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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七十九章 命中之爱

    邑寒站在窗前,漆黑的夜晚安静得有些可怕,这种平静似乎并不能带给人安宁,这种北风呼啸的夜晚让人间变得死寂一般,不带有一分一毫的生气。

    “尊主,鱼渊来了。”朱雀使带着鱼渊走进邑寒的房间便马上退了下去了。

    “查出结果了吗?”邑寒转身看着鱼渊,面具后面的那张脸虽然带着笑意,然而那笑容却也是冰冷而不带有温度的。

    “是的。”鱼渊将一份详细的计划卷轴递到了邑寒手中,向他说明,“我查阅了一下典籍,您说的运用星辰引力来影响结界从而对其摧毁的办法的确可以。建木结界是圣结界的一种封印形式,当初布下这道结界时利用了神族的法器,用建木本身的神性加之以神族法器做引,因此,除非施术者自愿消除结界,或者身体由破阵之骨构造而成的极少数神族人可以不受结界影响自由出入于结界之外,理论上是没有其它办法彻底消除掉结界的,但是经邑寒尊主您这么一提点,我在我们国家的秘籍书库中的确查阅到了利用星辰变化的机会来消除它的办法。典籍上记载,只要金、木、水、火、土五颗行星连成一线,结界的磁场就会受到影响,只是诚如您所说的那样,五星连珠的机会几百年才会重现一次,但尊主有上苍相助,根据最近的星相来看,五星连珠的时间似乎不远了。”

    “这些事情是我早就知道了的,所以我才要你去查。五星连珠会使建木结界失效,像是这样的大事班步雍怎么会不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

    “是,我的确查到了些记载。根据史书上记载的上一次出现五星连珠的情形来看,每当这个时候,我国就会提前举行成人仪式,事实上当童男童女们将自己的灵力释放到极限时便可以成功干扰到五星连珠的磁场。”

    “你的意思是五星连珠之时也是成人仪式举办之时?”邑寒听到这话,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禁林离建木很近,到时候巫师学校年满十八岁的学生都会进入禁林接受试炼,自然会为了活命而全力以赴,这样一来既不会打草惊蛇,弄得国家上下人心惶惶又可以悄无声息地保护住建木结界——哼,这一招还真是一箭双雕!可有破解之法?”

    “这个我也查过了。”鱼渊小心翼翼地看了邑寒一眼,“方法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这样一来我们可能就没办法秘密行动了,动静恐怕会不小……总之这方式和尊主您嘱咐的‘最少伤亡’相悖……”

    邑寒看了看鱼渊,他冰冷的目光让鱼渊感觉脊梁骨发凉。于是鱼渊马上利索地回答道:“方法就是释放禁林中的死亡之灵——蜚,蜚的瘴气足矣摧毁那些童男童女的灵力,只是蜚兽一旦现世,恐怕到时候世间将瘟疫横行,哀鸿遍野了。”

    邑寒听到这话反而轻松了许多,他冷冷一笑,看着他反问道:“你是说堪比死神,行径之处河水干涸,草木枯死的那只四处散播瘟疫的圣兽蜚吗?”

    鱼渊听到邑寒这样的口吻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乳臭味干的毛孩子便是那瘟疫之神禺疆之子呢!而蜚兽便是禺疆当年的守护圣兽!

    邑寒见鱼渊沉默了,突然嘲讽地问道:“鱼司祭,哦,对了,现在是司巫大人了——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鱼渊听到这话,突然像触电一般,抬起头一脸惊恐地看着邑寒。

    邑寒冷冷一笑:“我释放死亡之灵的时刻就是你成为巫祝之时。”说着,他脸上那讥讽的笑容又消失了,他突然背过身去,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私底下准备妥当了,相信司巫大人你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吧?”

    鱼渊听着耳边的奚落,咬牙低头不语。

    “怎么?眼看着你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不高兴吗?”

