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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海难的记忆

    这是第五天的夜,2012年 7月9日 22点19分,一个标志性的时间。

    晚上草草吃了点东西,也没和她们有太多交流,郊游回来的柳橙一直愣愣的看着我,因为我今天的反应对她而言有些奇怪,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兀自摇了几下,好像对我很无可奈何。

    “小橙,明天……在家吗?”吃完晚饭,我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突然问起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在啊,怎么了?”柳橙一边嚼着开心果一边问。

    “没事……”

    一点情绪没有,草草看完一集肥皂剧,就回了房间,日记本上记录下了我今天郁闷的心情。妈妈,你真的把我抛弃了吗?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给我一个消息?

    难道,真是你嫌我傻,把我扔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部叫《错爱》的电视剧,难不成,我不是妈妈亲生的,是她在医院报错了?放在柳姨家是因为……柳姨生了一个男孩却不知道?即便如此,报错的孩子又是谁?柳画眉吗?我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柳姨啊…………

    在这漫无边际信马由缰的胡思乱想中,我进入了梦乡——

    如同身体的死亡,梦中,亦会回想起过去的记忆——

    不,不只是记忆,还有我来到柳姨家之后的梦境。

    更像是一部,长长的电影,在诉说一个长长的故事。

    第一天晚上,一个巨大的海龙卷风,携带着无数海洋生物从烟台港登陆;

    第二天晚上,循着那带水的脚印,我推开了一扇门,门上挂着两条海蛇样的磨砂玻璃;

    第三天晚上,窗上悬浮的鬼脸,带领我,进入虚无的鱼鳞宫殿;

    第四天晚上,一个小小的美人鱼,在空无一人的医院出生了……

    今天晚上……

    “降临”、“诅咒”、“回溯”、“诞生”……“复仇”。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五个象征宿命的词语。

    如果说,前四个与四夜的梦境一一对应的话,那么今天晚上的……

    地表,突然塌陷了。

    几何构造的空间,塌陷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我站在几何线条的边缘,却没有被吸进去。

    阴鸷的背景色,填充了这个空间。

    ……

    我居然站在海面上。

    就穿着我睡觉前的衣服。

    狂风呼啸,恶浪翻滚,我站的地方风平浪静,黑洞塌陷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是自然的咆哮,融合了海底亡灵死前的哀嚎。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眼前的一切对我而言,太过新奇。我仅仅在书上看到过漩涡的形状,很少近距离观察过它的动态——拍摄自然现象,对摄影家而言毕竟太过危险。而现在的我,除了好奇却丝毫没有半点恐惧。

    我迈动了脚步,想仔细观察一下,旋转的海流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奇迹。

    ……我只感觉到,眼前的黑暗在旋转,其他的根本无法看清。

    “对不起……”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天外传来,我已经,眼睛遁向声音的源头——漩涡中心,黑洞洞的海水旋转着分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就那么悬浮着飘到了和我一样的高度。

    “你……”

    我试探着开口,刚才说“对不起”的一定是他。

    “对不起……”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紧紧闭着眼睛,任凭飞溅的海水抽他的耳光,颓废而可怜。

    “为什么对不起?”他一直在说对不起,我很好奇他的身份。

    “对不起……”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他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平常的短句。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他的声音突然愈加急促,然后浑身开始病态的抽搐,就像大脑中钻进了一只水蛭,痛快地吸食他的脑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声对不起,只有响度的变化,没有音调和音色的变化,好像他的嗓子就是一个陈旧的音响。

    我被他吓到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从漩涡里出来,难不成他是在这片海域遇难的船员?为什么要一直说对不起?是对我说的吗?

    “噼啪!”一道凄厉的闪电,海难前的征兆,不可预料的撕裂了漆黑压抑的天空,我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他是——

    !!

    “Ba……Ba……”

    我仅仅是发出了一个残破的音节,自己的嗓子立马就沙哑如同死人一样漏风而不可言,同时四肢亦默契的僵硬无比,对面一阵狂风,瞬间把我推离了地面,再度把我推回了边缘!

    漩涡,突然变深了,他消失了,我只听到,“对不起”向海底远去的声音在旋转的走廊间回荡。

    “噼啪!”又一道闪电!

    云层如同漩涡般交错着张开,不可置信的一幕在我眼前发生——一艘船,一艘大船,从云层中央跌了出来!漩涡同时大范围扩大,就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嘴,在吞噬从天而降的食物——

    船落水了,在极快的时间内旋转着消失不见,上面的云层重新聚集成阴霾。

    耳边只剩下风声,水声,“对不起”……

    我看到的最后一眼,是船体上的几个字。

    “南化……蛟龙……七号。”

    (未完待续)

    很抱歉各位读者,因为作者尚有学业在身,因此更新无法及时,请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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