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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一个全新的人生

    <li>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乱葬岗,那时候我的脑门被砸了个坑,躺在地上挺尸,柔柔的月光透过云层落在我的身上,有个人伸手戳了戳我的手,回头问一个白衣男子:“爹,这是什么?”

    “尸体。”白衣男子如实回答。

    小孩子又戳了两声,看到我转了两圈的眼珠子,又问道:“那为什么尸体会睁着眼睛?”

    “大概是死不瞑目吧。”您老觉得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合适吗?

    于是,我动了两下想示意我还活着,小孩侧着脑袋,“那如果尸体会动呢?”

    “那便是诈尸了。”

    “你才诈尸,你们全家都诈尸!”一口气没上来,我又倒在了地上。

    试问有谁大半夜的上乱葬岗调戏死尸,除了掘坟盗墓的,我还没遇到过这么无聊的父子!

    小孩被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半晌又大胆的伸过脑袋:“爹,这是个女的,我可以带回去当我娘吗?隔壁王小花笑我没娘。”

    男子想了一会儿,“那好吧。”

    听到这诡异的对话,我两眼一翻又死了过去。

    就这样,我成了君少伊的小娘亲。

    君思意是朵奇葩,我只能这么说他了,他的存在,怎么说呢,就是很神奇。

    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一个从乱葬岗里面活过来的死尸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他,我想去西隅,我要去找我儿子。

    他摇头,说,现在去不得。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我与他的三年之约也过了,我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那时候西隅与东陆正打得火热,我们根本就无法靠近。

    乱世之中总是有那么一隅的安详,却离我们很远很远。

    三月初,我坐在屋里头打扣子,君少伊趴在桌子上问我,“娘是给小伊做新衣服吗?”

    “再过一个月小伊就六岁了,娘给你做套春服。”

    “那小的这件呢?是给弟弟做的吗?”

    “嗯,再过几天弟弟就五岁了。”我放下扣子看了眼那件水蓝色的小衣裳,什么时候他才能穿上我做的衣服呢?两年了,我已经能很好的做出一套衣服了。

    君少伊想了想,又问我:“那娘能不能给我生个妹妹,小伊想要一个妹妹,人家陆华都有个妹妹。”

    我一愣,有些失笑,一抬头就看到君思意走了进来,忍不住说道:“你儿子要妹妹,怎么办?”

    他抿着唇,很是淡定的说道:“你若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抱歉,我介意的,而且是很介意。”

    君少伊头一侧,“娘不愿意吗?”

    君思意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娘害羞。”

    害你妹的羞啊!我掀桌!君思意摸摸君少伊的头,“好了,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我的手一僵,“我还以为我们还会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呢?”

    他没有说话,转身走了进去,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屋就拿了一个包袱,其实我们基本上随时随地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君少伊有些不乐意,一边走一边回头,“我还没和陆华道别呢,他说明天要把他妹妹嫁给我当妻子。”

    “他怎么就有权力把他妹妹嫁给你了,他妹妹答应了吗?”我拉着他的手,现在的天已经黑了,山村的人睡得早,所以一路上视野很差,我要靠近君思意才能勉强看到他。

    “男人的事女人管得着吗?”他仰起头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楞了一下,一巴掌就往他后脑勺打过去,“那你还叫我娘呢?!”

    君少伊嘴巴一撇,一脸无奈的说道:“女人就是麻烦。”

    我刚想教训他一下,也不知道谁教的这些有的没的,却见前面一个星点的光芒,再走近一看,是住在村口的大爷真点着熏烟在那儿抽着呢,看到我们三个的时候他眼睛一眯,手不慎在意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屁股下面的石头,缓缓的说道:“走了,都走吧,怕是不太平喽。”

    君思意朝他点了点头。

    他嘴里哼着一首听不清楚歌词的曲子,远远的很是模糊,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已经不真切了。

    那天下了一场雨,我们躲在破庙里,君少伊还是很不开心,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天际。

    君思意有一把琴是他从不离身的,两年来却也没见他弹过,他擦拭了两下,我搬了些稻草铺好,“看你天天抱着琴,怎么不弹一曲?”

    “你想听什么?”

    他这么一问,我反倒有些诧异,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弹,“我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

    他笑了笑,“我只是懒得弹而已,没有听的人,弹了也是白弹。”

    我坐到他旁边,“敢情你还有子期伯牙的情怀,非得有个知音不可,只是我向来愚钝,怕是做不了你的知音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听。”

    他的手撩拨了一下琴弦,叮叮当当的很是清脆,慢慢的,一段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哀怨连绵的感觉让整个破庙都显得如此的凄凉。

    “这是一个青楼女子写的,她的一生都在等一个人,那个人说要回来娶她。”

    “最后呢?”

    他的嘴角一丝嘲讽,“死了。”

    我有些怅然若失,没由来的觉得不值,看着那黑色的琴弦,“琴由心生。”

    “你若是想学,我便教你。”

    我的目光闪烁,侧过头,“不了,我资质愚钝,学不来。”

    这时,君思意突然站了起来,我回过头,君少伊不见了!

