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八章 月夜魅影

    钱小媛说，“我不说你也猜出来了吧，我和王霸一起坠下悬崖后，就来到了忘川这个陌生地界。” “王霸是保持着头部往后仰的姿势着地，我则在半空翻了个筋斗，抱着膝臀部落在王霸身上，以他结实的身体做了缓冲，好像还在他身上弹了几下。” “我从地上爬起后，看见王霸也很快爬了起来，他摸摸自己的后脑袋，居然没有受一点伤。但是我们已经记忆模糊，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更弄不清我和他为何坠落在了一起。” “王霸问我，‘这位小娘子是谁？’，我也问他，‘你是何人？竟敢欺负我弱女子。’王霸委屈地说，‘我哪里欺负你来着？’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还搂着我。’王霸辩解：‘哪是我搂着你？分明是你压在我身上，还用屁股头蹲了我两下，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嘻嘻，人一旦失去记忆，他妈的还那么好玩！” 赵恒问，“后来呢？你和王霸分手没有？你们是怎么分手的？王霸现在去了哪里？” 钱小媛说，“我们当然分手了，我进了南明教的营盘，王霸去了北涉教的营盘。” 钱小媛正在讲述，忽然觉得脑后有一丝风，赵恒也感到脑门有一股脉冲，两人不约而同地以手掩嘴“嘘！”了一下，示意对方不吱声。钱小媛手里执着剑，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猛地拉开门闩，朝门外断喝一声，“谁？”树影里一条人影悠忽转身，朝着院门外跑去。 钱小媛在后面紧追，借着月光，看得清对方也和她一样，是个年轻女子，那么轻盈那么灵活，已经离她有五六丈远。钱小媛脚步加紧，疾速地朝那人追过去。 钱小媛就要追上那女子时，那女子猛地站住，转过身来一扭腰，钱小媛只见一道寒光掠过，一柄长剑带着一股啸风朝刺来。她急忙持剑相迎，“锵！”的一声，两剑相遇，击出一朵蓝色火花。紧接着是两柄剑一连串的交刃，哐哐锒锒，剑声激越；重重叠叠，招数迷乱。 钱小媛心下暗想，这女子身手似乎不在她之下，她到底系何人？她在与那女子交手时，脑子里把在忘川的女性高手逐一过了一遍。她可以肯定，这女子绝对不在营团名册之中。 想到这里，钱小媛一阵心寒：这女子既然没入名册，她的武功就是通过秘练而得来，既是秘练之人，她的功力在十段以上也说不定。但这女子的剑法过于阴柔，与钱小媛的阳刚迥异，相对来说防守大于攻击。钱小媛暗中突然发力，想在十招之内，利用其爆发之力来制服对方。 但这个阳谋似乎被那女子识破，她以娴熟到无懈可击的剑技，一一拆解了钱小媛的招数。 钱小媛在心里暗暗叫苦，一时不知下一步用什么招的好。 “小媛！”，赵恒喊着她的名字，十分及时地从后面赶了上来，并投入与那女子的杀斗之中。 那女子处变不惊，好像这场景早在她的设想之中，她脚尖轻轻一点地，往后跃开两三步，稍稍拉远了与对手的距离，手中长剑往横里一摆，划定了自己的安全范围。 钱小媛向赵恒使了个眼神，意思是她在正面与对方缠斗，要赵恒迂回到那女子的背后，以形成夹击态势。未料，赵恒无论从左边还是从右边，老是突破不了那女子的安全线，始终被嵌制在她近身的120°以外。 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用软面套将脸蒙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惊鹿似的大眼，是夜春月朗朗，近距离之内连那女子的眼睫毛都看得清楚。钱小媛非常想撕开那女子的面套，看到面套背后的真面目，无奈她做不到这一点。 赵恒心里非常明白，他和钱小媛两人功力高达九段，即刻之间也赢不了人家，证明他们面对的是一位顶级高手。不过，看起来对方无意赢他们，从那双眼睛里也看不到杀机，这一点也不像是一场生死厮杀，倒像是玩着猫戏老鼠的游戏。本来，赵恒要想解决对方也不是很难，那就是他使出寒冰剑法，但那样做无疑过于草率和残忍。而且他隐隐地感觉出，这件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它的背后还藏着太多的无知。 赵恒打定主意，尽快退出这场意义不明的格斗，他和钱小媛对了一下眼神，意思是“撤！”，钱小媛回给他的眼神是“同意！”。但这时候要想撤出也非易事，得与对方拉开一定距离，以确保自己转身时不受伤害。赵恒首先发刃，剑尖以正面攻向对方中盘，那女子回剑相迎，“锵！”的一声，两柄剑以十分之力相遇，剑尖对着剑尖，不差毫厘。 两剑同时弯曲成弓状，旋即绷直成一条直线，赵恒和那女子因剑的弹力，各自向后蹦了开来，两人中间现出一截子距离。 赵恒心里暗自惊呼：“好剑法！”，对方这一剑看是寻常，实是功力独到，在只有微明月光的情形下，那女子能精准地击中他的剑尖，证明她的眼力非比一般，得千万次训练才能至此。对方有如是功夫，要取人咽喉或者心脏也只是小事一件。 赵恒不敢多想，拉住钱小媛的手，两人同时一个鹞子翻身，双双跃出两丈开外。 那女子好像也无心恋战，并没有继续缠裹他们，而是迅疾消失在夜幕之中。 赵恒问钱小媛，“这人功力至少十段之上，你认出来了？” 钱小媛说，“我不认得，不是我们巨人营团的。” 他们两人惊魂甫定，回到家里一看，屋子里已被人抄过，钱小媛住的里屋一片狼藉，衣服鞋袜丢了一地。赵恒回到书房一看，那些竹简也一一被翻动过，仔细清点却并没少什么物品。 钱小媛说，“看来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以其一人将我们俩引开，另由其他人进屋找东西。” “他们要找什么呢？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赵恒问。 钱小媛想了想说，“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因为他们前不久抄过三圣姑的家。” “那他们要找的东西，可能是你和三圣姑家里都有的。” “那也不一定，也许我和三圣姑府上都没有，只是他们猜测有。” 赵恒说，“既然他们要什么，为什么不明抢呢？以他们的如此高的功力，想干点杀人越货的勾当不是很容易吗？” “可能他们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所有行动都在暗中秘密进行。” “这样一来，事情就真是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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