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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03

    转头,曹秋成和王建辉来到他的房间。

    “听说你讹了小姑娘一万块?”一进房间,王建辉便笑着问道。曹秋成前脚刚离开派出所,所长后脚就向王建辉汇报了处理情况,王建辉讶异曹秋成要那一万块有何用,他会缺钱?

    曹秋成扔给王建辉一瓶矿泉水,在沙发上坐下,拧开瓶口一口气喝了半瓶。

    “没事做,好玩儿。”他随意地回答。

    “你是看人小姑娘好欺负吧?”王建辉在他身边另一张沙发落座下来,“长得漂亮吗?”

    曹秋成嗤了一声,他和王建辉在部队休假的时候,两人脱了军装专找漂亮女孩搭讪,碰上合意又开放的就上,玩得不亦乐乎。

    “你还以为是在部队的时候,母猪也赛貂蝉?”曹秋成揶揄。

    “临水可是小地方,你别把人逼急了。”王建辉提醒。

    “行了,我们谈正事,你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曹秋成说道。

    “谢了。”王建辉朝曹秋成举举矿泉水瓶子。

    曹秋成说的是王建辉扶正的事情,开矿这种事有人保驾护航自然是最稳妥,王建辉怎么说职务前面都带了个副字,曹秋成找人运动了一番,不久后,临水市公安局就要改朝换代姓王了。

    “谢什么,兄弟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我就知道没白交你这个兄弟。”王建辉瘫在沙发里,“还是你好啊!多自在,哪像我,扎在这个鬼地方!拿着死工资,还要受约束。”

    王建辉抱怨着,王建辉和曹秋成的家庭背景差不多,只不过父母的权势比不上曹峰,这也是他们俩能走到一起的原因。王建辉部队下来后进了临水公安局,爬到现在不过是个副职。

    曹秋成没吭气,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总觉得别人活得比自己滋润。当初,他定的是司法部门,王建辉是公安系统。曹秋成连名都没去报,而王建辉犹豫间还是来了临水。

    “高大鹏和那个女人是你安排的吧?”王建辉问道。

    领班一进来,从高大鹏的眼神中王建辉就看出了不同,后来领班扶着高大鹏去客房休息,王建辉便明白其中的奥秘了。只不过,高大鹏自己没这个胆子,谁都知道他老婆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想来一回艳遇却有心无力。

    “高大鹏的事情你给盯着,别后院失火,也别让那个女人乱说话,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僻静的地方,你要全盘掌握他们俩的情况。”曹秋成说道。

    “我们俩不成了拉皮条的了?还要给他看家护院。”王建辉讪笑着说。

    “你小子别装了,不是水还装纯!”曹秋成揶揄,“我们俩什么没干过,不多这一次。”

    “还是那时候好啊!真他妈快活!”王建辉叫道。

    想他和曹秋成过去确实浑过一段日子,仗着家里的势力,人也长得狗模狗样的,漂亮女人前赴后继的朝他们扑来,到嘴的肉不吃那不是男人,有多少女人为了他们争风吃醋流眼泪,王建辉自己都不记得了。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也要收起锋芒装正经。他成了为民除害的好警察,而曹秋成是低调富有爱心的企业家,可道貌岸然的表象下都有一颗狂浪的心。

    曹秋成静观王建辉伤悲感怀,他不怀念过去,他喜欢自己活着的每时每刻。小时候爬树上墙,打架充老大,吃了父亲炒的皮带炒肉丝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悔改之意。高中毕业后进了军校,父亲以为他浪子回头,他暗自好笑。进军校完全是因为自己荷尔蒙过剩想发泄,知道什么叫约束后,才能更好的不被约束。后来,他主动要求下连队,父亲去看他的时候,部队领导直夸他是不可多得的好青年,将来必定大有作为,父亲差点没老泪纵横。

    他和王建辉从小就认识,相同的家庭背景让他们俩很快成了知己,王建辉还跟着他一起进了军校。王建辉有些莽撞,正好和他的奸诈搭配,他策划,王建辉负责实施。他们俩是最好的搭档,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我这趟回家,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个省常委的女儿。”王建辉叫完,没了气地说。

    “那不挺好,对你有帮助。”

    “长了一张大饼脸。”王建辉哀叹。

    曹秋成笑了一下,“管她大饼脸呢,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你家里不催你?你还比我大一岁。”王建辉问道。

    曹秋成摇摇头,“我爸妈早就不问我了,问了也是白问。”

    “还是你好啊!想想我要啃大饼过一辈子,真他妈不甘心。”

    曹秋成和王建辉又胡侃了一会儿,王建辉说时间不早便走了。

    曹秋成半靠在床头,拿起手机拨玩着,看到周晓红留下的固定号码时,他按了下去。没响几下,对面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

