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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鱼夜

    我躺在床上,计算着柳姨回家的时间。

    当钥匙打开防盗门的一刹那,时间已经指向了23点整。

    柳姨一向回家这么晚么?

    从我来到柳家起,她似乎就没尽早回来过,除了第一天。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能开着手机玩一款叫“神庙逃亡”的游戏,玩儿了一会手机亮光看的我眼发酸,索性把手机一扔开始瞎想。

    睡觉前,我曾打开电脑看了看自己的邮箱,在过滤掉一堆乱七八糟的广告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妈妈给我发的一封邮件,接收日期是在昨天晚上。

    儿子:

    在柳阿姨家住的开心吗?

    写这封信的时候,妈妈现在正在济南的宾馆里面。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妈妈个电话?妈妈想死你了。

    儿子,本不想在信里面唠叨,但是爸爸走了,妈妈真的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儿子,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在柳姨家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

    …………

    母 2012年7月7日

    妈妈……

    写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充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度有一种半夜从柳家冲出去的感觉。

    “柳红月……怎么还在聊天?赶紧把电脑关了睡觉!”

    “着啥急啊让我在聊会儿……”

    “给我把电脑关上!!”房间外的柳姨发火了,一直打字聊天聊得起劲儿的柳红月这才闷闷不乐的关上电脑,去卫生间洗漱了。柳姨的声音有点大,好像把柳橙吵醒了,我听到了她穿上地板拖鞋下地的声音,似乎是想看个究竟。

    消极的情绪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到别人,别人在欢笑,你不一定会笑;然而别人在哭泣,你却一定不会在她面前轻易的发笑。柳姨对柳红月发的一通火,一下把我的情绪也带的很烦躁,想必门外的柳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唯有柳画眉的房间还是一片寂静,也许是因为隔得太远了,听不到呼吸的声音。

    不久,客厅的灯灭了,剩下的,便是浴室传来的淋浴声了。

    我就在这周而复始的单调声音中沉沉睡去……

    ……

    走廊,很暗,暗的吓人。

    腥味,扑面而来的腥味。

    血腥味,海腥味……皮肤的每一个细胞,在腥味中战栗。

    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接着窗外的月光,观察了一下地面。

    好多的血,地面就像是一张床单,染上了种种不规则的血迹,如同女孩的第一次初潮,也如同一对年轻情侣在好奇心理的驱使下,在宾馆一夜翻云覆雨留下的痕迹……然而更多的,我想到的是一个苦命的母亲,在难产的折磨下,为了自己的孩子把血流光,医用床单变得鲜红……

    脚下是异常的突起,就像是光着脚,踩到了一粒小石子。

    我不由低下头,去看看那个东西是……

    一片带血的鱼鳍。

    简直就是被人生生从身体上拽下来的,断口处还残留着些许神经状的蛋白色物质,那条鱼很痛苦吧?不,每一个被人类生吞活剥的鱼,都非常痛苦。它们死前瞪大的眼睛,释放着它们对人类所有的怨念和诅咒,诅咒人类总有一天,会遭遇到像它们一样的痛苦,被更高级别的高等生物把皮一片片剥下来,四肢生生扯断,内脏挖出,血放空……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得我抬起了头——走廊的尽头灯光摇摆,一个白衣蓬头垢面看不到脸的女子,在灯光下转瞬即逝——幻觉生生化成了飞灰。

    然后尽头的门徐徐打开,一个移动病床,自己推了进来。

    “啪啦——”窗外一道凄惨的闪电,月光消失,接着一瞬间的电光,我看清了病床的摸样。

    我从没见到,那么大,那么可怖的鱼。

    肚皮被活活剖开,肢体四散,鲜血濡缕。鱼头面向着我,两只鱼眼瞪得大大的,就好像我就是杀害它的凶手。

    “不,不要这样看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居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喊叫。

    然后……

    “妈……妈……”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病床上鱼腹被剖开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胶囊状的薄膜,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挣扎。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锋利的鱼鳍划开了胶囊。

    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趴在鱼腹上,不哭不闹,只是吮吸着自己小小的手指。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谐感,让我呆立着难以动弹。

    然后,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女孩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张开了嘴,里面全是鲨鱼一样的牙齿,缝隙间,是人类的些许毛发。

    我……

    (未完待续)

    很抱歉各位读者,因为作者尚有学业在身,因此更新无法及时,请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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