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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四十七

    深夜,武昭南和洪涛从饭馆里出来,大地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武昭南与洪涛分手后,一个人回学校,由于雪大风急,路上的人很少,武昭南孤零零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在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也一样……

    武昭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样……

    一时间,什么苦涩辛酸的滋味一齐涌上了他的心头。想起了以前与她在一起的亲密,一种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他的整颗心好像被一个重锤击得粉碎,真的很痛,好似死了一般。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忍住,要忍住,一定要忍住,拼了命也要忍住,因为你是个一个男人,你不可以为了情而掉眼泪的。但是,即使有千万的理由,都掩盖不住内心的伤痛,眼泪最终还是夺眶而出。

    雪下得更大了,寒风呼呼地吹进了他的胸膛,灌入他的心房。

    “冷吗?”一个声音传进武昭南的耳中。

    她摇了摇头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很温暖。”

    记得曾几何时,她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当时,自己听到这句话后,真的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没想到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竟在这种状况下,难道自己曾经的想像的幸福都只是虚幻的,永远不能实现?

    他不想再听,不敢再看,不敢上去问一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恨自己,恨老天爷,为什么让自己遇到她,为什么让自己看到这样的一幕!他恨不得把自己撕得粉碎,消失在凄冷的夜空之中!

    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异常沉重,像灌满了铅一般。他就这样痴痴呆呆地站着,像个雪人一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过身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一条小巷。下雪路滑,巷道里又没有路灯,他使尽浑身力气似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蹒跚着向前走去,走不了三步就要摔上一跤。还没走出小巷,头上已摔了几个大包,脸上、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又脏又湿。

    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也没感觉冷,他只是一味的向前跑去,想尽快地逃离这个地方,再也不想呆在那里,哪怕是一秒钟!

    前面一间屋中还在亮着灯,武昭南平日里走过这条小巷,记得那是一家小卖铺。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里面。

    屋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嘴里叼着烟卷,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电视。突然看到满身污泥的武昭南摇摇晃晃地闯将进来,不禁吓了一跳,嘴里的烟卷也掉在了地上。

    武昭南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了所有的钱,推放地柜台上,说道:“酒,酒,给我酒,给我酒……”

    那中年人见他放在桌上尽是些零碎小钱,不禁眉头一皱,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伙子,你……你没……没事吧!”武昭南呵呵一笑,突然厉声喝道:“快拿酒来,老子有的是钱……”中年人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是……”从柜台里面拿出一瓶酒,放在柜台之上。

    武昭南顺手抄起酒瓶,返身走出了酒店。拧开瓶盖,随手向后一丢。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但只喝一口,便大咳起来,一口酒尽数喷了出来,将胸口衣衫喷湿了一大片!

    武昭南举起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无意中碰到伤口,感觉更加疼痛。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雪花,打在他的脸上,突然感到刺骨的冰冷,脑子中也稍稍的清醒一点。

    他斜眼瞅着手中酒瓶,哈哈一笑,自言自语说道:“武昭南呀武昭南,你这般木头样子,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愿意和你过一辈子呀!哈哈,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你以为现实中真的有蓉儿吗?就算真的有蓉儿,你以为你就是郭靖吗?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酒。只觉酒入喉头,再流到肚子里,身体里好像一团火在猛烈地燃烧一样,说不出的难受与痛苦!脸上却笑道:“酒呀酒,以前总听他们说酒是个好东西,我还不信!今天第一次喝你,你真是个好东西呀,我爱死你了!”扬起酒瓶,咕嘟一声,又喝了一大口酒。口中喃喃念叨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就这么一步一跌,歪歪斜斜地冲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刚走到马路中间,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他。只见一个大货车停在他面前,车上的大灯照得他睁不开眼。他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双眼,还没来得作任何反应。那司机探出身子来,大声骂道:“你瞎了,想死到别的地方死去,呸,真他妈的晦气。”骂声中,大货车驶向了远方。

    漆黑的天空里,刺骨的寒风中,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武昭南一人。他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背靠着花坛,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就这么坐着,什么也不想,脑子里空空的。此时大雪兀自未停,他身上已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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