    “你好!周记洗衣店。”

    周晓红和周晓斌回到家,见弟弟的脸色还没缓过来,周晓红让周晓斌上床躺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再叫他。安顿下弟弟后,周晓红来到前面的店面,重新打开店门,烧上熨斗准备继续干活。

    周记洗衣店是父母开的,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住家,房子是自家的,少了房租这一块,收入马马虎虎,全家都靠着洗衣店过活。

    后来,父亲在一个雨天出了车祸,留下母亲和姐弟俩。祸不单行,周晓红十七岁那年,母亲被查出患了白血病晚期,不到一年就过世了。高中毕业,周晓红没有继续读书的打算,家里的情况也不容她再读下去,她撑起父母留下的洗衣店,独自一人抚养小四岁的弟弟。

    临水不大,洗衣店没几家,周记开了很多年,父母过世后,老客们本着同情的心态依然光顾。周晓红不卑不亢,不多收人钱,看着送来的衣服掉线掉扣子不吭声的给人补上,收入勉强维持她和弟弟的生活。

    周晓斌很懂事,成绩也非常好,中考考上市一中,年年三好生,班主任说以他的成绩,上省城一本没有问题。

    周晓斌就是周晓红奋斗的动力,只要把弟弟培养成人,她也算对得起天上的父母了。

    洗衣店里闷热无比,加上熨斗喷出的热气,周晓红早已是汗流浃背。熨完衣服,见日头下去了,她转身进厨房做饭。晚饭很简单,白粥,一个小菜,几张烙饼。

    “晓斌,晓斌,起来吃饭。”周晓红轻轻摇晃熟睡的弟弟。

    周晓斌没有动,眉头紧皱,嘴里哼哼着。周晓红的手放在弟弟的额头上,滚烫的。

    “怎么发烧了!”周晓红嘀咕着,想想应该是被吓的,弟弟从小文弱,有个风吹草动就生病。“晓斌,起来,姐带你去医院。”

    “不要,姐,我睡一会儿就好。”周晓斌闭着眼睛呢喃,“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因为父母都死在医院,周晓斌对医院有着无比的抵触,周晓红也没办法。索性家里常备感冒和退烧药,周晓红拿来让周晓斌吃下去。吃了药,周晓斌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周晓红一个人吃了晚饭,继续在前面的店面干活。昏暗的灯光下,周晓红一直干到半夜。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把周晓红吓了一大跳,这个时间还有谁会打来电话。抓起听筒,周晓红习惯地说道,“你好!周记洗衣店。”

    “……”

    “你好!周记洗衣店。”周晓红又重复了一遍,可对方还是没有回答,“怎么回事儿,打来又不说话。”她嘟囔着放下听筒,也许是电信窜号了。

    怪不得她说这个号码一定可以找到她,曹秋成将手机放回到床头,原来她是开洗衣店的。

    周晓红揉着酸痛的肩走进周晓斌的房间,周晓斌醒着,睁着乌黑黑的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周晓红走上前,在床沿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全是汗,冰凉凉的,她放下心来。

    “姐。”周晓斌弱弱地叫了一声,头靠在周晓红的大腿上。他从小就觉得姐姐很强大,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与之相比,周晓斌更觉得自己没用。

    “要喝水吗?”周晓红问道,周晓斌摇摇头。

    “姐,对不起,我真没用,尽给你添麻烦。”

    周晓红摸着弟弟的头,“不怪你,姐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可那一万块钱怎么办?”

    “姐会想办法,不用担心。”

    “姐,等我考上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赚很多钱,再不让你吃苦了。”

    周晓红笑了起来,“好啊!姐等着。”

    “我要给你买栋大房子,还有好多好看的衣服鞋子,名牌包包,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周晓红笑得更深了,点点头,“好!”

    周晓红的手让周晓斌想起母亲的手,母亲也喜欢这样摸着他的头哄他入睡,渐渐的,周晓斌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周晓红轻巧巧从床沿起身,后院里有个小小的浴室,那是父亲在世时改造的,周晓红洗了澡回到房间。打开床头抽屉,从底下翻出一个存折,打开来数着上面的数字有几位数。家里有多少钱她最清楚,再数也不会多出来。本来这些钱是要留着给弟弟上大学用的,可现在全泡汤了。

    明明是三千,那个男人愣要一万。他不像是缺钱的人,但是个缺心的人。

    她也可以厚着脸皮哀求他,告诉他家里的情况,可周晓红不想拿双亡的父母博得别人的同情,她也不能拿弟弟的大好前程开玩笑。

    花钱消灾,她祝那个男人拿了这笔钱喝水呛死吃饭噎死!

    周晓红把存折放进抽屉,想着明天就把钱提出来,等着人家来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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