    鱼渊仍然低着头,又慢慢抬眼看了看邑寒:“尊主是想用我的人做诱饵来掩人耳目吧?到时候只要我发起叛乱,就没有人有功夫阻碍你救人了。”

    邑寒冷冷地嘲笑着他:“司巫大人是从来不做亏本交易的,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到时候我会派我的人从旁协助你,力保你顺利登上大巫祝之位,而相应的,你不可以放任何人过来妨碍我的计划——你看这样的交易如何?”

    “……选在那样的时机发起叛乱……邻国难道不会前来支援吗?”

    “这个你放心,巫咸国友邦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恐怕到时候巫咸国会求助无门了——现在的问题似乎全部在司巫大人这里了——”他说这话时略带着威胁。

    “……我的命在尊主手里,我还有选择吗。”

    “司巫大人说这话真是拿自己当外人了。——别忘了,您可是我魑袭的一员!”见鱼渊沉默着不再说话了,邑寒便随之一笑,伸手做出了送客的动作,“那我就当司巫大人同意喽。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司巫大人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好好准备你的‘起义军’。”

    “鱼渊告辞。”鱼渊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看着鱼渊离开了这里,邑寒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凝视着漆黑的夜晚,又抬头仰望着星空——近了,距离五星连珠的日子近了!

    鱼渊从邑寒那里出来,正撞上候在门口的朝暮雪,虽然眼前这个女子同样戴着假面,但无论是婀娜的身姿还是优雅的举止都令鱼渊不得不去留意她。

    朝暮雪很快意识到了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贪婪目光,她立刻将眼睛朝他一横,鱼渊马上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喉咙,想向她礼貌性地行了个礼,但朝暮雪正眼也没看他一眼,便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邑寒凝视着窗外寂静的夜晚。朝暮雪看着他的背影,孤独而又疲惫不堪。这种样子让她不禁有些心疼。

    “你怎么来了。”邑寒很快意识到了她的存在。朝暮雪看了看眼前的尊主,又将头别向了一边。见身后不说话,邑寒这才转过身,走到她面前,随即笑了笑:“暮雪姐姐?”

    朝暮雪仍然低着头,只是稍稍抬眼看了看他,泪珠慢慢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她忙避开邑寒疑惑的目光,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没事。只是看到主上这么憔悴的模样,让暮雪心疼……是我们无能,只能看着你这样疲惫却帮不上什么……”

    邑寒笑着摇了摇头:“暮雪姐姐请不要这么说,眼看着我们的目的就要达成了,应该高兴才对。”

    “尊主……”朝暮雪望着邑寒,欲言又止。

    “一直以来你像我亲姐姐一样,有什么事何必吞吞吐吐的?”

    朝暮雪迟疑了片刻,还是慢慢开口了:“尊主已经选好行动的日子了吗……?”

    邑寒笑着点了点头:“你一直在门口,我们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

    “我不是有意偷听——”朝暮雪刚想解释什么,但看着邑寒从容的笑脸也知道他并没责怪自己的意思,于是她没再继续解释,只是喃喃地说,“……蜚兽是主人在世时的守护神兽,后来为了掩护主人和小少主而被巫咸国捕获,一直关押在禁林中施以咒法困着他的行动。……但那蜚并不是什么温顺的神兽,当初主人为了得到他费了好些功夫,现如今主人亡故了,我担心……我担心那畜生野性难改,到时候尊主的安危……”

    邑寒听着朝暮雪的话,沉默了片刻:“死亡之灵和我父亲的故事我听你们讲过,其实这一次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制伏蜚兽……但是就像鱼渊说的,方法只有这一个,就算拼上性命我也要试一试。”

    “那如果鱼渊在说谎呢?如果鱼渊只是在算计主上,那到时候死亡之灵现世,巫咸国岂不是——到时候……到时候又会有多少人跟着白白牺牲掉……”

    邑寒听到这话不由低头笑了:“暮雪姐姐什么时候也变成菩萨心肠了?”

