的神色,眼前漂亮的女孩浑身是伤。没有说话,夏靖只是淡淡的抿着嘴,大大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五月。

    “我没事。”灿烂一笑,夏靖回到。

    看呆了少女的笑容,五月一脸被萌翻的表情。

    “好,好漂亮啊……”

    “要来我们店打工么?我们的薪水很高的~当然,大家也很好相处~~”

    依旧是灿烂的笑容,夏靖点点头。

    -确实,现在不找一个工作的话,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保不住了。-

    这样想着,夏靖看面前的人掏出一本便签,圆珠笔在上面快速的写着什么。撕掉上面的一张,五月将那张纸塞在夏靖的怀里,说:“这是我们店的地址,你有空的话就可以来哦。”

    嗯了一声,夏靖点点头。

    “对了!那你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自己有办法。”阳光的笑,夏靖只希望眼前的人快点离开,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那好吧……”五月的脸上依然挂着担忧,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突然惊叫:“不好!已经四点半了!糟了糟了,今天店里有点事我要早点去……”

    看了一眼夏靖,五月最终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说着,飞快的跑出一小巷。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晨光已经渗入整个城市。

    夏靖肩上的伤口由于脏水的污染没有及早处理而开始化脓了。

    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便签,平整的纸被握成皱巴巴的纸团,夏靖看看它,将它塞进上衣口袋里。

    小巷上方的快斗看见刚刚的事情,回想起少女那时的笑,一脸凝重的回味。

    跳到少女身边,夏靖已经被疼痛感麻痹,昏了过去。

    抱起夏靖,快斗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看着怀中少女,快斗没说什么,把她抱回自己的家里了。

    晨阳挥洒在大地上,整座城市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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