    我们逃了两年,虽然我不知道我们逃的是谁,可是却也知道和君少伊有关,君思意一下子就冲入了雨帘,我看着外头已经黑的不见影的树林,一咬牙冲了出去。

    我是抄近路回村子的,如果不出意外,君少伊可能是跑回去了,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即使是大雨也不能冲散的火光,直冲云霄,映红了整个天际,空气中雨水里都是一股生铁绣般的血腥味,我向村子的方向更近一些,就在一块大石头后头看到了全身发抖的他。

    “走了。”我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发现他全身毫无温度一般,想了想便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脑袋上,“你一声不响的跑出来,你爹很担心。”

    “娘……娘……”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一把抓住我的衣角,却不敢回头。

    我抱住他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走吧,离这里远远的……”

    屠杀这种事我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也被恶心得吐了出来,那时候君少伊被点了穴,睡得死沉,我和君思意就站在最高处,亲眼目睹了整个屠杀的过程,老人,小孩,妇女一个都不放过,那群本应该保护群众的官兵啊,却变成了地狱罗刹。

    “你还愿意跟着我们吗?”那时候君思意的声音里没有温度。

    我的双眼都看红了,即使听不到声音,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响起了尖叫声,“走,我这条命是你捡来的,那便跟你走。”

    我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生活下去,我自然清楚。

    我们逃了两年,躲了两年,这种死神不断在后面紧赶慢赶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即使我已经习惯了。

    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我一惊,急忙抱着君少伊倒在了草丛里,“小伊乖,不要出声。”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四周全是雨水的声音,很快的就传来了人声:“大人,刚才这里有人影。”

    “要搜吗?”

    “不必了。”

    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听到他们不搜查才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一个人说:“现在搜查太费事了,拿箭来。”

    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箭就这么斜斜的落在了我的右边十公分处。

    “如果那里有人请出来,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我咬着牙,将君少伊抱得紧紧的,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数支箭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我紧张得背绷得紧紧的,只觉得肩上一疼,一支箭就这么插入我的左肩骨,一声轻微的骨头碎裂声,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直接冲上了脑门。

    好……痛啊!

    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死了一般,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整个人湿透了,可是我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即使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我都觉得过了半世纪,我不知道他们要待多久,我只知道再拖个几秒,我一定会痛死。

    突然,那边传来了有人的报告声,说是在西边发现了人,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就转移了目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君少伊才从我身下钻了出来,看到我的时候吓得失声:“娘……娘……你……你还活着吗?”

    “你……再扯淡我就死了。”我撑着地想爬起来却无能为力,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流血过多导致身亡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回到了破庙,那时候有个破庙里还有个乞丐正在翻我的包袱,看到我的时候警惕的把东西揣在怀里,“这是我的。”

    我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问君少伊:“你爹给你的匕首还在吗?”

    君少伊点点头。

    “嗯,帮我个忙,你把匕首放到火上烤烤,要烤得通红,可以吗?”

    “娘是饿了吗?刀可以吃吗?”

    “你就听娘的话。”我咬着牙,觉得额头直冒冷汗。

    那个乞丐看了我一眼,一脸嫌弃,“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可别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拖累了乞丐我。”

    “那你……可以走了。”

    他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我的包袱走了两步,又回来比了比琴,刚想抱走,君少伊突然尖叫了起来:“你要做什么!你这个坏人!你干嘛拿我爹的琴!”

    “你爹的琴?这里哪里写是你爹的!谁看到就是谁的。”说着就抱了起来。

    君少伊跳了起来,却被他一巴掌给打得摔在了地上。

    “滚开!别抢老子的东西!”他匆匆忙忙的想赶紧离开,回头又看了我们俩一眼,从我的包袱里摸了两块银子扔在地上,“算是日行一善了,你死了也可以买副薄棺材。”

    “小伊,匕首呢?”

    “娘,他把琴拿走了怎么办?”

    “没事,你再不把匕首给我我就有事了。”我咬着牙看着君少伊的脸顿时肿得老高老高了,红着眼睛委屈的跑过去烧铁。

    等到整个匕首都泛红了,我招手让他过来,“等一下若是我没有力气了,你千万记得把它放到我的伤口上,一定要记住,不要放开!”

    君少伊慎重的点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一用力,就把左肩上的箭给拔了起来,那是一种钻心的痛,痛得让我一度失去了知觉,小伊吓傻了,看着我一动不动。

    “刀……”仅存的一点力气,我抢过他手里的匕首,将那炙热的铁压在了肩上,一股烧焦的味道传了过来,我两眼一翻,终于昏死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白胡子大夫正在替我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不可思议的摇头,直叹小姑娘了不起哟。

    君少伊在一旁担心的追问:“我娘死了吗?她会活过来吗?”

    “贵夫人没有死,只是昏了……这不醒来了?”他看到我滴溜溜的眼睛,“夫人感觉怎么样?”

    “渴……”

    他递了一杯水给我,我才一动,就发现疼得厉害。

    “小心点啊,这伤口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都伤了骨头了,这三个月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不能行房事。”

    我噗的一声,水给喷了出来,一侧头就看到君思意一脸正常的样子。

    大夫又交代了些事便离开了。

    “小伊,你去给你娘拿点粥过来。”

    君少伊点点头就跑了出去,顺便把房门给关上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君思意看了眼门口,“那个人留不得。”他指的是那个大夫。

    我没有反驳,他见过我,知道的伤口,很难保证他不会把我供出去,到时候更麻烦的事也会接踵而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会对人命这种事看的如此的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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