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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第十一章 你给我的温柔

    【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

    纪之蘅微微一愣,撇过头去,不再看顾念安,让眼中的波涛汹涌重新平静成如镜般的海洋。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回复清冷,“我不觉得自己被甩了这种事值得我大肆宣扬。”

    这样说,是为了……

    爸,你说我再也不欠他什么了。不对,我欠他的太多了。多到,明明知道不该靠近他,不该再打扰他的生活。可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好想好想拥抱他。

    顾念安深呼吸一口气,静静的回望纪之蘅。那样深,似乎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刻进灵魂中。心中某种喷涌的感情如潮水,一波一波冲击着她为自己设好的提防。她早该想到的,以这个男人的倔强,他根本不会按照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把一切都说清楚。他只会,隐忍的承受。明明气质是那么冰冷的人不是么?为什么做事不能冰冷一点?

    呵,纪之蘅,连我被你这个冰山面瘫脸骗了呐。顾念安想笑,但眼眶却微微发红。

    这都是你给我的温柔。最后的温柔。这么轻,又这么重。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不言不语,只属于你的沉默的温柔,对我而言最致命。知道吗?

    明明知道会上瘾,可是还是想要靠近,戒不掉,逃不开。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知不知道?是我几乎毁了你的梦想你到底明不明白?

    顾念安低垂着头,眼中压抑着暗涌,紧握的指尖发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大喊出来,“纪之蘅,你果然是个大笨蛋!”然后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你。我还是只想逃。呐,顾念安,你真没用。

    纪之蘅看着顾念安冲出的背影,就像七年前她冲出他家门。沉凝的目光一暗,立刻也追了出去。

    七年前,你离开我,我没有追。但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我追出去,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所以,七年后,我一定要追到你。你欠我一个解释。是你欠我的。

    刘燕菀捂住了嘴,在顾念安冲出办公室的一瞬间敏捷的躲入她看不到的角落里,然后就看到她眼中冷漠的总裁追了过去,硬是挤进了电梯中,和那刚刚和她相撞的女子离开。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一下子瘫软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总裁一向冰冷平静的声线有了高度的起伏,他说……他是被抛弃的?!他居然去追了一个女人?

    原来他并不是不懂得爱,而是真的……没有爱上自己么?

    她完全愣住,美丽的俏脸有些苍白。那个女人回来了,那她的梦怎么办?她等了两年多的梦,怎么办?

    她的眼光明灭不定,仅存的理智驱使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下楼去。近四十层的高度,她脱了高跟鞋,一手提着,失神的一步一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慢走下去。脑中那刚刚偷听到的事已经绕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让她觉得有些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念安看到纪之蘅挤进电梯的身影,也想这么问。

    “你……你跟上来干什么?”她想要退,却意识到身后的墙壁让她没有后退的余地。

    密闭狭小的电梯空间将一切感官功能都放大,纪之蘅刚才冲进来的急,和她的距离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颈边,使她的耳根泛起点点的嫣红。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迅速加快跳动,手无力的捂住胸口,心中暗自希冀纪之蘅听不到。

    纪之蘅没有退后,保持着这有些暧昧的姿势,虽然脸上的冰冷表情怎么看都和暧昧没什么关系。

    “我刚回答了你的问题。所以,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他清冷的声音响起,让顾念安的耳根红逐渐有向脸部转移的趋势。她想要推开他,想要对他说拜托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可闻到那独属于他身上的薄荷味道,那无可替代的心安让她眷恋。

    “好。你问。”她没有动,深呼吸一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刚刚的事情对她太冲击,直到现在她的心情都没有整理好。她低下头,电梯顶部的灯光太亮,她害怕让纪之蘅捕捉到那一直收起来的,不该出现的情绪。

    纪之蘅注意到她的躲闪,沉默了一会儿,“七年前,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他问的很云淡风轻,背在身后的右手悄悄握成拳。他曾以为这句话,他一辈子都不会问出口。可今天却在这种情况,用聊天的方式问出口。不是质问,不是愤怒,不是轻狂。平静的让他都有些不可思议。

    是……不重要了么?还是……

    他的目光闪了闪,不愿再想下去。

    世事无常,他忽然想起这句话。他原以为他和顾念安会在一起一辈子,结果他们大学毕业三个月后就宣告分手;他原以为对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的离开不会有什么反应,结果那段日子他颓废的几乎让自己都不敢看自己;他原以为他永远会这么沉迷在她给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就那样堕落到地狱去,结果他清醒过来了,通过了面试,以后的日子平步青云,甚至夺走个那个女人爸爸的公司;他原以为夺走她爸爸公司之后报复的成功会让他很快乐,结果他其实有些难过,才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可能用其他东西弥补回来;他原以为顾念安既然能那么心狠的离开他,听到他承担了所有的指责应该只会无动于衷甚至庆幸,可她冲过来怒气冲冲对他大吼,甚至快哭出来,她眼中的心疼让他怀疑,却又那么想相信……他原以为不可能的,都变成了可能。

    那你当年的离开,是不是也有别的原因?

    他还是……想要给她解释的机会。

    心中的那点希望的火苗,开始灼灼的燃烧……

    顾念安一怔,没有料到纪之蘅会问这个问题。停顿了片刻,有些自嘲道,“在七年前我不就告诉你了吗?况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啊,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我们,已经是陌生人。

    陌生人代表的,就是没有关系啊。曾经,现在,还是未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很多话,憋在心里好久,一直没有机会说,等到有机会说了,却已经说不出口了。

    说不出口,是因为没有必要了吧?因为知道,即使说出口,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还在这里,我也还在这里。但你已经不是七年前的纪之蘅,我也不是七年前的顾念安。有些事,有些人,错过意味着,再也没有交集。

    她忽然觉得冷。时间,怎么可以这么残酷呢。

    你明明就在我面前,就像七年前一样。可我,已经不能很骄傲,很骄傲的大笑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知道,你不再属于我。再美好,再出色,再优秀,也都不是我的。也都……和我无关。

    明明是该欣慰的,明明早就知道结局如此,可真的面对时,心里涨满的悲哀让她很想哭。

    你像一道光打入我的生命,但同时你也是我悲伤的源泉。

    “你还欠我一个清清楚楚的解释。”纪之蘅依旧是冷漠的声音,看向顾念安的眼睛闪过一抹微光。她在难过,她在绝望。他都感受的到,如果你当年真的那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我,为什么你现在要绝望?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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