    见邑寒这样问自己,朝暮雪吞吞吐吐地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你是担心天下苍生的生死还是只在乎一人的安危呢?”邑寒开玩笑似的问她。

    “我——”

    “鱼渊不敢骗我,但是暮雪姐姐你,似乎倒是对我隐瞒了不少吧。”邑寒对朝暮雪淡淡一笑,“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北海女神朝暮雪的故事,你这倾国倾城之貌让数不尽的英雄豪杰都因你断肠,但你从不为其所动,可到头来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朝暮雪会爱上一个巫师。”

    朝暮雪听到这话一下子跪在了邑寒面前:“尊主,暮雪知错了,暮雪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爱上了敌人,但是……他和别人不同……”

    “不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打第一次见他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我根本克制不了自己的心,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我还是会想他,可是暮雪真的没有做过任何背叛尊主的事情!请尊主相信我!……对他,我从不敢奢望什么,只要远远的看看他,听听他的声音就好……”

    “暮雪姐姐。”邑寒将她搀扶起来,“我只问你一件事。……他爱你吗?”

    朝暮雪凄凉地笑了笑:“他怎么会爱我……他不像别人,他根本不会因为的我美或丑来用不同的眼光看我……也许这就是报应,当初我辜负了许多人,害了许多了,当初的我不相信真心,也糟蹋了许多人的真心,所以现在上天要我全数还回来了……”

    邑寒听到朝暮雪这样说不由有些吃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陷得那么深了……”

    “尊主,暮雪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如实对你说过……”

    邑寒看了她一眼。

    “还记得当初我被白煜鸣陷害的事吗?当时……我被他毁了容貌打晕过去,他企图让我和班博语一同葬送在你变化出的替身傀儡的剑下,是班博语用术法召唤出了异空间救了我一命……那时……那时我的容貌尽毁,但他却丝毫没有嫌弃我,他甚至可以坦诚的直视我,可以坦诚的对我笑……为了救我这个陌生人甚至险些丢了性命……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无可救药了……我知道自己有罪,我知道我爱了不该爱的人!我……”

    “爱一个人有什么罪过呢?请不要这样说。”邑寒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说是我,就算是万灵之主也没有权利去干涉你的这个选择。我和他原本不该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但是……我为救人,就要在他的国土上做一点小动作,他为捍卫自己的国家,我们就不得不发生立场上的冲突。”

    “尊主!”朝暮雪听到这话,太阳穴突然跳了一下,她一下子抓住了邑寒的手臂,哀求着,“求求您放过他!一直以来暮雪为尊主效命,从没要求过什么,请尊主看在属下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放过他!只要您肯饶他一命,今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邑寒看着朝暮雪,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朝暮雪竟然会为一个人几乎放下了所有的身价和尊严,在他的记忆中,朝暮雪从没有为什么事这样哀求过谁,这是第一次。

    “你明知道他不喜欢你,那时他之所以会救你也许只是想在你身上查出我们的线索,即使这样你也爱他?”

    朝暮雪摇了摇头:“我知道他那时是想调查魑袭……但是我也知道,即使我不是魑袭的成员,即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救我。……他想要救人的心绝不是假的!……那种笑容……那么干净的笑容……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就为这些……值得吗?”邑寒不忍心再去看朝暮雪的脸,于是背过身去问她。

    朝暮雪无奈地笑了笑:“爱一个人不是我想或不想就能控制得了的……爱他,想对他好,有时候甚至只是单纯地希望他开心,那样就足够了,哪里会想值不值得?”说着,她看了邑寒一眼,“……这个主上应该比我清楚。”

    听到这话,邑寒不由怔了一下,随后淡淡地笑了笑:“是吗……”他转回身,看着朝暮雪,从她的眼中他读出,无论怎样,她是一定会去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自己挚爱的,“算了。我答应你,只要他不妨碍到我的计划我不会动他。”

    朝暮雪听到这话又惊又喜,她感激地看着邑寒,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那天我将释放凶兽蜚,虽说它是父亲的神兽,但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制伏它,让它认同我,也许到时候巫咸国将被那灵兽毁于一旦。如果不想班博语有事的话就把他引到别处去,一来可以保证他安全,二来,我这里也少了个棘手的麻烦。”

    “是!暮雪到时一定让他走得远远的!”朝暮雪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终于站起身了。

    她笑了。

    至少,班博语会平安无事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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